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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的董千盛与王耀翔二人都没多瞎逼逼,只是说:“我们骨科肯定是要手术的,正好一并去和病人的同事谈吧。”
……
等董千盛与王耀翔二人和其他科室的人,与病人的同事讨论完病情之后,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地钻进无人的地方,然后开始打电话去了。
董千盛直接对严骇涵汇报道:“严主任,是的,这边来了两个非常特殊的病人,因公负伤。”
“他们本来一共四个病人,现场没了一个,路上没了一个,剩下两个就近转来了我们医院,现在双下肢多处刀砍伤!”
“他们单位非常重视,好像是因为jidu时找到了重要线索和窝点,被灭口……”
“医院的领导层也颇为重视,希望我们各个科室联力,一定要把这两位英雄给救过来。”
“我们骨科的情况还不晓得,病人现在已经是推去快速做检查了,然后直接推送手术室,急诊同时行开胸、开腹探查及清创术。”
“我们骨科就是大腿的内外侧,都有很深的刀砍伤,具体有哪些东西受伤,我没敢拆开纱布看。”
“病人血压泵了肾上腺素高压都才七十多。”
“我觉得,如果为了保险起见的话,还是做个请会诊手术的准备吧。”
“好,我知道了。”董千盛挂断了电话之后,然后马上开始通知组内的人,开始准备急诊手术。
然后打电话给了罗云,交待说自己要同时和严主任上两台急诊手术,后面如果有病人的话,罗云帮忙照看一下。
并没有打电话让罗云来手术室,倒不是觉得罗云他们没资格参与!
而是早就分好了的,各自组的常规急诊手术,由各自的二线咨询班担任。
罗云和周成,只负责关节脱位的总值班,其他病人可不会帮着处理。不然的话,罗云铁打的也能累死。
如果可以丢给罗云,董千盛倒觉得,直接丢给罗云便好了。
……
而这一切,都是周成不知道的。
值班的闵朝硕接到董千盛的电话时,也是稍稍地愣一下,然后马上道:“好的,董主任,我知道情况了,如果再有特殊情况的话,我直接打罗老师电话。”
“您给罗老师说了吧?”
“好的,行行行。”闵朝硕当即如释重负起来。
病人从急诊科直接进了手术室,虽然代表着病人极为危重,但好在不从骨科的病房走一圈的话,与他这个值班医生的关系就不大了。
他不用多做什么,只要值好自己的班便好了。
……
与此同时,麻醉科、手术部那边,也是接到了要紧急接收两台急诊手术的通知,必须要随时做好接诊病人的准备。
电话是直接打给麻醉科主任曾毅的。
曾毅现早下班了,今天正好陪老婆孩子在外面吃饭,听了这话,便问:“杜主任,病人适合打麻醉吗?我们科有人看过了吗?”
杜浩然就道:“曾主任,这台手术,院里非常重视。希望你们麻醉科能够拿出最好的状态出来,来不及看了!马上就会紧急送到手术室。”
“好!”
“我马上安排我们科吴蕊主任先准备给病人打麻醉的事情,我也马上赶来医院!”曾毅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说,如今的时间已经六点多。
而且他早就做完了自己的事情,所以不在医院的事情,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杜浩然虽然觉得曾毅若是不亲自在麻醉科里,会让麻醉的时间延长,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谁会预料到什么时候来个急诊,自然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随时准备着,等待病人的来临!
