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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们儿都多大岁数了腌了好几年的老菜帮子了漂亮个啥一点水灵劲儿都没有了你们这些小年轻懂啥是漂亮”
小梁挠着后脑勺嘿嘿傻笑,“俺,俺也嫌乎她,就是大伙听说的。”
跟小梁又扯了几句,咸菜缸看政治部副主任从门口走过去,赶紧叫住了她,“杨大姐,我跟你汇报个情况”
在人来人往的办公楼走廊里,咸菜缸的大嗓门一点没收着,“我这也老大不小的了,寻思着得找个媳妇伺候老娘,前些天看演出夸了一句小茉莉好看,就有战友起哄,最后也不咋地就整拧了。
现在我也不知道咋解释,杨大姐你妇女工作经验丰富,替我老马去解释解释,咱别让个误会伤了军民感情您放心,我老马再缺媳妇也不能强迫人家女同志不是”
杨大姐刚从参谋长办公室出来,一下就笑了,“行你不说我也要找你去呢你放心吧,既然说开了,我就去一趟文工团,小茉莉要是愿意,那组织就替你做主,让你成上家,要是有误会,咱们也把话说开了,以后谁也别往心里去,还是革命好同志”
杨大姐可不止是妇女工作经验丰富,政治思想工作经验更丰富几句话把个沸沸扬扬的恶性事件大事化小,又安抚了咸菜缸几句,笑呵呵地去敲沈将军办公室的门。
参谋长可是说了,让她去文工团之前问问沈将军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不得不说,这对搭档真的非常有默契,这件事上不用跟对方透一句话,马上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态度了
沈将军还真有话要指示杨副部长。
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费一点心思的,可这件事不同。
在安安面前报备过的事,他肯定得有一做十,必须做到完美。
杨大姐进去半天,司令办公室的人拿个红头文件给咸菜缸,让他回去组织学习就把他打发了。
咸菜缸巴不得现在不见沈将军,他心虚着呢
杨大姐从沈将军办公室出来,没有直接去文工团,而是带着一个助手去了市委组织部,在那边谈了一会儿,这才带着组织部的两位科长去了市文工团。
名义上军队不干涉地方事务,即使是部队的事,去文工团也得市里直属部门牵头才名正言顺。
杨大姐只是去做个旁证而已。
顾月明不在,据说是去军区招待所给某位老首长做饭去了,但上级直属部门过来办事,文工团副团长还是得尽最大能力配合。
先跟文工团的领导班子通报了一下事情的“真相”,又赶紧召开全体大会进行澄清,再派人去把小茉莉从家里找来谈话。
杨大姐除了代表部队澄清了误会表明了立场,其他工作就都交给了市委组织部的同志,她旁听了一会儿就借故走出会议室。
跟着去请小茉莉的下属正在外面给她打手势呢。
“杨大姐,小茉莉在家自杀了”
杨大姐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要是死了得给部队抹多大黑
下属长长叹了一口气,“得亏咱们去得及时,绳子都栓窗户上了,脖子还没套进去。”
又脸色复杂,“听说小茉莉有对象,是文工团的一个舞蹈演员,出了老马这个事儿,那小子当了缩头乌龟,这姑娘一时想不开”
杨大姐一口气又上来了,使劲儿锤锤胸口,别的都管不了了,“她人呢跟来了没”
“来了,组织部的人跟她走路过来,我寻思得赶紧告诉你一声,就骑车走前头了。”
杨大姐脑子一转,终于知道沈将军嘱咐她那些话的意思了。
只是沈将军是怎么知道小茉莉有对象的要不怎么能叮嘱她那些话
杨大姐一边快步往外走去迎小茉莉,一边在心里感叹,全军区要说耍心眼儿,她最服气陈参谋长,要说让人看不透,那还得是沈将军。
他这种大事小事什么都能给你了解个底儿掉的本事可真是神了不愧是侦察英雄
让人又佩服又心里发毛跟这种领导共事压力太大了
杨大姐走到外面直接把小茉莉拦下来了,她是女同志,级别又高,市委的人非常放心地把小茉莉交给了她。
小茉莉已经知道事情有转机了,人也活过来一样,杨大姐安抚她几句,就悄悄地带她进了礼堂后门,带她坐在最后面的木头长凳上旁听会议。
会议已经讲完了政策,对文工团的人也进行了安抚教育,市委的领导正按杨大姐先前的想法,在征求群众意见。
