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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凌回头看了看尼克:“你们先出去一下吧,让我单独跟她待一会儿。”
尼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痛苦的露拉。伸手拍了一下纳珀的肩膀:“我们先出去,简医生是女人,心思比我们这些大老爷儿们要细腻,说不定让她试试,露拉能够冷静些。”
听了尼克的劝说。纳珀回头又深深地看了露拉一眼,犹豫了一下。这才跟在尼克身后离开房间,顺手轻轻带上房门。
简凌看着面前的露拉,身形纤瘦,眼神惶恐不安,动作牵动伤口,又有鲜血流出来,染红了纱布。
“觉得屈辱吗?”
简凌的声音很平和,却又带着几分冰冷的温度,飘荡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原本不停瑟缩的露拉,像是忽然被人戳中最痛的伤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颓然地垂下头,将脑袋埋在双臂间,眼泪无声地掉落。
被侵犯的时候,最让她难受的,不是那种无助与惊恐,而是深深的屈辱感。
被人当成畜生一样压在身下,所有的尊严都被踩碎。
活着成了深刻的煎熬,她没有脸再面对爱人,更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上接受外人的异样眼光。
除了死,她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简凌缓缓坐到床边,右腿叠放到左腿上,侧脸看着默默流泪的露拉:“你觉得生命和尊严,哪个更重要?”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她似乎也没期待露拉会给出回答,又接着淡淡说道:“有些人为了生命放下尊严,有些人为了尊严抛弃生命,你应该是属于后者吧?”
“……”仍旧是沉默。
“尊严没有了,你还可以重新建起来,但要是生命没有了,就等于抛弃了你在这个世界拥有的一切。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你所珍惜的一切……”
“……”
“看到纳珀刚才的样子了吗?他很痛苦,他的痛苦完全不亚于你,你愿意为了一时的痛快,就让你最爱的人痛苦一辈子吗?”
“……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而继续痛苦下去”露拉缓缓抬起头,满脸泪水“你说得没错,他是因为我才陷入痛苦之中,如果我不在了,他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反正他还年轻,以后时间长了,他就会慢慢忘了我,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时间长了,他就能忘了你?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怎么能确定它一定就会实现?”
露拉一时哑然。
“这个世界瞬息万变,谁也没办法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已经过去的事情没办法再去改变,未来也还没确定,但最重要的是你们都活在现在”简凌顿了顿,语气稍稍压低了些“现在的每一刻都决定着将来,将来的每一刻都在你手心里,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就等于放弃了你和纳珀的整个未来。”
露拉呆呆地看着她,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完全明白:“我还有未来吗?”
“下一秒、下一分钟……都是你的未来,前提是你得活着。”
她又缓缓垂下头,没有再做声。
简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没有再反抗,而是安静地任由她拆开纱布。
手腕被划破一道三寸深的伤口,皮肉都翻了起来,血肉模糊。
简凌用消过毒的针线,帮她把伤口缝合好,抹了些药膏,用纱布帮她重新包扎好。简凌拿出一小瓶药水,倒入杯中,兑上水,递到她嘴边:“喝了它,好好睡一觉,醒来之后就舒服了。”
她张开嘴,默默地喝下药水。
药效很快就发挥作用了,她睡着之后,简凌帮她盖好被子,拉开房门。
尼克和纳珀一直等在外面,一见到她出来,立刻紧张地迎上去:“怎么样了?”
“情绪暂时稳定了些,已经睡下了。”
纳珀显得很激动:“谢谢!谢谢您!”
“你们想办法给她弄些营养液,她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需要营养液补充挺能。另外,短时间内不要让她受刺激,但也不要表现得特别柔顺,就像平常那样,该怎么和她相处就怎么和她相处,可以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尽量减轻这件事给她造成的阴影。”
交代清楚之后,简凌走下楼,刚出门口就见到摩尔杵在那儿。
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简凌想问他怎么跟来了,想了一下,还是算了。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淡淡地说道:“回家吧。”
“嗯。”
她走在前面,摩尔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两个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就这么沉默地回到住处。
翡翠一直在门口等着,一见到他们回来了,立刻放心地迎上来:“我听说有其他海盗团的人在前面闹事,你们没有被殃及吧?”
刚才一路走来,简凌没看到有什么闹事的人,摇了摇头,就示意他们都回去。
简凌先去给老船长做了检查,确定他的病情没有恶化,然后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简凌都在拟定手术方案,有了基本的医疗器具,方案也能更有针对性。等她回过神来,外面天色已经入黑,她起身去拉开门,果然见到摩尔就站在外面。
她知道自己说不动他,索性让开身:“进来吧。”
在她的示意下,他坐到会客的沙发椅上,只要她不主动开口,他就绝对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艾米大婶来送晚饭的时候,见到摩尔也在,不由得微微一顿:“抱歉,我只送了简医生一个人的饭菜,你们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多拿饭菜。”
简凌叫住她,示意她不用客气,不方便说摩尔是机器人不用吃饭,只能说一人份的饭菜足够了。
艾米大婶自然是不信,不顾她的劝阻,很快又端来了一份热乎的新鲜饭菜。
她离开之后,简凌看着面前的两人份饭菜:“你真的不用吃一点吗?”
