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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起吧。”马小健看了眼他的胸牌，没有磨叽，点头答应后，两人一起跟着白珊珊，急匆匆的赶往妇产科诊室。
第385章 对不起
“医生，救救我的孩子。”
“我的命，不要紧，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
“我真的求求你们，不要管我，救我孩子，行不行？”
马小健和欧阳海东刚踏进妇产科诊室，病床上一位产妇，声音微弱地朝他们呼喊。
护士长白珊珊快步走到产妇跟前，握着她的手，安抚她道：“你现在尽量不要说话，保持体力，医生会全力以赴救你和你的孩子。”
“真的吗？”产妇有些不相信，刚才外面争执她也听到了，因为孩子保不住，丈夫和医生爆发了冲突，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护士长的这句话是真的，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都愿意牺牲自己，保全孩子。
她今年已经三十五岁，和丈夫结婚十二年，经历了重重困难才怀上这个孩子，孩子是她和丈夫生命的延续和寄托，要是没了，夫妻俩以后的生活都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白珊珊很清楚产妇心里的想法，也理解她的担忧，一只手替产妇理顺额头的乱发，另一手始终握紧她的手掌，一脸温和地说道：“现在进来的两位医生，是我们临大附医的主任，他们的医术非常高明，由他们联手诊治，肯定能帮到你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坚定信心，也要保证体力，好好配合医生，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了，只要能保住孩子，我一定好好配合。”产妇点点头，眸中露出几分坚定之色。
见状，马小健面带赞赏地看了一眼白珊珊护士长，旋即对身后的欧阳海东低声说道：“产妇的情绪稳定了，我们开始吧。”
欧阳海东点点头：“好，马主任，你负责保大人，我负责保小孩，咱们分工合作，如何？”
“保小的难度比较大，你有把握吗？”马小健微微皱了下眉，脸色认真地问了句。
“当然有。”欧阳海东一脸自信：“我大学的毕业论文，就是专门做的妇科研究，毕业后，我也一直在专研中医针灸在产妇大出血这方面的运用。”
“行。”马小健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
既然欧阳海东这么有自信，马小健自然也愿意相信这位中医科副主任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且，就算欧阳海东搞不定，只要没出什么纰漏，马小健也可以接手，大不了豁出去，使用天医九针就是了。
救人要紧，两人制定治疗计划后，立即开始行动起来。
马小健使用头针，在产妇头部几处重要穴位施针，维持她的生命体征。
欧阳海东则用体针，在产妇的下身穴位施针，替产妇彻底止血，并想方设法保住她肚里的孩子。
产妇的凝血功能受阻，经过之前那位郑医师的药物干预和物理疗法，已经将出血问题控制住，但还有遗漏，所以必须通过中医针灸的手法增强凝血功能，才能真正的止血。
欧阳海东施针，就像老中医一样，目光深邃，嘴里默念针法和穴位：“取穴，三阴交穴，合谷穴、隐白穴，中强刺激，每次刺激1分钟，留针20～30分钟，每隔10分钟刺激1次。”
欧阳海东手持银针落穴，就像是在宣纸上写毛笔字一样，起、落、承、转，毫厘不差，银针进入穴位精准位置之后，轻捻针尾，指尖“得气”，再施第二针，循序渐进。
施完第一轮针灸后，效果初显，欧阳海东再施第二轮针，还是默念：“取穴，人中穴、合谷穴、百会穴、关元穴，中强刺激1～2分钟后，留针20～30分钟。”
等到欧阳海东第二轮施针完毕，马小健的头针已经取下来了，产妇的精神状况，也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马小健收针之后，便认真关注着欧阳海东的针灸手法，仔细瞧了好一会，直到他完成第二轮针灸，才忍不住出声问了句：“你的针灸手法跟谁学的？看起来既有章法，又很新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针灸手法。”
“跟我大学老师学的，加了些自己研究的路数在里面，经过较多的实践论证，在妇科这方面挺有效。”欧阳海东笑了一下，如实说道。