会议气氛有些沉闷,小茉莉的事让文工团团员们有些物伤其类,虽然解释清楚了说是误会,可是不是误会大家都知道。
就有胆子大的在下面嚷了一句,“小茉莉有对象人家俩人都准备结婚了”
市委的一位科长赶紧接话,“真有对象那今天我就在这现场给他们做个煤来来,让我看看是哪个有福气的小伙子”
现在结婚,组织认可比结婚证还管用,只要今天现场由市委组织部的人定下这个名分,就谁都别想再打小茉莉的主意了。
是个咸菜缸他也不敢抢人家组织部认可的对象
这是对小茉莉最后啊的补偿和保护。
第801章 准备
小茉莉听完台上的话脸一下就红了,眼睛却亮了起来,已经顾不上害羞,期盼地望向前面一个背影。
大家也都看向那个高挑俊美的小青年,是团里的舞蹈演员,人人都知道的小茉莉的对象楚文清。
楚文清脸腾地红了,又刷地白了下来,吓得差点从长凳上摔下来,手忙脚乱地摇头摆手,“不不不,没,没有不是那个,小茉莉是解放军同志看上的对象,我没,跟我没关系我,我去练功了”
说完竟然撒腿就跑,跟背后有老虎追着一样
大家愣了,小茉莉的脸也瞬间失去了血色。
马占山先前几次来文工团找小茉莉,目的几乎是诏告天下,小茉莉不是没说过自己有对象,可马占山不信,楚文清也不肯站出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楚文清性格内向,小茉莉一直以为是他害羞不好意思,可最后她被逼成那样,楚文清竟然跑了,根本不肯见她,还让人给她捎话,说什么他家成分不好,不能出这个头,让她原谅他。
小茉莉真的原谅他了,甚至还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后要嫁给马占山有多对不起楚文清,这才一个人在家里钻了牛角尖,差点就上了吊。
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他站出来他们就能走到一起了,他竟然还怕受连累,要这么跟她划清关系
是,即使有组织部认可,以后顾团长的小鞋也得少不了,说不定马占山还会拐弯抹角地找麻烦,可是在这种时候他这么跑了,还是太让人心冷了。
小茉莉的眼泪瞬间就泛滥成灾,她这才明白她爱的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大姐拍拍小茉莉的肩,在大礼堂无人的角落把这个可怜的姑娘搂在了怀里。
傻女人处处有,有人一辈子看不清身边的男人,小茉莉能现在看清楚,也不算太糟。
至少她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至少还有人愿意帮她重新开始。
即使误会澄清了,可给他们做媒的是小茉莉的直属领导顾月明,马占山的面子也是丢了个彻底,小茉莉在沛州、在文工团也待不下去了。
杨大姐待她情绪平复问她,“你想不想参军进部队文工团不过前两年可能得下基层,比较辛苦。但换个军区,你发展的空间会更大一些。”
小茉莉没想到她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她毫不犹豫,“想我去我不怕苦”
只要能离开沛州这个伤心地,不再见到马占山、楚文清,还有那个冷着脸把她逼上绝路的顾团长,别说去人人羡慕的部队文工团,让她去北大荒都行
杨大姐雷厉风行,几天就给小茉莉办好了手续,这个姑娘谁都没告别,背着个小包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沛州。
天大地大,总是能有个抬头挺胸活着的地方
而沈阅海也在她登上火车的第二天接到了他七师兄的电话,告诉他人都安排好了。
沈老叫他小九,他上面当然还得有八位师兄,而且都比他大得多,都身居高位,随便找一位师兄就能把小茉莉安顿得妥当。
否则她留在沛州以后在单位受到排挤,或者受到什么暗地里的打击报复,安安知道了肯定闹心,还不如这样一次性管到底。
甚至小茉莉的父兄都无声无息地被调去了省城工作,不给某些自觉失了面子的人一点打击报复的机会。
这事儿跟沈阅海没关系,是陈景明主动请命安排的。
他要是一点力都不出,没法跟他家炸毛的小玫交代呀他抢也得抢一个表现的机会
小茉莉一家走了,周小安并没有因此心里好过一些。
这个时代有太多小茉莉,她能帮的,不,是她能让小叔去帮的,也只有这一个而已。
