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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亥时三刻; 陈逸方离去。
次日,李青河带着两本册子呈给了林宥。
“侯爷; 点清了; 分毫不差。”
“嗯,我让你拿来的可一并带来了?”
“是; 在库里了; 陈嬷嬷那里已经记下了。”
“知道了。”
不多时; 黛玉仍来听课,林宥只字未提,只讲了课,又提前半时辰下课。
才眨眨眼得意道:“今儿提前半时辰下课,我带你瞧点好东西去。”
黛玉了然,顾不得再更衣了,索性衣服并没有沾染笔磨,只净了手,就跟着林宥一并去了。
林宥刻意放慢脚步,一边同她说别的:“再过个三五日就请黄院判来给你诊脉吧,虽离着两个月还差了些日子,但也无妨了,要入腊月里了,早点诊了,咱们好好准备过年。”
黛玉用力的点点头。
这是她同哥哥过的第一个年,虽说守孝,不得欢庆,可能一同守岁也好。
“待入了腊月,就不给你讲课了,你也松懈松懈。”
黛玉点头,只见陈嬷嬷站在后厢房一间房门处冲她行礼。
“请大爷,姑娘安。”
陈嬷嬷打开门,立在一边,待林宥带着黛玉走进去了,才落后一步跟上。
“大爷说要带姑娘来看,我就先让人放了几个炭盆,免得冻着姑娘,待看过了,还是要把炭盆搬走的。”
另一边非烟已经把一个手炉放进了黛玉的手心。
只见一共两间的屋内堆着一地的大箱子,每个箱子至少半人高,整整齐齐,只留了一条小路出来。
陈嬷嬷只往里走了几步就停下了,黛玉的丫鬟,也识趣的没有往里挤。
只林宥带着黛玉步入。
他打开第一个最小的箱子,黛玉一瞧里面竟然另有几十个盒子,不得见真面目。
好奇心越发的重了。
林宥却不打开盒子,反而先指着剩下的那些大箱子道:“箱子里跟这里的都是一种东西,不过是这里的是成品,给你看看罢了。”
黛玉点头:“哥哥,快打开呀!”
林宥却还卖关子,眼神一扫,故作惊讶:“我倒忘了,还有那两个箱子,并不一样的,先给你瞧瞧。”
黛玉急了,上手就要去开盒子,却被林宥拦住,只得一跺脚,娇哼一声。
林宥也不怕她,只带她过去看,黛玉兴致寥寥的扫了一眼:
“燕窝?”
“嗯,里面盒子里都是这个,南蛮特有的燕窝,听说比咱们这里的官燕还好上许多。幸而船大,我觉得带着也无妨。如今你不是刚好用上了?回头就都抬到你院子里去。”
黛玉笑了:“谢哥哥,可哥哥自己也该留些,来往送礼也是极好。”
“我自还有的,这箱子是单单给你的。”
说罢又开了旁边的箱子,里面是些干菌菇,各式各样都有。
“这个才是我喜欢的,做暖锅极为鲜美,分你一些罢。”
黛玉应了也是欢喜。
林宥这才又带她回来看最初的箱子,黛玉此刻也不着急了:“哥哥只管再想个法子磨蹭吧,我是不急了。”
“那我偏要打开给你看!”
