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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玫我行我素惯了,对别人的目光没有任何感觉,她却一被人盯着看就头皮发麻。
沈玫摇着拴着精美钥匙串的自行车钥匙,更像个开名车还满不在乎的欠揍富二代了,“我不骑留在家里干嘛为了这辆自行车市长夫人着急上火了好几个月,指不定哪天趁我上班就从我妈手里给抢走了”
沈玫脸上是一点不加掩饰的鄙夷,“就跟她从我妈手里抢走我爸一样让她盯上的东西准没好儿”
沈玫和市长夫人是一对死敌,从小斗到大,现在这么张扬地享受父亲的特权一大半也是在气那位市长夫人和她生的同父妹妹。
要是平时,周小安肯定不会骑这辆万众瞩目的自行车,可是现在她毫不犹豫地借来骑上了。
好在沛州是南北交通要道,公路建设很发达,周小安顺着横穿沛州直达省城的省道一路向西,用了一个小时就骑到了断崖山山下。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自行车收到空间里,周小安紧紧自己脚上的解放鞋和头上的草帽,开始爬山。
断崖山听着唬人,其实并不太高,主峰不到五百米,道路平缓,山顶有一座古庙,虽然已经废弃,但以前修建的石阶还在,上山并不艰难。
只是坡缓路长,非常需要耐心。
周小安爬了一半,坐下喝水顺便喂小虎吃米汤的时候看到了石阶旁边的东篱草。
仔细一看,这一片山上到处都能看到东篱草的影子。
并不是如郝老先生所说只能在山顶采到。
周小安擦擦脸上的汗水,放好小虎,把草帽戴好,又向山顶爬去。
郝老先生问她是否诚心求医的时候她说的那句“诚心”真诚至极,只要是她能做到的,就一定会按他的要求去做。
她拿诚心换他的认真,势必要让他尽最大的努力去医治小叔。
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周小安赶紧看手机上的时间,从家里出发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
如果是清晨光线不好,肯定还会耗时更多。
山顶有一大片长势特别好的东篱草,周小安过去把一块血玉放在草丛中。
要清晨吸饱露水的东篱草才能入药,她现在是不能采的,只能等明天凌晨过来。
但也不能白来,周小安拿出准备好的用具,在清爽的山风和大片花海中给自己煮了一杯清茶,抱着小虎仔细喝完,又采了一大捧野花。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了她赶紧起身回去,下午还要上班跟同志们交流支农经验呢
第二天一早,周小安四点钟起床,在自己的床边放了一块血玉,进入空间催动意念,再次睁眼就来到了天边刚露出鱼肚白的断崖山顶。
凌晨的山风冷硬如秋,周小安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用手一点一点地挖起了东篱草。
要最大限度地保持根须的完整,还不能碰金石瓷木,只能用手。
一连挖了十几棵,周小安雪白的指尖已经被磨得红肿,修剪整齐漂亮的指甲也有好几个断裂。
可她还是坚持又挖了几棵。
万一少了不够呢绝对不能因为她偷懒影响药效。
而且她要多挖几棵留作不时之需,她不敢总动用血玉的能量,从家里到这里她就觉得胸闷,再回去情况会更严重,如果明天再来,她怕身体会受不了。
挖够了东篱草,周小安赶紧回家,然后骑上自行车往郝老先生住的地方赶。
凌晨五点半,郝善德推开小棚子的破木门,一眼就看到了稀薄的晨雾中脸色苍白却笑容灿烂的周小安。
手里还拿着买好的豆腐脑和油条,“郝伯伯,我猜您就是这个点儿起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挑着买了两样,明天再给您换别的。还是热乎的呢您先吃饭吧”
然后拿出了她小心翼翼保存的东篱草,“露水掉了一些,您看行吗不行我明天再去采。”
郝老先生看了一眼那一大把草,拿起一根仔细辨认,鼻子里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周小安,然后坐到一只缺了腿的破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嚼油条。
