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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点,孟沛远倒是赞同白苏所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他确实是死了。”
“他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你吗?”白苏的问题就跟激光炮一样,又快又狠。
而她的情绪,也变得极不稳定,像是随时都会炸开来一样。
“我?不,你搞错了,是他杀了他自己。”
望着孟沛远一脸镇定自若的表情,白苏一时间陷入了“信”与“不信”当中。
孟沛远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我真的杀了莫雨扬,那么我会选择将他毁尸灭迹,然后对外宣称他要坐一辈子的牢,让别人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白苏一听这话,不由更加气愤,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莫雨扬有任何自杀的理由!
“他那么懂得趋炎附势,应该是那种拼了命都要活下去的性格才对!我不信他会自杀,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总之我话已带到,信不信由你。”
语毕,孟沛远欲转身离开。
“孟沛远!你别走!”
白苏急得追了上去,她消瘦的身子罩在宽大的病号服里面,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但不管是孟沛远,还是戴润,他们都非常的不感冒,毕竟有白童惜珠玉在前,谁还会看得上白苏呢?
孟沛远秉承着最后一点耐心,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白苏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刚开始,她以为孟沛远只是闲着没事编瞎话刺激她找乐子,但现在看来,他竟像是认真的!
“你、你带我去见他!”
为了阻止孟沛远离开,白苏甚至胆大包天地抓住了他的袖口,语无伦次的说:“不亲眼看到,我是不会相信的!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孟沛远嫌弃地甩开她的手后,对戴润说:“带上她,跟我来。”
“是。”戴润应了声后,看了白苏一眼:“喂,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推着你走?”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白苏,根本就没听到戴润说了什么。
戴润嗤了一声后,不客气地推着白苏的肩头,跟上了孟沛远。
*
警局。
眼见孟沛远带着白苏前来,孟景珩不由微微一笑:“又来了一个,不知伯父伯母什么时候到?”
孟沛远知道他哥指的是白建明和慕秋雨,便道:“他们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消化一下,不过我想二老心善,应该没办法对莫雨扬的尸体弃之不理。”
孟景珩笑他:“弟弟,你看起来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孟沛远装傻:“有吗?你看错了吧?”
“大概吧。”孟景珩也没有揪着弟弟不放,当即把视线扫向魂不守舍的白苏,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莫雨扬那儿。”
“莫雨扬”三个字,霎时将白苏涣散的心神重新揪了回来,她想也不想的跟上孟景珩,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片刻后,停尸间内多了四抹身影,分别是孟景珩、孟沛远、白苏、戴润。
一看见莫雨扬脸上和脖子上的划痕,戴润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去,这遗容也太……那什么了吧?”
说着,下意识的朝白苏看去,要知道这可是她的杰作,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感想?
白苏就跟被点了穴一样,呆愣的看着躺在台上的莫雨扬,半响,才轻不可闻的吐出一句:“骗人的吧?”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她接着说:“莫雨扬,你又在骗我了对不对?你别以为这次我还会相信你,你要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就走了,再也不来看你了!你起来啊,起来啊!”
话到最后,她直接掀开了盖在莫雨扬身上的白布,只见他身上不着寸缕,真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莫雨扬,你还真是豁得出去啊,为了骗我,居然连衣服都不穿了,想要做戏做全套是吗?我是不会相信的!”
