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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片段，好像是杂乱无章，却又无比的真实。
她也能感受到，那个少年对自己，从开始的欣赏，到后来的依恋。
而种种情浓时若即若离的难舍，自己也对那个少年越来越没有抵抗力，在亲昵中将要吻上她的唇时，苍云桐一惊而醒。
她睁开眼之后，有片刻的茫然，转眼四顾，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她感到身上凉飕飕的，掀起被头一看，一声低呼，脸色大变，自己虽然盖着被子，却是全身赤裸着。
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大脑有着片刻的空白，心中泛起一阵恐惧，莫非。。。。。。
但细细体察身体，却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后脑勺有点隐隐作痛，这时他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在洗澡时摔倒了，头磕在了浴缸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后脑勺虽然隐隐有点作痛，但好像又并没有太大的异样，她吃不准是自己的日常头痛，还是被磕到了。
如果是摔倒在浴缸，自己怎么会躺在床上呢？但如果是自己躺在床上，那自己这光溜溜的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没有裸 睡的习惯。
难道是有人进来了，她看向房门，房门也正常的，从里面锁住。屋中十分的安静，并没有他人进来的痕迹。
这让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梦洗澡摔了一跤？那一段的经历，开始让她有些不确定真实性。
苍云桐困惑的坐起身，露出美好的上身，她想拿睡衣穿上，在床边却没有发现睡衣。
她索性就这么赤裸着，走到浴房，向里面看了看。浴缸里的水没有放掉，她走了过去，探手试了一下，水已经凉了，只有些微温，
她低下头，弯下腰，手扶着浴缸，仔细的在浴缸边缘看了看，并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异样。
她终于确定刚才应该是自己做梦在浴缸里滑倒，把脑袋磕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个姿势让跟在她身后的申斌差点崩溃，申斌两眼发直，如果他是个实体恐怕就要流尽鼻血而亡了。
苍云桐随后起身，转过身来，只是正面的冲击更是强烈。
苍云桐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睡衣穿上才让申斌醒过神来。
苍云桐只能安慰自己，应该是太过疲劳就那么睡着了。
但总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己没有裸 睡的习惯啊。
苍云桐重新上床躺下，又想起刚才梦中奇怪的经历，越发觉得古怪，翻来覆去了几次，终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申斌，默默的看着苍云桐，醒来后的行动。
他能感受到她的疑惑，但或许把这当成一场梦，这样会更好些。
申斌虽然很想跟她聊聊，了解一下她和她的家族，但自己这样的状况以及这个时间场景，显然不合适，关于苍云府邸的来历，只能以后找机会再说了。又看了一眼苍云桐，自语道：“也是个祸水级的美女啊！”转身离开了苍云府。
申斌离开苍云府后，想着前往夜市去看看。
正在东张西望间，突然看见一辆马车，从他眼前驶过，申斌的目光一凝，那辆车上的徽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菊花和剑的徽记。
他之前曾在斯莱特和他的侍卫身上看到过这种徽记，知道这是斯莱特他们家族的标记。
他心神一动，便跟了上去。
得益于他现在的身体状态，转眼间，他已经来到了车上，穿过车厢，进入到车内。
昏暗的车厢内有一名男子，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正是下午在那个宅院中看到了那名中年男子。
而此时，申斌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原本他不想介入到斯莱特家族与苍云家族的争斗中去，但现在无论是对妮娜的表态，还是对酷肖赵芸的苍云桐的同情，都让他不得不介入到其中。
他想及下午所见到的情景，便索性跟着这名男子看看，对他们进行一些了解。
