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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不是很清楚这事,不过昨天王胖子在的时候提醒了,所以他早早起来准备去烧纸。
虽然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杨正东了,但这感情却深入到血液里的,去坟上烧纸也是对老人的一个怀念。
初夏的山村,天气还不算太热,很多人已经趁着早上凉爽,到了地里干活去了。
这一季冬小麦基本都已经完成收割,地里留着不少高高低低的麦茬。秋玉米却很多人还没播种,这里也没有播种机,一般都是人工在种。
现在地里这些村民,赶大早过来,不是在拾割麦子掉落的麦穗,就是两人一组的在播种玉米。杨正东这一路,就碰到不少村里人打招呼。
正好他借这个机会,把点名册上有孩子上学的家庭确定了七八家。听说杨正东接班当老师,村民们更热情了几分,倒也不是故意巴结他要照顾什么的,就是发自内心的对老师这个职业有种天然的尊敬。
老爷子的坟在河滩不远处,也是他们老杨家的祖坟所在,正好坟地埋在杨建国的地里,所以分家的时候,才会提出要补偿,这也是村里的惯例了。
村里一般都是土葬,一个坟占一大块的地,这块地不能种粮食,村里人对土地又珍惜,可是老人去世又不能不埋,选坟地看风水看到谁的地里,就得埋到哪块地。
但是这块地主家就可以提出补偿,一般也就一千几百的,是那么个意思,求个心理安慰。
虽然杨正东从心里不太赞成这种土葬,但是传承几千年的风俗如此,他也不能说什么。
到了老爷子的坟上,杨正东竟然发现这里烧了纸,而且看样子数量还不少,周围都是烧完后留下的灰烬,只不过处理的很好,周围也挖了防火带,保证不会因为烧纸引起火,点燃地里剩下的麦茬。
他有些奇怪这些都是谁烧的,老爷子没闺女,杨建国一家又在县城,就算烧纸也不可能这么早过来。
猜不出来他索性也不猜了,把烧完那些灰弄了一下,然后就着把纸掏出来摆上,用火柴点燃,一点一点的往火里放。
“爷爷您老放心的享福吧,虽然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正东了,但还是你孙子,以后过年过节的都会过来看看你,替他给您老多烧点花用的。”
“还有啊,老支书让我接了班,以后教村里孩子读书,您也能放心了,起码我曾经也是省重点小学的特级教师,肯定不会丢了您老的人!”
“以后没钱了就托个梦过来,我给您老烧过去,辛苦一辈子了,也没享过福,到下边别舍不得,该花就花。回头等一亿、十亿面值的冥币出来,我给你多弄点。听说那边还是封建制度,有钱了你在那边建个别野,然后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小丫鬟伺候着,也享点福!”
杨正东蹲在那,一边往里面放纸一边念叨,这还是学地球时他爸当初给爷爷烧纸,边烧边念叨几句,也算是对老人的思念。
他前世的时候看过关于死亡的一段名言,张爱玲说:“一个人一生中会死三次,第一次是脑死亡,意味着身体死了。第二次是葬礼,意味着在社会中死了。第三次是遗忘,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想起你了,那就是完完全全地死透了。”
看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坟茔,不禁想到了他自个,也不知道地球上的他死了之后,有没有这个待遇让人记住。
可能也只有他的父母会伤心欲绝吧,都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听话早点结婚,估计二老也是很失望吧。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传来,杨正东起身看到,几个村民正从地头儿走过来。
“正东,这么早给杨老师烧纸啊!”
领头的人打着招呼说。
“是金山叔啊,你们咋过来了?”
这些人杨正东认识,都是村里的一些人,扛着农具还有种子啥的,手里都拎着一捆黄纸。
“这不杨老师伏三,下地路过给他老人家烧个纸,俺几个都是杨老师的学生。”
说完,梁金山几人把东西放下,然后打开黄纸,分开给老爷子烧起纸来。
“当初要不是恁爷,说不定早都没了我了。那时候还小,啥也不懂,就知道调皮捣蛋,没少气杨老师。有次夏天大暴雨坑里水挺多,我就跑里面游泳,谁知道那坑净沙窝,一没注意陷进去出不来了,正好恁爷过来,把我捞出来了,算是救了我一命!”
