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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阅海为此专门去仔细调查,三太公在医院里嚣张跋扈地跟周小林和周小玲要钱要粮票大家都知道,这些天还经常喝得醉醺醺地去医院辱骂周小玲,这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甚至同一间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听到三太公酒后出事,大部分都是一副罪有应得的表情,可见他这些日子做得事有多么招人恨。
可周小玲连续几天都在医院里日夜照顾着王腊梅,根本没有出门过。
即使知道她有故意纵容的嫌疑,那也是道德上的怀疑,在法律上没有任何证据。
但好在周阅海不是法律,他要做事从来不需要形式上的证据。
别人觉得三太公死有余辜,都是自己太嚣张作的,可在周阅海看来,这件事本身就非常不正常。
以他对周小玲的了解,她不可能这样坐以待毙地任三太公折磨,她肯定得想一切办法摆脱他。
可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做,竟然就这么纵容着三太公。
是的,纵容。这个纵容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三太公的死跟她没有直接关系,但她的手已经间接地沾上了三太公的血。
之所以只针对周小玲一个人,是因为周小林不止一次去抢过三太公的酒瓶子,还在医院里跟他争执过,不许他再这么喝酒。
而且有多人证明,他曾经在三太公住的旅店周围一家一家饭店地找过他,把他安全送回旅店。
出事那天他去郊区换布票,所以才没送三太公回家。
排除了周小林,需要对付的就只剩下一个周小玲了。
周阅海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在周小安身边生活、工作的。
是隐患就一定要马上清除
所以在周小林准备送王腊梅回青山县老家的时候,周小玲和周小林一起回到钢厂,说明了情况,申请回来上班。
厂委组织部这次非常痛快地在周小玲的复职申请上签了字,而第二天周小玲正式上班的时候,组织部给她安排的岗位却让她大吃一惊。
借调到沛州下属郊县的大型皮革厂做文艺干事
那个皮革厂说是沛州郊县,却因为原材料产地和水源、地理等等原因,在沛州最远的郊县的最偏远地区,是真正在荒山野岭里刚建起来的大型工厂,离沛州市有二百多里地
这是一下子把她发配到山沟沟里去了借调这一借调就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她可能就永远都回不来了
可她不敢有任何意见,组织部的人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们要做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哪里工作都是为革命做贡献,对工作挑挑拣拣可不是我们沛钢人的作风”
跟她谈话的领导笑得平易近人,“小周啊,你还年轻,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的革命意志,这是个实现自我价值的好机会对了,你还没入党吧”
周小玲涌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如果她敢对工作挑挑拣拣,组织部的领导给她在档案上记上一笔,她这辈子都别想再入党了也别想再有所作为了
周小玲用最快的速度办了手续,收拾好行李去了郊县的皮革厂。
走前跟周小林洒泪告别,又去跟沈蓉关在屋子里谈了一下午。
丁月宜虽然已经失势,在王老太的事上没有帮上她任何忙,可周小玲知道她的处境以后没有再威胁她,甚至还安慰了她,对她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和关怀。
而她跟沈蓉去找周阅海的事也瞒了下来。
周小玲不说,沈蓉更不会去说,毕竟她把这件事捅出来是对母亲的背叛。
周小玲离开了沛州,周小林也马上要走了。
可王腊梅和王老太却不想回农村。
在生产队干活的苦日子他们过够了他们要留在沛州享福周小林不安排好他们在沛州的生活就别想走
“天明和天亮要在大城市上学咧咱们老王家现在就指望着他们俩出息人了腊梅,咱老王家可就剩下这两条根了”
王腊梅一听这话,刚能拄着拐杖勉强挪动的腿也不疼了,追着周小林软硬兼施,让他去找周阅海,“我保证以后离周小安和周小全十万八千里我们娘儿几个一定得留在沛州”
