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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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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是旁边工地上巨大的塔吊倒塌的轰鸣声,接着一个巨大的水泥墩从天而降,她被砸了个正着。

    那么沉重的巨物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上她,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在那个时空,周安安很可能已经是一团模糊的血肉了。

    所以经过最初的错愕和抗拒,她已经接受了穿越这个事实。

    既然回不去了,就不能坐以待毙。

    周小安按在小腹上的手细小地哆嗦着,紧张的冷汗几乎要浸透单薄破旧的棉衣,说出的话却得体从容:

    “同志,我丈夫在矿上忙生产,没时间过来照顾,您看能不能破个例,先租给我一套被褥钱等他来了再给。我们都是矿上职工,肯定不会给医院添麻烦。”

    周小安没钱,租被褥的一毛钱都没有,更别提押金了。

    没结婚时她的工资全部交给王腊梅,结了婚韩老太和王腊梅一起去财务科领她的工资,当场分割,她更是一分钱都到不了手。

    医生和护士很为难,租被褥必须交押金,这个例他们不是没权利破,而是不能轻易破。

    哪个进医院的都有困难,他们不是不想帮,而是怕帮了给自己惹麻烦。

    这年头,普通人不结婚不生孩子谁都没有棉花票,布票更是紧缺,一年才三尺六,谁家都缺被褥。

    医院里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赖着不交押金把被褥偷偷带回家去的例子,到最后还是他们全科室一起赔偿国家财产。

    周安安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解决,可也不灰心。

    他们周家祖籍就在沛州,从太爷爷起就是沛州钢厂的老职工,爷爷、两位伯父也都在钢厂干到退休。

    即使在心里状况最糟糕的时候,她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也从没泯灭过,所以她从小就爱安安静静地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听他们讲那些年轻时候的事,对这种大型国营单位的内部事务很是熟悉。

    这个年代,工人是国家的主人,这可不是一句虚浮的口号,那是实实在在能当家作主的。

    所以,在自己单位的附属医院里,只要运营得当,没钱一样能把事办了。

第4章 小蜗牛

    周小安身体微微前倾,手掌摊开,尽量让身体语言坦荡而放松,在一群医护人员眼里就是一副可信又真诚地寻求帮助的姿态。

    这些都是周爸爸和周妈妈在职场经常做的,她耳濡目染,已经条件反射般刻在了骨子里。

    周爸爸强势果决,周妈妈聪明睿智,他们两个人精心培养出来的孩子,即使成长过程中出现了差错,让周小安看起来软绵绵的像只好欺负的小蜗牛,那也是一只能扮猪吃老虎的小蜗牛。

    她病中消瘦孱弱,因为紧张而瞪得有些大的眼睛没有让人觉得违和,反而对她的话生出一股莫名的信任,“同志,我们在矿上搞生产,你们在医院治病救人,咱们都是在为革命事业添砖加瓦,你们有你们的规定,这我完全能理解。”

    周小安努力搜索记忆中属于这个时代的部分,把六十年代的语言习惯和自己的想法结合,说完最初的几句,后面的话就慢慢流利起来。

    “同志,我知道硬要你们照顾是难为你们,你们看能不能给矿上的妇联或者工会打个电话,把我的情况说说,让矿上跟医院交涉,商量一下给我破个例。

    我早点养好病也好早点回去工作,国家建设正是急需煤炭的时候,矿上的生产任务重,咱们煤矿职工谁都不能拖后腿。”

    医生护士们见惯了普通病房里病人或是愚昧歪缠或是可怜哀求,周小安怕出纰漏而故意放慢的语速反而显得不疾不徐通情达理起来,大家对她生出更多好感,她的话也得到了更多认同。

    而且她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他们不用担责任,患者的难题也得到了解决。

    圆眼睛的小护士马上要去打电话,周小安又叫住了她,“同志,工会和妇联的同志们工作繁忙,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解决,可能一时抽不开身过来,您看能不能跟他们要个口头意见,在他们来之前先给我把被褥办下来。

    你放心,妇联的大姐们可是巾帼英雄,我要敢赖账,跑哪去他们都能给抓回来。”

