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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
他的态度出奇的好,脸上浮现浅浅绯红,双手放在身后略略扭着。
常之怀疑,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会轻轻摇动表示友爱。
虽然如此,女皇一看到他的金发跟碧眼,还有那比一般人都要白净的肤色,仍旧无奈地皱起眉。
她不悦说道:“我中华泱泱大国,中医文化高深厚重,医术超群者广若繁星,为什么要让你一个未开化的夷人来给我治病?”
“夷人?”南者伸手,抓了一把头发,眨眨眼睛,“anqueen,不大明白你说什么,但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哦,那样不好。”
一听到他连“讳疾忌医”这个词都会,武则天倒觉得有几分新奇,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既然如此,姑且就让你替我看看吧。”
南者面色立刻生动起来,走到她的病床边,俯身检查起来。5
第一百零五章 只要有你
4 者氤氲的蓝眼睛闪烁,盯着手下那玉腿之上的伤口。
就算经历过那么多的血肉横飞,就算已经见过这副惨状,他的心在目睹那伤口的时候,仍旧在不停地抽搐。
如果这伤口在别人身上,相信他只会淡淡地扫一眼,连睫毛都不会抖一下吧。
南者犹自记得,第一次替她处理的时候,他真的几乎无法想象,为什么会有人舍得在这么完美的身体上犯下如此丑恶惨不忍睹的罪行,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这个他明白的很,为什么疼?是因为床上躺着的这人。
她细细的柳眉轻轻蹙着,小脸雪白,双眼紧闭,他用了很大的控制力才将自己想要摇着她肩膀大喊大叫哭出来的情绪压住。
她没事,她没事,她没事。
他心中默念一万遍,似乎这是咒语。
Anqueen,, 一男人,但是你知道吗,只有在你面前,我可以让自己那样。以为你离去,所以抛下原来的诊所擅自跑到你喜爱的这个国度来,熟悉的空气,熟悉的风景,你眷恋的故土,但是没有那个熟悉的你。
非常怀念你在耳畔的吼叫,我想我真是一个被虐待狂,听不到你的责骂,看不到你凌厉的眼神,我居然是如此的难受,只能一次次的灌醉自己。
连城靖也骂过我,可是他的骂跟你不同,跟你不同。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天堂,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
没想到。就在我觉得人生最为黑暗地瞬间就笼罩在我地头上之时。连城靖忽然告诉我,你没有死。
Anquneen, 。u|多么的悲伤。我相信世间有神明了,上帝听到了我的祷告,那一瞬间我躲在卫生间里,把自己泡入水中,埋头在水底,眼泪没入水中,我却开心的笑了。
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在,anqueen,
细长的手指,指甲剪得干干净净,干净的头发,不留一点灰尘。就好像一道干净透明的阳光。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欣赏有专业素养的人。她永远看不起无用地软弱的爬虫,于是他把自己所有的软弱都藏起来,让笑面去面对她,努力做出她喜欢的样子。
一切都不同了,因为你已经回来了。
南者认真地凝眸。眼睛望着那涂了药做过手术的伤口。他的手指很长很细很直,同时很稳,是双很适合拿手术刀地手。在这里,他是国王,他会用自己的实力,让她再次信服。
忘了地,不要紧,一切还长着呢。对的,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用最专业的手势将伤口收拾好,南者直起身来,对上对方那双略带一丝惊诧的双眼,他笑笑,又伸手轻微按了按她的额角地伤,她地眼睛里瞬间冒出的小恼怒是那么的熟悉,他甚至条件反射地竖起耳朵,想听一句:“有完没完,没什么大不了地,别给我小题大做。”
但是面前的人居然没有骂出来,南者的心有点小小失落。
“一切都恢复的很好,anqueen,): 帝保佑,以后一定要注意哦!”眨了眨眼睛,南者补充。
“嗯,”武则天望着眼前这个蓝眼睛的男人,虽然他的双眼里闪出的光芒看起来有点异样,但……刚刚那些动作,似乎表明这男人的医术还是有一套的。
虽然心底芥蒂未除,但女皇在瞬间还是决定暂时接纳这个男人的照顾。
南者直起身,站在床边,温柔的眼波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扫着,没有离开的势头。
“医师,那个……”女皇忍不住开口。
“哪里不舒服吗?”他立刻问。
“没,”女皇扫了他一眼,这张奇怪的脸在眼前出现还让她真不适应,“检查完毕,你可否退下?”
