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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瞬间,夏清时心中已经转过了千百个念头。
再抬头时,她只低低叫了声“爸”。
霍廷易跟在她身后进的屋子,看见夏父,他同样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过来。
他在后面不动声色推了夏清时一把,将她按着坐下,然后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
大概是因为之前夏清时那番半真半假的话,令夏父难得反思了一回。
想起已经痴傻的儿子因为担心他而离家出走去找爸爸,夏父胸膛中的那一点愧疚便又再次燃起。
他看着面前的女儿,语气难得有几分讨好:“晏时他不能总待在这里……我来接他回家。”
夏清时脸上少了往日在他面前永远不落的乖巧懂事,当下只是低笑了一声,然后反问夏父:“这次是因为易霄和我的朋友结婚,沈阿姨因为这个怪罪我,迁怒到了晏时身上……下一次呢?我又会因为什么惹怒到她?她又准备再对晏时说什么?”
她也实在是不懂沈璐瑶的心思,既然不喜易霄当女婿,那么易霄向叶真真求婚,她应当是最开心的那一个。
却没想到,人家不想要这个女婿,却见不得女儿少了这么个备胎,所以才拿了晏时来出气。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夏父颇有些讪讪的,“你还想要爸爸怎么样?”
闻言,夏清时眸光一动,但却并不说话。
放在过去,她大概会借此要求夏父将沈璐瑶母女送到夏宅外去住。
可现在不行……经历了之前那件事后,她不敢再让晏时有一点风险。
还没等夏清时想好该怎么回绝才能让夏父既觉得愧疚又不觉得被伤了面子,一边的霍廷易就已经先开口了:“爸,想让晏时在这边住一段日子,其实是我的主意。”
霍先生说起瞎话来还真是像模像样:“您刚才应该看见了joey,之前我爸和朱阿姨出车祸的时候,他全程都在边上看着,小孩子受了刺激,一句话都不说了……还是这次晏时来家里,他才开口说了这大半年的第一句话。”
霍先生又笑:“晏时讨小孩喜欢,小家伙只和他说话。”
一提及到joey,夏父脸上的不自在就更加明显了。
夏清时知道,他对朱嘉盈的感情不可谓不复杂。
起先在妻子怀孕期间出轨沈璐瑶,大概是愧疚;后来朱嘉盈毫不犹豫与他离婚,丢下一双儿女,又再嫁给了家世能力远在他之上的霍父,他又转而愤恨起来。
直到前些日子,听闻发妻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他大概又觉得唏嘘悔恨,不但同夏清时说过好几次从前他和朱嘉盈刚结婚时的种种事迹,甚至还想过去医院看她。
眼下霍廷易提到了joey,夏父一时间果然没有再说话。
他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那让晏时在这里也好,也好……我以后再来接他。”
等到夏父走了,夏清时又去看晏时。
他坐在房间里,正在台灯下对着一张纸折来折去。
夏清时趴在他旁边看,疑惑道:“这折的是什么?”
晏时乐呵呵地开口:“给小皮球折的青蛙。”
夏清时更加疑惑了:“小皮球是谁?”
“小皮球……就是小皮球啊。”晏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说妈妈一直都叫他小皮球。”
夏清时想明白了,怪不得小家伙总是抱着个小皮球在那里玩,原来他还有两个名字。
这个小名她不知道,霍先生也不见得知道,小胖子就只告诉了晏时一个人,果然是有两副脸孔!
她扭过头来继续看晏时折青蛙,一边看一边夸他:“晏时好厉害呀,这么复杂,你怎么记住的?”
听她这样说,晏时赶紧又拿过了一张纸,“清清,我教你折。”
夏清时倒是很想捧一捧他的场,但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顿时就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她扶着桌子站直了,一边往外走去一边道:“明、明天,我先去睡了。”
回到了楼上,她一手捂着肚子,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霍廷易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见她这样,立刻明白过来了,当下便大步走上前去,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别动,上床躺着去。”
夏清时疼得脸色发白,“我的药呢?”
