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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又好声说带湘云逛园子,湘云也不是非要掰扯那个阴阳之事,听他这样说了,又冷笑:“你家的园子如今不成样子了,还去看什么?”
宝玉道:“这几日下了不少的雨,先前挖开的地儿成了一个个的小湖,我就让人放了虾进去,咱们去钓???虾玩儿可好?”
若是宝钗,定会想,这堂堂国公府,园子挖开用不到了,竟然没有修缮的,可见是不中用了。
但湘云却不曾想这些,只笑:“哪样的虾?可大只?”
宝玉说了几种,就带她去看。
袭人带着丫鬟们跟着,又劝翠缕不必去了,园子里泥泞粘脚不说,这屋子总要有妥帖人守着。
翠缕知道袭人哪里都放不下宝玉,定要亲自看着的,也不跟她争,便留下了,同小丫鬟喝茶打牌也是自在。
一行人去了园子,其中过程再就不知了。
而后,凤姐得了消息赶来的时候,就只见着湘云和宝玉湿淋淋的在水里泡着,搂在一处。
丫鬟们叽叽喳喳在岸上叫喊,袭人更是急的让宝玉好生站稳。
水不深,他俩只是湿了身子,可还能站的住的,只湘云瘫软了些,在宝玉身上勉强撑着罢了。
宝玉只看着她:“云妹妹莫怕,凤姐姐来了,定找人救咱们的。”
湘云也不说话,不知是吓得,还是旁的什么。
等凤姐找婆子把他们救了上来,宝玉先道:“凤姐姐,你不要吓着她们,也是我不许她们下来的,看着危险,实则没有什么,只是绊住了脚,有些上不来了,她们再下来,白白遭罪,这水池子又脏的很,我倒是没事的。”
凤姐本来横眉怒对那些丫鬟的表情只好松懈了下来。
“宝兄弟,你跟云丫头先回去换了衣服,你们再着凉,老太太,太太可比我还疼还气的。”
两人被抬着回去更衣沐浴不提。
原来宝玉就见过湘云云梦初醒,胳膊肩膀也是见过的,这次他只当跳水救湘云,搂着她也是怕她摔着。
可二太太这回却极认真的同湘云说道了一会,也不知说了什么,第二日湘云就被送回了忠鼎候府,随行的是赖嬷嬷。
又是在候府呆了大半日,赖嬷嬷才回。
再过几日,定亲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林宥弹着信纸冷笑:“这么恶心的戏码,外面的小戏班子都不爱演了的,可见荣国公府真是黔驴技穷了,脸都不要了,还自己在地上踩了几脚。”
姜启不知如何搭话,只拱手:“侯爷,您说的对!”
林宥放下信又想,实在拖不得了,宁国公府倒了,荣国公府也就这些日子了,该同黛玉说道说道了。
可该怎么说呢?
就从圣旨开始吧。
林宥果真厚着脸皮去借了圣旨来,然后又顺走了圣上一些好茶,又在演武场徘徊许久,才慢腾腾的去见黛玉。
黛玉知道他今日休沐,见了也不奇怪,见他自己提着茶,不由得笑:
“哥哥,你这凡事自力更生的样子,不行走江湖也真是可惜。”
林宥也跟她扯出一抹笑来道:“江湖路远,还是罢了。”
黛玉敏锐的发现哥哥笑得不对,这话也是敷衍无心,不由的往前迎了几步道:“哥哥,去我书房喝茶可好?”
林宥点头,把手里的茶仍给了非烟,只留着一个盒子,自己拿了进去。
非烟上了茶,就带着丫鬟们外面守着了,林宥这回没有一盏一盏的饮,而是拿着杯子半响不往嘴边送。
黛玉只好道:“哥哥,说罢,我有什么受不住的?”
“若哥哥不知如何说,不如我抛砖引玉?”
林宥笑了:“说说看。”
黛玉笑得勉强起来:“我昨儿做了个梦,不太好,但也不算梦魇,醒来忘了大半,只记得外祖母去了,贾家竟被抄家了,官差凶得很。旁的都记不得了。”
林宥心里叹,黛玉太过聪慧,梦是一回事,她能从自己行为神色察觉是同荣国公府有关,才是难得。
于是也不拖了,把盒子打开,圣旨取出来递给黛玉。
黛玉接了赐婚圣旨,自然知道模样,见了吓一跳,“哥哥,这是什么圣旨?竟是给你的还是我的?”