周小安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等着,没再问任何问题,他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开口催他。
太阳已经出来,盛夏的阳光一早就热力十足,直直地照在被扔在地上的东篱草上,上面的露水已经开始消失。
周小安耐心地等着,直到郝善德吃完,赶紧去把他那条秃了毛几乎要破成一缕一缕的毛巾洗好,叠得整整齐齐地交到他手里,让他擦手擦脸。
郝善德现在的工作是扫厕所和在废品收购站整理废品,可昨天周小安就发现了,他的手指粗糙不堪,指甲缝里却一点污垢没有,衣服破旧,头发散乱,却都干干净净,一点异味没有。
境遇糟糕到这种程度,他还是尽最大的努力打理好自己。
可见在他心里从未真正放弃过自己。
周小安对他又多了一份信心。
“明天再去一趟断崖山,采点根儿上带土的。”郝善德吩咐完,就带上口罩拿起工具去扫厕所了。
周小安干脆地答应一声,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反复无常而气恼,赶紧骑上车往回赶,她今天还要接周小贤去收拾马兰和周小柱呢
第281章 打算
周小安上午早下班了一个小时,去长途汽车站接了周小贤,两人一起往马兰工作的纺织厂走。
周小贤越接近纺织厂情绪越激动,一开始还忍着,只是感叹着纺织厂离她家近,工资高,福利好,“每天穿得干干净净地在机器中间走走就把活儿干了,多福气”
走到纺织厂大门口,正好赶上工人下班,成群结队的纺织女工潮水般涌出厂门,衣着整洁,抬头挺胸,欢声笑语,一股对生活充满向往和满足的蓬勃生机迎面而来。
有的还戴着工作时的围裙和白帽子,胸前明晃晃地别着厂徽,对自己的工作和工厂充满了骄傲之情,跟周小贤人人嫌弃嘲笑的工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咱们纺织女工这个月有额外福利,每人二两红糖”
“我得给我婆婆送去省得她给我们看个孩子我小姑子还总吊脸子”
“对砸她脸上一个五七工,啥都不能往家拿,还有脸管事儿”
“小张,你爱人他们单位是不是要招工我侄子也想报名,晚上我们去你家,让你爱人给他好好说说,让他好好表现”
周小贤呆呆地听着女工们的只言片语,第一次明白,能在这里工作,不止是能让她这个清洁队的临时工得到想都不敢想的的福利待遇,更是能接触到她现在怎么都高攀不起的人际关系。
那些她现在觉得遥不可及的事,人家只要熟人几句话就能点播明白。
她曾经有机会过上这样的生活,已经是放在她手里的东西了,却被马兰强行抢走
这十多年,她无数次想过当年如果没有把工作让出来会怎么样,可哪次都没有如现在这样直观地体会到她失去的是什么。
周小贤的胸中翻腾起一股怒火,开始咒骂马兰和舅妈马三妹,甚至对王老太和王腊梅也前所未有地带上了怨言。
周小安只是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真正的周小安以前遭遇了那么多不公,周小贤直到前两天还在劝她对王腊梅嘴甜点,哄哄她。
可真正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也会忍不住怨恨。
没有切身体验谁都能在道德上指导别人。
从她成为周小安以后,她就时刻提醒自己,无论对方是谁,无论你有多少自己觉得站得住脚的理由,你都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立场去对别人的事指手画脚。
女工们走出厂门,却并没有如平时一样四散回家,而是被厂门旁边的大树吸引了过去。
就挨着厂门口门卫室的大槐树,进入夏天,门卫的大爷每天都会在树下摆上小凳子摇着大蒲扇乘凉,顺便探照灯一样盯着每一个进出厂门的人。
今天大爷依然一早就坐在了大树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树上被高高挂起了两条nèiku,都用铁丝撑得整整齐齐,让人一目了然。
看样式和大小非常明显,是一男一女两款,女式的红底黄花鲜艳无比,只是在一侧接了一条蓝色的旧布边,应该是用布头做的,最后布不够了,拿一块别的布来接上。
男式的是最常见的白色平纹花旗布,这时候一般都用它来做被子的里衬。
当然,抗日战争年代也因为日本人用这种布作为投降的白旗而让它非常有名。
