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带了棠之桂之捧着盒子,面无表情,黛玉院子里的丫鬟纷纷行礼退避。
丹朱在廊下; 恨不得拔腿就跑,大爷今日格外吓人。
黛玉正在看书; 如今她理家很是顺手,心算又好; 看账也不需旁人,平日里这些事也不怎么占用她的时间了。
林宥有的急; 待他进来; 她才刚起身。
“总这样爱虚礼。”林宥笑她。
“心意心意,若总在心里; 无行动,哥哥如何能得知?”
黛玉笑道; 又亲手给他银签插了蜜瓜来吃。
林宥看着手里的银签子; 叹了口气:“玉儿,我总觉得,我大概要孤独终老了。”
黛玉吓了一跳; 这是发生什么了?哥哥好好的怎么这么悲观?
总不是最近听诵经听多了吧?
面上急了:“哥哥,这话从何说起?”
林宥示意棠之把盒子摆上; 打开。
其中一个盒子里赫然是这种吃水果用的银签子,但顶端花样繁多; 皆是琉璃制成的; 或花朵,或小动物; 或是各种果子模样; 很是精致。
黛玉很喜欢; 正要谢林宥。
林宥恹恹的道:“别谢我,不是我。”
若我有这种细致,就不必愁了。
黛玉瞬间明白是谁给的了,拿着银签子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还有呢,那个墨太香了!我闻了都打喷嚏!”林宥肉眼可见的嫌弃。
黛玉闻着却不错,可又不敢说的。
“还有那些扇子,他是不是以为你长了八只手?送那么多!模样也都差不多,真是显摆,以后你可不能让他手里有私房!”
黛玉细看,那扇子原来是一组仕女赏花图,画面是连着的,心里欢喜陈逸的巧心,可见不是随手买来敷衍她的。
又听林宥说的不像话,拿了扇子要打他。
林宥也不躲,阴阳怪气的继续道:
“这都不算什么,你看看这一堆卷筒,是什么东西,居然还封了起来,这是明晃晃的防着我呢!”
黛玉也顾不得羞了,也是不想瞒着林宥的意思,立刻打开了一卷。
里面是一副画卷,没有装裱,就那么薄薄的卷了起来。
打开,果然是画,普通的水墨绘制,似乎是一座寺庙的一角。
林宥一看,这画的是姑苏城的寒山寺啊。
这小子不好好当差,游览去了?
再看画的落款,因公途经寒山寺。
黛玉又打开了旁的,林宥不太好意思看,假装喝茶,道:“他这次是去江南了,应当是金陵,约莫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黛玉不禁道:“这才多少时日?走水路还不能到的呢!”
林宥不情愿的回答:“走的陆路,昼夜兼程,二十日也够了。”
那得多累啊,黛玉心里想,都说为官者如何威风气派,可这办差也是半点不轻松的,若不是习武之人,这样赶路,半条命也没了。
再看其它画卷,都是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了,或是一株奇特的树,或是街角的豆花摊子,画的并不精细,可却很有意境。
最难得自然是心意,这样的画可抵千言万语。
林宥掏出信来,酸溜溜的道:“你可知我为何会说自己孤独终老了?我是真没有他这份闲情雅致,不瞒你说,当初去扬州,我差点送一柄匕首给你!”
“哥哥自有哥哥的好处,做什么要比?我还觉得寻常姑娘断然配不上哥哥的。”
林宥还是不太乐意,他想,真是好不容易种的名贵兰花,眼瞅着就要被人一步步连盆端走了。
很想问问黛玉,是他好,还是陈逸那小子好?
可到底忍住了,没犯这个傻气,如今自然是自己好些,日后如何可就不定了。
这么想着,心里更加的心酸,摆摆手,就要走了。
黛玉只以为他在打趣,也没留他,送到廊下就回去拆信了。
信纸只有一张,只说了下那些画的由来,是他白日经过,夜里画的。又问了黛玉安,再无旁的话了。
黛玉看了两遍,又红了脸。
句句端正无冒犯之意,可句句又似有相思意。
黛玉亲自把信锁好,又去看那些画,还有银签子,她最喜欢两只蔷薇花和两只松鼠的。
将这几个拿在手里,轻轻旋转,她嘴角含笑,想了一会,却又一叹。
这样的心思,是独独对自己呢?还是说但凡同他定亲的姑娘,他都会这样精心?
