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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主动介绍道：“这叫岩浆红，你们难道不觉得我这辆车看起来活力十足吗？”
别说，经过王铁牛这一解释，孙吴再次看向他身后这辆价值两百万的奔驰大G时，心中顿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冲动。
“我真的也好想拥有它。”
他明白，这正是这红色的车漆唤醒了自己内心活力强有力的证明。
全世界的绝大多数男人都有两个相同的梦想，第一个是：“我是第一。”
第二个则是：“想去哪就去哪。”
正是有了这两种向往，跑车和越野车才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孙吴自然也不例外。
过去他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而现在当他发现自己努力一下就能拥有面前这辆车之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侧头给妻子投去一个他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
然而孙吴的美男计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白晶晶只是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三秒，就让他嘴里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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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牛在旁边饶有兴致看着孙吴吃瘪，自动在脑海里给这段无声小影片完成了配音。
“你敢？”
“不敢，不敢。”
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王铁牛打开了主驾驶车门，同时对着孙吴问道：“等下回来要不要耍两把，我在副驾驶看着。”
“算了，都七八年没摸方向盘了，不安全。”
孙吴摇头拒绝了，虽然他不是传说中的女司机，但是也不想当传说中的男司机。
说罢，就拉开副驾车门坐上去。
尽管他很想坐在后排逗女儿，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王铁牛对这种事情倒不是很看重，瞧见孙吴这样细心，忍不住吐槽道：“我们三个人就你心眼最细。”
“不是你吗？”孙吴翻了一个白眼，不想承认。
见好友死鸭子嘴硬，王铁牛笑了笑，也不像过去那样跟他争论到底，等到他们系好安全带后就发动了汽车。
因为去孙吴老家玩过一次，他到不需要导航。
对于云州这种小县城来说，记路也很容易。
孙吴有些惊讶于死党的沉默，过了十来秒才感慨道：“牛魔王，我们也有五年没有见面了。”
王铁牛知道好友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心底陡然有了一股哀切之情，很好地将它掩饰好后才小声说道：
“是啊！都变了不少，如果是读书的时候，我们现在肯定在补瞌睡，嫂子肯定抱怨我又把你拉去网吧，下次见面指定没我好果子吃。”
白晶晶听到王铁牛这话，忍不住嘲讽道：“你长这么瘦就是经常熬夜的缘故。”
王铁牛也不是解释，只是连忙点头。
“是是是，嫂子教训得对。”
见他依旧这样吊儿郎当，白晶晶突然叹了一口气：“牛魔王，以后还是少熬夜打游戏了，孙吴都改掉了这个坏毛病。”
“熬夜确实不好，上上个月我连续熬夜了几天，整个人都虚脱了。”孙吴怕死党不放在心上，瞧他这羸弱的模样，便跟着说道。
王铁牛也不好明说自己很久没有熬夜了，除非身体痛到无法入睡，只好乖乖答应下来。
“好的，我这就改正。”
孙小婵一直望向窗外，这时突然看向白晶晶和孙吴说道：“妈妈，爸爸，我从来都是早早地睡觉。”
看着女儿期待地小眼神，白晶晶对着她表扬道：“小婵儿，做得好，真乖。”
得到母亲称赞的孙小婵，得意地昂起小脑袋看了一眼王铁牛，心想：“这个漂亮叔叔真不听话，还没有我乖。”
王铁牛抬头瞄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发现自己自从跟好友一家见面就一直在笑后，他的嘴角又开始轻轻向后拉伸。
孙吴把这一切看到眼里，即使还没有分别，心中也多了一丝伤感和无奈。
他跟他今后见面的时间大概会越来越少，谁让两人安家的地方相隔甚远呢？
他又想到自己那便宜小叔一家人，这么多年不曾见面，还是应该打个招呼，于是便侧头对死党说道：“在面前这个永辉超市停一下，我去买一点东西。”
“嗯。”
王铁牛把车子靠在路边缓缓停下，默然注视着孙吴一家三口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后，才将车窗打开享受着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知道自己依旧还活着。
接着才拿出手机继续看好友写的小说，看到主角阿鬼戏弄秦天明，他“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小说骂了一句。
“这个死猴子，在小说也不忘欺负他牛爷爷。”
孙吴在塑造“秦天明”这个角色的时候，是他印象中的牛魔王为蓝本进行二次创作加工。
比如：秦天明一直都想当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看着这个自己的化身，王铁牛把车窗重新关上，外面的杂音打扰他看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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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去岳父岳母家上面提的是茅台酒、中华烟、燕窝和加拿大鹅羽绒服，孙吴给小叔一家买的礼物要随便许多，烟酒、牛奶和营养品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没有花到一千块钱。
白晶晶知道自己丈夫对他他小叔一家人都不感冒，也就不说他这样显得有些小气了。
看到女儿走出来后还是三步一回头，她扶住额头叹了一口气。
“想吃什么，让你爸爸给你买。”
听到母亲这话，孙小婵立马昂起下巴对着孙吴说道：“爸爸，我要吃巧克力。”
说罢，就准备拉起他的手向回走。
“等一下，等你爸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孙吴一脸无奈看着这个好吃的小祖宗。
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后排座椅上后，他拉着女儿重新来到超市。
看着货架上的费列罗，除了给女儿拿了一小盒，他还多买了一盒礼装，准备等下分发给村里遇到的孩子。
孙小婵看到父亲给自己买这么多巧克力，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赶忙甜甜地说道：“爸爸，我可喜欢你了。”
只是她的喜欢并没有持续多久，听到父亲说那一大包巧克力是给别的孩子买的后，小家伙立马瘪起了嘴巴，她突然觉得自己手里这盒巧克力不香了。
上车的时候也不让孙吴抱她了，而是想自己爬上去。
只是奔驰大G不同于小轿车，四岁大的孩子靠自己上车还是有点困难，最后不得不对着白晶晶喊道：“妈妈，抱我上去。”
孙吴笑着看着这一幕，突然不想买奔驰大G了。
