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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服务员把汽锅鸡端上来了。
人家这是石头锅固定在桌里，把做好的菜肴倒进去焖，白气腾腾香气四溢。
那羊肚菌啥的气味鲜香得要命。
可关上门的男女显然不是忙着好吃的那种。
赵德柱有点出神的看着那白气飘散：“我就像做了个噩梦，云里雾里的醒了，这种家庭，这种婚姻，我这种不学无术的拆二代，您觉得十年二十年后，那点钱造完以后是什么下场？”
是粉身碎骨。
是万念俱灰。
那个女人的名字，就跟潘江源的退学通知书一样，刻在心底随时提醒他。
所以说曾经有一份虚假的婚姻放在赵德柱面前，现在有了重来的机会，他才会对那个女孩子说，滚远些！
龙芷羽看着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颓伤得像个中年危机的男人，嗯，头发上还有点花白焗油的痕迹呢。
心疼，却还是有把门的，坐在那只是轻声：“你没那么差，现在你很棒了。”
赵德柱抬头，露齿一笑，少年气就回来了：“嗯，那是因为我摆脱了原来的一切，重新做人了，从内到外的气质都是成功能干的样子了，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对吗？”
龙芷羽也笑：“对，相由心生，你吃喝玩乐，当然就是个被人嫌弃鄙视的样子，现在光明开朗，还带动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气质肯定就阳光自信了。”
赵德柱控场：“可我邋遢得乱糟糟时候，是你纠正我向上，也是你让我担起责任，带领03班，带领这么多学生的，没有你，就没有这些所有。”
龙芷羽内心恍然，有点如释重负又好像空落落的，调整好笑容平静：“我们摊开来说，你对我只是把亲近当成爱情了，在你需要照顾、成长的时候，把我这种老师身份的关心培育，当成了爱情，或者说是恋母情结的反应，这不是爱情。”
赵德柱哪会讨论这个呀：“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趁热吃，看起来应该很好吃，你请客我就开动了哦？”
还双手捧起筷子横起来做个磕拜的动作：“谢谢龙姐请我吃好吃的……”
龙芷羽无奈的被打断，好气又溺爱：“慢点，烫。”
赵德柱果然被烫得呲牙：“哎哟哟，我也说了好多次了，你别往心里去，利益上来说，没有你我不可能太太平平的拿到学院支持和西南联大合作，老龙我是信不过的，而且没有你，校内这么多人管理也做不好，所以我俩工作上绝对是合作关系，估计是一辈子，我很有信心，也很有兴趣把这个高职教育做下去。”
龙芷羽低头细细的理野生菌，轻轻嗯，有点忘了自己请客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赵德柱还给她挟菜：“至于工作之外，我只有一个想法，尽一切让你和娜娜开心过得幸福，就这么简单，如果有其他男性跟我竞争这份责任，我很欢迎看谁能赢，前提还是得你高兴。”
龙芷羽前面还听得有点感动，后面就皱眉，抬头对视。
方桌对坐，所以在赵德柱眼里，龙姐姐就跟雾气环绕的仙女儿似的，这蒸汽还自动美颜消除岁月痕迹。
唉，小孩子哪懂三十多岁的成熟魅力呢。
他看得是目不转睛，都不带闪躲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都好看。
龙芷羽居然也找不到什么批评驳斥的话，估计该说的都说了，对面那双年轻的眼里，就是有着让她也着迷的豪情。
既有中年人云淡风轻的懒散笃定，又有少年气的蓬勃冲劲。
结果赵德柱估计也是飘了，得寸进尺：“以后我们天天这样一起吃晚饭好不好？保证是真心实意的吃饭，绝对没有养生的目的。”
龙芷羽看眼盘子里切开没散形的完整松茸，啪的筷子拍桌上：“还能不能好好吃东西了！说这个！”
赵德柱做惊吓状哆嗦：“哦哦哦，是你要谈话的嘛。”
潘吕邓小闲的道理，他还是很明白滴。