她的生理痛很严重,尤其是在生理期前两天,不吃止痛药根本没法度过。
===第29节
“我都给扔了。”听见她的声音疼得都颤抖起来,霍廷易也觉得心疼,又好声好气的哄她,“那些药你不能再吃了,上床躺着。”
夏清时只觉得像是有人在拿着刀子在自己腹中一下一下的搅动着,疼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疼……给我药。”
霍廷易没再吭声,只是帮她把外衣脱了,将她整个人都抱上床,然后裹着被子,由后面拥着她,“你忍忍……你的胃本来就不好,止痛药太伤胃,以后不能再吃了。”
她以往吃止痛药都是背着霍廷易,因此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用药用得这么厉害。
直到她上个月因为吃止痛药而胃出血住院,这才叫霍廷易发现了。
他将手伸入被子,宽大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声音低低的哄着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和我说说话。”
“烦人!”夏清时一把拍开他的手,又气又痛。
“哎。”霍廷易的手重新贴了上来,温热的手掌依旧笼住她的小腹,“霍太太,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像瘾君子,药瘾发作起来六亲不认。”
夏清时本来不预备给他好脸色,但被他这么一说,自己倒是“扑哧”一声先笑了,一边笑一边疼得直抽气,真是苦中作乐。
见她分散了些许注意力,霍廷易又拨开她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亲亲她的额角,“别把晏时送回去了,嗯?”
“我什么时候说送了?”她瞪他一眼,只是那一眼半点杀伤力也无,不如说是娇嗔,“小皮球不是和他玩得挺好?”
霍廷易疑惑道:“小皮球是谁?”
果然,连霍廷易都不知道小皮球这个小名,说不定是那个小胖子编来诓她家晏时的。
但她仍看向了霍先生,一副好笑的模样,“啧啧啧,大皮球居然问我小皮球是谁。”
第26章
大皮球愣了愣; 然后才笑起来,低声道:“他没和我说过他有这么个小名。”
其实从前霍廷易同父亲的关系就不算亲密; 成年之后就更加疏远。
两人在公司见面都要比在家见面的次数多得多。
当初霍父老来得子; 他还没什么表示,可叶女士却是闻风而动; 知道消息后; 先是责怪霍廷易居然将朱嘉盈怀孕的消息瞒着自己这么久,然后又在当晚飞去了美国; 气势汹汹的要同前夫谈判。
其实也不算是谈判,更确切地说; 是叶女士单方面逼着前夫要他对之后的继承权归属做一个表态。
但这倒没什么好表态的; 霍父素来对大儿子满意; 觉得他是接手集团的不二人选,半点也没有要让刚出生的小儿子取而代之的意思。
更何况,他已经老了; 两个儿子之间又差了二十来岁,将来他同朱嘉盈之间的这个小儿子; 唯一能够倚杖的,便是霍廷易这个大哥。
明确前夫依然会将集团的管理权交给霍廷易后,叶女士并不满足于此; 当下便要求他先将名下集团60%的股份转给霍廷易。
叶女士强势惯了,其实霍父一直都有些怵这个前妻,一来是为了将她打发走,二来是他也早有放权的打算; 因此当下二话不说,便将股份转给了霍廷易。
顾忌着叶女士的感受,当初霍廷易也没太亲近joey,只是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去看过几次。
后来再亲近起来,还是在小家伙只剩了他一个亲人后的事情。
因此他不知道joey有这么个小名,实在是情有可原。
但转瞬间大皮球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鞍前马后的当二十四孝好哥哥当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抵不上晏时和他玩一天的情分。
这边厢,夏清时也忍不住嘲笑起他来:“哼,你看看,人家连小名都不告诉你。”
这样一副看热闹的语气,立时便令霍廷易生出了要将怀里的人好好收拾一通的打算。
只是素来强悍的霍太太此刻虚弱得很,她靠在他的怀里,一张脸还是汗涔涔的,好在眉头皱得没先前那么紧了,大概是因为分散了注意力,没之前那样痛了。
见她这么高兴,霍廷易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作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来:“没良心……亏我早上还在晏时面前帮他打掩护,现在我就去告诉晏时他的花被小皮球摘了。”
“你干嘛啦!”夏清时信以为真,急急地就要坐起身来。
“哎。”霍廷易手上使劲,又将她重新按下乖乖躺着。
他搂紧了夏清时,好整以暇的开口:“反正你也不喜欢小皮球,我去和晏时告他的状,你急什么?”
