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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专业光是搞设备这一块，就是普通民办学校难以承受的大坑。
赵德柱对数字技术都没什么概念，现在依旧是大手一挥，买。
专业级的广播级摄影摄像、录音设备，直接买。
这次用于整个总决赛的拍摄设备，本来是可以向江州电视台租用。
哪怕取消了播出协议，还是有不少电视台周围揾饭的公司主动围过来希望提供设备租用。
其实背后都是些管理者把公家的设备拿出来赚钱。
赵德柱会让这种人得逞吗？
没准儿封杀他的播出协议，就是把原本电视台赚的大钱砍掉，为了保证私人能赚点小钱。
这种事不要太多。
所以彻底激发了赵德柱自力更生的那根神经后。
老子绝对不惯着你们这帮龟孙！
买、买、买！
又不是没有这个消费能力。
各种摄像机、固定机位、移动机位、带斯坦尼康减震系统的设备、高空作业的摇臂。
一样样的列出清单，赵德柱转发给陶正过目，觉得有必要配备。
那就买。
赵德柱其实不懂，数字摄影摄像的转折点，那款意味着彻底抛弃胶片拍影视剧的红点摄像机，到06、07年就会出现。
他这个时候大卖特卖影视设备，其实是冤大头。
但是连陶正他们这些行内人士都不知道这种发源于花旗国的技术趋势。
只是尽量帮他合理的搭配规划。
其实这些从京漂转过来参与教学并且有稳定业务可干的一帮影视好手，知道陶正、黄柏是股东、客座，也没敢漫天报价。
就这小一千万花出去了。
等于是把之前的转播费用，改成了自购设备、重建网站。
赵德柱认为这是给未来的影视表演专业搞固定资产。
不亏。
而且站在他现在高度，花这种钱，也是给陶正、黄柏他们表明态度。
这边在认认真真的在做影视类高职教育。
让他们不会把自己的客座身份当成无所谓。
那个皮肤有点黝黑的杜明莎，就只会满眼惊叹的坐在办公桌边，倾听年轻帅气的赵总和专家们讨论总决赛要做成什么样的画面。
直到李媛媛一身工作小西装裙回来，探头打断：“老板，HK李半城先生的晚宴时间要到了哦。”
一群平京过来的影视好手满脸你大爷的！
公司前途不一般啊！
华人首富的局都能上……
那时候的确就跟现在说老马请谁吃饭那么要高看一眼。
赵德柱深谙装逼之道。
轻松的点点头起身。
再点了杜明莎和这边：“你们也跟个摄影吧，如果场面合适的话，拍点照片，有些人就信这个。”
立刻有个摄影师跳起来跟随，还说自己早就想开赵总的大奔了。
李媛媛却看眼杜明莎，提醒：“还是要换上正装哦，这是很正式的商务场合。”
赵德柱暗笑，想给自己秘书暗暗点个赞。
客服部一直都是穿便装，五花八门的各种风格都有。
冯晓婷说是方便老赵欣赏。
确实这么天天看着心情好得很。
但男人嘛，看惯了就想换口味，赵德柱又不好意思说。
杜明莎就是标准的套头帽衫，挺朴素青春的那种。
这会儿有点抓瞎，因为从刚才那帮专家好手的反应，就看得出是大场面。
肯定想跟着去见识下。
李媛媛却不是刁难她，赶紧领着去前台那边借工作服：“这种场面连百褶裙那类的伞裙都不能穿，必须是正式点的一步裙。”
好嘛，杜明莎腿长骨架大，人家姑娘的一步裙，她硬是穿出了包臀裙的尺码来。
搞得那摄影师还在电梯里就忍不住：“我……先给你拍两张？”
赵德柱斜眼看了数码单反上的小图，更想找摄影师发到邮箱，却不得不端着老板样儿，他要是跟下属在这种事情上混成一气，估计也就没啥威严了。
李媛媛满意公司形象得到了维护，上车就给倚躺在老板位的赵德柱汇报今天的工作内容。
她对接艺术类：“奚姐说已经交给施工方开始投入，争取在五一期间推出一定的施工场面来。”
赵德柱不得不吃惊：“有手续吗？违章建筑搞不得。”