234、那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龙芷羽就没办法了。
她又不是个多冰雪聪明的脾性，自己也觉得反复那几句话特别烦躁。
就不说了吃东西。
赵德柱怎么会让场面冷清呢：“你躲不掉的，这辈子反正我就缠着了，学校、孩子、老龙这些关系注定了我们分不开，你认命吧。”
年纪大的那个低头冷笑：“呵呵，你在外面胡搞瞎搞，回头说这种话，不觉得恶心吗？”
赵德柱绝对脸皮厚：“你没嫁我没娶，我这小年轻的火气可能也有点旺，所以有些养生活动也是人之常情了，当然如果你要求我不能这样，那我就只好自力更生了。”
龙芷羽唰的一下脸红：“闭嘴！不准说这个！”
她简直无法直视这个词了。
赵德柱收放自如：“讲真，我没太把这当回事，但总不能跟学生有关系吧……”
龙芷羽就上当了，还自以为抓住了犀利的反驳：“你就是我的学生！”
说出来才发现，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
之前的红脸硬生生能再加深好几层，脖子都染红了。
她本来肤色就特别白，跟学生们在一起的时候，简直有反光板的效果。
赵德柱看她羞愤欲死的样儿，心里怕是又爱了好几层。
不过他不会急着呵护，反而漫不经心的继续挟菜过去，再自己吃：“奚奚挺好，但她自己也很清楚，她不是个贤妻良母，她更愿意独立自主，我分得出来，我这有过前妻的人，多少也有点经验值吧。”
赵德柱不惜自黑的强行把自己拉到二婚平等状态。
还是让龙芷羽少了一丁点防备，主要是赶紧把话题带到别处：“那跟她在一起开心吗？”
赵德柱居然：“开心啊，可以肆无忌惮的喝酒、抽烟、开玩笑，甚至玩点新鲜刺激的，大家都能配合上，但这不是过日子，因为她绝不会打听约束我的工作生活，我也不会去打扰她，我们相互就像……嗯，外面旅游时候偶然遇见的游客吧，如果我有家了，肯定就不会去旅游，天天晚上回家吃饭。”
前面龙芷羽有点皱眉，后面就不由自主的绽开眉毛，她吃饭的样子其实很好看，绝对端正了注意仪态。
右手拿着筷子显得手指很细长。
左手随时都拿了纸巾，时不时遮一下嘴，或者擦干净嘴角嘴唇，保证仪容美美的。
当然这跟她的妆容、穿着、发型都一如既往的一丝不苟有关。
显得脖子很修长，赵德柱这种粗坯都知道用天鹅般的优雅来形容。
说着就看得有点入迷。
龙芷羽发现后，也只会自污：“我前夫……从航校开始就永远在各种猎艳，我那时年轻还只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一次次的原谅容忍，直到娜娜快出生了他还在外面玩，大着肚子抓了现场以后，我很厌恶这种随意的价值观。”
赵德柱居然说：“那我就改呗，陈燕玲都发现我说戒烟就戒了，这事儿也不难做到，大不了自给自足嘛。”
龙芷羽赶紧又骂：“闭嘴！”
赵德柱奇怪：“人之常情有什么不能说……”
龙芷羽拍筷子了：“你还说！”
她是还不知道自己薄怒脸红的样子多好看。
赵德柱就嗯嗯嗯：“其实我还真跟那种到处找刺激的不一样，也就跟奚奚各取所需的友好交流下，我都不对你隐瞒的，回头断了就是。”
他说得就跟换衣裳那么简单。
龙芷羽抬头看他眼，很不好摆自己的眼神和态度，最后还是走长辈路线苦口婆心：“这样对你终归是好的，良好的家庭婚姻观对你的一生都有好处。”
赵德柱甘之若饴，你这样的御姐才是一生好伴侣：“你吃点这个，养颜。”
龙芷羽本来条件反射的想说对喔，老了就得注意这个。
却觉得有点打情骂俏，忍了，说工作。
于是剩下这顿饭吃得还算尽兴，赵德柱厚脸皮的续了两盘羊肚菌，服务员看他们的眼神表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怪不得。
龙芷羽大后悔，真不该来吃这个。
赵德柱就一本正经，夹起羊肚菌给她解释：“真的好吃，这种跟羊肚一样的表面纹路叫褶皱吧，蘸佐料的时候，特别锁味，味道特别好！”
龙芷羽始终怀疑他在开车，脸蛋耳根一直有点淡红。
赵德柱还怂恿她把外套大衣脱了，没得逞。
因为龙芷羽说：“又不是吃火锅，那个味儿才大，容易沾到衣服上。”