“我……”夏清时憋了半天,只得嘴硬道,“我是怕晏时伤心好不好?”
霍廷易没吭声,一只手还在她的小腹上覆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恰到好处地帮她缓解了些许疼痛。
他知道,她不是硬心肠的人,joey才住过来几天,她对他早已不是先前的态度了。
现在嘴上还不肯承认,大概是因为碍于面子,还在死撑。
犹豫了好几回,霍先生还是轻叹一口气,斟酌着开口:“我五岁的时候,朱阿姨就嫁给了我爸爸,所以,她从前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些。”
“她和沈璐瑶,之前就是认识的。”霍廷易从没在背后说过人,因此说起这话来,要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朱阿姨怀着你和晏时的时候,沈璐瑶总是到你们家来打麻将……她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夏清时呼吸一滞。
这些她从前从不知道,也从没有人和她提起过。
如果沈璐瑶真的是她的闺蜜……那这几乎就等于是双重背叛了。
难怪她同晏时被那个女人视作彻头彻尾的错误,是她极力想要摒弃的过去。
沉默良久,霍廷易再次斟酌着开口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朱阿姨开脱……只是想让你心里好受一些。”
当年她母亲面临的抉择,恰似天平的两端。
一端是她与晏时,另一端则是丈夫的背叛、闺蜜的插足,以及无尽的屈辱与折磨。
他想告诉她,不是因为她与晏时太微不足道,也许只是因为天平另一端的东西太过沉重。
霍廷易知道自己侥幸受生活的优待,长到这样大,并未恨过谁。但他也清楚,恨人的滋味是不好受的,更何况是去恨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他只是不希望她再同上一辈之间的旧事较劲,更不希望她再同她自己较劲。
关于朱嘉盈的过去,霍廷易说了一半,还留了一半。
他知道夏清时为什么非要留在娱乐圈。
沈璐瑶在还未嫁给夏父前,是个小有名气的越剧演员。
她曾出名过一阵,与她的专业素质无关,是因为二十年前,她曾同娱乐圈内某已婚男星传过绯闻。
那段时间,正好同夏晓棠在母体中孕育的时间重叠。
夏清时所求的,不过是一段尘封的真相。
可霍廷易知道,这也许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以为胜券在握,可握在她手中的,恐怕从来都不是一张王牌。
她想要借此将沈璐瑶母女扫地出门,怕是要失望而归。
而若想要不失望,那么越早让她打消执念越好。
夏清时久久没有说话。
久到霍廷易几乎以为她已经睡着,她才轻声开口:“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她对我和晏时负责任……”
只是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想要她和晏时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要将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那就好了。
后半句话,她未曾说出口,可霍廷易却听懂了。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胸膛中。
霍先生低头,轻吻怀中女人露出来的那一段洁白柔软的后颈,低声道:“霍太太,能遇见你,我很幸运。”
好不容易将怀里的女人哄得睡着了,霍廷易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去厨房找了个空酒瓶子,里头灌满热水,外面用毛巾包了两层,这才又上楼去。
夏清时睡得不沉,他刚走到床边,她便睁开眼睛了。
霍廷易将手中包着毛巾的酒瓶塞进被子里,压在她小腹上,“舒服点没?”
夏清时点点头,整个身子又自动自发地往他身边凑,脑袋枕在他胳膊上,哑着声音发问:“你和容家……怎么回事呀?”
之前她就打算问的,可后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