林宥也学她冷哼。
门口的人都忍不住捂嘴笑,难得两个人儿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林宥打开了第一个盒子,把它托起来给黛玉看:
“这叫翡翠。当地人说红翡绿翠,紫为贵。”
盒子里赫然是一对晶莹冰透的镯子,通体湖绿色,极为清新。
黛玉忍不住拿了起来,“倒是同蓝田玉不一样的,好通透,又不似琉璃清脆单薄。”
“这个京城银楼其实也有的,只是不多,大家也不怎么认这个,只觉得蓝田玉才是贵重。”
“这是南蛮的独有特产,我们攻入了他的王府,在他库房里这样的成品多得很,我挑拣了一些带了回来。”
林宥把盒子一个个掏出来打开,多是镯子,玉佩,也有发簪耳坠,却都是用金子镶嵌的了。
“我这里的只是一些上等货罢了,极品的都呈给了圣上。尤其是紫色和红色的,不是咱们能留的。”
“???这些已经极好了。”
黛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眼花了。
“这些也不是让你戴的,这种东西在南蛮王府,谁知道以前有没有给别人戴过?就是给你当个样品,还有以后来往送礼用的,你戴的东西,自然要现雕琢。”
说着霸气一指:“剩下的箱子里全是原石,你随便做,不仅首饰,摆件,茶杯,花瓶,都可以。”
“咱们府里有琢玉的师傅,明儿就让他开工罢。”
黛玉虽欢喜仍摇头:“哪里能都归我,我如今还未长成,镯子如今戴着合适的,明年或许就小了,一年做几对就好。”
“哥哥也该多留点,这种好东西可传世的,我只要一箱子就好。”
“你呀!”林宥拍拍她的发髻。
“哥哥好东西都想着我,玉儿心里欢喜,可是哥哥也得想想日后,我嫂嫂,侄子,这些好东西自然要给他们留一份。”
“八字还没落笔呢,你就想的那么长远。”
“我那里还有一屋子呢,而且,日后这东西怕是就源源不断了。南蛮已经归咱们所有,圣上派了巡抚过去,日后这东西定然大量入京,或许能跟蓝田玉平分秋色也未可知。”
林宥随手拿了个镯子看了看,又丢了回去:“不过这些东西包括原石都是南蛮王府库房里拉出来的,不是寻常东西,将来就是京城人家的个个都用了,你的也比她们强些。”
黛玉摇头,有些难过:“我作什么同别人比这些东西,我宁可没有的。哥哥战场厮杀得来的,我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从没问林宥战场有多凶险,因为她知道他只会云淡风轻的回答她,跟真相定然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不问,不代表不心疼哥哥。
这么想着,只觉得也没有那么欢喜了。
林宥没说话,带她往外走,后面陈嬷嬷立刻带丹朱她们收拾了,准备把成品先给黛玉送去院子。
进了正房,让黛玉炕上坐了,棠之上了茶,林宥才净手坐下。
黛玉抢先道:“哥哥这样笑就是又得诓我了。”
“那你听不听?”
黛玉娇哼:“听不听的都在这里呢。”
“那好,那咱们就说道说道。”
“我出征时候,你在哪里?”
“哥哥差不多两年多前出征的?那我还未到荣国公府。”
“我凯旋归来时你在哪里?”
“扬州。”
“所以啊,从头到尾,都跟你没关系,但是呢,你命好啊!”
黛玉瞪大了眼睛,从小到大,她还真未听过有人说她命好的!
“你看,我刚好收获了战利品,你呢,刚好出现,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黛玉轻哼:“这个说法也太勉强了些。”
“那就再换一个说法。”林宥喝了口茶,继续。
“你若抽签抽了一根上上签,批文极好,你会如何?”
“欢喜!”黛玉如实回答。
“那你会去想这跟签怎么被从一根木头雕成签的?你还要去为它成为签子的过程痛哭么?”
“这,这,我为什么要为一根签子哭?”
“我就是那跟签子,成为一支极好的签子,是我的荣耀,而你,不过是恰好抽出了我。来日旁人也有可能抽到,只能说你们幸运,不能说,签子命苦。”
“这话对也不对?”
黛玉沉思一会,又无奈的笑了:“明明是歪理,可哥哥总叫我无法反驳。”
“那也是我占理。”
林宥喝了茶,又让传午膳。“你就在这里用吧?”
黛玉自然愿意。
等膳的功夫,林宥又给黛玉讲了会翡翠。
“话里说的是紫为贵,但其实紫色的料子极少,灵动通透的就更少了。他那库里多是绿色,管事的说,最好的是帝王绿,其次是阳绿色,然后还有湖绿,豆绿等等…这说的是颜色,还有水头,就是通透的程度,又分豆种,冰种,琉璃种。”
“可是既要有水头,又要有颜色的最好?”
“真是聪慧。”林宥赞赏的点头。
“极品自然是琉璃种的帝王绿,库里倒是有些,都呈给圣上了,只要是帝王绿的,水头无论怎样,我们都是不能留的,紫色红色亦如此。”
“不过,幸而我分到了一块粉色,不太大,约莫给你做一对镯子,并两个钗子的。”
“还有几块水蓝色,颜色灵动空幽,你定然喜欢,下午先让人给你找出来。”
黛玉也很期待:“水蓝色哥哥也可用,给哥哥做几个玉佩也好。”
“好料子就先取镯子,镯子中间的芯给我做个玉佩就行。”
“那哪里行?最好的自然给哥哥。”
“这你就外行了吧?当地人都是先取镯子,因为镯子就是一个圈,中间的料子也都不差的,取出来做玉佩,或是做钗子。次点的料子,就可以做摆件。”
“如果有的料子极好但太小,取不了镯子,就做戒指或是耳坠子,这些小玩意。”
黛玉听的津津有味,还揶揄的拍手:“哥哥什么都懂!”
