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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个人不放弃,不但不放弃她的病,逼着医生更勤地给她输血,竟然还当她是正常女孩子一样,不仅给她在病房里放了个大衣柜,还放了个梳妆台
新衣服、雪花膏、漂亮的发卡,源源不断地搬进来,甚至还有托出差的同事买的外国雪花膏和新鲜奶油蛋糕。
所有她喜欢的东西他都给她拿来,所有他觉得她该拥有的东西,他都要让她拥有。
谁都不忍心告诉他,周小安的病情再这样反复下去就撑不了几天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她一起熬着,任他把自己的血源源不断地输进她的身体里,任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床前。
换完衣服周阅海就回来了,小护士和阿姨都走了出去。
这已经是他们的习惯了,每天后半夜周小安病情稳定的时候,就只有周阅海一个人守着她。
周阅海坐在床边,先低头亲了一下周小安的脸,声音低低的,竟然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们小安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周小安本来心疼得想哭,听他这么说话,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周阅海才不会是那种要死要活在人家病床前演琼瑶剧的人呢
周阅海打开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面霜轻柔仔细地涂到周小安脸上。
“这是我托人去上海华侨商店买的,是个在美国非常有名的牌子,叫雅诗兰黛,据说对皮肤很好。还有沐浴露,据说可以当香水用,里面有玫瑰、栀子好多种花的味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没敢给你用。”
周小安被哄高兴了,觉得有个时髦青年做男朋友真是好啊竟然还知道给女朋友买外国化妆品
周阅海涂完脸,又给周小安抹了一点点润唇膏,这才又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这次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趴在她鬓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小安,咱们不用那个香水沐浴露了吧我还是喜欢你身上原来的味道,甜甜软软的香,每次只要靠近你,我就觉得心情特别好,就想把你紧紧抱在怀里,想亲亲你。”
“你肯定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抱着我脖子笑的时候有多好看你身上可真香,真软,我只要偏一下头就能亲上你”
他们自从确定关系,就只有过那一个晚上的柔情蜜意,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拿出来反复回忆了多少次。
“小安,那天晚上如果我留下来陪你”
窒息一样的沉闷乌云般压了上来,周阅海沉默良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即使每每想起遗憾得浑身的骨骼都咯咯作响,他也不会糊涂地去自责,那天他必须走,他只是遗憾。
遗憾他和小安的好时光只有那么一瞬,连多一点回忆都不肯留给他
周阅海把脸紧紧贴着周小安深吸了几口气,开始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和头发,轻柔细碎的吻温柔地落下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周小安的耳朵,不带一点欲望,只有珍惜和呵护。
依偎良久,周阅海才起身,开始给周小安身上抹润肤露。
手上,胳膊上,脚上,腿上,当周小安发觉他有要抹遍全身的趋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
老干部你这是在耍流氓你知道吗你趁人家睡着了调戏人家偷亲人家也就算了你你你你还要看人家小包子
周小安又羞又急,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脸红得火烧一样,恨不得马上跳起来逃跑
她现在肯定瘦得连小包子都没了呀根本没法儿看嘛
周阅海的手却忽然停住,周小安心里已经不知道是急还是气了,手下意识地攥住被子,你你你你竟然敢嫌弃我