南者的脸上顿时露出黯然之色。磨磨蹭蹭,不想动。
“如果我有需要,会请人叫你。如何?”察觉他脸色阴晴的瞬间变幻,武则天又补充。
“好吧,”南者勉强点了点头,“一定要叫我。”
“嗯,知道了。”女皇随口答应。
南者依依不舍,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出了病房。
“真是个奇怪之人。”武则天哼了一声,想要坐起身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哼。”
“陛下,”常之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将她轻轻扶坐起来。
“常之,”武则天抬眼看过去,“坐下。”
“这……”
“朕让你坐下。”
“是。”
察觉女皇话语之中略带的怒气,常之眉头一皱,心中略觉不安,不再抗拒,轻轻地坐在床边的椅子边上。
“你……早知道易之跟安娇娇之间的关系?”果不其然,她开口便直奔他不想涉及的主题。
常之的头更低:“是。”
“为什么不告诉朕?”
“臣……是担心……”
“担心朕受不了吗?”
“陛下……你无须为了张易之……”
“朕不会的。”武则天蓦地叹了口气,伸手,将面前人的下巴挑起,“常之,在你的心底,朕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吗?”
常之浑身一抖,情不自禁抬头看着她。
“失去跟得到一个人,朕并不在乎。”女皇缓慢地
朕还有这点承受的自信。”
“陛下……”
“你无须为了此事介意。况且,现在也不比在武朝,常之,其实你也可以……”
“陛下!”仿佛被什么狠狠刺到。常之蓦地惶恐起来。“陛下你不要推臣离开!”
“常之,你要知道,今时不比往日,朕已经不是昔日呼风唤雨的女皇了,所以……朕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
“我不要!”猛地站起身,向着身后退了两步,常之的脸色惨白,衬得黑色眼睛越发幽深,他拒绝般摇了摇头,沉声说。“陛下,臣此生此世唯一要做地就是追随陛下身边,若陛下想要推臣离开,不如赐臣一死!”
他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人,发誓般说。
武则天略微愣了愣。
眼前地人,单膝一屈。已经跪倒在地,骄傲的头低下:“除非我死。绝对不会离开陛下身边。陛下,这是臣唯一的心愿,请你成全我吧。是死还是让我跟着。全凭陛下决定。”
“你……何必如此固执。”武则天皱了皱眉。
“快点起身吧。”
“陛下,你还没有说……是……”
“朕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察觉女皇口吻之中的深深眷恋跟淡淡笑意,常之蓦地抬头:“您是说……”
“常之。”女皇嘴角露出浅浅笑意。“朕不舍得你离开。更不舍的你死,以后不要再提此事。除非你是想要离开朕,朕不会再催你离开了。”
“多谢陛下。”安心的泪从眼角沁出。常之掩饰一般低下头。
一只雪白柔软的小手伸出来,握住常之的手。
“有你在朕身边,朕安心许多。”她说。
“常之,难为你了。”她说。
“是臣,心甘情愿的。”他半跪在地,慢慢地抬起头,对上那人清亮双眸,不知不觉,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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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打开病房地门,刚迈出脚步,浑身汗毛顿时仿佛进入一级警备的猎犬一样,根根竖起。
他飞速闪身出门,将门紧紧带上,然后转头,寒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逐客。
“嗯……”对方双臂抱在胸前,斜倚着身子在墙壁上,见他问,反而在脸上露出绝美笑容,“本爵是来感激你的呢,燕国公,感谢你在雪地里的时候,手下留情没有把本爵扔出去。”
“是吗?如果时光倒回,我会满足你这个愿望。”常之冷冷一哼,望着眼前这个人,这张祸国殃民似的脸。
张易之对于常之的冷言冷语十分习惯,并且好像有几分受用似地,细长的眼睛睫毛闪闪,半眯起来:“何必一看到我就跟见到鬼似地警惕呢?我又不会吃了你……而且,我对里面那个人,暂时还是无能为力的,燕国公,像我这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何必每次见到都如临大敌一般?”
