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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柱深吸口气，决定不装了，摊牌。
双眼直盯二富：“完成了吗？”
他知道二富的性格，不完全搞定，没有把握的事不会瞎说。
但还是忍不住要确认下。
二富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犹豫下嗯。
赵德柱就转向了那位程老，手掌指向二富：“如果您要了解互联网企业，这就是我们国内最伟大的企业，最有远见和未来的企业，不是卖电脑，而是卖手机。”
全场忽然就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赵德柱，再看看无奈捏捏鼻梁眉心的二富。
谁能想到赵德柱居然把企鹅拔高到如此地步？
不就是个靠着聊天软件获取了巨大用户的新贵公司吗？
用户量这时候还没有成为衡量一家互联网企业的最重要标准。
而做手机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国内手机之争早就有好几年了，南北之争，移动联通之争，制式之争，甚至还有小灵通和手机的拼争。
早就尸横遍野，倒下很多公司了。
从总体来说，国产手机已经在呈现争夺国际产量的势头。
企鹅现在还啥都没有啊。
几位官员表情当然被吸引住，老林可能都有问人家要不要来江州开分厂的冲动了。
但更多还是探询表情。
等待到赵德柱解释：“上午我就说过，未来的互联网世界是手机的世界，不能上网的直板机迟早淘汰，智能机那就要拼系统，就像曾经的电脑系统之争，电脑上我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手机系统现在有了国产版本，这意味着什么？”
互联网大佬们哗然！
周围旁听的小老板们更是神情各异。
甄跃进忍不住开口：“这个系统拼争很激烈么？”
赵德柱点头：“诺基亚的塞班系统，微软的wince系统，苹果也在做，还有就是古歌和企鹅这个了。”
只稍微停顿下，赵德柱马上表明态度：“我会拼尽全力支持企鹅系统，企鹅手机，因为这对我们整个国家的未来很重要！”
是的，赵德柱从没想过自己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来。
能不能自力更生只有到那时候才明白是多么重要了。
赵德柱不会想企鹅跟古歌达成了什么协议，也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天古歌又会不会跟企鹅翻脸。
但他笃信二富还是不至于会跪下去。
只是现在连二富都瞪大了眼，镜片后的单眼皮都写着，我不过是做了个商业买卖，怎么就扯上国家未来了？
其他互联网大佬更是在刚才哗然再加深一层喧哗。
不少人脸上都写着呵呵。
你也太会扯大旗作虎皮了吧，
年轻人确实是挺会吹牛逼。
不过就是个手机系统，你都能扯上国家未来的局面。
程老眉头更紧，老林眼神精亮。
赵德柱还真不是说给官员听的，他直面那些不以为然的前辈：“我想把这场系统之战……差不多就当成抗日战争吧，未来十年可能才会出分晓，起码明面上的这四种手机系统之间，企鹅系统到底会不会赢，在座的各位都有能力参与，对，我也知道，就在我们现场的人中间，一定会出汉奸，因为只要外国给点甜头，给点压力就会跪下去，可我不会，谁跪下去，我都不会跪……”
围观的二三线老板，各家大佬的随从助理秘书副手们，忍不住纷纷倒吸口气。
赵德柱这番话说得可真重。
重得根本就没有回旋余地……
用网络语言来说，就是立flag立得特别高。
可所有人的眼中，仿佛都看见仗剑少年的意气风发！
只有年轻人才拥有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冲天锐气。
对手可是诺基亚！
全球手机的第一霸主！
从96年开始连续十五年全球手机销量第一！
全欧洲市值最高的公司，三千多亿欧元。
全球手机市场份额百分之七十！
要战胜这种对手？
这还不算，另一位是微软。
全球第一的软件系统公司，老板已经蝉联多少年的世界首富！