可她在替别人唏嘘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她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小茉莉
周爸爸跟沈老一番深谈,没过几天北京就来了工作组。
工作组到沛州的第二天,竟然就找周小安谈话了。
周小安不是第一次被组织找去谈话,在她给周爸爸做随行记者之前,市里、省里的组织部都找她详谈过,给她上了好久的政治课,还让她写过好多篇思想汇报。
就是现在,她每隔几天还得交一份思想汇报和行踪汇报给组织部门,隔三差五还要被找去谈话。
这是华侨政策的一部分,所有跟华侨接触的工作人员都必须走这个程序,周小安虽然有些不习惯,可也只能接受。
可被北京来的同志找去谈话,而且还是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的秘密谈话,周小安看着屋里一字排开的七八位严肃的领导,想不紧张都不行。
这件事甚至是瞒着沛州军政所有领导的,连小叔事先都一点风声没听到,否则也不会让她毫无准备。
几位严肃威严的领导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最边上一位带着深深法令纹的黑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沓材料,周小安瞄一眼,最上面那个是她曾经写过的一篇行踪报告。
那么厚厚一打,肯定是所有有关她的资料都被翻出来仔细审查了。
问话一直持续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氛围里,但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可周小安却敏感地感觉到了所有人对她的审视,那种几乎是要把她开膛破肚拿显微镜研究她的内脏的审视。
她的心怦怦怦地跳了起来
莫非是什么事露馅儿了或者是她干的事太引人注意,被怀疑有特异功能,要被拉去切片观察
可惜没人给她答案,在回答完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一堆问题之后,她依然没有被放走,而是被关在这个隐蔽的院子里的一个房间,给了她纸笔让她写最近一段时间的思想汇报。
周小安忐忑地等着,可吃过了晚饭也没有得到一点外面的消息和暗示,看来小叔和周爸爸也不知道她被找来谈话了。
写了一沓思想汇报,第二天交上去,她又被叫到昨天那个拉着窗帘的谈话室,还是压抑阴沉的气氛,昨天那个坐在最边上,观察她的目光最严肃锐利的黑中山装耷拉着深深的法令纹终于坐到了中间的位置。
那人刀一样的目光几乎要把周小安穿透,严肃地盯着她良久,才沉沉地开口问她,“周小安同志,鉴于你的贫下中农成分,和你一贯的良好表现,我代表国家非常严肃郑重地征求你的意见,你做好了为国家利益牺牲自己的准备吗
第802章 任务
周小安的头皮一阵发麻,脸色瞬间煞白,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真真正正的害怕。
那种在巨大的力量面前无能为力被死死压住呼吸都不能自由的害怕。
怕得连生气的力气都聚集不起来。
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牺牲自己,她知道黑中山装说得是真真正正的牺牲,不掺杂一点夸张的成分,她将要牺牲的可能是自己的前途、事业、名誉或者身体,甚至是生命。
以工作组的级别和他们对这次谈话的重视程度,让她牺牲的东西肯定非常重大。
而且不容她有一点异议。
她第一次感受到身处这个大时代的无力和渺小。她人生的前十七年,甚至听都很少听到这样的话,连爷爷和他那些老工友都与时俱进不太提起这些话了,更别说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要去面对。
就是在今天以前,她写得稿子上那些“为社会主义事业奉献一切”的口号,她其实也一直只当作一句口号而已。
可现在这句口号就山一样压在她身上,要决定她后半生的一切了
周小安嗓子发干,手心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