“很不错，不过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施针的时候，嘴里一直默念穴位和施针时长？”马小健很赞赏地看着欧阳海东，继续问道。
“咳咳。”欧阳海东轻咳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瞒你说，我虽也算名校毕业，但是脑子不大灵活，所有东西都是死记硬背，包括医书上的内容和所有的针灸手法、穴位等等，我用读书的方法默念出来，思路就清晰了。”
“有点意思啊。”马小健笑了一下，说道：“能考名校的人，都是人才，你靠死记硬背考上名校，还把中医专研到这程度，绝对是人才中的人才，我服。”
“别这样，对比其他同龄人，或许我还蛮优秀的，但是跟你一比，我就是个渣渣。”欧阳海东摆摆手，很谦虚地说道。
“哈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能顺利完成，跟你一比，我就是烂泥。”马小健哈哈一笑，很实在地回应一句。
“啊？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欧阳海东略有些诧异地瞪了下眼。
“是啊。”马小健一脸认真地点头。
“好吧，渣渣和烂泥，幸会幸会。”
欧阳海东主动伸出手，与马小健握了握手。
两人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刻，经过马小健和欧阳海东的一番努力，产妇的生命体征稳住了，出血情况完全控制住，孩子也顺利地保了下来。
等到欧阳海东取了银针，妇产科的同事过来查看情况，直接安排剖腹产。
临大附医妇产科的效率很高，医护人员同心协力，将产妇送进剖腹产手术室后，大约只用一个小时，便顺利抱出一名男婴。
男婴体重2。4kg，比正常足月出生的婴孩要轻一些，不过他的身体各方面发育良好，哭声十分嘹亮，看样子是在母亲的肚里憋闷坏了，所以一出来就铆足了劲啼哭。
“孩子……是我的孩子吗？”
两个民警按住壮汉，严肃地低喝一声：“别乱动！”
白珊珊抱着孩子走到壮汉面前，让他看了眼孩子，顺口说了声：“母子平安。”
壮汉猛地一愣，霎时间，热泪盈眶：“母子平安就好，母子平安就好，只要我老婆和我孩子平安无事，就算把我关进去坐几年，我都无怨无悔。”
“无怨无悔？”护士长白珊珊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不冲动，现在一家三口，喜气洋洋的聚在一起，不是很好么？非得搞得孩子刚出生，老婆还在产床上，你就被逮进去？还有，你刚才这么冲动，对得起医生的付出吗？好好想一想吧！”
闻言，壮汉愣了愣，旋即深吸一口气，弯下身躯，对着护士长和她身后的马小健和欧阳海东两位医生鞠躬。
“对，对不起。”
……
第386章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一场医闹纠纷，最终以“母子平安，家属认错”的结果收尾，也算不错。
忙完这头，马小健继续回中医科接诊，前前后后忙到下午1点，总算搞定所有的挂号患者，驱车载着柳玉香回桃花村。
“哟，一夜未归，我老马家门庭若市啊。”
马小健本想在家门口停车，没成想门口停了好几辆车，无奈之下，只好把车停在了晒谷场旁边的大树底下。
“看这情形，倒不像是患者上门求医，应该是亲戚来窜门。”
马小健瞧了眼门口的一辆车和牌照，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这辆本田思域，没记错的话，是大伯父的座驾，往常他都是过年才回村一趟，回村后从不上我家窜门，甚至路过门口的时候，都要加快脚步走远一点，今天怎就一反常态，把车停我家门口了？”
马小健的伯父马宝国，早年在临安城摆摊卖水果，刚开始生意一般，没赚什么钱的时候，和老家这边的亲戚朋友时常联系，逢年过节都回家聚聚，等到生意好转，赚了点小钱后，就很少回家，亲朋好友也基本不联系了。
到后来开水果店、做水果批发，生意越做越大，在城里买房买车，事业稳定，便就过年才回家一趟，去马家祖屋烧纸祭拜下祖先。
在马小健的印象中，发达后的大伯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见了村里的乡亲们，点个头打声招呼，就算是很客气了，见了马小健一家，则是退避三舍，生怕沾上了，就要找他借钱。
毕竟，马小健发迹之前，老马家的家庭条件实在贫困，马大壮和马小健也没啥出息，小时候调皮捣蛋，学习成绩差，长大后工地上搬砖，能赚几个钱？
马宝根和郑春华夫妻俩更不用说，面朝黄土背朝天，当了半辈子农民，根本翻不了身。
