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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时光俏-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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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周家的孩子都管王腊梅叫婶儿,要是叫妈,周小安肯定叫不出口。

    “讨债鬼我就是上辈子该欠你们地”王腊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手脚麻利地解开布包,把里面的铝饭盒打开,露出三个黑乎乎的菜团子。

    粮食供应已经非常紧张,粮食指标里一个月只有一两斤玉米面,剩下的都是各种米糠、红薯干,甚至还会有秸秆粉碎了的代食品。

    家家吃的都是一半糠一半菜,最多一大锅糠菜团子里加两把玉米面,好让团子能团起来,不至于成不了型。

    周小安一看就知道,这是周家平时最常吃的那种糠菜团子,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还没递到嘴边,就哗啦一下散了开来,好在她早有准备,都接到了饭盒里。

    王腊梅一看,手比嘴反应得还快,啪一巴掌就扇到了周小安脑袋上,“你做死啊不吃就给我放下从牙缝里给你省出来这几个干粮,你就这么糟蹋”

    周小安脑袋被打得嗡嗡直响,心里虽然气愤,却也知道,王腊梅就是这么个性格,粗糙暴躁,除了小女儿周小玲,对家里其他的孩子都这样,并不只是针对她。

    可给一个营养不良的病人吃糠菜团子,特别是在家里还有玉米面和黄豆的情况下,这个母亲做得也够狠心的了。

    周小安彩礼的那一百斤玉米面和二十斤黄豆、两斤白糖肯定还剩下不少,王腊梅早就习惯了抠门和细水长流,哪会这么快就用完。

    周小安把饭盒放下,平静地看着王腊梅,“婶儿,大夫说我这病叫重度营养不良,得吃点好的补补才能好。”

    一提到吃点好的,王腊梅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不等她说话,周小安赶紧加了一句,“要是补不好,以后就不能上班了。”

    不能上班,还哪有钱和粮票给家里

    王腊梅的话一下憋了回去,周小安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咱们家条件不好,我也不能让家里为难,就像小玲那么补就行。用我彩礼里的粮食和糖。”

    王腊梅嚷嚷着家里人给她省下来的糠菜团子,周小安知道反驳也是徒增口舌之争,却也得点点这个当妈的,她就是吃家里的饭,那也不是白吃,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而且周小玲什么都没挣来还能大张旗鼓地补身体,她凭什么不能

    “补给你补给你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就是上辈子该你们老周家地”王腊梅被周小安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开始没头没脑地骂骂咧咧。

    周小安根本不接她的茬,只提自己的要求,“婶儿,你中午来给我炒点黄豆,大夫说我这个病得多吃炒黄豆,还得多喝糖水。”

    周爷爷和他的老朋友们曾经回忆过,这个年代,好多人被饿得浮肿甚至严重营养不良,没别的补品,炒黄豆就成了最好的救命药。

    甚至一位郭爷爷还说过,他母亲被硬生生饿出了肝炎,就靠几斤炒黄豆养了回来。

    “中午我还得给大宝、二宝做饭哪有那闲工夫伺候你”王腊梅把包饭盒的包袱皮斗得啪啪响,不接周小安要黄豆和糖的话,转身就要往外走。

    “婶儿”周小安刚开口叫她,她又气呼呼地转了回来,“这三个干粮一顿一个吃一天你可别一顿都给吃了到时候再说我饿着你”

    周小安不看手里的饭盒,很平静地接着跟她提要求,“婶儿,我这连个喝水的杯子都没有,洗漱用品也都没有,你今天再来一趟吧,都给我带过来。再给我五毛钱,我来例假月经了,得买一刀卫生纸。”

    “啥卫生纸一刀五毛钱一毛二一刀的不能使咋地我哪有钱给你”王腊梅一下就炸了,对周小安所有的需要都置之不理,“住啥院你那胳膊不包上了吗回家就不能养了还洗漱用品我上哪给你整去赶紧出院得了”

    周小安知道这些要求提了也大部分得不到满足,可是还必须得提,要不然以后很多话很多事就都不好说不好做了。

    “我一个月给家里五块钱”周小安刚提起话头,王腊梅就气急败坏地从兜里掏出两毛钱扔到了床上,“给你讨债鬼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呀”

