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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娘家邻居有个老太太就是这病,一犯糊涂就得绑起来,要不谁能经得起她这么祸害”
“老沈头你老太婆这么打儿媳妇,你怎么还有心思喝酒赶紧管管呐”
沈老头自始至终都坐在桌边悠闲地喝酒吃菜,没看见沈老太发疯一样。
听到邻居指名道姓地叫他,他滋溜一声眯了一口小杯里的酒,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酱猪蹄子,仔细地啃完,咂摸了半天啃完的骨头,才拿筷子往乱成一团的三人这边点了点。
“这臭娘们儿就该打打一天照三顿打都不多”
邻居们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类似的话了,以前为姚云兰打抱不平的人最后都被她的窝囊气得半死,再听到沈老头这种混账话,彼此之间指点几句,也不去理论什么了。
姚云兰低头抹了一下眼睛,又去小声劝沈老太太撒手。
周阅海看了沈老头一眼,在沈老太太的手肘上轻轻一点,老太太啊地叫了一声,马上就松开了手,捧着酥麻刺痛的胳膊愣怔着,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周阅海后退几步,对姚云兰点点头,“自行车我送去厂里给沈玫,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姚云兰手忙脚乱地拦着沈老太太,只能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沈老头却不干了,大模大样地坐在椅子上,喝得满脸通红,拿着筷子对周阅海指指点点。
“你把自行车给我放下什么叫给沈玫送去那是我们老沈家的东西那以后都是我大孙子的总让她个赔钱货把着算啥事儿你给我就放这儿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她了”
他要是真能治得了沈玫还用等今天人家不在的时候说这话还用借酒装疯
周阅海没听过沈玫说的那些话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跟本就不搭理他,对姚云兰解释了一句,“我侄女让我把自行车交给沈玫,她不在我不能给别人。”
解释这一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周到的礼貌了。
要不是怕影响周小安和沈玫的感情,遇上这种胡搅蛮缠的老头老太太,他看都不会看一眼,直接就转身走人。
沈老头却不干了,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冲着周阅海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就追了过去。
周阅海不想跟他纠缠,几大步跨出屋门,眨眼就走出去好几米,跟他彻底拉来了距离。
沈老头跟着冲出屋子,却并不去追周阅海,而是直扑周阅海锁在走廊的自行车,仗着酒劲儿推上就往外走。
“我大孙子的啥都是我大孙子的你们这群赔钱货丧门星我们老沈家一个草棍儿都别想捞着”
可自行车后轮用环形锁锁着,他推了几步没推动,冲着周阅海骂骂咧咧地要钥匙。
周阅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看那辆自行车才没转身就走。
沈老头却不罢休,酒劲儿上来,满脸通红地趔趄着向周阅海扑过去,周阅海几步就躲他远远的。
沈老头还不肯放弃,又冲周阅海扑过来,这次非但没抓住周阅海,自己被几块蜂窝煤一绊,直直地就冲一家邻居的煤炉子摔了过去。
大中午的,那煤炉子烧得正旺,上面还煮着一锅冒泡的糊糊。
邻居们都吓傻了,这一下摔上去,老沈头肯定得被烫成重伤
电光火石间,周阅海冲过去一把拉住了沈老头,他的脑袋离滚烫的糊糊只差几寸的距离。
这要是扎进去,能把他的脑袋煮个半熟
沈老头的脑子已经醉得麻木了,竟然没发觉自己死里逃生一回,看到周阅海忽然出现在面前,一把抓住他。
“小兔崽子把钥匙给我你拿着我们老沈家的东西干啥是不是跟那个赔钱货串通好了要坑我大孙子的东西你俩是不是不正经啥时候勾搭上的我让我儿子把你枪毙喽枪毙”
周小安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沈老头骂的这些话,她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端起走廊里一盆洗抹布水,怒气冲冲地冲进了人群。
“小叔闪开”
