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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知道,明明刚才还在的,结果我去拿个药,回头再看,他就不见了!卫生间和其他病房我也找过了,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简凌的脸色一变再变,她大步走出办公室,季月反应过来之后,也跟着追上去,和她一起跑到医务科的总监控室。简凌调出医务大楼的监控录像,仔细查这两个小时里的录像。
十几分钟过后,她在一段录像中找到了阿曼的身影!
—录像里,他穿着宽松的白色条纹病人服,自己推着轮椅,独自从医务大楼的侧门离开了。
季月无法理解:“他离开医院干什么?!”
“他患有严重的战后综合症,在此之前,他必须要用药物才能控制脑神经,”想起昨晚见到阿曼试图去捡玻璃碎片的场景,简凌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大,“他甚至有试图自杀的倾向,你现在告诉他绝症的事情,无异于是在将他往绝路上逼。”
季月愣住,那些因为得到研究材料的高兴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她挪开目光,试图做最后的反抗:“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重要吗?病人的生死苦痛,对你而言真的重要吗?!你会因为他患有战后综合症,就停止你的研究吗?!在你的眼里,病人根本不过是你用来成就名利的材料,就算是他们死了,你也会拿着他们的尸体做解刨!”
简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想再与她浪费口舌,当即转身走出总监控室,飞快地朝阿曼离开的方向追去。
此时此刻,简凌只能不断地在心里祈祷—阿曼,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嗯,这是【18章】,由于责编说最近“8”这个数字灰常敏感,偶不想被河蟹大神蹂躏,只能用【17+1】章代
19。 捉奸成双
医务大楼的侧门直通基地后门,出了后门就是西山公园平时医务科里的人闲着没事,偶尔会来这里聊天散步,病人有时候也会来着散散心。
简凌追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西山公园的入口处只有一盏路灯数在那里,孤零零地散发着光亮。
西山公园是仿造森林做出来的自然公园,面积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真要在这里找到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她一边打电话联系白绿,让白绿尽快派几个人过来一起找人,一边大步走进西山公园,着急地四处张望。
“阿曼!”简凌将双手放在嘴边,不停地呼唤,“我是简医生,你听见的话就应一声!”
声音传出去,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阿曼坐着轮椅,手脚不方便,楼梯和上坡路会比较麻烦,他应该上不去。简凌排除掉那些比较陡峭的小路,抹黑到处寻找,十几分钟之后,她在湖边看见了阿曼的身影。
他坐在轮椅上,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茫然,一动也不动。
简凌靠近了几步,才发现他的脸上挂着泪水,像是刚刚哭过,眼角在昏暗的夜色之中泛着莹莹光泽。更要命的是,他的轮椅距离湖边不到一寸,只要稍稍动一下,他就会连人带轮椅栽进湖里。
现在已经入冬,湖水冰冷彻骨,这一下子栽进去想要出来无异于登天。
简凌又悄悄地走过去两步,阿曼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低低地开口说道:“与其躺在病床上痛苦地等死,倒不如我自己来结束这条烂命。”
简凌心中大惊:“你别冲动,你得想想你的父母亲人,我记得你在老家还有个漂亮的妻子和一双孩子。你如果出事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这种废人,活着也只是拖累他们,只有死了他们才可以过得更好。”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简凌试图进一步向他靠近,尽量放柔声音,“你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依靠,你如果不在了,他们会非常伤心。你的孩子,会变成没有爸爸的可怜孩子,还有你的妻子,她得一个人负担起整个家庭她会很累很难受。你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地抚养你长大,你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分担,总会有有办法的。……”
“他们不会再愿意看见我,你知道吗?两年前我回到家乡去看望他们,结果孩子都躲着我,就连妻子也不敢靠近我。
邻居见到我,都会远远地躲开;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个吃人的怪物!”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划过消瘦的脸颊缓缓往下流。
这些年来,他努力将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职业军人,无条件地服从任何命令。可是那些无辜平民的哭喊,以及战友们残破的肢体,却像是一把尖刀,越是想要往心底掩藏,越是被扎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他像一位骑士,尽职尽责地保护了自己的亲人;结果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满身是血,亲人的眼里满是惊恐畏惧。
他可以忍受战争的苦痛折磨却受不了亲人的异样目光。正好,他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迟早都是要死,倒不如自己来个痛苦地了断!
他的双手抓紧轮椅的轮子,在简凌惊恐的叫声中,使劲往前一推。
噗通一声,他连同整个轮椅重重栽进湖水里!
简凌想也不想地跑过去,纵身跟着跳进去!
冰冷的湖水灌进她的衣服,她屏气下潜,找到不断往下沉的阿曼,游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要将他往上带。
可是阿曼却像是铁了心般,无论她怎么拖拽,他都不肯跟她走,一心求死。
简凌不能松开他,水底的阻力令她无法施展开手脚,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阿曼,用嘴型说道:“你如果自杀死了,就成了逃兵,你的所有抚恤金都会被撤销,你的家人将会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很显然,阿曼听懂了,他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挣扎得动作也不那么剧烈了。
—这个问题在之前被他下意识忽略了,可是此时,又被简凌硬生生扯出来,摆在他的面前。
他死了不要紧,可是他不能连累他的家人,孩子还那么小,父亲的腿脚也不大好,他们需要很多钱生活……
察觉到他的犹豫,简凌两只手都死死拽住他的手臂,使劲往湖边游去。
两人方才胡乱纠缠,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游到了湖中心,要游回去肯定又得费一番大力气。
许久没有游泳的简凌,动作有些生疏,刚才为了抓住阿曼,费了不少力气,此时又加上一个百来斤的大包袱,她的动作更是被拖得异常缓慢。
浮上水面,她慢慢朝着湖边游过去,没有经过任何热身妁腿,忽然出现抽筋现象。
简凌暗骂一声该死,想要再蹬腿,可就是使不出力气,腿脚都不听使唤!