    扔下两毛钱,王腊梅一阵风似地走了,不给周小安任何说话的机会。

    周小安也没打算跟她浪费口舌,这两毛钱都算意外之财,她根本就没指望娘家人能为她做什么,一切难题还都得靠她自己来解决。

第7章 被自杀

    病房里的病人都已经起床,来来回回送饭的家属络绎不绝。

    送的大多是跟王腊梅拿来的一样的糠菜团子,但很多人都用搪瓷大茶缸或者铝饭盒装了粥送来。生病的人胃口弱,早上热乎乎地喝下去几口稀的,也能养养胃。

    条件好一点的会在医院买一份病号饭,跟外面饭店的价格一样,只是做得更软烂一些。

    小馄饨一碗一毛二分钱,再给二两粮票,油条六分钱一根,一两粮票,包子六分一个,要二两粮票。

    买得人很少,病房里有那么一两个喝馄饨吃油条的,香油和面粉的味道弥漫到整个屋子,大家都暗暗咽着口水,却一眼不往别人的碗里瞟。

    吃的人捧着搪瓷饭盆吸溜得直响,脸上泛着高人一等的红晕。

    当然,大部分人不可能这么奢侈,花五分钱打一碗蛋花汤再吃一个馒头就是很不错了。

    蛋花汤不要粮票,馒头五分钱一个,要二两粮票。

    周小安看看手里皱巴巴的两毛钱,将将够买一个七分钱的牙刷和一管一毛二分钱的牙膏。

    就是她想先顾肚子,没粮票有多少钱人家也不会卖给她呀。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把目光放到手里的饭盒上。

    三个糠菜团子几乎都是糠皮和野菜,勉强维持个形状,手劲儿稍微大点就碰散了,口感可想而知。

    可那也得吃,每天靠医院特批的那一顿细粮肯定不行。

    周小安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中途还是散了,没办法,只能放到手心一撮,闭着眼睛吃进嘴里。

    一股发霉和土腥味儿瞬间充满口腔,粗糙的渣滓直冲气管,周小安捂着嘴闷闷地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压住要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的冲动。

    好容易压下咳嗽,周小安努力嚼着嘴里的东西。味道怪异得根本形容不出来,可也必须努力适应,以后很长时间,她就得靠着这种食物来活命了。

    其实她是想直接咽下去的,可惜这东西太干太粗糙,在没有水的情况下,直接咽肯定得呛死她。

    周小安一边忍着嗓子里的奇痒一边伸直脖子努力吞咽,一口糠菜团子吃下去,眼圈都红了。

    真的是噎的,忍咳嗽忍的,反正打死她也不会承认是太难吃难过得想哭。

    周小安跑到护士站跟护士要了一个装葡萄糖的空玻璃瓶,接了一瓶热水,把水和糠菜团子摆到床上,深吸一口气,拿出勇气,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才抻着脖子用热水努力顺下去半个团子。

    实在是不行了,周小安觉得自己从口腔到胃,整个消化道都麻木了,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决定第一顿就这样吧,总得慢慢适应着来。

    实际上是再吃下去肯定就得吐了。

    一天就这点东西,虽然很难吃,吐了她还是舍不得的

    毕竟在韩家的时候,她一天才能吃上这么一个团子。

    周小安完成任务一样盖上饭盒,坐在床上喝热水,努力把嘴里奇怪的味道冲下去。

    一个白皮肤大眼睛的少年走了进来,看到周小安,未语先笑,“二姐”

    少年是周小安最小的弟弟,周小全。

    周小全十三岁,从小在周小安的背上长大,姐弟俩的感情非常好。

    周家的孩子长相很是两极,大哥周小栓和大姐周小贤长得像母亲王腊梅,骨架大,身板壮实,连五官都随了王家人的高颧骨细眼睛。

    二哥周小柱、三哥周小林、小弟周小全和周小安、周小玲姐妹长得随了父亲周大海,白皮肤,高鼻梁,个字中等,都有一双会笑的大眼睛。

    十三岁的周小全还是个不太懂事的愣小子,见人先笑本是习惯,看到姐姐胳膊上和头上的纱布,眼圈儿一下就红了,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我还得去砸一遍老韩家”

    “周小全给我回来”不知道是因为原来就跟周小全感情不一般,还是这个孩子脸上真实的心疼和愤怒让周小安窝心,她竟然能第一次见面就跟他自然相处。

    周小全一向听他二姐的话,不情愿也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回来了,却赌气不说话,只从随身的军绿色挎包里掏出了个玻璃罐头瓶,里面是少半罐白糖。

