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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呢,从始至终连问都不问一句,一个听到自己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依然无知无觉的女人,她到底是大度,还是麻木?
又或者在她的心里,他根本不值得她去吃醋?
季临川的心底渐渐燃起一团火,他指着她厉声嘲弄道,“你去照一照镜子,看看你那张像死人一样的脸!你觉得我是缺女人,还是找不到人给我生孩子?”他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欧阳妤攸,你别以为这么多年来,我是非你不可,把你惯得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他愤然一松手,她随着那股力道,顿了顿头,随后垂下双眼,脸上突然露出惨淡的笑意,半响,方缓缓抬起头,“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惭愧吗?”
季临川紧绷着脸,狠狠瞪着她,只见她慢悠悠转过头去,轻飘的声音,低低说道,“宠我惯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对我,他是那个从小看着你长大,在你有难的时候出手帮你,最后却被你抢了他一生的心血,还把他气到病发去世的欧阳腾远。”
她的一字一句直直刺中了季临川敏感的神经。
他面目狰狞地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不许她再说下去,一个字都不准再说!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她不卑不亢,与他决绝对峙。
她那副透着恨意的眼神,让他怒意难平,手上的力气更重了,细长的脖子在他手下随时都要被掐断,他气得发抖,如果她再多说一个字,保不准他就会掐死她!
“你也忍了够久了,怎么?今天听到腾远两个字,你终于不打算再忍了是吧!”
“没错……你就不该带我去。”
季临川摇头,继续紧掐着她,“不,我就喜欢看你难受!最近你不是挺会装的吗?装得好像若无其事,我以为你的心比我还硬,现在能在上面割两刀,可比我在床上折磨你更有趣!”
“你混蛋……”她呼吸艰难,嘴唇微微张合着。
混蛋?
季临川亢奋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半响,却见后面没了声音,他冷冽地笑道,“一句混蛋就没了?我还没听够呢!让我想想,你以前是怎么骂我的?混蛋,流氓,变态,不要脸,无耻下流……你现在怎么不继续骂了!你倒是继续骂啊!”
他一时得意忘形,手中的力道更重了!
突然,见她的面色苍白,脑袋无力地歪在一旁,紧闭着双眼,丝毫再没有挣扎的意思。
像是……像是昏过去了一般!
季临川手腕一松,她便如同一棵被连根拔起的麦苗,整个人跌在椅背上,瞬间身体松软了下来。
季临川脸色突变,顿时清醒了不少。
托起她的脑袋,用力拍拍她的脸,没有反应,他转身拿起桌上的半杯水朝她脸上直直泼了上去!
咳咳!
她的眼皮被冷水猛地一激,浓密的睫毛轻微抬了抬,扶着胸口,猛烈咳嗽几声,长长地出了口气。
眼前是他那张透着冷意的脸,咬着牙根,筋脉凸起的手指紧攥着她的下巴,不知用了多大的劲,恨不得捏碎她的下颌骨似的,恨恨地说,“你想死,我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你!”
她重重向后一瘫,后背抵在桌子边,仰着脑袋,凝视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依然目光淡漠。
欧阳腾远是横在他们心头的一根芒刺,自打她父亲去世,她闭不出户,隐忍至今,鲜少被人勾起伤心事,若不是今天在会所听到父亲的名字,她又怎么会有这般爆发力。
半响,只见她不依不饶,笑着问他,“我活着还是死去,有什么区别?”
季临川冷冽的眼睛一瞥,刚被清醒压制下去的火气,再次被点燃。
“对你没区别,可我偏要你活着。”季临川转身指着她低吼道,“我不但要你活着,我还要你好好看看,那老家伙留在腾远的那点好名声,是怎么一点点没了的,我保证将来没有人还会记得他欧阳腾远是谁!”
她轻声哼了一声,笑他妄自尊大,笑他不知廉耻。
她抬眼:“我真是好奇,你接手他的公司,每天签字的时候,看到腾远两个字,是怎么做到问心无愧的?”
她话音刚落,只听“砰!”一声!