赵德柱趁机安排上：“明天吃火锅吧，听说江州火锅这么有名，我还没正儿八经吃过。”
龙芷羽发现自己有种该死的沉迷感，好些年都没觉得这么幸福过，心里有点荡漾的轻松。
所以狠狠心还是让自己摆脱出来：“好了，走吧！”
情绪变化过大。
让赶紧跟着起身，出来的赵德柱还纳闷儿：“你是不是亲戚要来了？”
气得龙芷羽终于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哎哟哟吃疼的赵德柱抱着腿一直蹦着上车的。
引来从饭店到路面所有人的目光旁观。
看他毫不在乎的演戏。
龙芷羽就更烦躁，上车后斩钉截铁：“赵德柱，不可能的！我三十五岁了，女儿都只比你小三岁，而且还是你的老师，我们不可能的！”
赵德柱真的开车：“你就说喜不喜欢吧，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
龙芷羽赶紧：“不喜欢！绝对不是喜欢，我们是师生关系，工作关系。”
赵德柱也不沮丧：“有感情就行，不着急，慢慢来，我这人长情……”
说来也是，上一世那样的婚姻，二十年他也没想过分开。
余生还长呢。
但龙芷羽真的做不到这样淡然。
送回家点点头就上楼了。
赵德柱很快得了小卧底的通知：“妈妈坐在客厅发呆，在想什么？”
赵德柱不要脸：“肯定是想我啊，你别管，好好做作业，寒假我们去普吉岛玩。”
他还真把自己当爸爸了。
娜娜回了他个感动期待捏着小拳头的表情。
之前都是发邮件，刚开始学会用聊天软件的学霸果然上手很熟练。
学校里的学霸就更熟练，赵德柱本来经过电竞训练室，停车看眼装修进度。
再顺便去办公室看看总经理办公室的改造。
却看见潘江源抱着本笔记在几个同伴训练的电脑边做记录。
赵德柱问他在干嘛。
人家很稀松平常：“总结数据做个函数表来对比……”
说了一大堆据说这两天才开始看的Excel制表技巧，据说要用到教材上。
赵德柱也听不懂，装着很认真的嗯嗯嗯，鼓励学霸自己编写游戏专业的教材，然后跑去看工人们正在忙碌的状况。
人家设计师简单得很：“装玻璃门就好了，至于这个隔间，拉个帘子也很漂亮，但按照老万的要求，所有办公家具都得改啊，要有那个艺术范儿。”
赵德柱满意的竖大拇指。
回练习台做了两个小时的挥杆训练，感觉消耗了养生功效，才早睡早起当司机。
龙芷羽态度有变化，但依旧烦躁小区老头老太太的围观：“以后车停外面等我们出来吧。”
赵德柱觉得职务转正，开心的说好。
拖油瓶吃早餐的时候抓住机会旁敲侧击：“寒假赵叔叔您回老家吗？”
赵德柱肯定不想回去：“我打算接父母过来江州过，然后大年初五我跟竞赛组到普吉打比赛，一起去度假吧，也就五六天的时间，娜娜学习忙碌了几个月，也该休息下。”
龙芷羽不抵抗：“嗯，我找人订票办手续吧，你把她们几个的护照收一下。”
赵德柱沉稳的答应下来。
等娜娜甜甜的下车告别后，龙芷羽才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赵德柱感觉到气势变化，不敢问也不敢撩啊。
但是到办公室，已经感觉到耳目一新的变化，其他地方还在弄，总经理办公室起码已经拉出来帘子。
有个小空间可以休息下，拉开挡住按摩椅也不会让人看见，更主要是帘子还显得很有装饰性，让办公室有了点华贵气质。
人家就这么设计的，说是过两天做好的玻璃门送过来安装，还有百叶窗、墙纸之类。
等到中午景观园艺的人过来，更是哗啦啦的一车从景观树到盆栽、苗圃、假山石，甚至白沙石啥都有。
硬生生的在前后两排门面房之间，搭建出一片景观，周围还有不少木箱装的树木竹林！
再包括成片的广告宣传招贴画，把那些空置的门面都贴上。
迅速让之前看起来有点空旷萧条的校门对面商业街，变得有了生气。
感觉从毛坯房快速变成样板间。
更是让赵德柱尝到了请专业人士来做专业事的方向。
包括教学。
235、还是齐头并进吧
这也是赵德柱向万庆悦请教时候得到的感受。
他本来是问那个自己和龙芷羽讨论过的赛场大帐篷啥的。
人家听了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