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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放到顶级酒楼的大饭局,这一桌子菜都依然上得了台面。
徐老太爷走南闯北当厨子多年,见识非不一般,虽然还有些传统守旧观念,但这些年也大为改观。
在老徐家吃饭,吃的就是一个热闹,没有那么多规矩。
宅子大屋子自然宽敞,正厅内放了一张超大的红木餐桌都不显得拥挤。桌上还放置着酒楼才会用的玻璃转盘,这让一家人夹起菜来十分便利。
这可是徐老太爷特意吩咐儿子买来的,别的可以不讲究,厨师对美食的享用体验可是特别在意。
有个玻璃转盘,可以让家人很方便地享用每一道菜式。
老徐家喝酒也很讲究,并没有如平常人家一样喝茅台、五粮液等高度白酒。
徐老太爷是厨子出身,特别不赞成享用美食的时候喝高度白酒。高度白酒刺激性太大,会影响味觉体验。所以老徐家的家宴,一般喝的都是黄酒。
其实华夏喝高度白酒的历史并不长,可考证的白酒蒸馏历史是从元代才开始的。古代酿酒蒸馏技术还是阿拉伯人发明的,白酒这种酒类其实是舶来品。
白酒和黄酒,一个是酿造酒,一个是蒸馏酒。在没有成熟的蒸馏技术之前,明显是黄酒更为普及。
黄酒的历史,要更为源远流长。古代文人墨客尤爱杯中之物,没少留下关于酒的诗词。
如曹操在《短歌行》中的那句“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之句,成为千古绝唱。
诗词中,绝大多数描述的其实都是黄酒。
按照华夏的喝酒习惯,都知道只有黄酒才需要煮着喝。“温酒斩华雄”、“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故事,无不说明了黄酒的历史悠久。
古人还喜欢用琼浆玉液形容美酒,这即是说酒色如玉才是好酒。古代人喜欢的玉是啥颜色?去博物馆去看看,就能明白黄酒的颜色便是其中一种。
其实一直到民国,社会的主流人群喝的酒也还是黄酒,尤其是社会精英阶层,更是以黄酒为尊。普通人家喝档次稍低的黄酒品牌,实在太穷的家庭,才去喝白酒。
有人曾经看过袁世凯过年的菜谱,酒是两瓶,都是花雕。
白酒最终大获全胜要到1949年后,主要原因是粮食紧张。建国初期民生凋敝,百废待兴。黄酒的原料大麦小米,用途优先作为主粮。以高粱杂粮酿成的白酒,可以网开一面,保持生产。
50年代以后,酿黄酒的老作坊大批倒闭,贵州茅台和泸州老窖,越发兴旺,白酒的酿造工艺和规模进一步提升,实现了体系化、现代化和工业化制作,白酒才真正占据了主导地位。
不过老徐家厨艺传承多年,自然是见过很多市面的。尤其是厨子对美食的执着,更是对高度白酒嗤之以鼻。
黄酒,才是老徐家的饮酒首选。
除非客人特意要求,老徐家招待客人用的都是黄酒。
说起黄酒,首推吴越地区,尤其以越州的黄酒为最。
越州黄酒酒味甘、色清、气香、力醇,其色香味格在酒类中独领风骚,最著名的有元红酒、加饭酒、花雕酒、善酿酒、香雪酒等。
而徐老太爷受老徐家几代人影响,也是最喜花雕。
大冬天,他老人家常会温上一壶,慢慢享用。
越州的花雕酒,加入话梅,再搁点姜丝,放在炉子上温煮一番,梅香幽雅,酒香弥漫。
温酒入喉,一股暖流淌过牙齿,缠绕舌尖,最后暖洋洋滑入喉头,将肝肠都捂热,然后一股暖流顺着血脉奔向四肢,热了双脚,红了脸颊,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今日家人相聚,又正是寒冬时节,徐老太爷又把他那温煮黄酒的专用器具搬了出来。
这套器具,与其说是煮酒,不如说是温酒,加热方法其实是隔水温酒。
就是把一个大碗装上水放在小火炉上加热,然后把酒壶放入碗中温煮。这样的方法,虽和直接把酒壶放在火炉上煮没有太大区别,但意境却要美很多。
今天,煮酒的工作是陆泽一手负责的。几个小壶,放在大碗中温热,待酒香四溢时取出。外公外婆、二舅三舅,还有老爸老妈身前各放了一小壶。
黄酒度数不高,男女皆宜,老徐家众人都能喝上一点。只有陆泽和两个表妹,因为还在读书,没敢让喝酒。
徐老太爷拿起小酒壶,宠溺地看了看老伴儿,给她也倒了一小杯。望着身前的孩子们,心情大好。
他端起酒杯,对女儿女婿说道:“小萍、建军,这两天听大川和小山说了很多,你们俩真是好样的,没给老徐家丢人。
最让我高兴的,就是你们俩生了个好儿子,让我有了个好外孙,哈哈哈哈。
看到你们姐弟相互扶持、齐头并进,我和你妈再高兴不过。
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家和万事兴。
来,我们一起举杯,祝愿咱们老徐家的生活越来越好,大家都健康平安,幸福美满!”