按照大伯父伯母的想法，弟弟这一家，算是彻底没前途了，这样的落魄亲戚，能不沾就不沾，反正马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走得早，兄弟两家也在二老去世之前分了家，各家自扫门前雪，日子过得好不好，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谁也别牵连谁。
世人常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以前老马家穷困潦倒的时候，别说远亲，就算是近亲都几乎断绝联系，最典型的就是伯父伯母这一家，太现实了。
如今，马小健开始发迹，大伯父和伯母特地回村，把车开到他家门口，还在院子里跟马宝根和郑春华喝茶聊天，谈笑风生。
“老板，玉香姐，你们总算回来啦。”马小健还没迈进家门，就听见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何婉君正快步朝她走来。
“怎么啦，走得这么急？”马小健见何婉君小碎步迈得飞快，不由得有些紧张，以为家里出了什么状况。
“没怎么，就是想你啦。”何婉君到了马小健跟前，俏皮地说了句想你，很快话锋一转：“老板，你不知道吧，今天一早，中医馆来了超多求医问诊的患者，上百辆豪车挤满了道路，整个村都轰动了。”
“哦，是吗。”马小健表情平淡，好像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回头扫了眼中医馆方向：“人呢？”
何婉君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和玉香姐都不在，我就自作主张让患者们回去了，过两天再来……老板，你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我还要夸你一句，干得漂亮。”马小健笑着摇摇头，捏了下何婉君娇柔的脸颊，没说什么，迈步进屋去了。
“哟，小健回来啦。”
“这孩子，回来之前怎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让你堂哥亲自开车去村口接你啊。”
大伯父和伯母听到门外的动静，伸头看了眼，见到马小健走进院子，满脸堆笑地朝他招呼道。
“家里挺热闹哈。”
马小健咧嘴一笑，目光往自家院子扫视一圈。
院子里，伯父、伯母、堂哥一家三口都在，还有马小健的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两个表妹，以及几位看起来眼熟，却已经忘记具体关系的远亲。
见到马小健，这些长辈们的脸上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显得和蔼可亲。
“小健，来，过来坐，伯母跟你谈点事。”伯母率先发话。
马小健迈步走过来，拖了个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顺手拿了块西瓜，哼哧哼哧的啃起来。
伯母眼睛斜斜打量他几眼，打开话匣道：“小健呐，你现在本事可大了……”
马小健吐出一口西瓜籽，对伯母笑笑道：“伯母，您有什么事直说，不必跟我客气，我听着便是了。”
“呵呵。”伯母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也就不拐弯抹角：“都是一家人，有话我就直说了哈，你堂哥，今年都二十五了，从职校毕业后，游手好闲了几年，既没找个正经工作，也没谈个女朋友……”
马小健接茬道：“工作嘛，简单，我的中医馆和猪圈都缺人手，堂哥要是愿意，我这边安排一下，问题不大。”
伯母愣了一下，随后故作叹息道：“猪圈就算了吧，你堂哥爱干净，干不了那又脏又臭的活，中医馆就还勉强，他文化程度比你高，在中医馆里帮你算算账，收收钱，就很好嘛，都是自家人，让他来管理中医馆的财务这一块，肯定比交给外人放心，你说对吧，小健？”
说到外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伯母特地瞧了眼马小健身边的柳玉香。
想必她之前打听过了，知道现在帮马小健管理中医馆财务这方面的人是柳玉香，所以就颇有心机地点拨马小健一句，顺便挤兑下柳玉香这个“外人”。
“这个恐怕不行。”马小健把吃干净的瓜皮扔地上，抬手擦了擦嘴，摇头拒绝。
“怎么不行？”伯母瞪了下眼，脸上笑容收敛几分：“你该不是信不过自家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