这条男士nèiku已经洗得发黄,屁股上还打了两块补丁,一看就是穿了很久。
这样两条nèiku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高高挂在了这里,暧昧和禁忌的气息简直要爆棚,什么都不用说,一下就燃起人们心里熊熊的八卦之火。
在一部电影反复看三、四十遍的年代,能有一场这样的热闹可看,谁还记得吃饭
特别是纺织厂这样的地方,女人占了大多数,更是对这种带着桃色花边的热闹趋之若鹜。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大树下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猜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大家都过节一样看着大树上高高飘扬的两条nèiku,只有刚走出厂门口的马兰唰地一下白了脸色。
她当然认得,这是她前天拉在周小安家里的
这几天她的眼睛一直又疼又痒,还不停流泪,去医院看了好几次才勉强好一点,怕请太多假被扣工资,她今天才强撑着来上班。
正准备晚上跟周小柱带着王腊梅一起去周小安家大闹一场,好好为自己讨回公道。
再拿自己的伤威胁周小安,让王腊梅给自己要出一笔医药费,顺便再争取能每周都过去住几天。
王腊梅因为房子的事对他们理亏,已经默认要帮着他们了。
有了王腊梅的帮忙,周小安就是有小叔撑腰也没用他们就可以一步一步地住到那间大房子里去,不用再在家里那个小耗子洞挤着了
住了半个月大房子,这几天回到蒸笼一样的隔间里她根本就睡不着觉
她得赶紧催着周小柱和王腊梅出手,一开始是每周过去住几天,住得时间长了,就借口在这边住不能照顾孩子,让周小安把大宝和二宝转到钢厂小学,以后就在她那吃住。
她可是见识到那死丫头沾了小叔多少光了
那家里的东西,光粮食和油就就看得她眼晕还不知道小叔暗地里贴补了她多少呢
原来小叔把不给家里的东西都填补她了
那死丫头还装好人,一个月就给家里五块钱和五斤粮票自己每天吃得流油
等把房子要过来,再把东西掐在手里,就赶紧找个人家把她嫁了那房子以后就是他们一家子的了
她都打算好了,他们夫妻住里间,大宝二宝住外间,那边连床都有了那个大屏风真是好,也不知道小叔是从哪里给陶腾来的
等以后再生两个儿子,让小叔也给他们弄两个,往大间里那么一隔,怎么都住得开
马兰当然没忘拉在周小安那里的东西,也打算今天过去先拿回来。
不为别的,就是怕万一周小安不愿意他们住进去,就得跟她来硬的。
上次是他们没防备,让周小安得了手。这回有王腊梅和周小柱两个人呢,不听话就狠狠煽她耳光,煽到她怕了为止
她再能耐又怎么样上回让王老太打得跟猪头似地,不也得老老实实地受着
当然,她也看明白了,离婚以后这个小姑子就不如以前好摆布了,还是要防着点的。
所以还是要先把拉在那里的袜子和nèiku拿回来,就是防备着这死丫头再干出点啥事儿来。
没想到一下班就看到它们被挂在了树上
马兰急急向前冲了两步,打算把衣服从树上拽下来。
可是脑子一转又马上顿住了。别说挂那么高她根本拿不下来,就是拿下来了,她怎么解释这件事
她说是跟小姑子打架被报复了有多少人会信就是有人信了,那么多人看过她的nèiku了,她以后还要怎么做人
那样她一辈子都得被人拿来作为笑料了
她升三级工的事就再没有指望了可能周小柱都得因为丢脸而嫌弃她
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不承认了。
马兰紧紧捏住手里的三角布包,混在同一个车间的女工中间,跟着他们也往树下走去。期间还勉强地跟人开了几句玩笑。
可她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她刚走出厂门几步,周小贤就看见了她。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周小贤跟王腊梅一样粗大的身板猛地一震,撸起袖子就冲马兰冲了过去
马兰一点防备没有,猛地就被人抓住头发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
眼前一下就冒起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