摩尔一动没动:“我没有饥饿感,舌头也感受不到味道,就算是吃了,也只是浪费粮食。”
听到这话,简凌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一眼,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没有痛感,不用休息,不会感受到饥饿,免除了人类所有的负累,同时也剥夺了所有享受的资格。任何美食、美梦、以及甜蜜幸福的感觉,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摩尔想了很久,然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却没有说话。
对于这个答案,简凌没有像普通女孩那样感到尴尬,她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这一次,摩尔比之前想得更久,他最后求助似地看向简凌,表示这个问题他答不出。
81。 我被人出卖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简凌一直忙着准备各种材料和器具。老船长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下来,基本没再发过病,偶尔还能坐起来,被人用轮椅推着出去散散心。
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简凌给老船长注射了麻醉剂,将他推入临时搭建的手术室。
没有完善的设备,手术室无法做到绝对无菌,但比起战场上随时铺个毯子就能当成急救床来说,这里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
摩尔和翡翠都被她临时抓来当成助手,他们没有学过任何医学知识,但他们非凡的身份注定他们比普通人类要更容易吸收知识。尤其是摩尔,他的大脑就像个一个巨大的资料库,简凌将需要用到的资料交给他之后,他自行输入大脑,储存并且产生一系列执行命令。
翡翠负责检测生命仪,必要时候还要帮忙调整药水输量大小。至于摩尔,则担当了助理护士的角色,帮忙递交手术器具。
当老船长被送入手术室时,尼克看着面前临时拼凑出来的“手术三人组”,显得非常犹豫:“你们确定这样没问题?”
简凌认真查看手术室的数据,确定灯光的位置没有打偏,头也不抬地答道:“你如果觉得不放心,可以留在这里旁观。”
“我可以留在这里?”
“嗯,你老实站那儿别乱动就行,”简凌确定灯光是湿度都没问题,这才抬头赏了他一个冷静的眼神,“必要时刻,你还能帮上点忙。”
尼克一边哆嗦着手换手术服,一边紧张地看着她:“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简凌没说,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去,走到手术台旁边,看着面前的老船长,冷静地宣布:“现在开始手术,患者的脊柱骨出现断裂状态,可能存在骨质钙化。手术方案,从伤患腰部右侧切入,软化被钙化部位,固定脊柱骨,将其还回原状,预计时间一个半小时。”
摩尔就站在她的右手边,一言不发,而翡翠则坐在生命仪前,心里头既兴奋又紧张。
此时此刻,心里最不安的人,应该是尼克。他独自站在角落里,背靠在冰冷的白墙上,眼睛死死盯在手术台上的父亲,脑海中浮现过这些年的过往,不知怎么的,眼眶就红了。
从他懂事之后,就没再掉过一滴眼泪,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不争气地哭了。
他从小就没了妈妈,是老爸将他幸苦地养大,在他印象中,老爸一直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总是沉默寡言,做事却又雷厉风行,容不得半点忤逆。
这么些年来,老爸没有温柔地哄过他睡觉,更没有做好吃的点心逗他开心。老爸最常做的,就是在他做错事的时候,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吐出简单却严苛的话语,将他训得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出。
曾几何时,他也讨厌过老爸,觉得老爸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爸的亲生儿子,要不然老爸怎么每次在他面前都是那么硬邦邦的?
不过时间是伟大的,让他长大了,成熟了,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时,他终于明白了老爸那份没有说出来的爱。
他看着简凌用锋利的手术刀,在老爸的腰上划出一道扣子,有几许血珠涌出来。
那些鲜红的血,打断他的思虑,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拽回到手术台。
他忍不住上前半步,伸长脖子,张大眼睛盯着看。
简凌将手术刀递回去:“开腔器,消毒棉。”
摩尔沉默地将开腔器拿出来,并且按照简凌的吩咐,将开腔器固定在患者的身上。使得简凌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患者的内脏。他又拿出一大包消毒棉,和简凌一起将它们分布到切口旁边,防止鲜血外溢。
“打开三号射灯。”
翡翠赶紧起身,按下开关,三号射灯的光线正好打在切口上面。
简凌低下头,一边观察切口内的情况,一边伸出右手:“给我镊子。”
摩尔安静利落地将镊子递上去,身为机器人的敏捷,令他的动作非常流畅,丝毫不比训练有素的助理护士有差。
简凌用镊子夹住遮挡在脊柱骨上方的肾脏,微微眯起双眼:“钙化程度百分之六十,属于高度钙化。翡翠,准备三百毫升的钾钠水,兑上三分之一的卡因斯。”
看着脊椎骨上厚厚的钙质层,简凌的心情沉了几分,钙化程度比想象中要来得严重。原本以为按照老船长喜欢奔波劳累的性格,脊椎骨经常受到活动,应该不至于超过百分之五十,没想到实际情况竟然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她想了想,或许是跟老船长常年呆在海盗船上的缘故,船上的空气系统和食物碱性较重,少了人体必需的酸物质,进而加重了骨骼之间的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