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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雯雯哼哼道:“下车下车。”
裴诗诗瞪了她一眼,大着胆子给了个瓜。
吃完姐妹俩的香瓜,江帆心满意足下车。
打车后箱,姐妹俩拿箱子纸袋。
江帆站在后面招了招手,拦下一辆出租。
姐妹俩把箱子装到后箱,瞅了瞅江老板,挥了挥小手,上了后座。
心情瞬间不太好了。
感觉这半年的生活如梦似幻。
有初入社会的茫然。
也有对不公的气愤。
还有对世道的无奈。
更有一点点小甜蜜。
只是心思不足为外人道,难免近乡情怯。
姐妹俩不说话,都在想心事。
过了一会,裴雯雯回头瞅了一下,顿时精神:“江哥也跟来了。”
裴诗诗忙回头望去,果然江帆的奥迪就跟在后面。
司机瞥了眼后视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从后视镜瞅了眼姐妹俩。
心里骂了句狗日的老天不公,原来是被大款包养的二奶。
还是魔都来的土豪,十二缸的a8,真特么的有钱。
姐妹俩心里有点小喜悦,不时回头望望。
一直快到村口,奥迪才调了个头开走了。
姐妹俩心里又空落落的。
等到了家门口,才连忙收拾心情下了车。
正从后厢拿东西时,弟弟裴强强已经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大姐、二姐,你们回来啦!”
小伙子挺精神,立刻跑过来,从姐妹俩手里接过了箱子。
裴诗诗把车费付了,姐妹俩一人手里拎几个纸袋,跟在弟弟后面进了院子。
又一年没回来,家里还是老样子。
养了几年的大鹅还在呢,领着几只小鹅慢悠悠的在院子里踱步。
看到姐妹俩进来时,大鹅似乎认真辨认了下,没有跑过来驱逐。
“大鹅越来越老了。”
看到大鹅老态龙钟,姐妹俩莫名挺伤感。
不过很快,就顾不上伤春悲秋了。
爸妈也听到动静出来了。
“回来了!”
这是老父亲的问候。
“诗诗雯雯回来啦!”
这是老母亲的问候。
“爸,妈!”
姐妹俩忙招呼,心情喜悦又带着些忐忑。
只是不足为父母道。
然后进屋,给父母讲早就编好的毕业后在魔都工作的经历,都是好的没坏的,化工厂工资低,出来找了个工作,领导同事人都挺好,工资也还行,一个月六千。
租房子一个月四千,两个人每月能存五千块。
裴爸听的纳闷:“你俩不是学那什么文秘吗,怎么又去干会计了?”
姐妹俩早商量好了。
裴雯雯道:“公司缺会计呀,我俩跟着学呢,挺简单的,学学就会了。”
裴强强也纳闷:“大姐二姐,干会计要会计证吧,你们俩有证吗?”
裴诗诗道:“正在考呢,明年就拿上了。”
裴强强哦了声,觉的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裴爸裴妈到是没了疑问,心情也好起来,看着两个精明干练了许多的小棉袄,心想四年大学总算是读完了,供了三个大学生,这几年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等姐妹俩拿出买的衣服和几条烟,裴爸裴妈嘴上说着太浪费。
心里却美的很。
再等姐妹俩一人给了老父母一万块钱后,裴爸裴妈心情就更好了。
觉的女儿懂事!
……
疑州到商都不到两百公里,两个小时的车程。
江帆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五点半了。
送姐妹俩算是顺路,不然就不开车回了。
但也为此耽误了两个小时。
江帆爷爷农民,到江爸这一代脱离了黄土地,吃上了商品粮。
房子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区,当初花了几万块钱买的,三室两厅的房子,听上去似乎挺便宜的,但那会江爸一个月才几百块钱工资,还要养活一家人,买房有多难可以想象。
暑假江帆给了笔钱,江爸回来就在一个新开盘的小区订了套房子,明年底交房……应该是今年底交房,还得等上一年,当然前提是不烂尾才行,商都的烂尾楼不少。
即使现在房地产还在大热,烂尾的也一堆。
原因复杂,不可描述。
江帆大上学后就没怎么回过商都,最多过年回来待几天,也没关注过这些东西,给不了江爸避雷意见,只能凭运气了,能不能拿到房都无所谓,反正他是不打算回商都的。
车到楼下,也没有人迎接。
江帆没有感觉到衣锦还乡的荣耀,挺失落。
老小区没有停车位,就那些地方,谁能停下算本事。
正好楼下刚好走了一辆车。
江帆把车停好,下车活动下手脚,感觉腰酸背痛腿抽筋。
真该找司机了。
打开后厢,看着大包和几个箱子又发愁了。
一个大包,两箱酒,还有几个手提袋,东西可不少。
四下瞅瞅。
没看到人。
念叨了下不靠谱的妹子,路上都打电话了,东西多让下楼来拿。
竟然没在楼下等着。
正准备打电话,江欣从单元门出来了。
“哥!”
