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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刚才,我们在吉他比拼中输给了音乐社,那帮家伙把我们的海报给撕了。”
果真如此
因为有部分“业务”上的重叠,两个社团可以说是宿敌了,就像交大和隔壁的华师大,一直不怎么对付。
但谈楚然还是不相信。
“这不可能啊,小黛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她肯定”
“她朋友来了。”
“什么”
“真的,小黛弹着弹着,忽然就漏了,脸白得跟纸一样,下来的时候站都站不住。”
“我知道了。”谈楚然皱着眉,挂断了电话。
楚平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有忘乎所以的叫嚣声出来:“吉他社的姑娘们,知道我们音乐社男人的厉害了吧”
这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谈楚然的手微微一抖,大概是气坏了。
“你没事儿吧”
“我要过去看看,你会帮我的吧”:
第六十六章 铁的味道
楚平和谈楚然赶到现场的时候,两边正在对峙。
作为一个失败的出战者,小黛不得不忍受对面那些带着羞辱、嘲讽意味的叫喊。
但在场的吉他社女生,却不只她一个。
就在那些音乐社的人,忘乎所以地齐声大喊“吉他社的姑娘们,知道我们音乐社男人的厉害了吧”时,终于有几个忍不住了。
她们拿起双臂所及范围内能够得着一切物品,不管不顾地丢了过去,目标是对面那帮混蛋的裤裆。
板擦、矿泉水瓶子、易拉罐
应有尽有
果然,妹子们生猛起来,那就没汉子什么事儿了。
男人那地方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或许是姑娘们扔得太准,或许是音乐社本来就想找茬,所以
在叫骂声中,两拨人轰然纠结在了一起。
虽然,吉他社的干事都是好女孩儿,但抱着学乐器可以勾搭异性这个想法的却大多是男生。
于是,两边在男生数量上,竟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打起来了
“都让开”谈楚然猛地喊了一声。
她竟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拨拉开人群往里钻,楚平作为护花使者,当仁不让,帮着开出一条路来。
因为都是生面孔,他还分不清谁是谁,可受到焦灼气氛的感染,感觉自己的血液正慢慢燃烧,逐渐沸腾。
“不要打了。”谈楚然又喊一句,嗓子微微沙哑。
男生们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真对姑娘动手,空气中的躁动从波涛汹涌转为暗流涌动。
音乐社那边就出来个头头,应该是社长,拽得不行,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手里正玩弄着一个吉他的拨片。
谈楚然双目一缩,瞬间认了出来,那是小黛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东西,为什么在你那里”
“嘿,怎么着,就不兴我收点儿战利品啊”
这句挑衅的话,就像往茂密的丛林中丢过去一个火把,吉他社的男生们向前迈了一步。
两边人的手臂又一次犬牙交错在一起,相互挤压着站立的空间。
局势升级。
都说擒贼先擒王,吉他社这边最先有人忍不住了,一个男生快步冲过去,想把音乐社的社长推回人堆里。
谁知那小子的手脚很快,竟然扭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拼命地用胳膊肘反击,就像是在捣蒜。
“你们不要打了。”谈楚然的声音传来。
但此时哪里有人会听她的,还好楚平的肌肉不是白长的,分别扯住了两个人的领子。
“拉什么拉啊”音乐社的社长正打得火起,被楚平一拉,立即转移目标,胳膊肘捅了过来。
楚平没有立刻伸手去挡,只是扯了一下手中的领子,对方的身体就完全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
大家还没来得及轰然叫好,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楚平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谈楚然头发披散着,就像个女疯子。
他赶紧冲过去:“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没,就是被人扯了一把头发。”
“是谁”楚平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言辞激烈。
但在这种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做出让步,大家挤在一起,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谈楚然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放屁”
谈楚然看着乱到极点的场面,非常无助,第一次为自己的性别感到烦恼。
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只需要放弃思考,不顾一切地投身战场就行了,可是现在,她却只能茫然四顾,想着将会到来的结局。
似乎,没有别的可能
废部。
交大好久没出过这样的恶件了,无论是音乐社还是吉他社,都死定了。
“全完了。”她喃喃自语。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谁能够挽回两个社团的命运。
楚平深吸一口气,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心不心疼吉他。”
“什么”谈楚然疑惑地看着对方摘下背后的琴箱,“这个时候,你还问这种问题”
“回答我。”
“不心疼。”
“那就好。”楚平将吉他高举过头顶,“我可不会赔。”
咣当一声。
谈楚然头皮发麻,巨响使得她感觉地面和自己的心脏似乎共振了,都在狠狠地颤抖。
这个时候,两边的人还在不停叫嚣,但桃花心木和地面猛力撞击时发出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滞。
他们转过头去,就看到楚平站在人群中央,面目森冷,像是一个九幽中崛起的罗刹。
咣当
咣当
吉他又连续不断地砸在了地面上,一块块儿的木屑溅落。
琴弦像是锋利的刀子,划破他的手指,但他浑然未决,眉头都不皱一下,让人望而却步。
整个场地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人们看到吉他砸下的时候,就忍不住会产生幻痛,仿佛那玩意儿是砸在自己身上似的。
楚平深吸一口气:“还打吗”