李媛媛赶紧翻着自己那台折叠手写笔记本给他解释：“我们是校区内建设，单体建筑的施工审批是非常简单的，只要不超出面积的合理品类，报上去就能过审，委托了天湖协助就更快捷，您看奚姐设计的这几栋建筑分别是外教接待楼，其实是用于公司未来的客户接待酒店，还有这栋是影视教学楼，健身中心，这两栋是仿古宿舍楼……”
赵德柱不得不坐正些，因为媛媛为了方便他，都斜倚着靠成什么样儿，那衬衫领口都不能看了。
副驾驶的杜明莎频频后看，可能对秘书助理工作的职权范围有些心惊。
实在是这俩斜倚在后排，跟抽大烟的地主地主婆似的。
但这会儿，地主还是必须承认专业人士的效率：“我打电话给梦霞准备款项，能赶在决赛圈期间，做出我们在建设的样子那当然好。”
屏幕上的单体建筑效果图，都是那种两三层楼的仿古建筑，钢筋混泥土结构搭建起来快得很。
避开了最醒目的城墙建设。
其实这种看似山上山下，七零八碎的建筑，都在遵循最后的城墙景观规模。
那个最终的校园城墙外形审批比较麻烦。
所以先看似凌乱的把一大堆建筑群给修起来，这需要相当高的施工统筹能力。
排出保证最低施工难度的先后顺序。
出去跑了十来天，李媛媛果然显得职业多了，还能快速的在看图软件上勾画示意，描述建筑事务所那边的想法。
看来逼婚也有点压力。
为了不去跟王宝宝谈恋爱，这妮子终于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
赵德柱看规划图的时候，她又抓紧时间俯身给杜明莎普及这种场面的工作层次。
司机、随从肯定是不会去吃正餐，更主要是得在外围了解各种情况，有多少位老板，分别带了什么样的随从，人家的安排是怎么样。
洗手间在什么方位，万一有什么事情要随时联络打电话。
跟着来是工作学习，不是吃好的……
说就说，她又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赵德柱本来想笑，却看见探身到前面的媛媛，小西装里的衬衫滑出后腰了，轻轻扯一下提醒。
秘书头都没回，顺势揪下他的手却没用力。
本来这姑娘为了方便跟前面说事儿，就坐在后排中间紧靠着赵德柱。
现在好像随意的把右手放他膝盖上摁着。
嘴上还在跟杜明莎讲工作，语调却陡然加快提高不少。
连那看似镇定的右手，其实都有点小颤抖的用力。
赵德柱忍住笑，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触碰到的把衬衫掖进去。
正好被挡住了司机也看不到。
这事儿对他的吸引力比笔记本上的规划图大多了。
还有点小刺激。
反正到下车的时候，媛媛那耳根都还是红的。
连餐厅大堂摆着的美味佳肴广告都没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这疗效好。
348、摁不住的赵德柱
就在宋老板的餐饮集团大厦。
大半年前，赵德柱还是以高尔夫球场头牌球童的身份，陪着几位阿姨来这里插科打诨蹭饭吃。
现在却俨然已经登堂入室，成了不靠阿姨的事业有成。
餐饮阿姨宋秀琴一见他就满脸的诡笑：“凤嘴崖的工程，自从开工你就再也没去帮我看过，但小奚那里你却没少去吧？”
赵德柱装傻：“没有吧，很少接触，您那工程进度怎么样了？”
宋老板叹口气：“不怎么样，所有同行都在笑话我搞了个莫名其妙的人造景点，主要还是投资太大，心慌！”
赵德柱逗趣：“当初说好的，完工以后要给我个店面的，别忘了啊。”
宋老板鄙视鄙夷：“你那网店都赚翻了吧，华儿说她有点后悔，想把你那网店给买回去，老夏却说你根本瞧不起那点钱，你这半年在挖金矿吗？”
赵德柱继续装傻：“还不是跟着夏姐混饭吃……”
宋老板哼哼却没再说了。
因为夏老板已经和那个现在全国人民都熟悉的光脑门一起，从会议室出来。
后面还跟着七八位老板派头的男女，其中稍微年轻点的一对夫妇都肯定在四十岁上下。
所以这些人在宋老板殷勤招呼下，走进富丽堂皇的贵宾厅入席时。
