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卞员外猛地转身指向了他,可后面几个字终究没能喊出来,只听越走越远的赵官仁大声念道:“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兰台近卞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爹爹!人家压根瞧不起我们商贾之女,作了首诗来笑我们……”
卞玉蕾伤心的流下了眼泪,卞员外则捶胸顿足的冲他儿子喊道:“逆子!这个逆子啊,两位家姐为受尽折辱,如今老夫也被这小儿嘲弄,要气死我啊!”
“老爷!气大伤身呀,快消消气……”
卞刘氏连忙上来把他扶进了屋,无奈道:“小四也是没办法了,谢家这次用的是绝户计,谋害命官,勾连敌国,这可是灭族的大罪呀,张天生这般张狂,定是有了确凿证据啊!”
“爹!”
卞香兰跑进来关上了门,耳语一番后才说道:“兰儿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怕那小贼搅局,所以才出此下策!”
“兰儿啊!为何还不明白……”
卞员外痛心疾首的说道:“张小贼已经明说了,肥羊就是用来宰的,生意给谁做不是做,此等两败俱伤之法,正中朝堂下怀,谁敢跳出来挡路,谁就得给我们两家陪葬!”
“女儿愚钝!请爹爹明示……”
卞香兰满脸煞白的低下了头,卞员外又叹气道:“流年不利啊!老夫几年未出山,人世间竟蹦出此等妖孽,此子不除,必成大患,为今只有借刀杀人,方能斩草除根!”
……
“挖开!有水的地方部挖开……”
赵官仁站在一堵院墙上做着监控,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他只在凌晨时分简单眯了一觉,大清早便让衙门调集民夫,将污染的井道部挖开,并将污泥集中处理。
“大家排好队,把房契拿好,到我这来摁手印拿钱……”
玉娘带着两个丫鬟坐在小院中,他们将破坏的房屋都买了下来,兰台县的房价低廉,劳动力也不值什么钱,十几两就能买栋不错的院落,一千两能买下大半个平民区。
“多谢张大人!您可真是大清官啊……”
房主们各个都喜气洋洋、感恩戴德,赵官仁在原价的基础上,每家又给他们补贴了十两银子,虽然买下这种破地方屁用没有,但几百两就能买个好名声,实在太划算了。
“少爷!大少奶奶来了……”
一个胖丫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赵官仁在墙上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来了就来了呗,可一想又不对,连忙跳下来问道:“哪位大少奶奶?”
“说是大少爷的遗孀,郑氏……”
小胖丫指着后面说道:“有乡亲得知您当了官,一大早就去乡里通知大少奶奶了,刚在府里陪老夫人说了会话,便带着姨娘过来找您呢,正在后头的成衣铺给您置办衣裳!”
“去告诉她们,我要出城迎接知府大人,让她们赶紧回府里等着……”
赵官仁远远的看了一眼之后,赶紧跑进院里叫来了玉娘,问道:“我大哥的遗孀郑氏熟吗,她刚刚带人进城找我来了,但我久未与她来往,之前她是去了哪来着?”
“大少奶奶来啦,她回娘家了呀……”
玉娘贴近他说道:“老夫人今早还在那骂呢,骂郑氏不下蛋还没良心,大少爷风光的时候,他们家死皮赖脸的倒贴,大少爷和二少爷一走,她也拍拍屁股回了娘家,定是得知少爷当官才来的!”
“娘的!一当官穷亲戚来了……”
赵官仁没好气的骂了一声,他料到会有穷亲戚登门,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没办法呀!少爷家亲戚虽不多,可总有厚重脸皮攀亲戚的人……”
玉娘摊着手也无可奈何,赵官仁想了想说道:“玉娘!弄完这里立刻回去告诉郑氏,让她别往府里招亲戚,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这官可是临时的!”
“哎!玉娘明白……”
玉娘答应一声便继续去发钱,正好一辆马车停在了院外,宋吃猪的肥头大耳从小窗里探了出来,大喊道:“张公子!知府大人一行眼瞅着要到了,速速随我等出城迎接!”
“来了!”
赵官仁身手矫捷的从墙头跳上了马车,掀开布帘看到胡县丞也在,他熟稔的打了声招呼坐下,宋吃猪压低声音说道:“此处人多口杂,一切等出了城再与道来!”
