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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敏没这么轻松的心境：“呵呵，他那点艺术追求，说得挺玄乎，还不就那样儿……老徐、陶正他们几个不懂艺术？我看才是真的有追求。”
易菲听出来点她的语气不屑，吃惊这种背后议论导演的业内大忌：“呃，那你下一部戏是什么？”
姚敏终究只有十九岁，赵德柱是当她历经千山万水以后的千面狐狸来看待，其实这会儿还是个忍不住炫耀的少女：“不知道，赵德柱说给我量身打造古装戏，但是又跟神雕这种不太一样，嗯，其实我听陶导说，潜伏这本子的构思最早是赵德柱拿出来的，溙囧也是……不光生意做得成功，他这方面眼光才是难得。”
易菲难以置信：“潜伏的剧本是他构思的？”
质疑赵德柱，就是质疑姚敏未来的星途，她当然要全力证实：“正哥！正哥……来嘛，帮忙给神仙妹妹解释下，潜伏的剧本是不是赵总构思的？”
陶正一本正经的握手问好：“我的！编剧费我都拿了，怎么能推到老板头上去呢。”
姚敏嘟嘴鼓腮帮子，他才笑嘻嘻的解释：“赵总吧很奇怪，溙囧和潜伏都是他构思的，但他一边能给你描述什么场景细节，又说不清整个大的脉络，主线支线的关系更是乱七八糟，但是他就像丢出来一件千疮百孔的衣服，大概往上面打补丁呢，又多少都能补起来，挺奇葩的。”
姚敏马上报复：“好啊，你说老板奇葩，我记住了！”
陶正大惊小怪的哎呀：“你又没带录音笔，哈哈哈，我可以抢先倒打一耙，先发个博说是你说的。”
姚敏才撒娇跺脚，陶正哈哈哈的跟易菲客套下邀请合作机会，就继续去笑迎八方客了。
他们几个也是性格不同、心气儿不同。
老徐早就出名够了，对赚钱也没那么强烈的欲望，更多是享受自由自在的高尔夫生活，享受重新开始的成功。
真是顶着西南学院院长的名头来，使劲劝自己的朋友们过去客串上课。
谈的都是怎么用高职来大批量的生产合格群演。
这点和赵德柱、老李他们早期说的那种道理一模一样。
就是种高级职业教育的内容，那么多群演，人家不是为了艺术、不是为了赚大钱追寻梦想，就是找个工作而已。
好莱坞的大片场制度也早就崩了，这跟焦盆、汉斯的职业教育体系崩了差不多。
时代不同，有些东西就跟不上。
国内影视圈的问题观众根本不懂：“鹏圳前几年不是想把HK影视界那一套全部移植过来，打造内地第一流的制作基地，成为亚洲的好莱坞，结果呢？”
能跟他一起打高尔夫的，都是八九十年代走过来的大腕。
门儿清啊：“卧槽，原来你想得这么远啊，鹏圳市里想得倒是好，可三年做下来就知道，市政府要给社团组织当后台了，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点头：“嗯，完全移植HK的路数都走不通了，我们内地的问题更复杂，灯光全都是皖徽一个地方老乡帮带包完了，道具更是各个影视城的独门生意，各地群演那不就是社团组织么，随时随地砍人的那种。”
“可不这么干，剧组也没法管理，不是那地方的灯管你敢用吗，出了问题找谁负责？这就是旧社会的行会帮会，一方面方便了工作，一方面又滋生了弊端。”
“在一个群演剧务出没的地方，别说几百上千，几十人都混乱得很，需要极高的秩序保障拍摄工作，谁来负责？只有这种社团组织主动交押金，有的是群演和剧务，把这块的管理做好了，剧组基本就不会出大问题，你会选自己找人管，还是交给这种人？”
所以说HK片场动不动有H社会，那都是行业特点导致的必然结果。
剧组其实是个临时拼凑起来，又非常需要秩序的封闭小社会，还只有野蛮的秩序才镇得住场子。
但老徐提出来了一种新的解决方案，大高职方案。
所有人基于高职出来，素质就好些，大部分人手是学生勤工俭学，成本就压到了野群演的低价，却有更好的理解表演能力，大家有学校这个身份控制秩序，哪怕非学校人员，那都是少数。
假以时日，等高职培养的影视圈人才一茬茬的充实市场。
嗯，这就等于是职业联赛搞青训啊，主演、导演、主摄影师之类的尖子生由那些电影学院、戏剧学院培养。
大部分人手其实来自于高职，就是培养一些人的就业能力。