除了赐婚,她实在想不到她能有什么圣旨可接,可赐婚圣旨在她这里收着呢,这又是什么?
“这不算完整的圣旨,没有盖章没有朱笔,做不得数的,你自看无妨。”
黛玉这才稳了稳,轻轻打开,一目三行,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林宥从她手里缓缓拿走圣旨,轻声道:“玉儿莫怕,这不作数的。”
“哥哥,这是什么?这怎么可以?”
圣上怎么能一女许两家?如此荒唐的?这是要逼死她么?
又觉得不对,只暂且捂着心口,顾不上眼泪已经下来了,急急的问:“哥哥同我说说罢。”
林宥心中懊恼,自己果真不够细致,明明思前想后再来的,可还是吓到了妹妹。
赶紧给黛玉递了茶杯一边安慰道:“哥哥在呢,半分都委屈不到你的。”
黛玉听了,方心不跳的那么快了,擦擦眼泪:“哥哥快快说来罢。”
林宥赶紧一一道来:“这圣旨是贤德妃所求,本想好好侍奉太上皇和太妃,能得一道恩旨的,可不曾想,太上皇驾崩,未曾清醒过来,所以这圣旨并不作数,反而是贤德妃的罪状了,宫闱之事,这个不提也罢。”
林宥隐瞒了许多不需黛玉知晓得,又继续道:“我是想同你说,这圣旨上所求其实并不是贤德妃的意思,她更想贾宝玉娶个普通女子,就是宝钗也可的。”
“这事是荣国公府老太太跟二太太的主意。”
说到这里,林宥停了停,仔细看黛玉神色,怕她再有什么受不住的。
黛玉果然又落了泪,自己轻轻擦着,半响说道:“那二太太,自来没有多喜爱我,又嫌弃我先天不足,她如何愿意要这样的旨意?”
林宥正要慢慢同她解释,黛玉却又道:“必然是因为哥哥罢。”
“荣国公府大不如前,只贤德妃娘娘一个支撑着,孤木难支,可他家又没有成器的,所以只能联姻维护,哥哥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我这样的性子也比宝姐姐好拿捏些,他们也算是一举两得。”
“可二太太也就罢了,外祖母,外祖母她!”黛玉说不下去了,眼泪扑簌而下。
林宥又顿住了,他本想了许多,可黛玉自己一点就透,他满腹的话都只能咽回去了。
“玉儿,这事我本想瞒你一辈子的。”
林宥坦白道:“那些能让你伤心的,若是能瞒住,我就一定会瞒你一辈子的。”
“你看,其实我也没那么纯粹的对你。”
这话不在林宥的准备之中,他也不知怎么就控制不住,就这么说了出来。
你看,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好,这个人间,或许都有点糟糕。
第95章 今日就无题吧
◎“我一直很会生气!”黛玉给他做了个很凶的表情。◎
林宥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了漆黑不见天日的黑雾里。
他目光深沉又空荡; 一瞬间仿若同黛玉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黛玉下意识的探出手抓住他:“哥哥。”
林宥胳膊猛地一抬,黛玉满面泪水的脸近在眼前,他硬生生收回胳膊; 黛玉只听一声咔嚓一样的声音,转瞬即逝。
林宥周身的悲伤已经不见; 他着急的道:“玉儿,我可有伤着你?”
说罢抬起另一只手; 顾不得避嫌了,托起黛玉刚才抓他的那只胳膊看。
“有没有哪里疼?别忍着; 告诉我。”
黛玉不明白; 只摇头:“哥哥只是挣脱了,并没有怎么样的。哥哥; 你为什么觉得你会伤了我?”
林宥避开她的视线,轻吁了一口气; 故作轻松道:“我当差; 最近会亲自审讯犯人,所以精神绷着,旁人靠近我; 我会下意识出手,说到底还是你哥哥武功太高; 身体才会先思想而动。”
黛玉不太信:“是这样吗?哥哥,你这次能瞒我一辈子吗?”
林宥笑了:“能。”
黛玉瞪他; “可这样我也不同你生气的; 哥哥,我不同你生气。”
林宥莫名的觉得这话有点熟; 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也太好骗了; 不许同别人这样; 你要很会生气!”