江欣叫的一点不亲,感觉还没两个小秘叫江哥亲切,仿佛‘哥’只是个称呼,没有别的内在,先过来围着车转了圈,问江帆:“这就是你三百多万的奥迪?”
江帆皱着眉头:“赶紧来拿东西,有啥好看。”
江欣撇了撇嘴,过来瞅了瞅,被亲哥递了两个箱子。
江帆拿了大包,拎了几个纸袋锁车上楼。
上楼进门,晚饭已经准备好,就等他回来开饭。
江爸江妈一番关切,才让江帆略感安慰。
老式房子没有餐厅,吃饭都是客厅茶几。
洗了把脸上桌,一边吃饭一边聊。
江爸比较啰嗦:“这么远的路不坐火车,你开什么车,一点都不安全。”
江帆也不接腔,要不是跟裴家姐妹顺路,他也不打算开车回。
但妹子也在呢,这话不好说。
跟爸妈可以说,但不能跟妹子说。
脸还是得要的。
扯了一会家长里短,江帆问江爸:“想买个啥车,你看好没?”
江爸从杭城回来就报了驾校,三个月勤学苦练总算在前几天拿到了驾照,本人有开车的打算,但买不买车还在举旗不定,中老年男人都是这毛病,干个啥都得犹豫上一阵子。
江爸说道:“我看那个吉利熊猫就不错,车小好停还挺便宜。”
“?????”
江帆叹气:“我给你买吧!”
江爸说道:“你给我买个suv,别给我买轿车,轿着躺着开怪难受。”
江帆点头,又问江帆:“研究生毕业了想干点什么,想好没?”
江欣早有腹案:“本来想进投行或券商,不过现在好像不用自己奋斗了。”
江帆不解:“什么意思?”
江欣理所当然:“你是我哥啊,你不管的我工作吗?”
“……”
江帆那个无语:“啃哥啃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你也算是第一份了。”
江欣脸皮也厚:“现在找个工作这么难,能啃哥我为啥不啃。”
江帆只能认了,亲妹子不能不管。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
江妈和江欣去收拾。
江帆和江爸坐沙发上聊天。
“过年还好几天呢,这么早叫我回来干嘛?”
江帆拆了包烟,给江爸递了一根,拿打火机给点上。
话说下半年来成功戒了烟,已经好久不抽烟了。
烟是桌子上的,二十三块钱的软玉溪,档次又涨了。
以前抽的十块钱的红塔山。
江爸很享受儿子这种细微之处的孝敬,身子前倾把烟点上,说:“你都多少年没去过坟上了,年前咱去上个坟,富贵也不能忘根,不然会被人笑话的。”
江帆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安排。
祖宗保佑这种说话,信则有不信则无。
祭祖也并非是祈求祖宗们保佑,则是一种文化,一种传统。
就像江爸说的,你穷没人说了。
富贵了不祭奠先人,会被人说不孝的。
这顶大帽子谁都扛不住。
所以好多人富贵后,都会花钱修缮祖坟什么的。
不是为了炫耀。
而是为了不被人骂。
不然别人会说,你看谁谁谁家的谁谁,那么有钱祖宗的坟都快塌了也没人管,逢年过节也不见人来烧纸之类的,传来传去总会传到耳朵里,换谁听了也受得了。
要是穷就罢了,没人会念叨你。
可富人就不一样了,人们最喜欢拿道德标尺来衡量有钱人。
江爸又问:“你和裴家那两姐妹到底什么情况?”