而且,这两个病人是生命体征垂危,到不了目的地医院,临时就近被拖来八医院的,也没有提前通知交涉。
就更加不好提前预备了。
“那就只能这样了,杜主任。”
杜浩然紧接着压低声音说:“这两位同志是被刻意复仇的,他们是非常值得尊敬的,我们无法避免伤害的发生,我们能做的,是尽量把他们留下来。”
“而且他们还掌握了关键信息。”
“不过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了。”
“尽人事,听天命。”
杜浩然这几句没由头的话,毫无逻辑毫无意义,纯属是感慨之下的瞎逼逼。
曾毅只听到了复仇二字,便明白了七八分了。
具体的事情经过缘由,此刻都不重要了,受伤已成为既定的事实。
那么,如今的拯救,把人抢救过来,才是第一要务。
曾毅都没打电话叫自己的学生,马上就地打车就往八医院赶去……
十五分钟后,曾毅匆匆来到手术室的时候。
就被告知,其中一个病人,在中转到手术室的途中,已经是丧失去了生命体征。
如今虽然在手术室里全力按压抢救,但结果如何,未曾可知。但肯定不会太乐观。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便曾毅见惯了生死,也不禁内心稍稍一颤。
然后直接跑向了还有生命体征的那个手术间——
进去之后,就看到了吴蕊,此刻已经是快速地打了诱导麻醉,完成了气管插管,而且麻醉科的另外一个副主任已经是开始了给病人的维持麻醉。
曾毅没打扰吴蕊,而是看着多个科室的手术医生,此刻如同是机器人一般地疯狂运作起来。
在开始消毒之前,各个科室的人便开始了各自分属范围内的临时填塞纱布的取出。
清创之前,彻底的清洗是极为有必要的。
不过,就在董千盛和王耀翔两人刚好把大腿及上臂的纱布揭开一角时,顿时。
两道血花狂飙而出,直接喷了两人一脸,溅射的血点,更是洒到了其他人身上去。
董千盛和王耀翔两人当机立断地双手用力,直接把纱布盖压而下——
也顾不得脸上的血珠在往下流淌,脸色大变地说:“陈主任,这两个病人有大动脉的损伤,得你们专科派人来处理解决啊!”
八医院没有专门的血管外科,由普外科的肝胆胰外科来兼任。
平日里遇到了小的血管损伤,骨科的人就相应地一并进行处理了,但是这种大动脉的损伤,说实话,董千盛和王耀翔当即怂了。
这TN的砍人的人貌似看准了地方下手似的,挑选地伤口处,竟如此之巧地就在了股动脉和肱动脉处!
这种大型的血管损伤,董千盛马上就怂了,不敢再进一步处理,死死压着创口。
陈立伟此刻神色也已然大变。
刚刚这一幕,他已经看到了,心里虽然暗恨此刻董千盛直接把风险丢给他们科,但也没办法。
骨科是骨科,八医院没血管外科,而心血管外科几个字又正好写在他们科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我们主任马上就到手术室了,等会儿他来想办法吧。”
陈立伟不敢托大,也不敢自行处理,只能交给更上级来顶压力。
而且,其实他们科,很少很少接触血管损伤的病人,更多还是以肝胆胰损伤为主。
他如今只一个人,腹部探查要做,上下肢的血管也要继续的话,劈开都不够。
即便是够,陈立伟也不敢上手。
……
很快,骨科的主任医师严骇涵、李长宏,血管外科陈立伟的上级,也是血管外科的主任,黄石南,就到了手术间。
各自拉了自己的人,听取了汇报之后。
三人的脸色当即就都是一变。
李长宏首当其冲地说:“黄主任,我们骨一科这边,本身的创伤并不致命,主要还是血管方面的问题啊。”
严骇涵也点头:“我们骨二科也差不多,股动脉损伤,得及早处理。”
黄石南此刻脸色稍稍有点儿发白,心里把严骇涵和李长宏二人骂得他妈都不认识了。
可李长宏和严骇涵讲的也没错,急诊外伤病人,除了血管损伤,神经损伤和单纯的软组织切割伤那能要了命?
黄石南此刻也就苦笑着,对众人道:“我们科还有剖腹探查要做,现在有上下肢动脉两处问题,我一个人也完全处理不过来啊。”
“而且,说实话,我们科室的血管外科,本身就是挂个牌,这样的大动脉损伤,术前没有任何辅助检查来确诊,我们科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
“要么咱们大家一起等我去请人过来做手术。”
“但病人肯定等不了这么久。”
“要么就直接出去和人谈截肢吧。”黄石南此刻也是发了狠,直接就认了怂。
病人并不是血管外科要推入急诊手术室的,如今两处都是大动脉损伤,我们科处理不了,提前也没个预警。
我们能力有限,这个诊断不是我们意向要解决的。
你们骨科也别想就这样躲过去。
严骇涵愣了,眼露异色,看向了黄石南:“两条腿都截了?一条都不保么?”