这一拨儿老家伙说得很兴起，纷纷决定跟老徐到江州去看看。
最主要还是《潜伏》、《溙囧》电视电影都出了作品，反响还不错。
更有那么有名的富豪老板做支撑，还不爱瞎几把伸手指挥。
陶正就是颇有艺术野心，也想赚钱，但他是科班出身还有编制，所以更看重自己作为导演之类成功的名声。
黄柏思路简单，抓住这次机会彻底改变命运，更愿意把自己高职出身走到今天的历程，传授给年轻人。
王保强则根本没思路，一根筋的演好戏，大家都好和蔼可亲，酒会好高档，吃的……要是能带点回去江州就好了。
杜明莎这时候还完全是懵逼状态。
电影拍完拿了一万给她，那么美丽的东南亚旅游一圈都是工作，住高级酒店享受阳光沙滩。
电视剧拍完给了她二十万！
她爸都怀疑她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老徐、陶正、黄柏、王保强这几个人，口碑和人品还真不错，起码没有任何乱来的情况。
她现在还没有把自己当成红起来的明星，战战兢兢的跟在旁边差点想当服务员了。
易菲现在旁观都感叹：“感觉你们这个团队，很齐心又很有前景的样子。”
姚敏多老江湖，飞快瞥眼：“拍神雕的时候不是你又谈了几部戏吗？难道你还操心这种事情。”
易菲那美若天仙、清丽脱俗的脸蛋上闪过丝囧色，她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姑娘啊，滞了几秒才说：“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有点没意思，一个剧组到一个剧组，有点迷茫。”
姚敏尽量不露声色：“你这有点矫情了，多少人演了一辈子的戏，还没当过主角呢，你现在……”
后面忍了又忍，才没刻薄的说出来，接连上了几部女主，堆了这么多资源，也没见红透半边天，就开始谈迷茫了？
太装了吧。
其实从性格上来说，易菲比姚敏单纯多了，但不傻。
讪笑下没说话，她是真不想来呀。
易菲迄今演过两三部电影，都悄无声息。
虽然从三四部电视剧，迅速上位主角，光是今年就有两部女主电视剧播出。
但反响嘛，今年为她奠定仙女形象的那部仙剑，如果没有《潜伏》对比，肯定还算不错。
现在看来最多能说堪堪打个平手。
现在姚敏通过WB制造起来的形象跟热度，已经稳稳的压过易菲了。
如果两人各自发展轨迹不相交也就罢了。
偏偏神雕拍完还没播放呢，主配角名气掉了个儿。
略显讽刺。
姚敏可得意了，却也只字不提让赵德柱跟易菲张罗下。
自己的资源，凭什么拿出来跟人分享？
易菲表情清淡的站在那，反而有些如释重负。
可等到她跟等在边上的母亲一碰头，易妈妈就问：“人呢？不是叫你联系上赵先生吗……”
易菲表情都有点窘迫了，低声求饶似的撒娇：“妈……她就是故意显摆给我看，我张不开嘴。”
易妈妈恨铁不成钢：“眼前的情况你自己也知道关键得很，逆水行舟啊！快点！上次在湘南你就错过机会了，你看看那个姓姚的现在捞了多少好处！算了，算了……”
易菲都松了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时候。
她妈却自顾自的朝着陶正过去了：“我自己去问，真是这么点小事情都做不好！”
易菲难得的躲在后面嘟嘴。
588、时代错位
易菲在她妈的反复催促下给赵德柱打电话，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
她毕竟在湘南那辆商务车上，听过赵德柱和姚敏的对话。
甚至她还是圈子里，可能最确切知道姚敏脸上动了刀的人，昨晚近距离察看的结果是让她惊叹，赵德柱的建议好像的确很正确。
加上当时赵德柱对姚敏说得很清楚，所有往来都是生意。
他要的也是商业利益，而不是女演员们看见最多的色欲熏心。
这点让易菲印象还蛮不错的。
鬼使神差的相信姚敏跟赵德柱并不是那种关系。
女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第六感嘛。
所以易菲百般无奈下，还是选择午饭前打电话，她认为这样可以尽量淡化得像个工作联络。