江帆搓头:“年轻人的事情你不懂,就别问了。”
江爸脸黑,刚想教训一下儿子,江欣又出来了,只得忍下。
江帆问他:“你想好了没,打算什么时候辞工?”
江爸说道:“已经给校长说了,过年再去走动一下,看能不能办个病退。”
江帆无语:“至于吗,还舍不得那点退休工资?”
江爸教育儿子:“我奋斗了半辈子,哪能就这么什么都不要全扔了。”
江帆说道:“你这占个坑不上班也是浪费社会资源,还不如把名额让出来给年轻人。”
江爸脸又黑了,这儿子欠教育。
坐到八点,江帆困的不行,先睡了。
开了一天的车,早就累的不行。
老房子洗澡不方便,也没办法讲究,和爸妈聊了一阵,就早早睡了。
主卧是爸妈的,次卧是江欣的。
小卧室才是江帆的,还不到十平米,也没窗子,灯一关乌漆麻黑的。
从童年到青年的十几年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睡了十几年的床都没换,质量真好。
富贵时间太短。
江帆还没有养成富贵病。
思绪纷飞一阵。
很快见了周公。
隔天小年。
江帆一家四口去车城转了一圈,准备给江爸买一辆代步车,主班在乡下,周一去周末回都挤公交,年过完病退要能办下来,就不上班了,要充分考虑老两口开车自驾游。
江爸不要轿车,只要suv。
可选的车型就不多。
江爸挺喜欢国产车,这两年国产车兴起,各种车型多的眼花缭乱,外观漂亮,各种高科技配置很炫酷,最重要的是价格也非常实惠,很受国人的青睐。
好与不好江帆不作评价,但不会买。
转了一圈,看上了丰田霸道。
这玩意最皮实耐操,适应江爸这种对车一无所知的中老年新司机。
随便开就行了,出问题的概率不大。
换了奔驰宝马之类,大概率会江爸开的烧机油拉缸。
遗憾的是没有现车,只有一台刚到的也是有人交了钱订的。最后干脆给王丹打电话让她去订一辆进口顶配的酷路泽安排运到商都来,吕小米提前放假回家了,只能交待王丹。
搞的江爸挺有意见。
“我一个教书的开上百万的车干嘛,这么大停都没地方停。”
江爸还是觉的吉利熊猫挺好,这大家伙都有两个吉利熊猫大了。
笨的跟个坦克一样,小区本来就挺挤的,好小的车还好停。
这家伙开回去停都没地方停。
江帆道:“车买了又不是你一个用,我也要用,吉利熊猫就算了吧!”
江爸还啰嗦了半天,有点不满意。
江帆也不管他,问江欣:“你要不要也买个车?”
江欣捋捋头发:“我上学要车干嘛,等工作了再买。”
江帆摸了摸头:“这还像话。”
江欣无语地看着他,摸人家头是什么鬼。
还当小时候啊?
晚上。
江爸订了桌子,请江帆大伯二伯四叔三家吃饭。
江爸兄弟四个,还有两姐一妹,可算人丁兴旺。
到江帆这一代,就更多了。
老家都特能生,家家三个都是标配,像江帆和江欣这种兄妹两个的都算少的,还得多亏江爸吃商品粮,得响应计划生育的国策,不然估计江帆的弟弟妹妹也不少。
就这江欣还是江妈东躲西藏才生下来的。
订的六点。
江帆一家五点半就到了,提前半小时等。
把酒菜安排好,等人的功夫,江帆还问江爸:“江贵的钱呢,还没个说法吗?”
“没有!”
江爸说道:“我前阵子已经还掉了,犊子不是玩意,没干过一件人事。”
江帆问道:“二伯呢,不给个说法?”
江爸叹气:“你二伯也不容易。”
江欣插了一句:“你和我妈比二伯还没容易,以后再别给人乱担保了。”
江爸一朝被蛇咬,哪还敢干这事:“以后再不给人担保了。”
江妈笑眯眯的:“你想给担保就担保,反正你现在钱多还的起。”
江爸臭着个脸,没底气教育老婆。
话说江帆三堂哥江贵当年干事业要贷点款,让吃公粮的三叔给出面担保,从银行贷了十万块,结果赔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