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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这样一出刺杀风波,萧惠欢的花轿终于有惊无险的到达了沈家大院。在快到达沈家院子的时候,沈慎卿终于还是提前赶了一段,回到家中准备迎亲踢轿门,尽量让喜事回到原来正常的轨道上……
离沈家大院还有上百丈近一里地的时候,沈家大院当中的喜乐便突然高亢起来,接着,院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和炮竹声。正在院子里坐等着开席的众多宾客,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新娘子的花轿快要到了。不少人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蜂拥着挤向大门。希望能一睹新娘子的风采,顺便看看方才传说的是不是真的,新娘子是否真的遇到刺杀了,有没有伤着……
但是现实让他们失望了,花轿在鼓乐炮竹声中进了沈府大门,这些宾客也没见到什么异样,看不出一点遇刺的痕迹。停轿之后,先由满脸喜色的新郎倌儿沈慎卿上前来,在花轿的轿门上轻轻踢两脚,然后打躬作揖,请里面的萧惠欢下轿,这便是俗称的‘踢轿门’。按照风俗,这时候新娘子是不能出声,也不能轻易下轿的。因此,花轿内的萧惠欢憋着笑意,在里面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动作。
接着,一名五六岁的盛妆**,也就是俗称的‘出轿小娘’,在大人的指使下靠近花轿的轿帘,迎新娘出轿。萧惠欢只见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有些怯生生的伸过来,拉着自己的衣袖扯了三下。她先前还没弄清楚状况,接着便想起来,这是迎轿的小娘来迎自己出轿了。到这时候,才是她下轿的时候。于是,萧惠欢娉娉婷婷的站起来,在那万分可爱的小姑娘的牵引下出了轿门。出来之后,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然后踏上一直延伸到正厅大堂的红地毯,这便是俗称的“步红毡”。
就这样由那出轿小娘牵引着一直走到正厅大堂门口,出轿小娘将萧惠欢的手交到沈家聘请的喜娘手上,然后喜娘拉着萧惠欢站在喜堂右侧位置。而这时候,踢完轿门的新郎倌儿沈慎卿,则佯装躲到了别处。需要由捧着大红花烛的小娘去把他请回来,站喜堂的左侧,等着正式拜堂成亲。原本沈慎卿非常不喜欢这个环节,开玩笑,他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四五年了,怎么可能在马上就要如愿以偿的时候去躲起来?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被门夹了的家伙想出来的馊主意……
喜堂上熊熊燃烧着十六对儿臂般粗细的红烛,此时,临时更换的主香公公笑眯眯的站在喜堂的正上方。按照风俗,这主香公公原本是由新郎祖父或祖伯叔担任的。可是今日的新郎倌儿沈慎卿没有祖父,也没有祖伯父,因此原本是安排柴叔担任这个角色的。可令人纠结的是柴叔这时候,恐怕还在小清河边上找他那两颗铁蛋,不得不换人,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拜堂的吉时终于到了,到了这个时候,主香公公和新郎、新娘都要遵从司仪的命令动作,管你新郎是什么达官显贵或皇亲国戚。
只听见司仪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喊道:“行庙见礼,奏乐!”顿时,已经安静了好一阵的喜乐班子,再次将喜气洋洋的喜乐奏响。而沈慎卿和萧惠欢二人,则双双被喜娘推到喜堂正中间,面对着喜堂正上方的香案。随即,沈慎卿小心翼翼的探出手来,牵起了萧惠欢的一双柔胰,按照司仪的要求,携同心爱的妻子上前两步前跪下去。接着司仪又高声叫道:
“一上香”随着司仪的声音落下,便有在一旁伺候着的喜娘递上一支已经点燃的喜香。所谓喜香,其实便是被染成红色的檀香。在这个时代,但凡是红色的东西,便意寓着吉祥和喜庆……
接着司仪又喊道:“二上香……三上香”,每喊一次,便有喜娘递上一支点燃的喜香。如是三次过后,萧惠欢和沈慎卿手上总算是凑齐了一炷香。这时候,司仪又高声叫道:
“一叩首”,俩人便双手捧着香,朝着喜堂正上方叩拜,这便是拜天地了……
“二叩首……三叩首”,等三个头叩完了,这天地便算是拜过了
司仪便又接着唱道:“升,平身,复位跪,皆脆”。萧惠欢和沈慎卿又依言照着司仪的唱腔,在喜娘的搀扶下完成了这些礼仪。接着便又听见司仪唱道:“升,拜升,拜升,拜”又是一通折腾……