如今的申斌可以说是最顶尖的探子了，任何戒备森严的地方，对他来讲都是不设防的。
申斌施施然的坐在那名男子的对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那名男子正是赫曼，他此刻一脸倦意，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他接到邓肯大公的指令后，不敢耽搁，忙即时出了内城，召集调配人手分派任务，直到现在，才处理完，饭都没来得及吃，此刻又困又饿，正准备回到自己在外城的一处住所休息。
只是他却万万没想到，邓肯大公交代他正密切关注的人，此时就跷着二郎腿坐在他的对面，正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
赫曼虽然疲倦，但脑子中此时还在思量着一些事情。
他从内城出来后，紧急分派人手，进行收集消息，但是所得到关于申斌的信息并不多。
申斌刚来这边，跟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接触，连话都没有几句，他能收集到才有鬼了。
所以他现在依然只能是猜测。
赫曼正暗自琢磨着，却感到马车一晃，停了下来。
他微微一皱眉，睁开了眼睛，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车夫敲了敲车门，哑声说道：“大人，三号求见。”
赫曼闻言，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让他上来说吧。”
三号是他安排到苍云府的探子，有两个人，二人轮流监视苍云府的动静。
三号和六号交班后，正准备去赫曼的家中汇报，却不想在路上就碰到了，便立即上前汇报。
只见车门一响，一名其貌不扬的瘦小男子钻进车里。
赫曼招手让他在对面坐下。
虽然这人就算坐到申斌的身上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但申斌仍然下意识的往旁边靠了靠，让开了他。
那人坐下后，赫曼开口问道：“怎么样？苍云府邸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那人说道：“苍云桐回家后便没有出来，但是在傍晚时分，城中苍云家的管事基本都来了。他们大概是八点多离开的。看他们的神情，都有点惶惶然！而随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差不多九点多，牧野鹏和申屠弘、老皮另外三个人，从苍云府中出来，他们的神情倒是平静的很，其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赫曼沉吟了一下，问道：“除了那些管事之外，没有其他人进去吗？”
那个探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赫曼又问了几点细节，便挥手让胖子先行离去，叮嘱道：“你们盯着的时候，小心些，切不要惊动了他们。”
探子应声，随即从车上下来，隐入黑暗之中。
一旁的申斌，从二人的对话中，已然知晓，下午针对苍云桐的行动，确实是斯莱特他们家做的。
但看到赫曼的神色举动，显然在出了下午的事情之后，对方暂时想先停下来，如此一来，对于苍云桐来说，短期之内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接下来的一段路，倒是比较安静。申斌随着赫曼来到了他城中的住处，跟下午的那处地方一样，赫曼住的地方，同样并不太起眼，只是一个小院落。
赫曼回到家后，吩咐仆人给他弄些吃的，便拿着一个文件袋来到书房，仍然继续处理事情。
他来到书房，将随身携带的一些文件，整理了一下，随后打开书架上的一个暗门，把那些文件放了进去。
然后才吃了些东西，回到自己的卧室去休息。
阿斌一路默默的尾随，只是旁观，暗暗记下了所看到的一切。
在赫曼回到卧房睡觉之后，申斌来到了他的书房。循着刚才赫曼的举动，打开了那个暗门。
取出里面的文件，慢慢的翻看，大概浏览了一遍后，随即又把东西放回原处。
他现在的脑袋跟照相机似的，那些东西已经全部印入他的脑海，他暂时不想惊动这帮家伙，转身离开了赫曼的家。
第二十四章 巴特鲁
申斌从赫曼家走出来，此时已经夜深，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申斌漫步在街市上，心中却是在思忖着晚上郑珺的那句话：“形神混合而炼，虚空粉碎，消化凡躯，凡躯化为金刚不坏之躯，化则为气，聚则成形。”
他皱着眉头，嘴里喃喃自语，反复念叨着，“化则为气，聚则成形。。。。。。”
他现在已经化成了比气还要透明的空，但怎么聚则成形，却始终抓不住。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处地方。