第1192节
白苏冷冷的说完,伸手拍了两下莫雨扬的脸,却见他连眉头都不皱,更别提睁开眼睛,对她说一声“苏苏别闹”了。
白苏歪了歪脑袋,凑近了去瞧他。
离得近了,她仿佛能闻到他身上冰冷的血腥味,不仅如此,她还看到了他喉咙上的血洞,真的好可怕……
“你不是吧?这样都不醒?行,算我怕了你了,你快点起来吧,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冰冷的语气不再,变成了莫雨扬生前熟悉的撒娇声,白苏将脸贴在他不再跳动的胸膛上,小小声的啜泣起来:“我不就是上次对你凶了一点嘛,你至于这么跟我怄气吗?虽然你一直在利用我,但其实那些事也是我自愿去做的,孩子是我不留神摔没的,白童惜的身世是我自己想要揭露的,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也是我自愿为你争的,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都是我自愿的……”轻轻用脸颊摩挲了下莫雨扬那捂不热的胸膛后,白苏两眼无神的说:“其实我跟你一样坏,不,我比你坏多了,你的坏,是有苦衷的,而我的坏,则是本性,所以啊,像我这样的人都在苟且偷生,你又为什么要选择去死呢?好蠢,真蠢……”
第1901章 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要那么生气的赶你走吗?”
白苏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莫雨扬,瞳孔中倒映出他那张被她留下数道划痕的脸:“因为我嫉妒啊,你亲口向我承认你爱白童惜,却不爱我,我什么都可以输给她,唯独这个不行,因为你的爱,是我活到现在,最想要也最不腻的一种东西。”
白苏说着,泪珠自眼角慢慢滑落,在听到莫雨扬死讯的时候,她没哭,在第一眼看到莫雨扬躺在这里的时候,她没哭,但是现在她却哭了,带着她永远不可能得到回应的爱情,难过的哭了起来。
她以为她余下的人生会一直恨他,但只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他,抱着他,她的心便沸腾得好厉害,里面什么都有,爱恨嗔痴贪恋狂,仿佛只有遇到莫雨扬这个人,她的感情世界才能如此圆满。
久久——
直到白苏抱着莫雨扬的手臂开始发酸,维持着半蹲姿势的腿肚子开始打颤之际,她的声音才再度响起:“不过纵使你再不情愿,现在抱着你的人还是我,所以,应该算是我赢了吧?”
语毕,她低头寻到莫雨扬的唇,毫不犹豫的贴上了那两片冰冷,随即痴痴的笑了起来。
见白苏对着一具尸体又摸又亲又笑的,一旁的戴润忍不住搓着小臂上的疙瘩,对孟沛远说道:“孟二哥,你说她该不会是想要奸尸吧?”
孟沛远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
戴润嘴里应着“是是是”,心里则在想:孟二哥明明笑得很开心好吗?
孟景珩见白苏一时半会不愿离开,便回头对孟沛远和戴润道:“你们要是有别的事要忙,可以先走,她就交给我吧。”
孟沛远想了想:“大哥,你不太了解白苏这个人,还是让戴润留在这里帮你应付她吧,我担心惜儿那边,就先回去了。”
孟景珩一听,当即关心的问:“弟妹没事吧?”
“看上去应该没什么事,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那行,你快点回去吧。”
孟景珩拍了拍弟弟的肩,目送他走出一段距离后,这才收回视线,继续盯着白苏。
*
香域水岸。
见自己回来的时候,白童惜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书籍,很是专注的样子,孟沛远不禁放轻了脚步,慢慢来到了她的身边。
一般来说,不管他的脚步有多轻,她最终还是会察觉并向他看过来的,但今天任凭他已经坐在了她的身侧,她仍然没有一丝发觉的意思。
孟沛远的眸光不由一黯,随即若无其事的问:“惜儿,你在看什么?”
白童惜后知后觉的朝他看来,眼底的迷茫一闪而逝:“啊,你回来啦?”
孟沛远的心情开始烦躁:“惜儿现在才知道?”
白童惜诚实以告:“嗯,刚才在想点事情,抱歉。”
孟沛远一听她说抱歉,心情不由更加烦闷:“这么点小事,道什么歉啊?”
白童惜听他语气微微发冲,不由沉默了下。
这回道歉的成了孟沛远:“抱歉,我……”
“我确实是在想莫雨扬的事。”白童惜在下一秒忽然说道。
孟沛远的俊脸微微一凝。
她继而接上一句:“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想他这个人,而是在想他死后的一些事罢了,你知道的,有时候人死了,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麻烦。”
闻言,孟沛远的脸色好看了些:“你是在担心爸还有慕阿姨他们?”