    这肯定不是王腊梅给的,以她的作风,给也不会把糖罐子都拿出来。

    “哪来的”周小安严肃地问小男孩。

    这个年代,要弄一点白糖可是不容易,谁家有点都宝贝一样藏起来,周小全一个半大小子,弄来这么多糖,来路肯定不正。

    “你就别管了给你就吃得了”周小全眼圈更红了,“我都问了,他们说你这病是饿的”

    周小安看着眼前这个单薄的男孩子,再过几天就十四虚岁了,却只有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瘦得下巴尖尖,显得眼睛和脑袋特别大。

    蓝黑色裤子短了一截,还打了好几个大补丁,膝盖上的补丁磨破了,露出里面棉裤黑黄的旧棉花。

    上身是一件又肥又大的蓝色劳动布罩衫,胸口印着“沛州煤矿”几个字,也是补丁摞着补丁,很显然是捡哪个哥哥姐姐的旧工服。

    周小安看着他倔强的脸,心里莫名一软,先没去提那罐糖,“你去老韩家了”

    说起这个,周小全马上不跟姐姐闹脾气了,兴致勃勃地给她讲:

    “昨天婶儿回去咱们家人就都去了大哥、二哥、我,还有大嫂和婶儿正赶上韩大壮下班我和大哥按住就胖揍他一顿婶儿把他们家给砸了给你出气了”

    周小安无语,她不是不感激娘家人去给她出气,可这么闹一顿能解决什么问题她还不是在医院里挨饿受冻韩家这回更有理由不给她出饭钱了

    “二姐,我昨天晚上砸完就来了,可太晚了住院部不让进。我要是知道你伤得这么重,我肯定再揍韩大壮几拳”

    周小全跟他二姐拍胸脯,“你别怕婶儿说了,以后老韩家要是再敢欺负你,咱们家人还去砸他们”

    周小安叹气,她所料不错,她日子都过成这样了,周家一家子也没考虑过让她离婚。

    跟一个半大小子也说不清楚,周小安拉周小全坐下,“待会儿你把糖罐子送回家去,小心婶儿知道了揍你。”

    周小全的脾气随了周大海,看着白白净净,其实又倔又爆,平时没少惹祸打架,可是再穷再苦也不曾偷过任何东西,这罐糖肯定是从自己家拿的。

    周小全不肯,“给你的,你放心吃吧婶儿让我拿来的,家里还有呢。”眼睛却不敢去看姐姐,家里确实有,可他们都清楚,那糖姐弟俩是一口都吃不着的。

    要是原来的周小安,那是比周小全还倔的脾气,肯定会强硬地教训弟弟,甚至还可能给他两巴掌。

    可是这个换了人的周小安却笑眯眯地打开糖罐子,捏了一小撮糖放到嘴里,甜得眼睛一下弯成了月牙,又捏了一撮给周小全,看他躲着不肯吃,按住脑袋硬塞了进去,“甜吧”

    周小全含着糖使劲儿点头,他都不记得上次什么时候吃过糖了,平时也就三姐周小玲和外婆王老太太偶尔能喝一碗糖水,他身体好,王腊梅看都不让他看。

    周小安又捏了一撮出来,姐弟俩分着吃了一点,其他的放到热水里冲糖水。

    她把玻璃瓶里的糖铺铺平,塞给周小全,“偷偷放回去,我明天就出院了,回家我有办法让婶儿给我吃糖。”

    看弟弟不信,周小安拿出那两毛钱给他看,“婶儿给的,待会儿你去外面给我买套牙刷和牙膏。”

    周小全惊讶,平时王腊梅可没这么好说话,二姐要换个牙刷都得被骂两天,哪会给了钱不骂人的。今天回去她可没骂人

    姐弟俩挨着说了一会儿话,周小全跑到医院附近的商店给周小安买了牙膏和牙刷,捏着剩下的一分钱笑眯眯地揣兜里当跑腿钱,才匆匆跑回去。

    他现在上初一,放寒假就去扒树皮捡煤渣给家里添烧柴,家里一年引火的木柈子、树皮和大部分的煤都是他寒暑假弄回来的,每天都不能闲着,来看姐姐也是偷偷来,王腊梅并不允许他耽误干活来医院。

    周小全走了,周小安喝了几口玻璃瓶里的糖水,心里轻松了不少。

    周小安总算不是孤家寡人,至少还有个弟弟真心惦记着。

    外面难得有太阳,周小安也不想在空气污浊的病房里憋着,慢悠悠地出去溜达。

    路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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