周阅海却已经一边往外跑一边喊大夫了,“于老快小安又发烧了”
第623章 清醒(三更~求票~)
于老被周阅海扯得几乎是贴地低飞,老头儿也吓坏了,周小安这个时候要再烧起来,那就肯定没救了。
这孩子要是没了,他也得准备送走眼前这位了。
好在好在,一番惊吓之后又是个假警报
于老第一次没跟周阅海瞪眼睛,只嘱咐他好好看着就摇头走了。
让他折腾吧再这样下去也没几天好折腾了。
这事儿对别人是个假警报,对周小安来说可是个实实在在的恐怖事件
她再不快点醒来,她的小包子就被,被
周小安脸红,反正她得赶紧醒过来
周小安争分夺秒地找机会进入空间调养身体,这次没敢像上次那么久,疼到一定程度就出来,循序渐进,身体终于慢慢不那么疼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周阅海下班回到病房,阿姨已经准备好了他的晚饭,他没有把周小安从躺椅上抱回床上,而是跟她商量,“傍晚天气好,我们在窗边吃饭吧,能闻到金盏花的香气。”
阿姨已经走开了,周阅海坐到周小安床边,先亲了一下她的手,习惯性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放在唇边轻吻,给她说外面新开的玉簪花和四季锦,“我还是喜欢玉簪花,你睡着的样子就像朵玉簪花,又干净又漂亮。”
有一个永远都在安静倾听的爱人,他又有那么多心里话要对她说,周阅海已经越来越习惯于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了。
他低头在周小安莹白饱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们家小安还是个刚要开的小花骨朵呢。”
可是他的小丫头已经永远没有机会真正盛开了。
周阅海喉头被硬块堵得生疼,脸上并没有悲痛的神色,只是喉结剧烈地上下抖动了几下。
人人都以为他疯了,以为他在掩耳盗铃,以为他不肯接受现实。可他比谁都清楚他和周小安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也早就做好准备,所以他正常过他们的日子,什么不怕。
他的血能养她一天,他就陪她好好活一天,真到油尽灯枯那一天,他们就一起走。
细碎温柔的吻羽毛一样落下来,在周小安的额头、脸颊、发间一下一下,温情脉脉,缱绻入骨。
周阅海最后跟周小安额头抵着额头,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轻轻闭上了眼睛,“小安,我不想等了,我们下周就结婚。”
嘴角微微翘起,他的脸上是一片温柔的笑意,“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有好多好多花,还要有漂亮衣服,对不对”
慢慢张开眼睛,周阅海刚要伸手去抱周小安,整个人忽然愣在了那里。
周小安清亮澄澈的大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他。
于老这次是自己贴地低空飞行过来的,手抖得根本拿不住听诊器,“真的醒了这个小妖怪我就说她没事儿嘛”
周小安却什么都注意不到了,只看着周阅海流眼泪。
其实她醒了有一会儿了,不张开眼睛就是想跟周阅海恶作剧一下,听他会跟自己说什么,找机会吓一吓他。
本来听到他说下周结婚,还想跟他抗议一下,可一看到他的样子,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周阅海她几乎要认不出来。
还是那张脸,五官却凌厉得如同淬火之后的寒铁,冰冷坚硬,再没有一点温度。
脸色极其灰败,两鬓竟然已经生出整片的白发,精神却像末日之后大地上矗立的箭楼,经过雷火的暴击之后,在满目疮痍一片死寂之中诡异地矗立着,坚固得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击倒他。
周小安的泪又热又烫,目不转睛地看着周阅海,被护士们放上推车推出去检查。
一番复杂的检查下来,于老的手不抖了,拍着大腿再一次感叹,“这个小妖怪这真的是个小妖怪”
昏迷了半年,说醒就醒过来了本来已经开始衰竭的各项器官竟然慢慢恢复了
“养着吧养养就没事儿了别人不好说,她肯定能好”
这孩子病得诡异,好得更是不寻常,他在她身上已经真的开始相信冥冥中有什么他不了解的东西了。
当然,这话不能说,别人也不能信。于老继续做他的妙手回春的老神医,给周小安开了药方又去做治疗方案。
而周小安什么都注意不到了,只一直盯着周阅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她疼得心都要碎了。