徐老太爷很高兴,尤其是看着这位亲如儿子的女婿,越来越满意。
当年虽然曾因为他家里穷反对过一阵子,可是自打女儿女婿结婚后,就再没把他当过外人。
他虽然有些传统,但并不死板,从没觉得女儿嫁出去就是外人。甚至还经常因为女儿抱怨老陆家的糟心事,后悔当年没坚持让陆建军干脆入赘老徐家算了。
他陆家不心疼的儿子,老徐家愿意心疼。
要真是那样,陆泽就应该姓徐,老徐家就真正有男丁了。
想到这,陆老太爷心里直摇头,为当年没坚持懊悔不已。
“爸、妈,也祝您二老身体健康,福寿绵长!”陆建军也带头举杯,向岳父岳母致敬。
“爷爷奶奶,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两个表妹乖巧地送出了祝福。
“外公、外婆,祝你们健康长寿!你们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回头等着帮我带外曾孙子呢。”陆泽也讨巧地说着祝福的话语。
对于老人来讲,再没有比看到儿孙满堂更高兴的事情了。四世同堂、五世同堂,哪个老人不向往呢。
外婆吴莲香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外婆身子骨还硬朗,帮我好外孙带孩子,肯定没问题。”
老徐家的氛围和老陆家完全不同,亲人之间完全没有嫌隙。
真正的家人在一起,哪怕是吃糠咽菜,都觉得美味无比。更何况,这一大桌美味珍馐是出自于徐老爷子之手。一家人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其乐融融。
大家一边吃着,一旁的黄酒也在咕嘟咕嘟声中,不停地温煮。
即使天色已晚,老徐家人依然在相互劝着酒,不时地有欢声笑语传出。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第194章 真理和姑娘
初三一大早,陆泽一家人赶回县里。现在包子生意越做越大,家里事情自然更多。
今天初三,按习俗是不能走亲访友的。
正月初三又称“赤狗日”,赤狗是熛怒之神,与之相遇必有凶险之事发生。为了避开凶煞,人们选择正月初三足不出户,安居家中,不外出活动也不走亲访友。
虽然现在人们没那么讲究,也会出门办事或出去逛街,但走亲访友一般都是尽量避免的。
从乡下返回家,陆泽一路上品着除夕到初一、初二这些天的事情,感慨颇多。
脑海里冒出朱元璋写的对子:“世事如棋,一着争来千古业;柔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
想想又觉得累。过年谣说“初一早,初二早,初三睡甲饱”老话不是没道理,今天他打算不挂世事,只念柔情,和苏槿一佳人有约。
两人年前就说好,初三下午一起出去玩。
迎接这次约会,苏槿一过得很快乐,临近了更是吃饭、换衣服、甚至尝试化妆……做什么都笑意难藏。
好心情像给泡泡瓶里加肥皂水,不断涌现,轻轻一吹如梦如幻。
所谓少女心事,都是过来人,林棠华见女儿这种状态,默默猜得八九不离十。午休当中听到关门声,走去窗前一看,果然陆泽已经等在楼下。
“一一,过年好啊!”陆泽抬手打招呼。
“过年好!乖,知道先给姐姐拜年”,苏槿一眼睛弯成一个甜美的弧度,见陆泽没骑车,说:“不骑车也好,今天咱们就随便逛逛”。
“嗯,先溜达溜达。”陆泽很无奈,苏槿一没事就爱拿姐姐的称呼逗他。
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他和苏槿一第一次正经百八的约会,以前都是办事顺带,不算。所以今天,陆泽想边走边聊,不急不赶的,慢慢来。
最珍贵的,是时间。最难得的,是体验。
小县城的初三,大街上十分热闹。不能走亲访友,和家人一起逛街就成了大家的首选。
今天天气不错,明朗的阳光把第一丝春意送到。
陆泽和苏槿一漫步闲逛着,从电影院走到步行街,从街心花园走到县体育场。