第39章 卖惨这个技能
◎“哥哥,你是不是为我求人了?”
“不不,我全凭卖惨!”林宥摆◎
“你如今也会促狭了!”
林宥摆摆手; 不讲了,黛玉笑了会又央求,再讲些南蛮如何如何。
林宥捡着好玩的同她说了几句; 那边棠之就道已经摆饭了。
用了午膳,黛玉自回去歇着。
林宥也小憩了一会; 刚起来,就听李青河来报:“陈公子送了信来。”
“还挺快。”
林宥看了看外面的信封; 写的他的名字,遂拆开; 里面果然另有一个小点的信封; 已然封好了的。
李青河在一旁不明所以,陈公子这算不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整日送信来; 偶尔还来翻墙。
他莫不是没别的朋友了?
哎,也是可怜。
林宥又在书房忙活了一阵; 才让人去问姑娘可醒了。
黛玉自然醒了; 她正在炕上坐着,几个嬷嬷还有大丫鬟们,当值的不当值的都围在这里。
地上是那个满是成品的大箱子; 她们一个个捧出来,给黛玉看。
“这个玉牌子上的颜色像不像姑娘的画?”雪雁惊呼。
“果然有些像。”
“还有这个镯子; 一半绿色一半乳白色,泾渭分明; 又都水汪汪的!”非烟托着一个镯子; 也是惊喜道。
“不知这个尺寸合不合姑娘的手腕?”
“大爷说了,这些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人戴过; 可不能给姑娘戴的; 只留着送人的。”
“那真真可惜了。”
“不若找琢玉的师傅问问; 能不能重新雕琢打磨一番,这样不就是新的了?”
棠云突然道。
众人面面相觑:“这主意好啊!”
于是越发仔细的呈给黛玉挑选,她点头的,就是要找师傅再处理的,摇头的,就是留着送礼的。
林宥进门,这里正忙的热火朝天。
黛玉赶紧下来,林宥素日里一天最多看她一回,中午刚一同用了膳,这会哥哥又来,定是有事。
“哥哥,咱们书房去。”
又让上茶来。
“茶不必了,我就几句话,说了便走。”
黛玉点头,跟他进了书房那里,丫鬟们识趣的仍留在东间。
林宥拿出那封信递了过去。
“这是庆国公府陈家二房嫡女给你的信。”
“唔,庆国公就是当年征战南蛮的大将军,回来圣上封了国公,他是陈家长房,二房与他一母同胞,虽然分家了,可两家关系亲密,二房陈大人官拜礼部尚书,庆国公有两个嫡子,没有女儿,而陈大人只这一个嫡女,所以算是阖家的掌上明珠。”
“我同陈家嫡次子也算是自小相识,又在庆国公麾下打仗,故而知道他家门风清正,你可以放心结交。”
见黛玉还是怔愣,他又补充了一句:“若你同她书信往来,觉得性子不和,那也不必勉强的。”
黛玉接过信,“陈姑娘,如何知道我?又如何会给我写信?”
礼部尚书的独女,庆国公的嫡亲侄女,一家子的掌上明珠,如何会主动给她这样一个从未同京城世家姑娘结交过的人写信?
黛玉有了猜测,不觉眼睛发酸,眼泪欲坠,又忍了下来。
“哥哥,你是不是为我求人了?”
“不不,我全凭卖惨!”林宥摆摆手。
“卖惨?”
“江湖卖艺的说法,开头就是:我们兄妹二人闯荡江湖,盘缠用尽,只能在此卖艺,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呢捧个人场就行!”
“回回都是这套说辞,表演完了就拿着一面锣收钱。俗称卖惨!”
黛玉又得了新见识,可这跟哥哥有什么关系?
哥哥也给人表演翻跟头,耍大刀了?
黛玉不由得更感动了。
林宥全然不知黛玉想偏了,还道:“你莫要嫌我多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