“嗯。”见他能够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白童惜不由松了一口气。
孟沛远低声说道:“回来前,我亲自去通知过他们二老了,他们的情绪确实有点低落。”
白童惜叹气:“这是当然的啊,一直以来,爸还有慕阿姨他们,可是把莫雨扬当成半个儿子疼的。”
孟沛远问:“即便莫雨扬做了这么多罪大恶极的事,都无法消磨掉二老对这半个儿子的情谊吗?”
白童惜沉吟了下后,说:“孟先生,我想打个比方,可能有些不中听,希望你不要介意。”
见孟沛远点了点头,她这才继续说道:“你的妈妈,她不是为了拆散我们做了许许多多的阻拦吗?
其中最过分的一件,就是串通乔司宴将我掳去,害得你差点妻离子散,但如果有一天她离世了,你能做到一点伤心都没有吗?
当然了,爸和慕阿姨对莫雨扬的感情,远远比不上你妈妈和你之间的骨肉亲情,但道理其实是一样的,只是伤心的多少而已。”
孟沛远听后,回了句:“我明白了。”
白童惜接着说:“孟先生,我知道,你其实是不想看到我为了莫雨扬这个人劳神伤肝,但我要向你解释多少次呢?我没有,我想的都是怎么安慰爸和慕阿姨的事,所以请你不要再吃醋了好吗?”
“我、我没……”孟沛远下意识的想要否认,但一触及白童惜那双真诚的眼眸,他便词穷了。
白童惜见他一副干巴巴的样子,干脆抬起他的一只手臂,然后快速钻进了他的怀里,任由那只手臂落到了她的背上。
随后,她扬起小脸,看着他道:“看在我投怀送抱的份上,你笑一笑,笑一笑好吗?”
这叫什么事啊?
应该是他安慰她才对吧?
孟沛远在心里鄙视了下自己后,嘴角听话的向上一扬,表示自己笑了。
“嗯,这就对了嘛。”白童惜像撩虎须似地挠了挠他的下巴后,跟着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这是给你的奖励。”
孟沛远顿时从头酥爽到脚。
“对了,”白童惜想起什么的问:“你中午没回来吃饭,那你在外面吃过了吗?”
“还没呢,忘了,反正也不饿。”孟沛远满不在乎的说。
白童惜立刻担心的直起身,看着他说:“怎么还没吃呢?现在都快3点了,你也真是!”
孟沛远无辜的说:“真的忘了,我只想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好回家来陪你。”
白童惜气闷又无可奈何的说:“那我现在去叫厨师帮你做饭,你、你今天下午能不能别去上班了?”
后半句话,她问的有些犹豫,生怕会耽误他的工作。
“嗯?惜儿这是要我旷工吗?”孟沛远认真且严肃的盯了她半响,直到白童惜微窘的想要改口之际,他忽然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白童惜顿时生出一股想要打人的冲动,逗她很好玩吗?
“另外,”孟沛远用手压住了准备起身的她:“我自己去跟厨师说就行了,你坐着吧。”
语毕,他将被她放在茶几上的书籍拿起来翻了几眼,确定不是什么带动读者悲伤情绪的书后,这才放心的交回到她的手里。
第二天。
孟景珩的警局办公室内,正聚集着三方人马,一方是莫念,一方是白苏,最后一方是白建明夫妇。
他们齐聚在一起,只会了一个人,那就是莫雨扬。
期间,这三方人马的氛围堪比停尸间,寂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白苏和白建明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接触。
慕秋雨倒是想问问白苏的情况,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孟景珩自觉承担了主持工作:“我今天呢,请各位过来,是想让几位商量一下,莫雨扬的遗体该由谁领回去。”
闻言,莫念既犹豫又期待的朝白家人看去,如果他们待会儿说要把他哥的遗体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