黄石南则道:“你看下患肢远端的血运?”
“近心端大动脉损伤时间超过一定的时限,伤口远处的动脉就会产生凝集栓子,这也是人体的自保反应,尽量先供应头部和心脏的血液,加快了周围循环的血液凝集系统。”
“我便是把受伤的动脉处缝了起来,也无济于事!”
“这种急诊外伤导致的栓子,我们科做不了这样的手术。要么就等能做的人过来,要么就是冒险把病人转出去。要么就截肢,把动脉扎起来。”黄石南也是当机立断地直接认怂。
而黄石南这话一出,其他人的脸色立刻大变。
麻醉医生吴蕊此刻心情格外烦躁,她这边冒险给病人的麻醉打足了,这边的手术医生说手术进行不下去,要把病人转出去。这可害得她不浅。
麻醉状态,病人要如何周转出去?她全程跟着?
要想醒麻醉到可周转的地步,那得等多久?
她的本意是手术后直接送重症监护室的。
“你们外科要赶快处理啊,病人如今的生命体征已经极为不平稳,我们好不容易才撑起来的。如果再耽搁时间的话,那我也不一定保得住现在的生命体征了。”吴蕊就开始催促。
黄石南继续摇头:“没办法,我的建议就是直接截肢,先暂时保命再说。”
把问题直接丢给了严骇涵和李长宏。
严骇涵和李长宏二人听了黄石南的话,神色猛地变了变,暗骂了黄石南一声老狐狸,直接要脱他们下水。
这截肢的手术倒是蛮简单,只是截肢之后,未必就能保住患者的性命,反而搞得四肢离断,这到时候如何与病人的家属交待?
“好!黄主任,你是血管外科的专家,我们听你的。”严骇涵倒是十分果断。
既然黄石南讲要截肢,处理不了血管的问题,那就截肢好了。至于命能不能保住,也不是严骇涵一个人说了算事。
“黄主任,我们一起去找病人家属谈话吧……”
五分钟后。
黄石南和严骇涵李长宏面前的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年男子就怒火弥漫整张脸地拍起桌子。
“你们要把手和脚都截肢了,一条都不给留啊?”
“这截肢之后,就算命保下来,那他以后还怎么活?”怒目瞪得珵圆,好似一口能把黄石南三人给吃掉似的。
黄石南就解释说:“不能再犹豫了,现在病人的情况很复杂,四肢动脉损伤,不排除有血栓的可能性,我打电话请了血管外科的专家过来,但未必能支持到那个时候。”
“湘南大学附属二医院血管外科的舒教授说,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才能出发。”
“而且他还说,来了也未必能。”
黄石南的话,顿时让这个病人的领导,顿时气得头皮都麻了:“两个小时后才能出发?你们他娘的找的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场啊!”
“他怎么不等着人死了再过来收尸呢?”
朝着黄石南就发火。
把帽子取了下来,露出了地中海,然后砸在了桌子上以发泄内心的怒意。
黄石南深吸一口气后,就耐心解释说:“舒教授是湘省血管外科最顶级的教授,即便是全世界都有一定的名声,附二的心血管外科水平,一直都是国内前沿的。”
“舒教授现在正在手术台上,我们是恭请他来会诊手术,又不是要求他过来,舒教授能放着自己病人的手术不管?”
“那除了他整个湘省就没人了么?”
“非得要这个大牌教授?”对面的中年地中海逼问。
“血管外科有人,但是我打电话过去,敢过来的几乎没有。”黄石南语气烁烁,坚定地回道。
“如果您能找到敢来的人,可以亲自打电话问,我把湘南大学附属医院到三医院和省人医这几个血管外科的专家都请了一遍,目前只有舒教授说愿意过来看!”
“这不是过家家,来个人就行的,如今的情况,十分危险,病人也未必能够等太久。”
“如果不截肢的话,这些大教授都没什么比较好的办法,那我们也没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