她一手抓紧阿曼,一手不停地在水里扑腾,趁着冒出水面喘气的功夫,她放声大喊:“有人吗?救命啊卧槽!”
可还没等她这口气喘完,她的小腿抽筋更加厉害,手臂已经没力气在划动,整个人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沉。阿曼的体力早就已经透支,他因为缺氧,早已昏过去,此时不但帮不了简凌,反倒拖着她一起往下沉。
意识越来越模糊……
难道她今天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念头才刚刚冒出,她就隐约听到了一声呼唤。好像是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努力睁开眼,看见一手拨开了重重黑暗,带着柔和的光亮,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她反握住那只手,被一点点带出冰冷的湖底,慢慢游回到岸上。
刚一上岸,简凌就全身虚脱地倒在地上,她像是濒死的章鱼一样,张大嘴巴使劲喘气。
她艰难地爬起来。挪到昏迷不醒的阿曼身边,帮他把口鼻里的污渍清理干净,再将双手放在他的胸前,费尽最后一点气力,有节奏地帮他按压胸腔。
等到污水都被吐出来,她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失去发条的娃娃,忽然没了动力,直直地栽倒下去。
一双手及时接住她,将她放平躺在地上。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两片温润的嘴唇就这么贴了上来。
简凌天生对人缺少安全感,不到临死关头,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完全性的昏迷。即便是在此时,她依然在心底绷紧着最后一根弦,身体里的一些直观感觉还在。
她下意识想要去反抗对方的靠近,但是她没力气动,只能勉强忍着,想着等她醒来之后,一定要狠揍对方一顿!
可是经过几次喘息之后。她发现对方只是想要给她做人工呼吸,在确定对方并无歹念之后,她的身体本能地开始放松。
结果。对方停留在她嘴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会将舌头伸进来。
轻微地挑逗,慢慢地厮磨,对方的呼吸越来越重,而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明。
等她重新睁开眼,嘴上的温度已经不存在,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清身边的人夏。
夏抱着她。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样了?”
简凌此时刚醒来。脑子有点反应迟钝,她看了看夏的嘴唇。很想问刚才的事情,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真要她揪着他的衣领胖揍他一顿?
先不说她能不能打得过他,就凭他刚才冒险救她一命这件事来说,她就下不了这个手。
见到夏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索性也跟着装傻:“我还好,你怎么来了?”
夏将她捞起来,塞进怀里,使劲地帮她揉搓手指和胳膊,尽力将她恢复体温:“刚才在基地里看见你往后门跑,后来又听说有个病人失踪了,我担心你,就追上来看看。”
还好他来了,不然他都不敢想后果会是怎样。
想到这里,他又收拢了胳膊,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看见她惨淡的脸色,发白的嘴唇,金色发丝湿漉漉地贴在前额,脆弱得就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玻璃娃娃,他只觉得心疼极了。
他苦笑着低声揶揄她:“平时看起来你强悍得像个机器侠,你是不是都快忘自己是肉做的了?”
简凌现在没力气和他抬杆,只能有气无力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就算是个白眼,在夏看来,好歹也是鲜活的,他瞧着越看越高兴。
这让他紧张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些,搂紧他的胳膊却丝毫都没有松开的意思:“我说,就你那点三脚猫的游泳技术,下回再碰见这种事情,烦请您老等等再往里面跳,成不?别到时候人没救上来,反倒把你自己给搭进去了。”
刚才那种情况,她要是晚一步,阿曼就上不来了。可是她没力气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能又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你不服气,要不这样,我教你游泳,保证你下回再不会出现危险。”
简凌没力气说话,只能虚弱地摇头,表示拒绝。
结果夏完全无视掉她的肢体表示,笑得一脸无赖:“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等过两天,你身体恢复了,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游泳!”
简凌无语地看着他,连白眼都没力气再翻了。
这个时候,医务科的人先后赶来了,最先赶来的段卓和沈秋,到了这里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不是躺在地上的阿曼,而是被夏紧紧搂在怀里的简凌。
—这算不算捉奸成双?
20。 你是认真的?
阿曼被送回医务科急救,由于大部分的积水都已经被排经过抢救之后,他很顺利地脱离生命危险。
醒来之后,他表现得非常低落,跟谁也不说话,像是把自己封闭在了另一个世界,但却没有要自杀,这让所有人在担心的同时,又都暗暗松了口气。
齐穆主动与他接触,试着去打开他的心结,齐穆的专业艺术毋庸置疑,在齐穆的耐心开导之下,阿曼的情绪渐渐被稳定下来。
由于阿曼的自杀,负责看护的云燕和主治医生都被追究责任,云燕被扣去一个月的工资,年底的奖金也都全部泡汤。至于季月,她不得不亲自向医疗总部打报告,将这件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并保证不会再犯。
作为她的导师,范维知道她在写关于运动神经元的文章,阿曼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站在首席医官的位置,季月的做法称不上有多大错误,毕竟为论文从临床病人身上取素材这种事情,在界内并不少见,如果季月的论文能成功,也算是为医疗界做了一份贡献。
只是她这次想要取材的对象有些特殊,因为她的疏忽,差点导致病人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