常之的眉角蓦地一抽:“张易之,总之我不想要看到你这张脸在我的面前出现,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地话,你可以滚了。”
“你对我地态度,是越来越坏了,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吗?”张易之促狭地眨眼看常之。
一丝淡淡的窘迫的轻红爬上常之地双颊,他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寒光:“给我闭嘴!”
“呵呵呵……”张易之抬起手臂,装模作样地掩了掩嘴角,“害羞了吗?如果……里面的人听说了燕国公你那段被非礼的风流往事……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话音刚落,常之一拳打出,张易之也算是反应迅速,再加上他一直暗暗防备对方,当下脚下一闪,居然给他闪了过去。
“恼羞成怒了?”后退一步,男人纤细的身形挺立常之身前,双眼一展,“燕国公,不要逼我,你也知道,现在不同以往,本爵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就算是你也不行,你再护着她也不行。”
“你果然……心怀叵测。”常之暗暗咬紧牙关,冷笑。
“我心怀叵测,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说……”张易之伸出手,毫不在意地弹了弹自己肩头笔挺衣角,“甚至从武朝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你带兵纵横沙场,自然不明白朝中之事有多么复杂跟风起云涌,不然……有胆量的话,你可以问问里面那个人,她——对我的‘心怀叵测’也该知道几分吧,只是不愿意说破,同时也没动手戳穿我而已,她都不在意了,你又着什么急呢?”
常之心中轻轻一抖。
“燕国公,其实……命运这回事,真奇怪不是吗?”张易之笑得酣畅淋漓美艳绝伦,“本来我以为我是没什么机会了……忽然之间一切都翻天覆地,呵呵呵……”他仰头一笑,修长优雅的脖子闪烁细腻的白玉光。
常之忽然静下来,他垂了双眸,默默不语。
而那人继续说:“本爵并不怕。燕国公,你可以如实告诉女皇陛下:这一世,陛下她的命……”张易之收敛了笑意,唇角浮现出一丝寒意,“我——要——了……”
转身,柳腰闪动,他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常之握拳站在原地,久久不动,久久不语。5
第一百零六章 旧事重提
4 天之后,连城靖来告诉武则天说要带她回安家的时候有一刹那间的迟疑。
但是他仍旧保持一贯习惯:不关他事的,他尽量少管。
尤其,对方是安眉儿。对于连城靖来说,他非常乐意看到在安眉儿的脸上出现少有的“迟疑”或者“不知所措”之类表情,至于“难过”啊“悲伤”啊之类高难度的就不奢望了,因为她根本就是个类冰山物体。
“常之,”她转过头,问一直站在旁边的男人。
“在。”武常之垂手,恭敬平静回答。
“切……”连城靖在心底回声。
“兰生……跟竹生还在这里吗?”武则天慢慢地问。
“是,还在。”
连城靖心头浮现一头小型喷火龙:妈的,你眼里果然一点我这个未婚夫的影子都没有。绿帽子给老子戴的不亦乐乎。
表面却仍旧一排平静,似乎他是个聋子,完全没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但是武则天却将目光投向他的面上。
连城靖迫不得已抬眼,做询问之意。
“阿靖,我想在离开之前,去见一见兰生。”她平静地说,非常坦然,问心无愧的样子。
“自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连城靖用一种直线平稳的声调回答。丝毫的波动都无。他非常满意自己这种状态。同时想:如果我说不行,你会不去吗?真是搞笑。不过这对安眉儿来讲也可能是个进步,因为若是以前的她,现在早就在兰生的病房。还需要跟他说一声这么浪费时间?
哦……不。连城靖忽然想:若是以前的安眉儿。恐怕连周兰生是谁也忘记。她怎么会这么反常去关心一个男人呢?
连城靖地心底翻云覆雨,一会阴一会晴,最后地结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