“抽烟!”
赵官仁掏出一包特供烟散给他俩,等马车调过头往回驶去时,他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小胖丫正帮两位妇人提着东西,领头的女人不过二十六七岁,长的中等偏上,但那模样一看就尖酸刻薄。
‘尼玛!再这样冒充下去,迟早得穿帮啊……’
赵官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不说他能不能封住这些人的口,只要宋吃猪等人下乡简单调查一下,马上就会明白他在吹牛皮,张天生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大人物撑腰。
第0431章 黑衣卫
赵官仁是头一回出城,城外跟他想象的完不一样,原来城外也有一大片住宅区,只不过大部分房屋都是老破小,茅草屋更是比比皆是,但人马牛羊却在街道上川流不息。
“这城门也太松懈了吧,混个贼人进来都不知道啊……”
赵官仁发现城门守卫根本就不查人,只检查商队或者马车而已,守卫都懒洋洋的坐着吹牛,他还以为进出都要查验身份。
“咱宁州可是大顺腹地,能混到这来的贼人少之又少……”
宋吃猪靠在马车的木墙上说道:“反正天黑了就关城门,住驿站都会查验身份,还有差役在街巷里巡逻,贼人进来了也无处可躲,再说就咱大顺朝这彪悍民风,来多少贼人也给剁成肉泥!”
“可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啊……”
赵官仁说道:“知府来了看四门大敞,马上就参一个玩忽职守之罪,说查验不严才把密探放了进来,不然其它县城怎么没事,得做出防患于未然的姿态来才行啊!”
“对对对!言之有理……”
宋吃猪赶忙叫停了马车,同胡县丞一起跳了下去,城门马上就加强了巡查力度,不仅城门被关了半扇,拒马、刀车等战争器械也都被拉了出来,连城墙上都站满了弓箭手。
“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嘛……”
赵官仁算是看出来了,兰台并没有驻军,最近的部队是几十里外的卫所,整个兰台县的兵丁不过三百多人而已,可硬是把三十多万人给管住了,而且作威作福。
“哎呀!多谢张公子提醒啊,险些吃了个大亏……”
宋吃猪和胡县丞满意的钻了回来,马车又赶紧往城外驶去,到了郊外后赵官仁便问道:“情形如何,州府那边怎么说?”
“说个屁啊,得知后就往这边赶了……”
宋吃猪摆手道:“州府能来的大人都来了,虽然知府大人跟我不对路,不过他也明白,本官的乌纱帽要是被摘了,他也会受到牵连,所以这次他一定会力配合我!”
“张公子!李典史家有意外之喜……”
胡县丞贼笑道:“咱们在他家搜到了一面贼旗,他夫人说是他的战功,但这分明就是通敌的证据啊,刚巧牢里有个犯事的吉国行商,咱们让他的伙计指认他是密探,人证物证俱!”
赵官仁竖起了两根手指头,轻蔑道:“交两颗人头上去了事?”
“当然不是……”
宋吃猪说道:“此等大事岂能轻易了之,待知府大人查探清楚,定会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堂,必须拉一个大个头出来扛雷,不过究竟是谢家还是卞家,得拿个主意!”
“要我说就拿卞家开刀……”
胡县丞狠声说道:“卞家头上不过是个端亲王,八百年前就靠边站了,但谢家现在可是如日中天啊,昨夜又在卞家外宅搜到了尸瘟源头,不拿他们开刀,更待何时!”
“卞家头上可不止端亲王,们太小看那只老狐狸了……”
赵官仁说道:“们想想,端亲王跟哪位大臣交恶,为何卞家这些年银子越挣越少,当真是他们家生意不行了么,错!银子早都送上去啦,交恶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首辅大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视了一眼,宋吃猪更是费解道:“我觉得不像啊,首辅大人次次都与他动真格的,端亲王能落到这步田地,是拜他所赐,否则他早就是太子了!”
“们的讯息太落后啦
,没事多看看邸报吧,十钱而已……”
赵官仁掏出份古代小报展开,说道:“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皇上去山里避暑,陪同人员中竟然没有太子,明年春闱大考的主考官,与夏首辅也没有半毛钱关系,这说明什么?”