梁金山一边烧纸一边给杨正东唠叨着说。
“可不是,那年你真把大家伙吓坏了,忽的人看不见了,只见水面咕嘟泡泡,还是我看见杨老师喊他过来的。要说调皮捣蛋,我也差不了多少,给老师水杯放虫子,鞋里面藏死老鼠都干过。杨老师都知道,但是一直没说过。有次从树上摔下来腿断了,杨老师抱着我没停气儿跑了五里多地,让医生保住了我的腿。俺爹后来跟我说,幸好时间来得及,不然就得一辈子当瘸子了。”
这是王家一个大爷辈儿的,接着梁金山的话说。
“我也是受过杨老师恩惠,当时家里穷孩子多,俺爹说要把我送人,起码能讨口饱饭吃。那时候记得才刚上一年级,是杨老师跑到俺家,说服了俺爹娘,才没送人。后来才知道杨老师每个月给俺家送三十斤面,才把我留下的,我吃杨老师给的饭一直到十五,也算是杨老师把我养大的了。”
梁家另外一个叔,也叹了口气说道,说完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抹掉下来的泪水。
“哪个不是啊,那会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所有人都受过杨老师的照顾。俺娘死的早,俺爹好喝酒,都没人管我。上学时连鞋都没有,都十来岁了还光着脚跑,第一双鞋都是杨老师给我的!”
旁边孙家一位叔叔,拿起一张纸就着火点了支烟,然后继续把黄纸扔进去。
“老三,咱们那年代哪个没受过杨老师恩惠,建军的衣服我都穿过好几件,还有学校旁边那块地,杨老师为啥总是种上红薯,还不是看咱们吃不饱,特意给咱留得零嘴,哪一年那红薯最后能剩下,不都让咱这帮子半大小子当时给吃了,还以为杨老师不知道,其实都是给咱种的。”
“这事你咋知道的?快说说。”
旁边几个人好像还不知道这回事,都惊讶问他。
“有次杨老师跟俺爹喝酒,我偷听见的。俺爹问他你那块开荒地也不赖,老种红薯干啥?凭白的都让那帮小兔崽子给毁坏了,种点粮食起码能打几百斤,够一家人吃半年了。杨老师咋回答你们知道吗?杨老师说咋能不知道那帮小家伙偷吃,就是给他们准备的。村里穷,孩子们都吃不饱,半大小子又多,不吃饱饭哪能长个儿。种上红薯,他们饿了也有个零嘴填补,反正就一亩地,没它穷不到哪去,有它也富不了,还不如用到孩子们身上,当时我就趴被窝蒙住头哭起来了。”
“那咋这么多年没听你说过啊?”
“杨老师说了一句话,他说孩子们别看一个比一个皮,可都有自尊心,偷吃不是啥光彩事,千万别说出去,就让他们觉得没人知道就行了。”
“哎呀,岁数大了,有些事不能想了。杨老师这走了也好,这一辈子光为村里这帮子了,也没个争气的考出个大学生,有点对不住他老人家。不能想了,走吧咱!”