声音低沉,仿佛是从胸腔中挤出来的,但却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还打吗”
“还打吗”
“还打吗”
又是连问了三遍。
每问一次,音乐社的人的心脏都不由得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就这么着,两边的人分开了。
楚平还站在场地中央,手里拎着残破不堪的吉他,谈楚然站在他的身边,俏生生地像一朵莲花。
他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跃动、在狂躁、在燃烧。
就像是周幽王和褒姒,这一对男女,仿佛置身一座正被围剿的城楼之上,点着烽烟。
四面都是人,是被戏弄的诸侯。
蓦地,谈楚然说话了。
“我后悔了。”
“什么”楚平懵逼脸。
“吉他,那上面有你的签名和气球简笔画,修复起来怕是要比买一个新的都贵好几倍。”
“e”
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谈楚然猛地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撼的动作。
他们看到,那个有“女神”称hào的女生,竟然含住了楚平的手指吮吸。
原本,看到她一个稍稍妩媚微笑都是天大奢望的音乐社汉子们,顿时鼻血涌动,大有一泻千里之势。
楚平感受着指尖的湿热,有些愕然。
“小然,你怎么”
“你的血好xggǎn。”谈楚然邪魅地笑了,“有铁的味道。”:
第六十七章 确认过眼神,不是正经人
还好没打起来
所有人都在后怕,于是便对场地中的楚平有些敬佩。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上头的时候,恨不得干死对面,一旦冷静下来却觉得蛋疼,就像是
“你瞅啥”
“瞅你咋地”
“再瞅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多幼稚呀,说出去能丢死个人。
然而,终究有妹子担心真打起来,报了警。
所以
“又是你”民警老李风风火火地赶到,一看到提着吉他的楚平就有些吃惊,“唐宝国。”
谈楚然:“”
楚平生怕那件交换身份的事情被戳穿,在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前,抢先开口:“那个,警察叔叔”
“嗯”
“咳,李哥”
“嗯,说吧。”
呵,男人
谈楚然翻个白眼,聪慧如她已经意识到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便抿着嘴轻笑,一句话也不说。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您老还记得我呀”楚平尴尬地咳嗽一声,“而且,我上次那回不是见义勇为吗”
“这次总不是了吧”
“哎嘿嘿”
听这对话的内容,分明就是惯犯在和老警察斗智斗勇啊
音乐社的那帮汉子们悚然而惊,抹了一把冷汗,心说幸好刚才没去触这个煞星的霉头,不然真有可能被打成一张大饼,糊在地面上。
老李也不废话,点点头:“行了,跟我走一趟吧。”
谈楚然这可就不愿意了,想要上前说项,却被楚平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只好无奈地撇撇嘴,后退一步。
眼看着两人就要离开,楚平忽然回过了头。
“你,过来。”
“我”音乐社的社长左右看看,蓦地发现大家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跟他拉开了距离,这才确定对方是在找自己,“找我”
“没错,叫的就是你。”
“那个额嗯怎么了”
啧啧啧
说话都颤抖了呀。
“慌什么”楚平没好气地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手里
音乐社社长举起右臂,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握着小黛的吉他拨片,就跟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差点儿下意识地丢出去。
他赶紧物归原主,还好生道歉了一阵,终于得到谅解,抬头再看时,却已经不见了民警老李和楚平的身影,人家早就走了。
大学城附近的基层警务工作不好开展,因为很多事儿没法定性,所以老李很随意,不戴dàgàiào也不穿zhifu,尽管楚平已成风云人物,但终究没有那么惹眼。
两人穿过校园,直奔警务工作站。
谁知道,他们前脚刚到地儿,还没等着交代什么问题,经管院的大三导员陈欣,后脚就到了。
“楚”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让人蛋疼的设定,赶紧转了口风,变成一阵哼哼,“嘶”
老李奇怪地问道:“陈导,怎么了”
“牙疼。”
“哦,那你多喝热水。”
陈欣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大学里的恋爱她见得多了,多少美好的爱情始于“我爱你”,却死于“多喝热水”。
不过还好,两边都已婚,不会往那方面发展。
她赶紧把话题绕了回来,直截了当地说:“我是来领人的。”
“陈导,没这么急吧”老李眉头一皱,“好歹让我做个笔录的。”
“这有什么好录的,要不是他,刚才两边都打起来了,你们警务站的打印机怎么样”
“打印机”
“我看看昂”陈欣视线扫了一圈儿,“惠普的1136啊,跟我办公室一样的,那完蛋,几十hào人呐,身份证复印件都打不到一半儿,它就得卡纸。”
“”
“行了,学生搞一搞体育活动,常有的事儿嘛。”陈欣随手塞了一盒玉溪给老李,没开封的那种。
这烟
也太好了。
楚平不由得一愣,陈导不是不抽烟的吗
老李掂了掂烟盒,不动声色地收下,说:“陈导,刚才那把吉他应该挺贵的吧,人家小姑娘要是找过来,我可兜不住。”
“人家小两口吵架呢,家务事,用不着你插手。”
老李:“那就好。”
楚平:“小两口”
“怎么着,不是吗”
“是是是,当然了。”
“那就这样吧。”老李点点头,“你们经管院自己看着给个处分就算了,还有啊,唐宝国,年轻人别那么躁,太冲动可不好。”
“嗯。”
“尤其是你媳妇儿辣么漂亮,更不能冲动,别莫名其妙地造出个人来。”
“我”楚平牙一咬、脚一跺、眼一闭,“我们会做好防护措施的。”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老李的例行说教算是结束了,陈欣便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出了警务工作站。
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楚平就老老实实地问:“陈导,这次会给我什么处分呀”
“有什么好处分的”陈欣摇头,“倒是你,手怎么样”
楚平看了眼右手,就是食指上裂了道口子,弄个创口贴包一包就能凑活。
他刚要说“没事”,忽然想到了什么:“院迎新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