在周阅海闪开的一瞬间,兜头一盆脏水结结实实地泼在了沈老头头上。
第293章 暗助
泼完水周小安还不解气,抡起搪瓷盆哐当一声砸到沈老头脑袋上,满脸怒气双眼冒火,像个炸毛的小野猫。
“你给我闭嘴你还要不要脸来你们家还个东西就能给赖上还往自己亲孙女身上泼脏水你个老不休
赶紧给我小叔道歉不道歉我们就去派出所告你诽谤诬蔑让你蹲小黑屋饿你几天看你还敢不敢疯狗一样乱咬人”
周小安越说越生气,起脚就要去踹沈老头。
沈老头的酒劲儿上来,又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脑子彻底糊涂了,站在那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脏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阅海站在旁边看着周小安,一直没阻止她,看似随意的站姿,却挡住了沈家所有人接近周小安的来路。
直到看到她张牙舞爪地要去踹沈老头,周阅海才拦住她,“小安,别激动。”地上那么滑,别一脚踹出去再收不回来。
周小安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管自己一米六十多的小身板在高大的沈老头面前会吃亏,眼睛瞪得溜圆,“小叔您别管他敢这么说您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他不可”
她自己听惯了别人各种恶毒的非议和流言,她是离婚了,是从一个捡石头的临时工当上了干部,她有各种让人拿去恶意猜测的经历,所以说她什么她都能忍着,告诉自己不要去在乎。
可是说小叔不行
他是大英雄,是为国家和人民流血拼命立下赫赫战功的人,他能力卓越为人端正严谨,在她心里,他是没有任何瑕疵的人。
所以谁敢对他有一句恶意中伤,她就会气得像个被点着的火药桶,马上就爆炸,什么都阻止不了
周小安不管不顾地往前蹿,攀着着周阅海拦着她的胳膊一跳一跳地去踹沈老头,“不要脸的老不休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周阅海看她手上的纱布沾上了脏水,有两块还透出了血迹,一把把她拎了起来,“小安,你冷静一下。”
周小安在他手里继续张牙舞爪,“小叔你放开我我要一脚踹死他”
要不是时间不对,周阅海肯定会笑出来。
这小丫头跟沈老头一比,就是一只骆驼旁边的小羊羔,她哪来的信心要一脚踹死人家
沈老头喝懵了的脑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指着周小安破口大骂,“你个小婊子你敢打我你撒泡尿照照你也配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儿子毙了你
离婚的小骚货跟沈玫那个小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在旧社会都是进窑子的货”
周小安忽然冲出了周阅海的控制,愤怒的小老虎一样冲他飞起一脚,中途被小叔抓住,却一点都不耽误她狠狠地一脚揣在了沈老头的肋下,那是师兄告诉她人体最疼却最不容易查出受伤的地方。
周老头本就喝醉了站不稳,被她忽然这么又狠又准地踢了一脚,直直地就往后仰倒。
周阅海一个箭步跨过去,一把拉住了沈老头,没让他摔到地上。
沈老头痛得直抽气,脸色由醉酒的通红一下变成煞白,捂着肋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没力气骂人了。
周阅海扶他的角度找得很好,让他煞白的脸色对着沈家的方向,围观的邻居们大部分都看不见。
姚云兰却能看见,她扔下刚刚消停一点的沈老太太,急急地跑过来,“爹你这是咋地了你说句话啊你要是有个好歹长生得怨死我啊”
然后求助地看向周阅海,“周同志,这,这可咋办赶紧送我爹上医院吧”
姚云兰这一辈子就像只没长牙齿的兔子,即使你无缘无故地给她一耳光,她也只会哭,不会想着打回去。
所以她即使看见了周小安踢沈老头,也没有指责她,而是以一个弱者的姿态来求周阅海。
她已经习惯了做弱者,习惯了凡是依靠别人,再也扭转不过来。
周阅海扶住沈老头,把沈玫的自行车钥匙拿出来交给旁边的邻居,“麻烦帮我开一下车锁,过来几个人扶着沈大爷,咱们送他去医院看看。”
邻居们手忙脚乱地开自行车,把脸上冒冷汗的沈老头扶到自行车后座上坐好,几个小伙子扶着他,周阅海观察了一下围观的邻居们,冲小芳妈点点头。
“大婶儿,您心细,麻烦您跟我们过去一趟,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您也好帮个忙。”
