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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任的确厉害，以前我很不服，我都没混上主任，凭什么他一个毛头小子快我一步，捷足先登？现在嘛，不服不行，全国青年中医交流大会的第一名，就俩字，牛逼！”
最后说话的，是年仅三十岁，本身带了些传奇色彩的临大附医中医科副主任，欧阳海东。
第383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欧阳主任，您这话听起来，语气有些不对劲哟，嘴里说着马主任牛逼，心里应该还是很不服气吧。”
王云澜是个直爽性子，加上岁数偏大，是中医科的老资格，所以说话做事都很直截，即便是在欧阳海东这个副主任面前，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
“王姐说得对，欧阳主任，您刚才那就话，感觉有点酸。”李振鹏是中医科资历最浅的主治医师，却也是直言不讳的性格。，
“说实话，我之前非常嫉妒马主任，年纪轻轻的，凭什么混上主任啊？现在吧，我嫉妒不起来了，只有羡慕加崇拜。”李振鹏侃侃而谈，表达的意思跟刚才欧阳海东那番话差不多，但是他的语气显得非常诚恳，听起来的确是羡慕居多，甚至真有几分崇拜。
欧阳海东心平气和地听完两位同事略带调侃的议论，忍不住叹了口气，旋即笑笑道：“别说我酸，其实我跟你一样，刚开始心里非常不平衡，结果昨天看完省台直播，我心服口服。”
这时，最年长的主治医师刘发海走上前来，冲他露出个笑脸：“欧阳啊，你也非常牛逼了，三十岁的副主任医师，全国都找不出几个。”
欧阳海东摆摆手：“刘哥，别提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刘发海听了，有些郁闷地干瞪眼道：“欧阳，你这话就太谦虚了，我干了二十年，还只是主治医师，你干了六年，就混到副主任医师，你一句运气好就完事了？”
“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得找块豆腐撞一撞了，我这运气也忒差了啊。”
“哈哈，别，刘哥，您别想不开，我承认我优秀，我年轻有为，好了吧？”欧阳海东哈哈一笑，开着玩笑道。
刘发海上来拍拍欧阳海东的肩膀，面带笑容：“你本来就很优秀！你的履历再丰富些，都快可以出书了。”
李振鹏也接上一句：“刘哥说得对，欧阳主任的成长历程，简直就是励志模板。”
中医科的这几位医师都知道，欧阳海东出于一个贫寒落魄的渔民家庭，家里有六兄妹，他排行老四。
有一次中医科团建，欧阳海东喝多了，提起过往事，小时候的他，顽皮爱闹，学习成绩很差，小升初的时候因考试成绩太糟糕，进了最差的班级——放牛班。
后来，父亲出海遇难，几个哥哥相继辍学，外出打工，母亲紧衣缩食供养他上学，欧阳海东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奋发图强，在学业上一路逆袭。
他先是成功考入国内最顶尖的燕北大学医学部，苦学五年，以优异的成绩拿下药学和中医学双学位，毕业后直接受聘于临安大学附属医院中医科，只用了六年不到，就从一个普通执业医师成长为中医科副主任医师。
众所周知，医生是个大器晚成的职业，从医学生毕业到医院工作，升职到主任医师，能力一般的人需要耗费十几年、二十年，甚至有的医生熬一辈子，最终也止步于主治医师这一级别，摸不到副主任或主任的边。
当然，欧阳海东能够在短短六年不到的时间里混到这么高级别，首先跟他所在的科室是中医科有关，其次是林院长一以贯之地对中医人才悉心栽培和破格举荐，最后不可否认的是，欧阳海东的确非常优秀。
“本以为我六年时间混到这个副主任职称，已经是才华横溢，全国少有，却不经意地忽略了，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
现实中，经过一番刻苦拼搏，最终实现自身理想的人，往往会有几分不服输的傲气，欧阳海东也是如此。
在心里琢磨一番后，欧阳海东看一眼马小健诊室外排成长龙的接诊现场，再看看自己和几位同事清闲寡淡的现状，心里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欧阳海东迈步走出去，亮明身份道：“各位患者，大家上午好，我是临大附医中医科副主任医师欧阳海东，你们排队候诊辛苦了，如果病情不算严重，又不想等太久的话，可以分流一些到我这边，不要让马主任一个人负担太重。”