    有了厂里做担保,周小安除非不要工作了,否则肯定不敢赖账。她这么说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周妈妈在周小安情况稳定以后又捡起老本行,兼职当起了法律援助律师,专门帮弱势群体打离婚官司,在业界很是出名。

    周小安被她刻意带在身边增长见识,对工会和妇联这两个机构非常熟悉。

    她觉得自己是十万火急地在医院里等着救命的大事,人家那里抹脖子上吊的紧急情况也多着呢真排到她这儿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所以必须从医院这里入手。

    周小安努力把自己僵硬的嘴角向上扯,如果语气能再轻松一些就更好了,可惜她心里太过紧张,只能做到差强人意,“咱们全矿职工一家人,我婆家人都在矿上搞生产,就得把你们当娘家人了”

    大家都笑了,小护士赶紧去给矿上打电话。

    对周小安这种夫妻双方都是矿上职工的情况,通融与否都是符合医院规定的,具体尺度就把握在医生和护士手里了。

    很显然,她努力挤出的这几句干巴巴的玩笑话效果还不错。

    医生和护士们查完房出去了,周小安把一手的冷汗轻轻擦到打着深蓝色补丁的黑色大罩衫上,脱力地靠到床头,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这一口气还没出完,走廊里忽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争吵。片刻之后,冲进来一位个头高大的老太太。

    老太太高颧骨薄嘴唇,稀疏的花白头发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洗得褪色的斜襟罩衫上打着几块整洁的灰色补丁,身材消瘦骨架却很大,走起路来非常有气势,瘦小的韩老太被她轻松地抓在手上踉踉跄跄地拖了进来。

    这老太太是周小安的母亲王腊梅。

    王腊梅把韩老太往周小安床边一甩,指着她就开骂,“我们老周家人还没死绝呢我们家闺女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今天给我当面说清楚了,我闺女干啥对不起你们老韩家的事儿了让你们给打成这样”

    韩老太一口气好容易喘上来,拉开长调想开嚎,看看气势汹汹的王腊梅没敢撒泼,“她自己干的丢人事儿你自己问问她干啥了我都没脸说”

    王腊梅对自己闺女也恶声恶气,拽了一把周小安没受伤的右胳膊,差点把瘦成一把骨头的周小安拽下床,“你死人啊让人给欺负成这样都不吭一声你说到底咋回事”

    周小安小心护住吊着的左胳膊,抿了抿嘴唇。

    她虽然有周小安的记忆,结婚以后的却比较混乱,最后一个月更是饿得迷迷糊糊,甚至死前那场事故是怎么回事她根本就记不清楚了。

    不过,娘家人来给她撑腰,她当然不能再沉默,“他们一家人联起手来打我,韩小双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还追过去踢我肚子,把我胳膊踩折了”

    这些都是事实,她并没撒谎。胳膊虽然不是韩小双踩折的,可她确实是踩了。

    王腊梅给周小安找婆家拿彩礼的时候那么积极,现在周小安挨欺负了,当然不能让她闲着。

    周小贤一听就炸了,“你们家还是人吗你还有脸哭孙子韩小双踢小安肚子你怎么不说韩小双呢让她出来”

    韩老太心虚得不敢去看眼睛冒火的王腊梅,更不敢接周小贤的话,只去冲周小安使劲儿,“你还有脸说小双为啥打你啊你有脸说出来吗”

    韩老太豁出去了,王腊梅有多蛮横泼辣她年轻时候在农村就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了,他们一家人以后就没消停日子过了。

    “你们家闺女,臭不要脸的趁家里没人拉着自己男人在我们小双床上干那事儿我们小双还是黄花大姑娘啊你让她撞上这种事你个臭不要脸的揍你都是轻的就该拉到街上斗破鞋”

    周小贤一下没声儿了,她没想事情的到起因竟是这样,跟王腊梅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高颧骨火辣辣地红了起来。

    病房里一直关注这边的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周小安的目光都带上了不耻。

    周小安更是愣了,她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个,甚至对丈夫韩大壮的印象都很淡,他长什么样都不是很清晰。