小芳妈自从看到周阅海就眼睛一亮,高级军官,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连糟心的大姑子小姑子都没有
三十出头,他们家小芳二十八,年龄都正班配
这不就是为他们家小芳准备的嘛
她打听周阅海好多次了,知道得越多越觉得合适在周阅海过来的时候还偷偷让小芳看过几眼,小芳红着脸跑了,却再不排斥她跟她说起周阅海的事。
这事儿眼看就要成了。
可她没想到,最棘手的事儿了来了
她跟周阅海搭不上话
每次她主动过去跟他说话,他都能很礼貌地三句话就把她打发回来,想多说一句的可能性都没有。
今天一下被他这么客气地请求帮忙,还夸她心细,小兰妈也顾不上跟沈老头半块蜂窝煤的仇怨了,赶紧凑过去,“周同志您就放心吧我去肯定能啥事儿都办利索了”
一行人推着沈老头急匆匆地往外走,周阅海走到周小安面前,看她还是有点傻愣愣地,轻声交代她,“好了,没事儿。回去把手重新包一下,再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又转头看宁大姐,“宁大姐,小安情绪有点不稳,麻烦您帮我陪她一会儿,再帮她把手重新包一下。”
直到一行人走出门,宁大姐去拉周小安回家,“小安,别生气了,谁不知道他嘴损,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能听
你也别怕,你瘦得跟只小猫似的,能有多大劲儿,肯定踢不疼,老沈头就是耍赖讹人呢,你小叔带他走一趟医院就没事儿了”
周小安点头,跟宁大姐回家,让她帮自己把手包扎好,跟她聊了几句让她放心,直到送了宁大姐出门,她心里还是有点恍惚。
她是踢沈老头了,可是,那是小叔带着她踢的呀
她飞起那一脚按她的速度和力度真的踢不疼沈老头,而且他当时也抬起胳膊要挡住了。
可是她中途被小叔拎住了,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停顿了非常短的一瞬,短到围观的邻居们根本就没注意到,帮她让过了沈老头抵挡的胳膊,然后一股大力忽然带着她向沈老头冲过去。
她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下就明白了小叔的意思,抬起的腿顺着惯性狠狠踹过去,就踹在了沈老头的肋下
那一腿的力量得有她自己踢出去的好几倍重,又准又狠
宁大姐真的冤枉沈老头了,他这次不是耍赖讹人,他是真的疼得说不出来话了。
现在回想,正常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挣脱小叔。
所以,是小叔故意松开她,放她去踢了沈老头,中途又帮她躲过了沈老头的抵挡,再给她加了一把力,让她顺利地差点就“一脚踹死”了沈老头
第294章 打听
虽然把人打进医院了,还情况不明,可周小安一点都不担心,小叔既然同意她打了,还帮她了,就肯定有办法善后,绝不会让他们俩惹上麻烦的。
在这一点上,周小安对小叔有种说不清楚却根深蒂固的信心,只要有他在,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莫名心安。
所以虽然宁大姐临走还在担心她,她却关上门就困了。
真的是非常的没心没肺。
可没等她听小叔的话,好好睡一觉等着他带好吃的回来,门就被敲响了。
周小安看见低着头搓着手很紧张地站在门外的姚云兰,忽然有点头痛。
每次见到姚云兰,她要么恨不得把所有的活都一个人抢过来干了,要么就是这幅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人想把她当长辈尊重都不知如何做起。
不过她好像也不想让人把她当长辈来敬重,或者说她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她,只要不找她麻烦不去关注她,她就非常满意了。
这种心态周小安特别能理解,而且感同身受,在她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也是恨不得被整个世界都忽略掉才会自在一些。
姚云兰这是被沈家几十年来折磨得心理不健康了。
这样一个人,她肯主动来找别人,肯定是有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理由,重要到让她能战胜心理上的障碍。
所以周小安很重视姚云兰的这次来访。
可姚云兰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几乎要把手上的搪瓷缸捏变形了,也没说出来一句有内容的话。
周小安看看她微微抖动的嘴唇和紧张到发白的手指,起身去外面拿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