“我一直很会生气!”黛玉给他做了个很凶的表情。
林宥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止住,“跑题了,跑题了。继续。”
这么一打岔,黛玉的伤心悲切都被打散了许多,两人又坐下,重新斟茶喝了,林宥方慢慢道来:
“我如今不得不说了,是因为宁国公府犯了事,已然关押了。”
说罢就停下,看黛玉。
黛玉擦着泪痕,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林宥尴尬:“我以为我说这一句你就都知晓了呢,你那么聪慧。。。。。。”
“我继续。宁国公府这事牵扯甚多,所以荣国公府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黛玉依旧不说话。
林宥顿了下继续道:“我是怕你来日知道了,再伤心,所以同你说说。。。。。。”
林宥又停下了,他这才发现这事他说的挺混蛋的,他怕黛玉因为荣国公府抄家而伤心,所以就以毒攻毒,让黛玉知晓那府里算计她呢,可这样,黛玉岂不是又要为这事而伤心了?
两相比较,到底哪种更伤心呢?
他不知道,所???以小心翼翼的问:“玉儿?你是不是更伤心了?”
黛玉点头,又摇头。
“哥哥,我不知道。”
“她们算计我,全然不顾我的意愿甚至生死,可这些算计成了空,哥哥如今告诉我,我虽伤心,但没有被真正伤到的切肤之痛,我想的更多的是,若是没有哥哥,从一开始一切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她们选我,或者不选我,都由不得我,那样的我,会是什么样的?我会痛吗?会挣扎吗?我会走向什么样的路?”
黛玉怔然,陷入了某种幻想中一般,眼泪又下来了。
林宥没想到她的伤心会是这样的,手足无措,“玉儿,不哭了好吗?那如果,你想保荣国公府,我,我也不是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们衣食无忧过完这一生。”
黛玉看他:“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林宥看她眼神,把话都咽了回去,又等了会才道:“还有一事,荣国公府两房已经分家了,大舅舅求的圣旨。这事我是没打算瞒你的。”
“外祖母还在呢。”黛玉叹气,帕子都湿了,林宥只好唤人进来给黛玉净脸换帕子先。
等人都退出去了,林宥才继续:“长房也是没法子了,倒也不是说长房就好些,都是不碰到自己的利益就无动于衷的主儿,可祖宗家法总是在的,要想家族长远,太偏心就要不得。”
“我也只是说说,我们是小辈,这样的事,心中揣摩一下也就是了,真要说也不是我们能说的。”
“而后还有一事,贾宝玉同史家大姑娘定亲了。”
黛玉似惊讶,又不太惊讶的。
“他们也是自小一同长大的,比我还早许多年呢,若说句无关的话,云,史大姑娘虽然父母早亡,可忠鼎候的爵位本就是她父亲的,她也是正经的候府嫡出千金,史家又一门双侯,差不得荣国公府多少,宝玉算是高攀了的。”
“可,哥哥,总要论身份的么?总要论家族前程的么?这世间之人若要好好活着,就只能规矩礼数,人伦纲常片刻不能忘的吗?”
“那我们这样的欢喜肆意,就真的是肆意么?”
“哥哥,我怕,我怕有一日,我会迫不得已,又冠冕堂皇的像外祖母那样为家族取舍!哥哥,我怕极了。”
黛玉眼泪强忍着,可仍一滴滴的往下落。
“哥哥,我不要那样的。”
林宥终于伸出手,给她擦掉了脸颊的泪珠。
他眼神疼痛:“玉儿,你不会的。你同她们从一开始就不一样的,殊途同归的人本质上还是一种人,可你是不同的,你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在那样做和死亡之间,你选哪个?”
“不要怪哥哥说这死呀死的吓你,我其实早就选过了。”
所以,我才在通往死亡的路上一路不肯回头。
心病难医,林宥知道,自己大概好不了了,他恍惚觉得,大师说的二十六岁,或许不是娶妻,是他的死期罢?所以才不要他祸害别人了,一个人清清白白利利索索的归去。
“可玉儿,你不必选,我知道,这世间不公太多,我们生而优渥,对平民百姓来说这就是最大的不公,可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都说顶头三尺有神明,可这满天神佛,他们又凭什么是神?凭什么成佛?”
“我不是没想过,可我不能想,玉儿,我不知该如何对你说,你太过聪慧,一般的男儿都想不到你所想的,我如今想来,我阿姐大概就是如此的吧?”
“可我竟从不曾问她,是否想嫁入皇家,是否愿意在那宫中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后,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