整个成亲拜堂仪式的过程,被总称为“三跪六拜九叩首”。等最后司仪唱道:“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的时候,原本对洞房花烛夜有些恐惧的萧惠欢,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了种解脱的感觉。这个时代的婚礼,果然是够复杂的啊……
萧惠欢一直都蒙着盖头,对周围的情景其实只能听见声音,她的所有动作,都是在喜娘的帮助下完成的。直到这入洞房的神圣时刻,她也需要有人搀扶着。而且还得一步一停,因为她的每一步,都必须要踩在脚下的一只麻袋上。总共是五只麻袋,踏过一只之后,就会有人将已经踏过的麻袋拿起来放到前面去,让她继续踩。这亦是习俗,寓意“传宗接代”、“五代同堂”…………
等她手里紧握着红绸,在沈慎卿的牵引下进入洞房,在床沿上坐定之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繁琐得累坏人的封建婚礼,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第一八三章 洞房花烛(中)
第一八三章洞房花烛(中)
洞房外面传来喜庆喧嚣的嘈杂之声,萧惠欢默默的坐在柔软舒适的床沿,一动不动。、按照风俗,沈慎卿这个新郎倌儿在牵着新娘子入了洞房之后,是要出来陪酒的。一般来说,这个时代很多新人的洞房之夜,都不是新婚入洞房的当晚。因为十个新郎倌儿,基本上有九个半都会被那些喝高了的宾客灌得烂醉如泥,人事不省,哪里还会有洞房花烛的精神和能力……
此时的萧惠欢,对在外面陪酒的那个冤家的感情异常复杂。先前对新婚的欣喜和忧虑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于洞房之夜的丝丝恐惧和期待也不见了踪影。既希望他真的醉得一塌糊涂,好让自己逃过今晚这一劫;又希望他不要真的被人灌醉,白白辜负了这新婚之夜的良辰美景。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让她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回想前世,自己从大洋彼岸返回家乡准备相亲的时候,在飞机上的离奇遭遇。还有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这一路走来的人生百味。萧惠欢有些感慨,自己两世人加起来快五十岁了,今天终于结束了单身的生活。过了今晚,自己就要为**为人母,自己的心态调整好了么?自己做好精明持家,相夫教子的准备了么?答案是否定的,前世为了追求学业,将自己的青春白白蹉跎,年近三十还是孜然一身,根本没有丝毫经验可言;而这一世呢?没有了学业上的追求,却多了家庭的牵绊。牵绊疼爱自己的父母,牵绊那个貌似忠厚,实际上却有些小狡黠的大哥,牵绊那个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后飞扬跋扈的三弟。牵绊家中所有的亲人,有了这些牵绊,自己真的能够一心一意的做他的妻子,做他孩子的娘亲么?
好在他能够理解自己,疼爱自己。以将近而立之年的年纪,苦等自己四五个春秋寒暑。对自己时常表现出来的不讲理甚至是胡搅蛮缠,都能够抱着包容的态度,可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成亲以后,这些不好的习惯都要收敛起来。
两世人的经验告诉她,做女人,绝不能蹬鼻子上脸。否则,即便是再大度的男人,也会有忍无可忍的那一天。这种事情她自己不曾经历过,可前世却见得太多了。当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你是真正的天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让他干什么他就为你干什么,他愿意为你付出他能付出的一切,甚至是生命。可女人若是不知道珍惜这份伟大的包容,反而变本加厉,那等待这个女人的,必然是失去这一切……
这一刻,两世为人积累下来的人生经验终于发挥了作用。萧惠欢很快就在心中做出了决定,成亲以后,必须以沈家为重。一定要学会尊重他,关心他,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让他向着他自己的理想去努力迈进,而自己最好的定位,就是一个持家有道,相夫教子的贤良妻子,不要让他有后顾之忧……