他一脚踹倒旁边的画架,原木色的画板顿时向后冲了两米,直接砸在了落地空调旁。
还不解气,季临川又往她画案上寻东西,欧阳妤攸顿时急了,顺势推开他伸过来的手,骂道,“你滚开!”
他额上青筋暴起,冲她点头,“好,好,我是个做尽坏事的卑鄙小人。你以为那个老家伙就一生坦荡,一点低劣手段都没有?”他俯身向前,手臂撑在她两侧,说,“六年前他帮我解决收购的事,当着你的面,他是怎么宰我的,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
欧阳妤攸冷冷说道,“当年对你恶意收购的尚总,如今你都能冰释前嫌,为什么偏偏要记恨我爸爸?”
“没有为什么!”
季临川低下头,望着她那双强忍泪水的眼睛,轻蔑地说道,“因为他该死!”
“……”
欧阳妤攸闭上眼,两行泪水缓缓落下。
该死?
呵……
真不愧是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人说出来的话!
那一年,梵森遭人恶意收购,是她爸爸不远万里,带着公司的骨干成员,充当收购案里的白骑士,重新帮季临川拿回了董事长的绝对权力。
可季临川呢?
他是怎么报答她爸爸的?
这个厚颜无耻的人,竟在他们结婚以后,在腾远最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连同外人一起坑了她的爸爸。
她啊,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那个疼了她半生的老人,他直到闭上眼都没有等到她……
从那时候起,她就想跟爸爸一同死了算了,可季临川一次次拦着她,救活她,他不过是想折磨她,让她带着失去至亲的悲痛活着。
此刻,他竟然恶言诋毁,他竟说她爸爸是活该?
他怎么会对已经过世的人如此恨毒……
欧阳妤攸这辈子什么都能忍,却唯独不能允许任何人污蔑她爸爸。
他明明知道的,他就是故意挑起她最痛的那根神经,彻底激怒她。
好,好,她让他得意。
她放任着自己,又一次被激得情绪失控,一双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四处寻找着什么。
这一次,她是再不能任由他欺负她了。
她恨透了他。
她也恨透了这样活着。
心灰意冷,她拿起桌子上那把锋利精巧的水果刀,扬起手,就挥了下去!
………………………………
5。我想弄死的人是他!
周一小艾来到这处房子时,厨房里满屋子中药味,案台上放着许多未拆封的食材,锅里温火炖着海鲜粥,她走上楼去找季太太。
往常这个时候季先生早就去公司了,季太太一般不是睡着,就是在那个黑漆漆的房间画画,联想起上次走时的情景,小艾有点担心,不知季太太后来怎么样了?
小艾走到工作房门口,敲敲门,里面没人应,她又走去了主卧,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卧室里好像有人在说话,她走近一听,竟是季先生的声音。
房间的门半敞着,小艾歪着脑袋朝里面一看,视线像抹了胶水,直直定在了那里!
远远地,望见季太太那张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此时血色全无,她像个连呼吸都没有的人似的,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季先生站在床边,背影挺拔,好像在说着什么。
可惜门口离得远,小艾听不清,她看得失神,想凑近点仔细瞧瞧,却没留意脑袋一下撞到了门上,撞得木门咯吱一声响。
“谁?”季临川回头。
小艾慌忙探出头,“是我,季先生。”
只见季临川满眼红血丝,疲倦的面容,连那双极好看的眼睛也变得黯淡失色,他说,“你来得正好,今天给我看住了她。”
小艾蹭蹭蹭十几步奔到床前,像刚才季临川那样一动不动看着床上的人,见季先生转身去了更衣室,小艾鬼使神差地弯下腰,伸手试探鼻息。
还好,季太太只是睡熟了,小艾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没料到她这个小动作却被季临川看到了,他一贯冷言冷语的口气说道,“你不用紧张,她还没死,不过今天应该很晚才会醒过来,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偶尔上来瞧一眼就行了。”
说罢,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说道,“她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厨房有粥,等她醒了,你要劝她吃饭。”
“噢……好。”小艾刚才在厨房还有些惊讶,季太太向来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今天怎么还熬起粥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季临川从床边找到他那打了结的西装领巾,走向更衣室,漫不经心嘱咐小艾,“等她吃完饭,楼下的药,以后每天两次温热盯着她喝完,她如果不喝,你不用管,告诉我就行了。”
“还有……”季临川想了想,虽觉得可能性不大,还是对小艾说,“若是她醒了,尽量让她给我通个电话。”
“好。”
季临川一边交代完,一边单手穿上外套,整理得如往常一样,最后,他瞥了床上的欧阳妤攸一眼,目光冷峻地摇摇头,然后走了出去。
半响,小艾听到楼下车鸣远去的声音,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她给季太太盖上被子,忽然看见床边露出她的手,细藕般白嫩的手腕上,竟裹着白纱布……
小艾心惊,看向季太太平静的脸庞,不免有些感慨。
终于等到了中午,欧阳妤攸渐渐清醒,捂着胸口猛烈咳嗽了几声,小艾听见,欢天喜地忙呼喊她,“季太太,季太太?”