而周小林根本见不到周阅海,他连周小安家里都进不去了。
归队的日子迫在眉睫,周小林从战友那里借来二百块钱交给王腊梅,好说歹说终于让他勉强答应回农村了。
可第二天一大早,王腊梅就被人用排子车推到了沛州市拥军办的门口,拿着拐杖怦怦怦地把拥军办的玻璃砸了一大半
王腊梅一边砸一边哭,“我儿子不上战场我儿子不去当兵他走了我个瘸老婆子连口水都喝不上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周小林赶来的时候王腊梅已经被制止了,正坐在拥军办的院子里干嚎。
周小林第一次跟母亲发脾气,“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到底要毁了我们兄弟姐妹多少人才满意你这要是让部队的领导知道,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王腊梅也不哭了,示意他把自己推到角落里,跟他讲条件,“你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你又跟他们大包大揽地说你一个人养活我,整地我去找谁人家都不搭理我了我这以后的日子咋过你没安排好了不许走”
周小林强忍胸中翻涌的怒气,“我会每个月都给你寄钱的”
王腊梅不信,“周小安说每个月给我五斤粮票五块钱,她还没走呢,我看着一分了还有周小玲那个白眼儿狼我不信你们我得见着钱要不我就天天来这儿作我看人家部队还要不要你”
如果父母反对,除非特殊情况,否则部队不会安排上战场。
周小林震惊地看着王腊梅,“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你亲儿子我说我养活你,就肯定”
王腊梅油盐不进,满是皱纹的三角眼耷拉下来,阴测测地盯着周小林,“我就要钱没钱你就别想去部队我作死你”
周小林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赤红,“行我给你钱你要多少”
王腊梅早就想好了,“五百块少一个子儿你都别想得好儿”
周小林狠狠后退一步,“婶儿你知道你和我姥这些天住院花了多少钱我一个中尉排长,我能有多少钱我是借遍了所有战友才凑够你们的医药费后来那二百块钱还是人家顾人家一个老乡知道我急用借给我的我上哪一下给你整这么多钱去”
王腊梅不管,一听没钱扯开嗓子就开嚎,“我地命苦啊瘫巴到炕上亲儿子不管,我只能找政府了”
周小林心灰意冷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眼睛血红,受伤的野兽一样绝望大吼,“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第537章 转业(当日月票满百加更)
王腊梅不要命,她只要钱
为了钱谁死谁活她都不管
王老太不知道怎么忽然有了谋略,这次坚决不自己上阵,躲在背后遥控王腊梅,坐在医院里看她冲锋陷阵。
周小林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已经错过了第一次赴战场的机会,这次再错过,他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战友
而且逾期不归那是要受处分的
而王腊梅受王老太太的指挥,一分钟都不肯让他消停,钱没拿来就去找房子他们不回青山县,他们就住在沛州了
周小林急得满嘴火泡,打了无数个电话,也只凑出了一百多块钱。
实在没办法,他只能拖着沉重的腿去了军分区。
这次周阅海很痛快地见了他,他的嘴却怎么都张不开。
跟小叔借钱给王腊梅,给王家花
小叔这些年给了他们那么多钱,换来了什么霸占他的房子,到军区来抹黑他的名声
周阅海看他一副丧家之犬走投无路的样子,等了十分钟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摆摆手让他走了。
善良和愚蠢之间其实只是一线之隔,隔的那个就叫底线
周小林奔走一天,垂头丧气地回到医院,正准备硬着头皮迎接王腊梅的哭闹,拥军办的人在门口拦住了他,通知他了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
鉴于他的家庭情况,部队领导经过仔细调查,决定让他转业回地方照顾家人。
周小林根本不相信这个消息,“我家里的事我能处理好我马上就要处理好了请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能离开部队我已经准备好了上战场我要跟我的战友们在一起”
