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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笛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了贷款的事,刘敢斗又问:“孙笛,你爷爷什么时候从省城过来?”
孙笛说:“就这两天吧?听说是和省委一个老同志参观团一起来。”
刘敢斗说:“做好接待准备,请老爷子为我们的图书馆扩建工程开工奠基!”
孙笛说:“放心,这种小事都包在我身上了!”
这时,孙成伟进来了:“姑奶奶,你老妈带着刘盼盼来了,你接见不接见?”
刘敢斗想了想,自知这事得给母亲一个说法,便说:“叫她们进来吧!”
孙成伟把孙成蕙和刘盼盼带进来时,刘敢斗坐在自己那张极大的办公桌后,显得更加繁忙了,请孙成蕙、刘盼盼在对过的沙发上坐下后,没说上几句话,就抓着电话,接二连三地下命令:“财务部吗?给我把合作银行的六百万准备一下,该还的贷款要及时还。”“工程公司吗?你们的报告我看了,这种事以后不要汇报,你们自己处理好了!”放下电话后,又对着对讲机说,“季主任吗?二十分钟内不准打搅我,我在接待全世界最重要的客人——我老妈!”
孙成伟讥讽道:“成蕙、盼盼,你们看看,我们敬爱的董事长有多忙!”
刘敢斗似乎没听出讥讽的意思,脸上一本正经:“所以,老妈呀,我盼盼姐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过问。”从办公桌后走过来,坐到刘盼盼面前,又笑着说:“盼盼姐,你放心,你的事很好办,根本用不着我们敬爱的老妈亲自出马。”
孙成蕙不悦地问:“可你倒是给我办了吗?我和你说过几次了?”
刘敢斗说:“盼盼姐不是没来找我嘛,不信你问盼盼姐。”
刘盼盼说:“敢斗呀,我……我怕给你们添累……”
孙成伟插了上来:“哎,盼盼,我可给你提个醒,要喊董事长!”
刘盼盼便改了口:“董事长,我真是怕给你添累呀……”
孙成蕙白了刘盼盼一眼:“添什么累呀?敢斗这么大个集团公司哩!”又对刘敢斗说,“刘董事长,自从你发了大财,妈可没沾你什么光吧?啊?盼盼的事,你今天给我当场办了——这叫啥?哦,对了,现场办公!”
刘敢斗一把搂住孙成蕙的脖子:“老妈,还现场办公,办啥公呀,我把盼盼姐养起来就是了!”顺手还了孙成伟一枪,“就说我老舅吧,屁事不能干,一天到晚鬼混,我不照养着?多个盼盼姐算什么?洒洒水啦。”
孙成伟马上叫了起来:“刘敢斗,我叫你养了么?别说没叫你养,就是叫你养,你也得养,老帅我可是亚中集团的开国元勋!哦,我还屁事不能干?一天到晚鬼混?我干的活少了?那夜困得连眼都睁不开了,还去替你探营……”
刘敢斗站了起来:“还说呢,还说呢!老帅,你给我探到什么了?白花了公司那么多钱,泡完桑拿不算,还和一个**胖老板跑去喝酒、唱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雪亮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
孙成伟火透了:“喝酒是人家**老板掏的钱!还是XO呢,你管得着?!”
刘敢斗说:“**老板掏钱请你我管不着,桑拿的钱是花公司的吧?老帅,我现在可和你说清楚,由于你没完成领导交给你的任务,桑拿钱不能报销!”
孙成伟还要说什么,孙成蕙气呼呼地站起来了:“你们吵什么吵?吵给我看,还是吵给盼盼看?都不要吵了!刘敢斗,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盼盼姐的事咋办?”
刘敢斗马上换了副笑脸:“哦,老妈,这样吧,我给盼盼姐部门经理待遇,一月工资一千五,不要盼盼姐上班,这总可以了吧?”
不料,刘敢斗话一落音,刘盼盼就说:“敢斗,我……我可不是来讨饭的。”
刘敢斗不高兴了:“盼盼姐,你咋这么说话?你说说看,真要你上班,你能干什么?是能帮我抓项目,还是能做贸易?”
刘盼盼说:“所以,你的工资我就不能拿,这辈子我讨够饭了,现在好歹也还是个下岗的全民干部,不至于再向谁伸手了!谢谢你的好意了,刘敢斗董事长!”