他四顾之下，感觉有点眼熟，夜晚的景色和白天会有些差异，让他一时无法确定这是什么地方，正疑惑间。
就听见“吱钮”一声，街边的一间店铺的后门，突然打开，接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人身量极高，两只手，各提着一个巨大的水缸。
在从门中出来时，缩着头，弓着背。
即便是这样，他的头还是在门框上面，蹭了一下。
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晃了一下，水缸里的水洒出来了一些，他嘴里面咕噜了几句。侧着身子，略显别扭的从门中走了出来。
申斌略感吃惊，看那水缸连同里面装的水，一个恐怕就有好几百斤重，更何况是两个，加一起怕是有五六百斤了。
但那人提着缸，虽然是因为出门，要侧着身，有点别扭，但并没有吃力的样子。
那人走出院门之后，将那两个大水缸，小心的放在院门旁。
一转身，露出了一张粗豪的脸，赤发如火。
申斌一见认了出来，正是下午那拳毙奔马的少年巴特鲁。
巴特鲁将两个水缸放在门边后，转身又进入院中。
申斌有点好奇，不知道他大晚上的搬水干嘛，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才发现那黑色的大皮缸，并不是装水的，而是装着一些剩饭剩菜，是泔水桶。
而不一会儿，巴特鲁又拎了两个水缸出来，依然还是放在门旁。
巴特鲁在这家搬出四个泔水桶之后，便又走到另外一家店铺的后门，推门进去，同样从里面搬出了几个泔水桶，然后接着又去另一家。
申斌看了看这街边多是餐馆，知道巴特鲁是将这些泔水桶，帮着店家从院中搬出来运走，倒是和自己之前打的杂工有点像。
这时街口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辆马车从街道一边行了过来。
那辆马车没有封闭的车厢，只是有一圈半遮的围栏，车辕上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拉车的只有两匹老马。
老头驾着马车，不紧不慢的将那辆马车赶到巷口。
马车停下后，那老头向巷子里面看了一眼，没看见人，便扬声喊道：“巴特鲁，巴特鲁！你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还不赶快出来装车。”
这时只听见一个店铺的后门一响，巴特鲁又拎着两个泔水桶，走了出来。
他抬头看了那车夫一眼，瓮声瓮气的说道：“醉鬼山姆，你下次再这么不干不净的瞎嚷嚷，小心我揍你。”
那老头全然不在意巴特鲁的威胁，揉了揉红红的酒糟鼻，咧着一口，长满烂牙的嘴，笑了起来，骂道：“小兔崽子长脾气了，你最好一拳把我打死，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巴特鲁翻了个白眼，悻悻的说道：“我才不上你当，把你打死了，我还得赔钱给你买棺材，想得到美。你等一下，我还有一家。”
说着他又走到另外一家店铺里面。
老山姆坐在车辕上，吼了一声，“你赶紧的，着贼老天冷得要死。”
说着靠在车板上，从怀里掏出一个方形扁身的铁质酒壶，打开瓶盖，抿了一口，眼睛一张，长吁了一口气，自语道：“还好带了点酒。”
老头虽然嘴上催着巴特鲁，但是看起来并不着急，他坐在车辕上，两脚垂在车旁，一晃一晃的，倒是悠闲。
巴特鲁手中提着两个泔水桶，从最后一家店铺中走出来，没有放到门边，直接拎到老山姆的马车旁。
老山姆见他过来，抬手把车板放下，巴特鲁手臂一提，将那两个泔水桶，平举过肩，稳稳的放着马车上。
初次见他这么操作的人肯定都会很惊讶，毕竟一个桶就有两三百斤，正常两个壮汉抬上去都吃力，但他却跟玩似的。
但老山姆，已经见怪不怪，坐在车辕上问道：“巴特鲁，听说你下午出风头了。把苍云家拉车的独角兽，打死了一匹？”
巴特鲁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老山姆兀自在那边唠叨，“你这小兔崽子，就是故意的，独角兽啊，好好的一匹独角兽，就被你一拳干没了，也就是苍云家厚道，如果碰上其他的人，怕是让你去抵命。”
巴特鲁拎过两个泔水桶放在车上，闷声说道：“一匹疯马，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山姆瞪大了眼睛，挺起身指着巴特鲁叱道：“有什么大不了的？说的好轻巧，你这小子怕是连独角兽的一根毛，都不值。哎，什么时候我也能赶上那独角兽拉的马车，这辈子也值了。”他说着叹了口气，仰头又喝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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