欧阳海东把话说完，转身走进一间诊疗室，坐等患者分流过来。
可他左等右等，几十分钟过去，也不见任何一位患者走进诊疗室。
“现在的患者，都这么现实的么？”欧阳海东有些郁闷。
不过，他从业六年，对患者的心理也颇有研究。
每一个求医问诊的患者，都想找最好的医生，眼下临大附医中医科最好的医生，毫无疑问是马主任，至于欧阳海东，他是个好医生，但不是最好，所以挂了马主任号的患者，宁愿排队等候，也不愿分流找他，这就是很现实的患者心理。
最后，欧阳海东站起身来，走出诊室，瞄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马小健，心里感慨一声：“能者多劳啊，马主任，我想帮你都帮不了，只能辛苦你咯。你这一天的接诊量，都快赶上咱科室一个月的接诊量了，下个月发奖金，全科室凑钱请你吃顿大餐。”
欧阳海东本想给马主任分担一些接诊量，结果无人问津，虽有几分郁闷，却也落得清闲，感慨完了之后，念头通达，默默地回办公室看医书去了。
医院接诊，比交流大会上的医术竞技简单得多，挂号的患者绝大多数患者都是轻症，有些甚至根本没病，只是昨天看了省台直播，觉得马小健很帅，于是特地挂个号，过来跟他混个脸熟。
这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见了马小健后，总是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看，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硬是把诊疗室搞成了相亲会。
对于这种情况，马小健既好笑又好气，三言两语打发掉，不等护士叫号，自己走出诊室，直接从排队的患者中挑选有病在身且问题较重的人，现场诊断，当面开处方。
这样一来，接诊效率蹭蹭提速，大概只用一个小时，筛选出来的二十多位患者便接受了专业的诊断，拿到了合适的处方，对马小健表达感谢后，带着满意的笑容跟着中医科护士去药房配药去了。
剩下的百余人，都是轻症患者和慕名前来跟马小健混个脸熟的人。
这些人同样花钱挂了号，马小健不想冷落了他们，转身坐回诊室，每人30秒到1分钟的时间，有病的开个方子，没病的聊上几句，干脆利索之余，还有几分人情味。
不过，马小健刚接诊到一半，楼下突然躁动起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响传出，夹着此起彼伏的怒吼和叫喊。
这样的动静，令中医科的几位主治医师还有欧阳海东都有些紧张地从办公室跑出来。
很多在外排队候诊的患者，也察觉到楼下出了问题，跑到楼道，伸长了脖子围观。
“什么情况？楼下是新生儿科和妇产科啊，这么乱糟糟的，难道出了问题，有人闹事？”马小健对这种嘈杂的动静很敏感，忍不住眉头一皱。
第384章 大人要活着，小孩也要保住
这几年，医闹纠纷几乎在各大医院屡见不鲜，尤其是新生儿科和妇产科，涉及的是孕妇和新生儿，其重要程度，关乎到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家族的未来，稍有不慎，就会搞出事来。
虽说楼下的事情与楼上无关，但是医院里一旦发生医闹纠纷，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事态扩大化，伤及医生护士，极有可能出人命。
马小健决定下楼看看。
刚到楼下，就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把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按在地上，一顿乱拳猛捶，不远处，几个保安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楼道两端围着医生、护士和患者，大家都只敢远远观望，不敢上前劝阻。
“他娘的，我老婆进抢救室之前，你跟我说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我老婆和孩子生命安全，现在又说孩子出了问题，只能保大人，你这医术不精，坑人害人的狗东西，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壮汉的情绪非常激动，一边痛骂被他按倒在地的医生，一边挥拳暴揍，打得他鲜血淋漓，一身白大褂也沾满血迹，看起来有些骇人。