赵德柱这二十多岁，精修胡须的小年轻格外醒目。
站在他旁边的李媛媛就更不用说了，肉眼可见的青春洋溢。
摄影师激动，从赵德柱跟宋老板站在那闲聊的时候，他就各种选角度拍了几张照片热身。
赵德柱也问过宋老板，这是江州地产商会跟老李的同行聚会。
人家双方都带了企业镜头来记录。
但显然赵德柱带的帮手才是最专业的。
无论是设备还是选位、手速，都从那些拿着相机的秘书、宣传企划人员中脱颖而出。
夏老板看都不看镜头，笑着给老李介绍这个特别的小年轻：“赵德柱，这可能是我们江州，唯一跟令郎有过生意往来的青年才俊，而且听说您喜欢打高尔夫，他作为金牌球童，亲身见证YOHOO跟某宝网的圆石滩赌局，所以请来作陪。”
大概就是从五六年前开始，闽南、粤东沿海的商人，把酒席上碰杯比谁低的礼节传到了内地。
现在老李就跟赵德柱比谁更弯腰更低！
赵德柱的确是有点没想到，这HK首富，更可能算是目前的华人首富，客气到跟他这么个小屁孩儿握手都弯腰致意，腰弯得根本不像七十多岁。
所以赵德柱只能仗着年轻，后发先至，像个机器人似的猛弯腰，更是握着手幸会幸会。
但老李的握手只是礼节，笑着点点头：“跟犬子有过生意往来的江州年轻人早就有了，江山代有才人出，未来都是属于年轻人的，赵先生请……”
不管十多年以后，老李在全国老百姓心目中如何的形象崩塌。
起码这一刻，赵德柱发自内心的钦佩。
亿万富豪能对个无关紧要的后辈礼貌客气，光这份涵养就非常人能及。
相比之下，老马都还差点，按捺不住的想显摆存在感。
老李则已经像武侠小说里面形容的那种绝顶高手，完全把功力、霸气圆润得毫无火气。
看看人家，能成功真是有原因。
但这还不是极致。
等众位相互客套着入座以后，老李居然亲自接过他那助理捧过来的一瓶红酒，拿着分酒器，顺着酒桌边挨个儿亲自斟酒。
别人肯定吃惊的起身，他都笑着伸手按住肩膀。
极为客气的先问一句：“能喝吗？”
点头，他才笑着帮忙斟上。
从夏老板开始，顺着一直转到赵德柱这边收尾，连李媛媛都得了他完全一视同仁的询问、斟酒。
赵德柱真是没忍住，跟夏姐飞快的对对眼。
见多识广的夏老板笑笑，只满意赵德柱这种认真观察的习惯。
对赵德柱来说，就是打开了新世界。
他还是个暴发户的时候，以为有钱人，大富豪们都是天天鲍鱼美女，吃一只丢一只、天天当新郎那种豪横。
手眼通天、见谁灭谁，在大马路上都要横行霸道的才叫有钱。
不然人生一世，有钱不显摆那不是煞笔么？
现在知道了，有就着桌上凉菜，盛碗汤慢慢吃碗饭的江州地产女皇。
也有见人就鞠躬弯腰，挨着倒酒询问的华人首富。
越是走上巅峰的人，越明白那山巅上随时都危机四伏、如履薄冰。
在他们眼里，那些肆无忌惮、显摆骄横、装逼打脸的才是煞笔。
学到了！
曾经不过是个拆迁亿元户的拆二代，上一世就目中无人的发飘。
怪不得会成为别人盘子里的菜。
看看这些大鳄、狮子，可不都是默默的旁观机会，一举拿下？
整场晚宴，一点霸气侧漏都没有展现。
相比之下，赵德柱跟着夏姐，曾经在浙杭平湖高尔夫，见到过的那场地产老板们的盛会就要浮躁得多。
在江州各界老板普遍充满江湖气，连夏姐平时都会日爹骂娘的风格。
愣是能被老李这种以柔克刚的气势，稳稳压住。
赵德柱都注意到，相对年轻的那对儿地产老板夫妇，好几次想豪迈的带个话题，或者主动敬酒之类的。
都没能起势，哪怕酒杯都端起来了，老李圆润自如的举杯。
客客气气的三言两语间就化解掉。
让桌面上的话题始终轻言细语。
如果说之前赵德柱给夏姐放话，说是敢跟老李放单。
这时候他确认自己差得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这甚至是他面对老马、小马都没有过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