“废太子!!!”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这回真是惊到了,急忙捂住嘴朝车外看了看。
“捧杀捧杀!先捧而后杀……”
赵官仁说道:“夏首辅把太子捧的那么高,皇上能他娘的开心吗,这时候就想起端亲王了,一瞧!这小子受排挤这么些年,一直本本分分,母慈子孝,好像比觊觎老子皇位的太子强嘛!”
两人连忙拉住他惊恐道:“可不敢瞎说!”
“反正咱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谁出事都得受牵连……”
赵官仁压低声说道:“在不明朗的情况下,咱们要是灭了端亲王的儿媳妇一家,他还不得秋后算账啊,所以不管灭谁咱都不能出头,这种得罪人的事千万别干!”
“公子才思敏捷,非我等可比啊……”
两位大人敬佩的竖起了大拇指,说话间马车就停了下来,官道旁有座专门迎接大官的十里亭,兰台县不入流的小官小吏早就来了,几十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
“来的正好!”
宋吃猪赶紧带头跳了下去,远远就看到了知府一行,官吏们赶紧按照品阶站好队,宋吃猪和胡县丞自然站在最前面,但胡县丞却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
“宋大人!胡县丞是知府的人吧……”
赵官仁靠到宋吃猪身边,低声道:“您可别高兴的太早,这未尝不是踩您一脚的好机会,我也跟您透个底,我来兰台就是为了卞谢两家,但突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督造大人绝不会如期而至!”
“是说,督造大人也不想蹚浑水么……”
宋吃猪眯起了眼,赵官仁唏嘘道:“替皇家办差,办的好得罪同僚,办不好脑袋搬家,督造大人也是如履薄冰啊,但他不来我麻烦就大了,卞谢两家怕是要灭我的口啊!”
“他们敢!小小商贾还敢造反不成……”
宋吃猪瞪眼说道:“放心!本官绝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同来的钱同知乃我舅父学生,待会我就替引荐,先把典史之职落实了,有了官身我看他们谁敢动,杀官等同于造反谋逆!”
“谢大人!这段时间我可就靠您撑腰啦……”
赵官仁故作惊喜的行了一礼,正好知府一行过来了,大部分官员都是骑马或者步行,其中只有三架马车,由十多名身穿黑色皮甲的骑兵压阵,阴恻恻的凝视着他们。
“不好!黑衣卫怎么来了……”
宋吃猪等人的脸色齐齐一变,赶紧三步并两步上前迎接,赵官仁故意落后拽住一名相熟的小吏,低声问道:“黑衣卫是怎么个情况?”
“圣上的近卫,他们可直达天听……”
小吏紧张道:“黑衣卫和白衣卫同属京督卫场,白衣卫负责稽查通敌、谋逆等大案,黑衣卫负责捉拿以及复审,他们可以越过地方直接拿人审问,以密报形式呈奏给圣上,人称黑白无常,煞星啊!”
‘我擦!这不就锦衣卫么……’
赵官仁低着头走到了官道边,州府的官员部下马落车,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从官服的颜色可以分辨出,大红袍的是王知府,四十多岁的健壮中年人,腰悬佩剑倒像个武将,而绿袍
子的是钱同知,明显是个文弱书生,可第三辆马车上的人却没下来。
“嗯嗯!”
王知府背着手始终没发表意见,自然是不敢轻易表态,但不知宋吃猪说了些什么,他忽然疑惑道:“张天生?这名听起来有些许耳熟啊!”
“张公子!快过来,见过知府大人……”
宋吃猪连忙回头叫来了赵官仁,笑道:“张公子一家满门忠烈,他乃功臣良将之后,我一说他大哥您肯定会有印象,他大哥乃是虎威将军的副将,官拜五品飞骑校的张天宝!”
“哦!原来是张天宝的三弟啊……”
王知府恍然大悟道:“张天宝当年战死沙场,二弟张天养千里走单骑,仅带十二名护卫前去复仇,斩下敌首百余颗,最后力竭而亡,饮恨边疆,这在我朝也算是一段传奇啊!”
“张天生何在?纳命来……”
一声娇喝突然响起,第三辆马车猛地蹿出一人,竟然凌空跃起一刀刺向了赵官仁,正揣摩腹稿的赵官仁惊呆了,下意识拔出王知府的佩剑,劈手就往空中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