可她万万没想到，响了好几声，赵德柱才带着瞌睡惺忪的语气接起电话：“喂？”
这让易菲忍不住再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确认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但还是调整好语气：“您好，我是演员易菲，在湘南卫视我们见过，您方便接电话吗？”
赵德柱看眼身侧的龙芷羽紧闭眉眼有点挑动，也有要醒过来的苗头，赶紧拿着手机起身。
推开酒店房门，楼道里还算昏暗，可靠在窗帘边就能瞥见外面明晃晃的亮光，而赵德柱的手机上，这会儿时间是凌晨四点过！
他们几个花了三四天的时间，才艰难的把北欧时差在诺威这边夏季的极昼现象中调整过来。
冬季能到零下四十度的诺威，八月极昼状态下的凌晨还是有二十度左右。
穿着T恤和大短裤的赵德柱索性往楼下走：“嗯，您说，有什么事情。”
不是那种豪华大楼的酒店，更像是家庭旅馆三层高小楼，下来看见大堂里面李胜军还坐在沙发里对着笔记本忙碌！
赵德柱都懒得打招呼，随手在前台要了杯咖啡，自己走出去，听见电话里那细声细气的声音：“主要是祝贺您的电影票房成功……”
那个分发算法软件的创作者是诺威人，本来是可以在网上联络商议收购事宜，哪怕验证软件性能之类有点麻烦，但肯定比飞二十来个小时，跨越七个时区过来要轻松。
但娜娜暑假，龙芷羽也难得在新学年招生入学之前放松下。
一家人索性飞过来旅游。
只是赵德柱本来安排老婆女儿直飞巴黎这样的时尚消费之都，等自己跟李胜军他们过来谈判交流下就转头去会合。
对他来说，到欧洲不就是去巴黎、米兰这些大城市买买买么。
龙芷羽却对去北欧这样的冷僻国度更感兴趣。
要不是时间问题，她还想去北极看极光呢。
所以现在走出酒店大门，外面基本就是面对海湾的一条码头栈道，摆满了户外桌椅的那种。
只是看着外面亮如白昼，太阳挂在那里，有点像国内的傍晚。
在国内，此时已是繁星满天，但在这里，挂在天空北角的太阳正渐渐地从火辣辣的金黄色变成柔润的玫瑰红。
实际上是当地凌晨，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略显诡异。
赵德柱自己说话都觉得有点怪怪：“不成功，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应该表现更好，嗯，您直接说事情吧。”
来了好几天还是不习惯，有点打呵欠。
易菲更觉得有点窘迫：“唔，呃，我昨晚参加了《溙囧》的票房庆功会，也听见他们谈论关于用高职学院来支撑影视剧创作……”
她一本正经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念稿子。
如果不是脑海里面能联想起那张清新脱俗的脸蛋，还真没姚敏那种随时撒娇发嗲的钓鱼式聊天好玩。
但赵德柱静静的听着，眼前的景色极美。
这个北欧国家拥有大量犬牙交错的海岸线。
所以很多城镇都在峡湾中，夏季极昼状态下的“凌晨”，云雾缭绕，成群海鸥在峡谷间穿行，而周围山坡上厚厚的植被绿树成荫、草坪成毯，红色为主的农舍民居点缀其间。
磅礴壮阔中带着精致艳丽。
让上一世来过欧洲好几次的拆二代，终于领略到看世界不仅仅是流连在奢侈品店购物中心。
所以听着耳边仙女儿的声音，之前有些瞌睡的状态也慢慢清醒。
正好酒店前台给他把咖啡端过来，非常礼貌的说了句什么，赵德柱也听不懂呀，给个微笑接过来就是。
易菲却听见了，迟疑下：“您……不在国内？”
赵德柱嗯：“来诺威谈个业务，顺便跟太太女儿暑假旅游。”
易菲马上反应过来：“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现在您那边时差……打扰到您休息了……”
嗯，这就是钱的威力。
人前高高在上的仙女，多少富家公子舔狗一样希望得个好脸色的女神。
这会儿就是下意识的会觉得抱歉。
只是不等她手忙脚乱的挂电话，赵德柱挠头：“这吵都吵醒，我咖啡都点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