无他，孩子上车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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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前，奔驰大G又在一家卖祭祀用品的门市前停了下来，这一次孙小婵没有吵着要跟爸爸一起下车。
虽然还不识字，但是她也知道这里面应该没有好吃的东东。
“香，蜡烛，纸钱，鞭炮。”
孙吴看着后备箱东西，数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后才重新坐到副驾驶上。
当汽车翻过一个山口，看到不远处那间两层红砖房，他曾经模糊的记忆又陡然清晰起来，仿佛历历在目。
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他情不自禁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唉，又回来了。”
明明不是霏霏细雨天，他的心房仍然充满了失落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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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烟消云散的东西
如果从高空俯瞰，整个孙家村如同一条细长的竹叶青，中间那一条水泥路就是它的脊柱，分散在两边的房子则是肋骨。
奔驰大G穿过一片竹林，率先映入孙吴眼帘的是公路上方一栋三层小洋楼，接着才是公路下方他小叔的家。
有人说庆州没有东西南北，只有上下之分，那么这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不是铺平的一张纸，而是竖起的梯子。
汽车发动机发出的声音让坐在小洋楼门前坝子上几个人停止了吹牛，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公路，接着又开始交头接耳。
“谁家的孩子回来了？居然开的是奔驰车。”
“孙有民家的吧，他儿子在庆州做建材生意发了财。”
“停到孙亮才家了，莫非是孙亮德的娃儿回来了？”
“站起来喊一声不就知道了。”
孙光福从木椅子上站起身子，朝着下方大声喊道：“是不是孙猴子回来了？”
孙吴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小名，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抽着旱烟的老人正向自己挥手。
定睛一看，他看清楚了喊自己小名的人的相貌，却不知道他叫谁，也就只好省略称呼回答道：“是我，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瞧见对方侧着头耳朵朝向自己，他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是我，这次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这一次对方听清楚了，他旁边的两个人也听清楚了，同时站起来朝孙亮才家望去。
一位头发半百的老婆子对着孙吴问道：“小猴子，在外面发财了啊？都开得起奔驰车了？”
刚刚喊孙吴小名的那个老人也问道：“你这奔驰SUV少说也要七八十万吧？”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过年不远千里，不嫌辛苦驾车回家呢？
这就是原因。
只是孙吴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主动解释道：“朋友的车，我坐副驾驶。”
说罢，还用手指指了指副驾驶车门。
“我就说嘛！猴崽子才多大，还没三十吧？怎么可能买得起奔驰车。”三人重新坐了下来，其中一个没有跟孙吴打招呼的中年妇女说道。
“应该是二十七岁，他奶奶死的那年他刚好考进城里高中，这也没多少年。”老年人说道。
“不对，是二十六岁，前天钱婆娘还跟我摆起过他，说她喂了一个白眼狼，这么多年逢年过节没给她家打过电话，更别说回来看看了。”
老婆子纠正了老头子的错误，只不过她却把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果不其然，中年妇女立马附和了她的话，冷笑一声，嘲讽道：“那个死婆娘好意思，当初谁不说她家龌龊，因为爸妈把钱留给了孙子，结果坟都舍不得修，打碑的钱我听王石匠说，至今都没有给。”
钱桂芳这人吝啬，嘴巴又凶，不仅是本村的人，附近几个村子都没几个人待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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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吴看着围着围裙，双手在上面反复揩擦的小婶，居然感到了陌生，不似记忆中那般尖酸刻薄，反而让他心生同情。
几年不见，耳边的头发白了，脸上有不少皱纹，两手手背和手指一看就是劳动人民的双手。
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他记忆中光滑平整的水泥坝子会布满大大小小的裂缝，到处长着杂草了。
孙吴在打量钱桂芳，钱桂芳的视线却在他身后的奔驰车上。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对着这个亲侄儿挤出笑容，用不想显得卑微又想讨好的语气小声问道：“回来了啊？”
既然小婶说了一句无用的废话，孙吴也只好回一句废话。
“嗯，带老婆和女儿回来祭奠爷爷奶奶。”
听到这个理由，钱桂芳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勉强笑了笑，又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个是你女朋友？”
孙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坐在主驾驶上的王铁牛，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让他哭笑不得，脑海里瞬间想到了一句话。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个小婶，果然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婶。”孙吴一面在心中感叹。
一面轻微摇了摇头解释道：“他是我高中同学，当初还来过一次。”
经过侄儿这么一提醒，钱桂芳立马反应了过来，一边在心里感慨：“城里人果然花样多。”
一边对着孙吴说道：“既然来了，就喊他下来坐坐。”
说这话时，她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给人家摆脸色。
钱桂芳能忘记，但是孙吴不能忘记，他猜王铁牛也应该记忆深刻，于是回答道：“不了，我这次回来也没打算耽误时间，看完爷爷奶奶就走。”
说罢，不等钱桂芳开口，他转身回到奔驰车便，拉开后排车门把放在座椅上的东西提出来，然后对着这个小婶说道：“我给你和小叔买了一点东西。”
钱桂芳看着侄儿两手提着的这大包小包，脸上又有了笑容，赶忙客气道：“人回来就行了，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就是随便买的，也不贵。”孙吴实话实说。
把手里的东西递到钱桂芳手中后，又问道：“小叔和妹儿呢？”
“你小叔前几年检查出腰椎病，去镇里拔火罐去了。”钱桂芳回答道。
说着就开始用手背抹眼泪，唉声叹气起来。
“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