若是当初宏文寺不曾遇见,他又会不会愿意弃旁人家而求娶自己?
若是那日让他遇见的是旁的姑娘,自己于他是不是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是不是就会考虑不必同她家锦上添花,不如再多一份姻亲的好?
若是,若是他家允许纳妾,他是不是待每个都如此的好?
宝玉便是如此,屋子里的小丫鬟,他都细声细气,待谁都一样的好,府里都知道宝玉说了不算的,说的算的是他房里的姑娘们。
这么想着,黛玉心里竟然酸涩起来,想把银签子等物都收起来,又舍不得,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他有什么错呢?
办差那样辛苦还给自己画这些,心意已是明白。
又叹自己的这些想法是无法问出口的,只得又欢喜又酸涩的继续看画。
虽然画的不是名山大川,可画风阔朗,略带锋芒,都说画如其人,可见他心胸开阔,自有丘壑。
再想到他擅骑射,黛玉不禁自责自己拿他同宝玉比较。
宝玉,自是,比不得他的。
这样想着,黛玉脸越发烫了起来。
丫鬟们都有眼力劲,任由黛玉一人坐着看这些东西,也不来打扰的。
到晚间,林宥竟又来???了,也不坐,说是消食,想起来有话未说:
“妹妹倒是不必费心给他回信的,如今他在路上,日夜兼程,不定走的哪条路,所以信不好送到。”
“不过妹妹若是十分想回信,也不是没有办法,圣上的旨意八百里加急总能找到他的,我把信给你一块掺进去,也可。”
黛玉这次真的气了,“哥哥何苦这样玩笑,我是那样轻狂不懂事的么?还是那样不尊重的?”
说罢,眼里竟有了泪来,林宥这才慌了。
“妹妹,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哥哥是哪个意思?”
林宥顿住了,这说不得啊,说他酸陈逸?说他怕妹妹待陈逸好过自己?
妹妹不止要恼,还得笑他心胸狭隘了。
可现在不解释也是不行,只好别扭的说:“我不过是舍不得你,好歹让我适应一阵子,也就好了。”
黛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又笑了起来。
“哥哥,玉儿这一生都是你的妹妹,咱们俩是最最至亲的。”
林宥点头,又道:“我不过是觉得他运气太好了些。”
“那是哥哥疼我,觉得我哪里都好,旁人可不会的,指不定觉得是我运气好些呢!”
“那是他们眼瞎。”
黛玉甚少看到林宥这样,又笑了好一会,林宥自己不肯让她笑了,赶紧走了。
这么一折腾,黛玉下午的那些患得患失,反而好了许多。
无论如何,有哥哥呢!
虽不打算回信,可仍想也做点什么,忽的想到一个,不若每幅画上做一首诗如何?
于是又拿了画出来,去书房一一思索,不过半个时辰,竟都得了一首七言来。
也不想旁人瞧见的,自己吹干又卷了起来放进箱子里。
丹朱机灵,早就备了个紫檀的箱子,放在书房,还挂了锁,钥匙给黛玉时,只说:“姑娘,箱子咱们多的是。”
惹的黛玉非要棠云打她,棠云唤了雪雁来,两个人一起抓住丹朱,闹了好一会。
雪雁回来沉稳了许多,还私下里郑重同非烟致谢,若不是她挑出来,自己还不定陷进去多深拔不出来呢。
非烟看她神色,真心无怨恨,也是放心了,仍和她玩笑。
黛玉自然也欣慰她沉淀了性子,也因此多了个经验,大丫鬟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思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不似小丫鬟们,只想着好好当差,能入主子的眼。
便同季嬷嬷道,给她们相看也得打算起来了,虽说年纪不到,可也得提前定下,再挑好的丫鬟培养着顶上来。
又让嬷嬷找个时机问问她们的意思,是要出去嫁人,她就放身契,想做陪房的,又是什么章程,也得嬷嬷多操持些。
季嬷嬷自然应了,她不是那种不放权的人,也知道黛玉的性子,来日待她定然好的很,所以若是这几个肯嫁了继续做嬷嬷,她也是愿意尽心去教导的,毕竟她年纪渐渐大了,早些培养出来,姑娘才不必操心。