马小健一听就知道判断出大概的情况，孰是孰非，心里瞬间有数。
“住手！”
马小健大步流星地来到壮汉跟前，抬手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抡起的拳头遏止在半空中。
壮汉被马小健捏住手腕，扭头瞧他一眼，见他身穿白大褂，猩红的眸子里泛起一抹冷厉之色，怒骂道：“他娘的，又是个狗医生，敢拦我是吧，今天我豁出去，拼了命也要弄死你们。”
“你冷静点，最好给老子闭嘴！”马小健脸色一沉，直接一巴掌扇过去，扇得他晕头转向，侧翻在地。
旋即马小健一脚踩在他身上，把他制得死死之后，再俯身扶起地上的医生。
对付这种失去理智的患者家属，根本没办法跟他讲道理，必须果断出手，把他制服之后，再做其他打算。
“谢，谢了。”挨打的医生扶着额头的伤口，艰难的起身之后，对马小健道了声谢。
几个医生和护士立即跑过来，准备带他去检查伤情，处理伤口。
“先别急着走，跟我说说情况，这事是怎么闹成这样的？”马小健问了一句。
“马主任，我来跟你说吧，小郭，你带郑医师去验伤。”
护士长白珊珊来到马小健跟前，把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跟马小健详细说了一遍。
“孕妇生产之前发生胎盘早剥，出现大出血现象，同时伴有凝血功能障碍问题，送进医院的时候，情况已经非常危险，经过郑医师的输血、补液抢救后，孕妇转危为安，生命体征趋于平稳，但是必须终止妊娠，结果家属刚听到郑医师提出终止妊娠这个提议，就开始发狂骂人，骂完之后还动手打人，拦都拦不住。”
“原来是这样。”马小健听完点了点头，挑起脚尖，把趴在地上挣扎的壮汉一脚踢得远远。
“马主任，您这是……”白珊珊一瞬间目瞪口呆，有点看不懂马小健这一脚是什么意思。
马小健踹飞壮汉之后，往前几步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妈的，医生全力以赴救你老婆孩子，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提出终止妊娠的建议，你不心存感激就算了，还有脸打人？！”
“我感激尼玛！”壮汉嘴角流着血，满脸愤怒地破口大骂：“我今年三十八，老婆三十五，结婚十二年，一直怀不上孩子，好不容易怀上了，临到预产期了出问题，要终止妊娠，你们这是要让老子绝后，身为医生，治不了病，保不住人，要你们有什么用，不如统统打死了！”
马小健听他说前半段的时候，还有些同情，听到后面心里一阵恶寒：“真是够极端的啊，你这种人，能活到三十八岁，真是这几十年的太平盛世给了你莫大的机会。”
壮汉毫无理智，大声怒骂：“狗医生，少跟我哔哔，要是年轻十岁，老子三五拳就打死你！你们这群救不了命的无良庸医，全都该死。”
“打死我，呵呵。”马小健冷笑一声，两巴掌扇过去，再把他拎到跟前，声色俱厉道：“你听清楚了，医生不欠你任何东西，医生只是个职业，把你老婆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终止妊娠，是对你老婆的生命负责，也是万不得已的决定，你不采纳这个建议，大人小孩一起死，这个结果，你接不接受得起？”
“你站直了，告诉我！”马小健冷喝道。
“大人要活着，孩子也要保住，哪一个出了问题，只要我有一口气，都要跟你们拼命！”壮汉歇斯底里地吼道。
“……”马小健微微一愣，而后深吸一口气：“真特么倔啊。”
马小健抡起手来，本想使劲几巴掌，把这位失去理智的壮汉打得清醒一些，最后却是咬咬牙作罢了。
如此偏执的人，对他动用暴力的手段很难奏效，除非把他打死，否则他不会改变态度。
这时候，几个保安走上前来：“马主任，把他交给我们吧，一会警方到场，让民警处理他。”
“好，你们看住他，别让他乱来。”马小健把他交给保安，转身来到护士长白珊珊跟前，冲她说了一句“带我去看看他老婆的情况。”
正当马小健准备跟着白珊珊前往妇产科诊室查看情况的时候，欧阳海东跑了过来，一脸认真地对马小健说道：“马主任，我跟你一起吧，我对妇科有一定的研究。”
“行，一起吧。”马小健看了眼他的胸牌，没有磨叽，点头答应后，两人一起跟着白珊珊，急匆匆的赶往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