她一醒来便听到小艾哭丧着脸,说,“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人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欧阳妤攸撑着手起身,只觉得脑袋昏沉,淡淡的声音问,“谁说我想不开了?”
小艾指指她手腕上的白纱布,说,“那这伤……?”
欧阳妤攸抬起手,冷笑:“这是误伤,我想弄死的人是他!”
小艾惊得目瞪口呆,欧阳妤攸吃力地起身,从被子里伸出手,想拿桌上的水杯,小艾知道她醒来喝水的习惯,赶紧给她倒了一杯递到手上,她精神恍惚,喝了半杯水,歪着头捶捶脑袋,问,“今天周几啊?”
“周一呀,太太。”
欧阳妤攸疑惑的眼神,仿佛不信,自己竟然睡了一天两夜。
她左右张望,视线一低,在床边的垃圾桶里看见了那个已经空了的药瓶!
混蛋……她气得双肩轻颤,他竟然把药全都灌她吃了下去!
她飞快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径直打开卧室门,走去了自己那间工作房,里面是满目狼藉,难以下脚。
她扶着门把,呆立了片刻,轻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蹲下去,从地上捡起散落一地的画纸,滚到角落里的各种画笔,还有被提散了架的画板。
几张广告画稿,因为夹在画板后面,也跟着遭了秧,纸面弄上了水渍。
叹息,又得重新画。
欧阳妤攸余光瞥见地毯上,那一摊鲜红刺眼的血迹,顿时将手上的画纸往边上一摔,仍然觉得那一刀不解气!
正愤怒难忍时,小艾拿着手机走到她身边:“季先生说,让你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每天,每天,她像是不见天日的犯人一样,哪怕在这深牢里已经难受得快要死了,可他还是故意卖弄着好丈夫的姿态。
请她回电话,让她接电话……
欧阳妤攸顿时将那手机推开,踏踏地又回到了卧室。
满腔的恼火,凌乱地翻着抽屉,找到一把剪刀,径直就往更衣室去!
片刻后,只闻得几声舒爽的刺啦,刺啦响。
闪着细碎光芒的水晶吊灯下,折射出欧阳妤攸利索的手势。
一起一落,像个挥斥方遒的剑客,转眼挂在衣架上整排的男式衣服全都被她扯了下来。
锋利的剪刀,顺着质地上等的衣服纹路,胡乱地剪,专挑他喜欢的下手!
草履虫图案的限量版衬衫,萨维尔街定制的西装,刚买来连包装盒都没打开的皮鞋,全在她手上变成了可以随意挥霍的玩具。
不消多久,那些衣服就变成惨不忍睹的碎片或者布条。
小艾站在一旁,下巴都要惊掉在了地上……
季太太到底还是绝地反击了。
天,想想季先生平日里穿着讲究的模样,季太太果然是直中要害。
良久,坐在毛毯中央的欧阳妤攸力气耗尽。
她站起身,扔下剪刀,踢了一脚旁边剪坏的鞋子,转脸告诉小艾,“他不是要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