    王腊梅泼辣了一辈子,深谙吵架之道,对着韩老太就狠狠啐了一口,“你们小双的床结婚的时候你们家可说那是婚床你们小双一个二十一的大闺女,在哥嫂结婚当天就霸占婚床,她到底安得什么心到底是谁不要脸”

    韩家老两口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住在一间十多平的屋子里,这在住房紧张的沛州是很正常的情况。而且韩家的房子还是楼房,这就算条件很不错的了。

    可是韩大壮和周小安结婚矿上没给他们分房,夫妻都是正式工的还有好几百对等着分房呢,周小安只是个临时工,根本轮不上他们。

    像很多小夫妻一样,他们就把婚结在了父母家里,韩家那十几平米的小屋里拥挤情况可想而知。

    韩小双从小在家里跋扈惯了,结婚当晚忽然闹起了脾气,不肯给哥嫂腾地方。结果周小安和韩大壮连婚床都没沾上,一个打起了吊楼一个睡了地铺。

    韩老太说了,让他们当哥哥嫂子的懂点事儿,等小双别过劲儿来就好了。

    在这一点上韩老太可是理直气壮一点不觉得自己理亏,躲到另一边隔着周小安的病床就跟王腊梅吵了起来。

    双方越吵越激烈,加上围观看热闹的,病房里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过来制止的护士没有刚刚那个圆眼睛小护士的大嗓门儿,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听。

    “你们老韩家真是好门风闺女把儿媳妇打流产了还有理了”

    “你们老周家门风好嫂子在小姑子床上拉着男人发骚”

    两家人吵得浑然忘我,谁都不听小护士的。

    直到小护士拉来护士长,护士长一声大喝,终于让吵架的看热闹的都消停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

    护士长来到周小安床前,在大家的注视中冷冷地看向王腊梅,“你是娘家妈亲妈”

    王腊梅余怒未消,大声答应,“亲妈”

    护士长看向她的目光充满讽刺,“亲妈婆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当亲妈的还不知道自己闺女怎么回事你们在这瞎吵什么周小安还是处女”

第5章 讲故事

    护士长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病房的气氛一下微妙起来。

    不过至少是安静下来了,王腊梅和韩老太都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震懵,一时不知道从何吵起

    护士长在心里叹气,她从业多年,在医院里怪事真的没少见,这种结婚好几个月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她见过,可把个黄花闺女送来嚷嚷着流产了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昨天晚上几个人把病人送来,两个妇女拉着护士说是病人见红了,怕是要流产。幸亏值班的医生经验丰富,要不然听了他们的话,按照流产来处理,肯定得出医疗事故。

    处理完病人出来,就剩个木头桩子一样的男人蹲在急救室外面,要不是他在填住院登记表时自己说的,谁都得以为他是父亲,而不是丈夫。

    这个丈夫被护士抓着匆匆办好住院手续就走了,连病人怎么样都没问一句。

    肯定又是一家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

    医院里看多了人世百态,护士长除了在心里唏嘘一声,也只能叮嘱参与急救的护士们不要随便议论,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他们可别掺和进去再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可看今天这种情况,不说清楚这两家人是消停不了了。

    而且,护士长对周小安印象非常好,也想帮帮她,

    说出真相总比被诬蔑在小姑子床上乱来要好,再顺便刺激一下娘家人。自己家闺女伤势如何一句不问,来了就只顾着吵架,这是护孩子的样子吗

    周小安一时还体会不到护士长的苦心,要不是靠着一股硬气撑着,她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这种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注视她的情况,对她来说堪比架在火上烤,再难以忍受不过。

    可是再难也得挺着。这种情况不说话比说话更有利,无论多么心慌意乱,周小安也能凭直觉知道,现在怎么做对自己最好。

    她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坐着,心里默默背诵古文、尼采和元素周期表。

    她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无论是对韩老太还是对王腊梅,吵架她永远吵不赢,情况不明手里又没有筹码,最好还是不要贸然行动。

    韩老太先不干了,娶回家三个多月的儿媳妇还是个大姑娘,这要是真的,以后传出什么闲话都可能。她可不能让儿子被人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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