就算这三家里最差的的苹果公司，那也是吊打现场任何一家国产互联网公司的老贵族。
古歌都只能算是勉强新贵。
企鹅敢与之全力一战？
天方夜谭啊。
二富脸上都有些凝固。
企鹅走出这步，并不是想跟这些巨头杀得头破血流，只是抢到一张入场券吧。
目前wince、塞班这些系统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相互并存么？
赵德柱这可是公开提出要跟欧美国家的互联网企业划清界限搞斗争？
有这么你死我活？
这可是韬光养晦的时代。
国家还在大力靠外贸生产赚取外汇。
整个互联网无论国内外也都是在鼓吹网络无国界。
大家除了商业上的竞争，都是相亲相爱的地球村一家人。
特别是花旗国的普世价值观，那是多么美好的人类终极形态呀。
年轻人还是太冲动呀。
这是很多互联网大佬当下对赵德柱的看法。
摇头的老杨脸上都带着讪笑了。
起身整整自己的西装，走人。
他就是最坚定的欧美派，只有在国际上左右逢源，做好了生意，才有国内发展的未来，哪能跟洋大人翻脸呢。
幼稚！
老马却一声不响的站在旁边注视着赵德柱。
两年不到的时间，天壤之别的境地。
从当年浙杭初识，这个点头哈腰的少年本能的就没让他有多重视。
既不是技术大拿，又不是业务精英。
这样的没文化小老板，在某宝网升起的这几年见得太多了。
也就是高尔夫打得略有灵性，还不想往专业走，却借着高尔夫往生意场上钻。
这能有什么出息啊。
轻视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但也许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发现，看错了这个少年。
莫欺少年穷。
可绝大多数少年欺了也就欺了。
因为他们都没有这少年身上的气质。
所以心思一动，反而收起之前的态度，跟在老杨身后离场时，主动伸手对赵德柱：“少年负志气，信道不从时，希望你未来能给我更多的惊喜！”
结果赵德柱这文盲，寻思你是损我呢还是表扬我呀？
565、安内必先攘外
对的，就是志气。
好多人别看文化高，有钱有势又有地位。
已经在成为大佬和有钱人的过程中，丢掉了志气。
最后还得是喳先生这样的文人给赵德柱解释。
这句话里的含义可多了呢。
那个历史上写了陋室铭的刘禹锡写的这首诗。
不光夸了赵德柱年纪轻轻就志向远大，而且还挺坚定的不会随着时间流逝改变。
诗里后面还有句人生不失意，焉能慕己知。
这是在标榜老马他自己呀。
眼前的失意不过是暂时的，他反而能在这样失败中了解反省自己，从头再来。
有点宣战的意思。
嗯，在赵德柱听来就是这样：“你们文化人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喳先生哈哈大笑：“赵小友真是个异类！不读书却明道理，还这么在意搞教育，全都是赵太的功劳啊。”
龙芷羽连忙谦虚的说哪里哪里，但骄傲和开心还是写在脸上的。
喳先生很认真的解释：“不爱读书却明白道理的人古往今来都大有人在，但赵小友现如今显然已经会影响到很多人，赵太太就要肩负这个责任来，更加丰富他的精神世界。”
赵德柱有什么精神世界啊。
他那已经染成金黄色的脑海里面，连看片都没多大兴趣。
龙芷羽就很惶恐：“啊？我一个航空学校毕业的大专生……”
澜叔就捧哏：“音乐，喳先生写过最爱的人物就是令狐冲，令狐冲也没什么文化，精神世界更是贫乏得要命，连喝酒都是牛饮滥饮上不得台面，可圣姑是怎么引导他的？弹琴啊……”
龙芷羽更慌张：“啊？我什么乐器都不会！”
赵德柱反倒逗乐：“你不是国际退堂鼓一流水平吗？”
龙芷羽嗔他一眼不许乱说话。
但她骨子里就确实是对丈夫肩负着教导的责任。
喳先生笑：“多欣赏就够，哪怕不喜欢看书，音乐也能让生命多一个维度，心灵多一扇采光和透气的窗户，这样面对未来巨大压力的事业，内心才有足够的宁静跟力量。”
龙芷羽差点想赶紧手写记下来。
赵德柱却满不在乎：“哦，说到这个，那就请两位在江州多玩几天，下周电竞游戏全国总决赛开始，喳先生是好多年轻人心目中的大神，这更是全国武林大会一样的现场，您来欣赏下我们的准备的音乐。”
喳先生饶有兴致：“但你为什么不在今天展示给领导们看呢？”