拥军办的人只是来通知他的,“上级已经做了批示,你情况特殊,手续从简,已经办好你的转业手续了。因为你家人的反应激烈,我们必须及时上报,所以才会让我们拥军办过来通知你,也算是给家属一个交代。你准备好在地方为国家建设做贡献吧”
就差明着说你妈太能作了,我们惹不起躲得起,你们一家子以后还是祸害地方去吧离部队远点
周小林呆愣愣地站在走廊里,王腊梅拄着拐杖一点一点挪出来,“钱借来了吗回来了咋不进去我还能吃了你”
周小林拳头上的青筋直鼓,声嘶力竭地冲她大吼,“我现在也让你毁了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然后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医院,又跑到军分区去见周阅海。
“小叔我不能转业小叔你帮帮我我得留在部队保家卫国我不能回地方小叔求求你你去跟我们部队的领导说说,让我回去吧我马上把我婶儿他们送回农村,我保证他们一步都不能靠近沛州”
周阅海冷漠地抬头,“周小林,我说过王腊梅不能再回沛州,你转身就把她接回来了,你觉得不用付出代价”
周小林不敢相信,“小叔你是军人你怎么能这样自私就为了我违背你的话,就把一个一心保家卫国的战士赶出部队你,你”
周阅海还是冷漠无比的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指责而生气,“周小林,你只能看到别人自私,完全看不到自己,是不是”
“你明知道王腊梅回沛州会有什么后果,为了成全你自己的伟大和无私,置弟弟妹妹的安危不顾,你就不叫自私了你不是指责小安冷血吗你不是要当孝子吗现在让你转业,天天对着王腊梅和王家老小,你可以专心当一辈子孝子了”
周小林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小叔,我知道错了我马上把我婶儿他们都送回去我保证让他们一辈子不会离开老家我不能退伍我不能回地方”
在部队他是有实权的副连级中尉排长,只要去了一趟战场,回来至少能往上升一级,可以说前途无量。
可如果转业回来,在机关只能当个办事员,连科员都算不上
他又没什么文化,也没有亲戚扶持,难道以后熬一辈子,退休了才能得个科长的荣誉头衔
这样的人生跟在部队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不能转业坚决不能
可是周阅海的冷漠让他的心也慢慢冰冷下来,无论多不甘心,他也知道,小叔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小叔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王腊梅不能回沛州,可他当时觉得小叔不会那么狠心,他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小叔再反对又能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小叔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能毁了他一辈子的前程
“小叔,我,我,您在部队不能单打独斗,您得有帮手,我留下来,以后您走到更高的位置,我能帮您”在周阅海山一样的目光下,周小林说不下去了,“我是周家人啊小叔我们是一家人”
周阅海对他说的只有一句话,“记住,这是你不听忠告的代价。我再跟你强调一件事,不要再去找小安,否则我可以让你直接跟王腊梅回老家种地。”
周小林失魂落魄地走了,周阅海也出门,今天是沈玫和陈景明要去上海买结婚用品的日子,他要去接周小安,然后一起把他们送去火车站。
坐在周阅海的车上,沈玫和周小安在后座咬耳朵,“上午他跟我一起去疗养院见我妈了,我妈喜欢他还给他剥瓜子吃”
沈玫有点嫉妒,沈妈妈以前可是只给她一个人剥瓜子的
不过好在现在她终于认识沈玫了,虽然看见她经常会无缘无故委屈地痛哭,但至少不怕她了,精神正常的时候还能像以前一样跟她说话了。
沈妈妈经过几个月的修养,精神已经好了大半,但还是不能见沈市长,一听他的名字都要发疯。
可对第一次见面的陈景明印象却非常好,不怕他,甚至还能跟他温言细语地聊天。
“景明和他大舅都跟我说了,以后我妈精神养好了,跟我们一起生活。到时候我们一起给大舅和我妈养老。”
陈大舅在革命战争年代失去了妻子和孩子,一直未娶,把陈景明当成亲生儿子来养。
都是养老,可陈大舅是副省级的离休干部,沈妈妈只是一个精神恍惚的普通老太太,陈景明和他的家人能把她跟陈大舅一样看待,这真的不容易。
周小安和沈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