周阅海已经从震惊中醒过来了,病房里只剩他们俩个人,他伏在周小安枕边,握着她的手轻轻叫她,“小安,小安,小安”
不能抱她,不敢太激动吓到她,只有这样不停地叫她的名字,才能表达出一点他的狂喜。
周小安除了能挣开眼睛,别的还不太能动,哭得直打嗝,话也说不出来。
周阅海轻轻去吻她的眼泪,好像她是一碰就碎的水晶娃娃,“小安,别哭,别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等你好了我们都讨回来,别哭啊”
她昏迷之前受的委屈他都知道,他都替她讨回公道了。只要她想,他不介意再出一次手。
周小安看着周阅海鬓边的白发,慢慢止住了眼泪,艰难张口,说得断断续续,却带着股任性跋扈劲儿,“你求婚”
周阅海的眼睛一下温柔起来,里面有了希冀的亮光,是只有心里充满希望的人才会有的样子,“你醒了,那个当然就不算了等你好了我们先好好谈恋爱,什么时候你愿意了我们再结婚咱们新房还没准备好呢,不急”
她曾经偷偷跟沈玫说过,她要好好谈一场恋爱,恋爱比结婚有意思多了
当时他就想,他一定要给小丫头一场美好的恋爱,让她做最幸福的小姑娘。
刚才那样的求婚现在当然不能算了。
周小安关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她非常懊恼地皱眉,看着自己身上阿姨给她手工缝制的充满乡土气息的碎花圆领短袖和短裤,“丑”
周阅海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马上哈哈大笑出来,畅快得像夏日广阔的晴空,脸上竟然一下就有了血色和光彩,“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在你穿这么丑的衣服时跟你说这些下次我们穿得漂漂亮亮的再来一次,好不好”
周小安满意了,破涕而笑,大眼睛刚弯了一下又瞪起来,“你,偷亲,我”
周阅海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整个人好像一下被注入了活力,声音都年轻了很多,“谁让你总也不醒呢,我太想亲你了,没忍住”
说着把她的手放到唇边重重地亲了两下,整个人都光彩照人起来,“你醒了,以后我就不用再偷偷亲你了”
周小安醒了,周阅海却不打算停止给她输血,一向很相信科学的一个人,跟于老固执起来却像个愚昧的莽汉。
于老说了周小安的肝功能已经恢复,他还是不放心,“她自己造得血要是不够呢她那么瘦,又虚弱成那样”
周小安都要听不下去了,只能给他找点事儿干,“张伯伯”她醒过来好几个小时了,他还一直没跟她提一句张文广他们的事呢。
周阅海没心思跟于老犯倔了,往窗外看了一眼,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表情,异常认真地告诉周小安,“小安,张幼林他们被送去外地了,他们没事。”
周小安震惊地瞪大眼睛,周阅海竟然骗她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竟然有人过来探病了,这回轮到周阅海心乱了。
来人是顾云开,他刚从战场上回来,一身沧桑满脸坚毅,再不是那个满心晦涩冰冷的顾云开了。
而且他一点不掩饰对周小安的心意,开诚布公地跟周阅海承认,“部队刚撤防回国,我听说小安病了,就先离队回来看她。”
第624章 报复
顾云开在战场上历练大半年,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战场上的血与火将他身上所有的枷锁都烧成灰烬,他终于做回了自己,不再是顾大成的儿子,不再是沛州顾家人,只是他自己。
他的骄傲和对人对事的冷清依旧还在,却比过去多了一份谁都夺不走的自信。
这些年他压抑自己,在训练场上拼命磨炼出的能力终于在战场上找到了用武之地,他真真正正地证明了自己。
所以站在周阅海面前的顾云开虽然穿着皱巴巴的作战服,满身灰尘一脸疲惫,却前所未有地自信从容。
越是这样,周阅海越是不能让他见周小安,“小安刚醒,还有很多检查要做,也需要休息,现在不适合探视,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我找你谈谈。”
顾云开好像早就想到是这种情况,“老周,我一路爬了十多辆车才回来,到了沛州我就直接来了这里,我必需得见小安一面。”
他从战场上撤回国内就听说周小安病危,什么都顾不得,拦了一辆车就往回赶,几千里的路程,他日夜兼程爬了那么多辆车回来,怎么可能被一句话挡在周小安的门外。
“老周,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上次跟我说得话我想了无数遍,我已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