梁金山抹了抹眼睛,使劲将流泪的感觉咽下去,站起身向地头儿走去。
杨正东跟了送了几步,又返回坟上,今天这些人的对话让他受冲击挺大的。
老爷子虽然不像那些桃李满天下的老先生一样,世代受后人敬仰,但老爷子一声虽默默无闻,却一样让村里几十年知识的火种不断,这种贡献同样也很伟大。
为师当如老爷子,老爷子这种人虽然不会说万古流芳,也起码活在几代人心里了,是属于“死”的最晚的那类人。
“老爷子,我懂您!咱们都是做老师的,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纯粹老师,我觉得您这辈子值了,您绝对是真正的老师,心底无私、踏实教书,我会接过您老这一棒的。”
杨正东蹲在坟头,把剩下的黄纸都扔进火堆里,然后郑重的在老爷子坟前承诺道。他不知道自个能不能做到老爷子那样,但也绝对会用心去做好,做好这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职业,尽力去传道授业。
等所有纸都烧尽,一股微风吹过,纸灰飘飘荡荡的向着上方飘去。杨正东看着这满天的纸灰中,隐约正看到老爷子笑容满面的看着他,轻轻点头回应。
杨正东起身笑了笑,拍了拍身上落的灰和土,摆摆手转头向大路上走去,挺拔的背影中,好像有一种坚定从身上四散……
第11章 杨正东版魏敏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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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正东回去的路上,在梦溪村的地里绕了一圈,又走了十几家,蹲在地头上家访,这也是他的又一个第一次了。
听说杨正东将接班做老师,村里人自然是很高兴,这个年代的人,不知道啥水平不水平的,只知道孩子上学就得有老师才行。
而梦溪村原来就他爷爷一个老师,现在杨正东做老师了,也就代表孩子又有老师教了,自然是对他尊敬有加,每个都说了一大箩筐的好听话。
想了想点名册上的人数,46个学生,已经跑了将近四十家了,没有听谁说辍学的,他都有点怀疑系统这任务是不是随便给的了。
不过还有七八家,今天中午跑几户,晚上再跑几户就差不多了,五六年级的孩子还有两家没跑,要是有辍学可能得,也就在五六年级里面,所以需要重点关注一下,杨正东如是想到。
杨正东慢慢悠悠溜达着往家走,对这个村子大致情况也摸个差不多。这梦溪村藏在山坳里,是个标准的山村,别说风景还不错。
四处群山围绕,一条梦溪从山间流出,然后绕村而过,在村子南边形成个小湖泊,村子的名字应该就是源自于这条梦溪。
说是溪,杨正东看起来跟河没什么差别,当然比不上黄河、长江这种,宽度不过四五米,最深处才不过刚刚及腰,却水流量很大,河水流淌声声悦耳,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
四周都是梦溪村的农田,许多人正在地里劳作,纤陌交通、鸡犬相闻,既有黄发垂髫的儿童,也有辛勤劳作的壮年,树下抽着旱烟休息的老汉,脚下或趴或蹲的黄狗,到此就有一种宁静舒适的感觉。
虽然不是前世的江南水乡,少了吴侬软语,但北方山水一样多姿多彩,人际之间更多了一些难得的温情。能够生活在这里,想必也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进门就发现一个黑胖子正在鼓捣,劈柴烧火、搭锅点灶,正忙的团团转,却不是王栋又是谁。
杨正东一拍额头,光顾在地头跟人聊天了,忘了昨天已经约好王栋过来学做板面,这一下半天过去了,这胖子应该是看他一直都不回来,自个鼓捣上了。
杨正东也没去打扰,悄悄的走过去,王栋正拿着一堆香料嘟囔:“桂皮到底是多少来着?二两还是一两?这正东咋还不回来?”
原来是再配料,杨正东看了看锅里,油已经都放进去了,只差过肉料,箩筐里已经配好一些,王栋手中抓着一把桂皮,正在抓耳挠腮的回忆,到底是应该放进去多少。
“桂皮一两、八角二两、香叶一两半……”
“好,诶?正东你可算是回来了!”
王栋听到身后的声音,正要去称发现不对,转过头看到杨正东站在身后,忍不住埋怨起来。
“今天上坟烧纸忘了,你这东西挺全的,这称不会是从玉成叔那顺来的吧?”
杨正东拿起桌子上的小杆秤,称勾的位置还带着个小盘子,看起来像电视中那种给药材称重的称。
看了看秤杆,上面布满金黄色的点,不过他不认识这东西,要说电子秤还知道怎么用,这种老古董的杆秤他还是从电视里见过。
“还真让你猜着了,昨天见你随手抓,嘴里还念叨没种料的重量,我没这本事,只能去借了个小称。”
“不错啊,观察挺仔细,看来昨天也不光是吃了。”
杨正东笑着打趣道,他还真没想到王栋会观察这么仔细,他有大师级板面大王这个技能,就跟做板面几十年的人差不多,每种料手一拿就八九不离十。
却忘了这本事并不是人人都有的,可王栋就知道拿了称过来,看来系统评判他有餐饮这方面的潜力,也真不是瞎说的。
“你就直接过手吧,我在旁边给你说,火在大一点,油还不够热,这样倒下去没办法把料的味道全都压榨出来……对,手放在锅上面十公分,感受一下温度,嗯,这温度差不多了!”
“下料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