孙成蕙一把拉住刘盼盼的手:“盼盼,说得好,有志气!走,走,你的事包在妈身上,妈管到底了!”
刘敢斗说:“妈,你别开玩笑了,你一月三百多块的退休工资,管什么呀!”
孙成蕙指点着刘敢斗的办公室:“向你学,自己去创业,也从小商贩干起!”
刘盼盼却怔住了:“妈——”
孙成蕙看着刘盼盼:“怎么?还下不了决心?”
刘盼盼终于点了点头:“妈,我……我听你的!”
刘敢斗又扑到孙成蕙怀里:“哟,老妈焕发青春了嘛!好,好,盼盼姐,你就跟着咱老妈去创业吧!先从街头游击队干起,啥时把买卖做大了,把我们亚中公司兼并掉!”
孙成蕙没再搭理刘敢斗,拉着刘盼盼气呼呼地走了。
刘敢斗马上把孙成蕙和刘盼盼都忘了,又忙起了自己的事——为去年六百万贷款延期一天还付,和孙笛及财务经理到合作银行去演一出负荆请罪的戏,说是戏演好了,老贷款一还,新贷款没准又能申请下来,而且新贷款利息低得多,对亚中公司极为有利。准备呈交给合作银行的检讨上,刘敢斗精心做了批示,还盖了公章。同时,刘敢斗要求孙成伟在此期间留在公司值班,并且不断地以各种名目给她打电话。特别指示孙成伟注意掌握好节奏,控制在每十分钟左右打一个电话过去。
孙成伟眼皮一翻:“董事长,老帅不是屁事不能干吗?”
刘敢斗说:“老帅,你怎么这么笨?老糊涂了?这是做给我老妈她们看的!”
孙成伟气不壮了:“那……那也不能让我这么下不了台!”
刘敢斗挥挥手:“好了,不说这个了!老帅,你可别给我玩忽职守!”
说罢,带着孙笛和财务经理走了。
望着刘敢斗一行的背影,孙成伟摇着头,对办公室季主任直发感慨:“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老帅我当年骗了天津钱五爷三十根金条,吓得从天津跑到北平,东躲西藏;可你看咱刘董事长,几百万几千万的骗银行,连眼皮都不眨!”
季主任笑了:“老帅,你又胡说八道了吧?怪不得我们董事长老批评你!你这话是诋毁公司嘛!贷款是很正常的事,咋到你嘴里就成了骗?我们董事长改造了你这么多年,咋还没把你改造好呀!”
孙成伟对着自己的嘴打了一下:“真的哩,你这臭嘴,咋就改造不好了?!”继而,自嘲道,“季主任,你看看,我这人哪,一直被改造来改造去,先被共产党改造,现在又被你们这帮小混尿改造,改造得我两眼昏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季主任开玩笑说:“老帅呀,骨子里你是抗拒改造!”
孙成伟却摸起了电话:“季主任,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得干正事了。”说着,拨通了电话,信口开河,胡说起来,“喂,刘董事长吗?我,北京大卫国际公司。这样的,我们欠你们公司的那笔货款……”
电话里,刘敢斗气呼呼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老帅,你开什么玩笑?啊?你究竟还能不能替咱亚中集团干点正事?我的车还没出门呢,你捣什么乱!你给我看着表,半个小时以后开始打电话,十分钟一个!”
孙成伟忙道:“是,是,董事长……”
这日,负荆请罪的戏演得相当成功,合作银行金行长大为感动。
金行长说:“敢斗同志,这六百万贷款只迟还了一天嘛,你们要是不说,我也不会注意。可你们又是送检讨,又是负荆请罪,还处理了财务部和相关领导,实在是太认真了。和你们这种讲信用的公司打交道我们放心。”
这时,手机响了。
刘敢斗彬彬有礼地对金行长道了声“对不起”,接起了电话:“对,我是刘敢斗,詹姆斯先生,请讲。好,好,您不必客气,美洲业务您全权处理,一百万美元以下的投资项目您有权决定。”
合上手机,刘敢斗让孙笛继续检讨。
孙笛便继续检讨:“金行长,这六百万贷款拖期一天,主要还是我的责任。我们刘董事长罚我半年奖金,我口服心服。我的疏忽,败坏了亚中集团公司的信誉呀!刘董事长经常和我们说,信誉是公司的生命。”
刘敢斗认真说:“信誉重于生命,不重信誉就等于自杀。不要认为只是一天,在信誉这个问题上,一天和一年没有什么两样!一天是失信,一年也是失信……”
这时,手机又响了。
刘敢斗再次向金行长致歉后,接起电话:“哦,于总,您好,您好!谢谢您的好意,目前我们不需要融资,需要时,我再和您提前打招呼。哪里,哪里,应该的,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一直认为好生意都是双赢的……”
再次合上手机,刘敢斗自己做起了检讨:“金行长,这件事上,我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作为亚中集团的法人代表和董事长,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金行长忙拦住刘敢斗:“敢斗同志,你就别再检讨了,谁都有疏忽的时候嘛!以后如果需要贷款,你们继续找我们合作银行,我们一定要长期合作下去!”