体育场有跑道和草坪,不少家长都会带着孩子运动、嬉戏。而且里面有碰碰车、溜冰场,可以说县体育场是老百姓最喜欢来的热闹地方。
在县体育场前,还有一大片空地,小商贩们每天都会在这里聚集。有这么多人流,尤其孩子多,正是摆摊做生意的好去处。
于是,很多重生前基本消失于陆泽生活里的画面,又实实在在地跃然眼前。
路边摊的小贩寒暄吆喝着,观察捏糖人的孩子站一旁手舞足蹈,卖糖葫芦的大妈来回穿梭……久违的喜庆生动。
甚至还有些街头骗局,引得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
比如象棋残局摊子,摊主负责下棋,同伙们负责赢走摊主的钱。当你眼红想亲自下的时候,就是给擂主“送钱”,扑克残局也是一样的套路。
再有,像弹珠游戏骗局。行骗者就是设计一个小弹珠盒子游戏,利用弹力发射器来将弹珠弹射进奖金槽内,但在发射轨道的中间位置会有钉子等物体来进行阻隔。
“运气好”的话弹珠碰触钉子就会改道掉入不同奖金的方槽内,而“运气不好”的话弹珠则会弹回原处。
这个骗局刚出现时,着实让不少人上当受骗。其实就是弹珠盒子有隐藏机关,可以控制弹珠的滚动走向。
试玩时怎么都能中,一到真正付钱想赢一把,却一次都中不了。
其他,包括卖虎骨酒、灵芝粉、人形地瓜等卖假药的,卖假文玩古董的地摊骗局,诸如此类。
但凡有点贪欲,又缺乏见识,少不了上当受骗。你都不明白小小一个县城,怎么会有那么多骗子。
并且这种拙劣骗术,大江南北各地都有,套路还都差不多,就好像他们是一个江湖门派似的。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风门吧。
除了这些,还有几排卖小吃的摊位。臭豆腐、爆米花,和最最经典的烤羊肉串,而且还是钢丝小肉串。
这年头都不富裕,吃串也就是过个嘴瘾,大肉串没多少人吃得起。
苏槿一和陆泽边走边聊,悠闲地在各个摊子前游览徘徊。
霎时“砰”一声巨响,果然是老式爆米花转炉。香气四溢,苏槿一拉着陆泽排队过来买。突然爆那下她一惊,本能地捂起耳朵往后退。
陆泽下意识扶住,觉得苏槿一害羞避开的眼睛里有只小鹿在说话。
“咱们去打枪吧,大学军训的时候看见男生都有配枪,就好羡慕他们。”气球射击的摊位现在没人,苏槿一来了兴致。
“行啊,我陪练”,陆泽付了钱,从摊主那儿接过气枪。
第一轮陆泽嬴,苏槿一十发中三,嘟囔着不服要求加赛。“我这刚进入状态”,说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黑色皮筋,咬在嘴里,双手把头发向后高高束起,扎出随意又漂亮的马尾。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陆泽那叫心旌摇曳。
短短几秒钟出神,仿佛穿过岁月领受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滋味。
三轮过后,摊位上人渐渐多起来,他们才离开。沿途陆泽又买了一个棉花糖给苏槿一。
“小孩子才吃的东西”,苏槿一嘀咕着,脸却埋进云似的棉花糖里咬了一口,心也跟着变软,甜滋滋的。
“你可不就是小孩嘛,打个枪都要较劲”,陆泽继续哄道:“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溜冰场,想不想试试?我带你去。”
“好是好,但我没滑过,你得包教包会”,苏槿一抬起傲娇的小脸儿说。
二人一路吃着爆米花,不一会儿来到目的地。两层楼,一楼是台球厅,整个二楼是新装修好的旱冰场,地方算宽敞。
走进去,那七彩昏暗的灯光和震耳的土嗨音乐,让陆泽不由感叹,历史发展的确是个轮回,大到世界关系,小到时髦流行。
后世在魔都,类似的迪斯科溜冰场就重新受到市场欢迎。各行各业,不怕你打着怀旧复古搞营销,玩得好总有人愿意为情怀买单。
千禧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