很多事情,在不曾想通之前都是那么茫然和恐惧,患得患失。但是,往往是在那一刹那间的灵光一闪之后,原先所担忧和恐惧的事情便会变得豁然开朗。心中做出了决定之后,萧惠欢很快便沉静下来。慢慢的数着阿拉伯数字,等着那未知的时刻来临。不得不说,这种等待是一种煎熬,外面的宴席才刚刚开始,等那冤家将外面的近两千宾客通通敬完一轮酒,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罢了,他苦苦等待了自己四五载,自己等他四五个时辰,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耐心些吧……
…………
沈慎卿面带微笑,手里举着酒樽,在小康和小舅子萧惠涛,以及刚刚赶过来的大舅子萧惠生陪同下,挨桌挨桌的向前来贺礼的宾客敬酒。他手里的酒樽和所有宾客的都截然不同,是一只通体晶莹剔透的玻璃酒樽。酒樽非常小巧精致,里面最多只能装下三钱酒水。这是黄天化那个老狐狸送给他的新婚礼物,从遥远的大洋彼岸流过来的泊来品。从成色和制作工艺来看,应该价值不菲。这种酒樽黄天化送来了一对,寓意成双成对,这意境倒也吉利。
而在方才他开始敬酒的时候,第一桌便是黄天化这一桌。当时黄天化见他竟然举着个景德镇产的大号青瓷酒杯,连连冲他竖大拇指:“爵爷当真是海量,就是不知道这近两千人,一百余桌客人敬下来,爵爷是否还撑得住……”
沈慎卿闻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杯,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可不是么?他手里端着的这个大号酒杯,一杯至少可以装八钱酒水。今日这里有多少桌客人啊?足足一百三十多桌。若是每桌一杯敬下来,他得喝下去…………十几斤白酒。这么多白酒下肚,怕是得吐他个昏天地黑,若是这样,今日这个他已经盼了四五年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还有何乐趣可言?当下沈慎卿连忙在脸上堆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凑到黄天化跟前贱兮兮的开口道:
“下官这不是头一回当新郎倌儿么?没有经验,还请大人赐教,下官该如何做?”
黄天化和这一桌的其他显贵闻言笑成一团,良久之后,黄天化指了指沈慎卿手中的大号青瓷酒杯开口道:“爵爷想要偷师也不是不行,今日爵爷大喜,就请爵爷先用手中的杯子连干三杯,本官便是拼着得罪这满屋子的宾客,也要教爵爷一手……”他说得罪满屋子宾客的话倒不是夸张,因为他这句话音一落下来,便有这一桌的好几个客人连说他不厚道。这种婚宴喜庆的日子,能把新郎倌儿灌醉,看看新郎倌儿出丑,本来就是不少宾客潜意识里非常期待的事情,真是恶趣味呀………………
沈慎卿见这老狐狸在这样的场合还忙着占便宜,不由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他真能给自己一个避免被人灌醉的法子,喝这三杯酒倒也值得。那不过才二两多白酒而已,相对于十多二十斤白酒的威胁,这二两五粮液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当下二话不说,让小康给他倒酒,连干了三杯,博得这一桌非富即贵,与如今的千年酒坊关系最为密切的宾客一阵喝彩。
见他如此痛快豪爽的连干了三杯白酒,黄天化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不过很快他就掩饰了下来,继而满意的点头赞道:“爵爷果真是个痛快人,本官也不好藏私了。不知本官送与爵爷的新婚礼物,爵爷现在是否能找到?”
沈慎卿稍一思索便想了起来,老狐狸说的是那一对玻璃酒樽。当即点了点头,命小康去取过来。这老狐狸送的那一对玻璃酒樽,他当时见到的时候也甚是满意,这种来自西洋的玻璃制品,通体晶莹剔透,若是拿来给欢儿用,她定然会喜欢的。
小康很快就将酒杯拿了过来,黄天化倒也说话算话。只见他站起身来,先拿起一只酒杯,然后挥手让小康退下。随即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柑橘,柑橘通体金黄。但见他将那小小的柑橘放进酒杯当中,然后提起酒壶,轻轻往酒杯里滴了几滴酒水,整个杯子便已经满了。倒进去的几滴酒水包裹着金黄色的柑橘,在玻璃杯的折射下,这一杯酒水也是满满当当的。
做完了这一切,黄天化端起玻璃酒杯送到沈慎卿手上,脸上满是得意的笑道:“爵爷看这如何?”
沈慎卿的脸上满是惊喜,却并不曾答话,此时他恨不得抱着这老狐狸狠狠的亲两口。而一旁的宾客们,望向黄天化的眼光里除了叹服之外,又含着深深的鄙视:这样的馊点子,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出来的。这样一来,这看起来满满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