赵德柱的态度就是：“搞气氛的事情，跟领导看什么，把干货抖搂给他们看就够了。”
喳先生思索：“不过你今天说到的科技未来大局面，确实是充满了志气，相比之下有没有别的东西都不重要了。”
的确。
老马多半是拉了老杨再陪同程老一起来的。
目的可想而知。
起码能有如此分量的科技界大佬扎场子，没准儿能在一众互联网大佬中间扳回些地位。
对老马这种需要成天鼓吹气氛的风格来说，互联网同行之间的人气、追捧还有资本对他的看好。
都关系着某宝网能走多远。
谁能想到赵德柱居然这么狠。
见面就冷嘲热讽，睚眦必报，更是对老杨这等地位的泰斗都毫不留情的直接怼。
如果只是耍嘴皮子，可能在领导的眼里还会觉得此子年轻气盛做不得大事。
可赵德柱怼人的背后，却带着沉甸甸的业绩。
瞧不起买办资本的作风，这边就自力更生的发展电商、无人机。
看到互联网传媒的惊人影响力，那也自己推动开发，并主动交流加强监管。
这跟那些动辄找政府要支持，要政策的商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更不用说最后指出来的这个移动互联网的发展方向。
可以说老杨离场，已经算是没法待下去的示威表现，在他这个层面的人来说极为罕见。
赵德柱鼓吹未来以智能手机为方向，甚至摒弃电脑端的说法。
当然是有点故意夸大其词。
他心眼多腹黑呀。
选择多普达585这款直板智能机，就有点有意无意的在误导别人认知。
而思想电脑无论是强行加大对电脑产业的投入，还是干扰智能手机的上位，总之都会被这种言论给动摇。
可以说在这个现场最坐不住的就是老杨。
特别是目睹了整个高新科技产业园的规模和发展势头，还有老林作为本地政府毫不掩饰的全力支持态度。
甚至到最后程老都对赵德柱的志气点评表扬。
还不走，留在这里被看笑话么？
其他人可能还会相互顾忌点面子跟圈子里的口碑。
这个年轻人明显是不讲武德的。
还不如早早的表明态度走人，也给其他互联网大佬一个站边的暗示。
嗯，等到晚间程老到江州市那边去座谈调研了，各位互联网大佬中，的确有那么两三家提前走了。
走就走呗。
赵德柱从来都是这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悉听尊便。
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这回老林和程老一起问他高新科技产业园需要什么政府支持的时候。
赵德柱终于开口了，要西部地区最大的电讯骨干网建设。
相当于是从国际互联网拉条高速公路过来，这样西南地区，特别是江州在互联网世界上，基本等同于沿海地区。
这是江州能够承载TM网、WB网的技术要求之一。
不然服务器等技术部分还是得放在沿海，大量的技术人员也要在沿海，这边就是空壳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老林一口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程老也给赵德柱吃了定心丸，商业部会全力支持TM网对电商平台的探索，并且指定了一位副司长保持工作发展、政策法规的随时交流。
相比物理上的线路支持。
这种政策上的线路支持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龙芷羽给赵德柱带来的夏老板口信，她那边得到的消息是的确有可能封停TM网。
这不就是新时代的投机倒把么，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显然还是赵德柱自己的表现挽救了TM。
还是二富给他讲过的那个道理。
做事终究是要做人。
同一件事，交给什么样的人来做，结果都是大相径庭的。
赵德柱无论是在打前站的几位官员面前，还是在最后来的程老眼中。
都打了个高分，甚至两次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这家伙看得太远了。
除了叮嘱他要注意这种韬光养晦的顾全大局，免得年轻气盛的带来过多国际压力。
其他都是鼓励，商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