于是,一个星期后,亚中集团公司三千万新贷款批了下来。
………………………………
七十六
孙成蕙知道,刘盼盼对做生意是很勉强的,她自己一开始也很是勉强的。说心里话,不是为了刘盼盼的再就业,她真不会再这么折腾,她毕竟六十五岁了。可六十五岁的母亲也仍然是母亲,尽管盼盼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却是她在最困难的时候收养的女儿,做母亲的在儿女有困难时哪能无动于衷呢?更何况,盼盼也确实太困难了,丈夫三年前去世了,儿子上高中读省重点中学,一下子花了三万多,以后上大学还要花钱,母子俩哪还有钱呀!现在连维持正常生活都不容易。
所以,那天从刘敢斗的办公室一出来,孙成蕙就四下里认真忙开了,想和盼盼一起开个果品花卉商店。开商店首先要有资本,孙成蕙便和盼盼一起筹钱。帮盼盼从孙成伟那里借了一万;自己的一万存款也取了出来;做了上市公司老总的刘援朝听说盼盼有困难,二话没说,主动支持了盼盼两万,这就凑够了四万的注册资金。
没料到的是,一听说她和盼盼要开商店,刘援朝的女儿刘心也跑来了,非要和奶奶、大姑一起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不可,冲出中国,走向世界。听刘心细细一说,孙成蕙才知道,刘心高中毕业后没事干,常往歌舞厅跑,被她老子无意中撞到后,押到自己的朝辉公司“军训”,训得刘心哭爹喊妈,逃了两次,大骂自己老子是法西斯。孙成蕙看到孙女脚上野外拉练时磨出的一个个血泡,心软了,在刘援朝面前保下了刘心。这一来,尚未开张的果品花卉商店已有三个人了,恰是祖孙三代。
这日,刘盼盼、刘心和孙成蕙祖孙三代人郑重其事地开了次“董事会”。
孙成蕙手里拿着个当年的备课本,戴着老花镜,时不时地从镜框上方看看刘盼盼和刘心,很认真地说:“同志们,首先我得说一下,今天这个董事会很重要,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刘市长他们的市委常委会了,大家一定要认真对待。”
刘心说:“奶奶,您说实际的,咱咋发财?别说那些虚的,咱又不是刘市长。”
刘盼盼马上阻止了刘心:“小刘心,听你奶奶说!你可是奶奶保下来的!不是奶奶,你还得在你爹那个法西斯手下军训!”冲着孙成蕙笑笑,“妈,您接着说。”
孙成蕙说:“我们‘甜甜果品花卉商社’今天算是成立了。我宣布一下,法人代表和董事长是我,总经理是刘盼盼,业务经理是刘心。商社的性质是民营有限责任制,对此,大家没有异议吧?”
刘心说:“奶奶,我有异议……”
孙成蕙说:“开董事会,要称董事长——好,刘心董事,你说。”
刘心站起来振振有词地道:“第一,为什么叫商社?不叫集团公司?太没气魄了!我爸的朝辉是集团公司,我小姑的亚中也是集团公司。第二,为什么我只是业务经理?盼盼大姑做总经理,我就做副总经理嘛!副总经理多好听!”
孙成蕙说:“刘心董事,我来回答你这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们就四万的本钱,只能注册小型商社,不但不能注册集团公司,连公司也不能注册。第二个问题,刘盼盼手下有你刘心一位业务经理,可以勉强叫做总经理,因此,你要求做副总经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