这事暂且不提,又过了几日,林宥开始当差了,只晚膳才能来看看黛玉,可也不是都能陪着用膳的。
黛玉懂事,又心疼哥哥,每每备了汤让人送去前面书房,生怕林宥忙起来吃的敷衍。
林宥初当差,发现许多差事确实不如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因而很是忙碌,府里旁的他是不担心的,只担心黛玉的安全,特提了张扬,也做了队长,领一队侍卫,只要黛玉出门,必护送周全。
又觉得侍卫需要避嫌,很多地方进不得,让李青河选了四个力气大的嬷嬷,放在黛玉院子里,嘱咐黛玉出门定要带着。
黛玉认真应了,这才稍稍放心。
可,知道林宥开始当差,日日不在府中的,有人难免就动了心思。
第90章 谁拿捏谁去呢
◎如此,晴雯从此成了薛家的丫头了。◎
至于; 何人又有何心思,那个暂且容后再表,许久未提薛府; 先说道几句。
薛府。
薛家自匆匆搬回了自己的宅子,已有两月。
薛蟠是不耽误的; 该如何玩便如何玩,同贾家家学那些子弟也并没有断了; 反而越发自在了,夜里不归是常事。
宝钗那里虽觉得寂静了些; 可终归是自己家; 不必多思多想,处处周全。
只薛姨妈; 时常去荣国公府同二太太说话,有什么好的新鲜的也去给贾母送些; 也是不断了情分的意思。
这日薛蟠回来说; 贤德妃薨了。
薛姨妈跟宝钗都很是吃惊,贤德妃是荣国公府如今的最大依仗,二太太还盼着她能有个龙子; 延续家族百年荣华。
这怎么说没就没了的。
“什么时辰的事?那可得去你姨妈那里道恼去,她如今定伤心死了; 总要去劝劝她。”
薛姨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宝钗并未见过贤德妃; 说不上什么伤心的。
可也有些怔愣。
“那园子也是不必修了的。”
不止园子白折腾了; 那些大把送进宫里的银票,也是随着贤德妃的逝去烟消云散了。
跟薛姨妈两个换了衣裳; 薛蟠亲自陪着; 一并去了荣国公府。
二太太未得旨意入宫祭奠; 贤德妃又已悄无声息的出殡了。
只能在佛堂上香念经,也不知是超度女儿还是宽慰自己的心。
薛姨妈去佛堂见她,也上了香,才搂住她,姐妹一起大哭起来。
情真意切,痛哭流涕。
众人劝了好久,两人才勉强止了声,互相拉着去二太太院子里净脸更衣。
宝钗又同二太太行礼劝慰了几句。
薛蟠则去了前头贾政那里暂且不提。
二太太拉着宝钗:“好孩子,你也去看看你宝兄弟,他昨儿也是伤心狠了。”
宝钗应了,带着莺儿告退而去。
宝玉那边正闹着呢,原是为晴雯,晴雯被赶了出去,她哥哥嫂嫂也是不管她的,如今一病不起了。
宝玉怜香惜玉,想去看她,可袭人拦着不让。
“我的爷,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老爷太太正伤心呢,你若是现在非要为晴雯同太太闹起来,那可是会害了晴雯的。”
“她如今病了,又没有人管,你说送了药去,可她能自己煎药不成?”
“能不能的,也不能你去给她煎药,我打发个小丫头去看看她也就是了,可你是绝不能去的,这几日太太说了,你日日都得去佛堂给大姑娘上香念经,天大的事儿还能比得上这个?”
宝玉还想同袭人继续闹,就听外面有丫头道:
“宝姑娘来了。”
宝玉一听宝钗来了,什么也顾不上了,赶紧迎了上去。
“宝姐姐,你这样狠心的,许久都不来了,是有了新的玩伴不成?”
宝钗同他进门坐了,袭人赶紧张罗着上茶。
宝钗还没说话,袭人就先道:
“宝姑娘您来的正好,快劝劝这个疯魔的,二太太前几日嫌晴雯不庄重,一时生气,将她撵了出去,我原觉得过些日子太太消气了,二爷在央求央求,把她接回来也就是了。”
“可巧,娘娘又这样了,二爷却是一刻都等不及,在这种时候去给太太添堵,太太疼二爷倒还没什么,若是传到老爷耳朵里,岂不是又得讨一顿打来?”
宝钗一听,竟有这事。晴雯她是知道的,很有几分牙尖嘴利的劲儿,不太好管教的,可宝玉极宠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