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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首先来自于女儿章一诺。同样的,章一诺经常在宋雅竹面前追问: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妈妈,为啥别人都有爸爸我没有?”
“妈妈,爸爸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新妈妈?”
……
对于女儿的这些提问,宋雅竹觉得真的太难回答了。
压力再次来自于腹中的二胎。随着肚子渐渐隆起,生产期越来越近,难道要让这个孩子一生下就没有爸爸吗?
一想到这些问题,宋雅竹就忍不住头痛。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宋雅竹认为,这一切都是章嘉泽的错。章嘉泽如果不在外面乱来,如果没有变心,这个家不是好好的吗?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章嘉泽的错!看来中国俗话说得好啊,家和万事兴。
正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宋雅竹和章嘉泽两人的婚姻都面临着同样的境地:硬撑。
这天上午,章嘉泽突然接到一个来自法院的电话。
………………………………
第258章 谁能懂我
法院通知章嘉泽再审开庭,让他或者他的代理人开庭。
章嘉泽亲自去法院领取了开庭通知书,心里忐忑不安。
直到这时候,他的内心压力才到达了顶点。先前,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就是被这该死的官司弄得头昏脑涨,官司打乱了自己的人生计划;可是,现在,他觉得官司的事情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最重要的事情,是与妻子的感情问题。
老祖宗说得好啊,家和万事兴。
现在,这家都不和了,还想兴?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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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是输还是赢,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的开庭判决结果,章嘉泽胜。
得到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兴高采烈。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应得到的,前面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真是浪费生命啊。
尽管如此,拿到判决书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当初交了十来万定金的洋房,因为后续无法继续提供资金,全部泡汤了,打了水漂。曾经那么近的洋房梦,就此破裂。
“妻离子散”,章嘉泽的脑海里凸显出这个词语来。
如今,没有正式工作的他,连自己的生活都成了问题。虽然不用再归还麦地影视集团的20万,虽然原本还略有剩余,但是他把几乎所有剩余的钱都交给妻子了。
他一个大男人,忍心让即将生二胎的妻子和女儿去过苦日子吗?
即使要过苦日子,那也是自己来过,而不是让妻子和女儿来过。
而且,章嘉泽也相信,通过自己的写作,一定能收获更多的物质财富,一定能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偏偏在这时,房东打电话来,要求交房租。章嘉泽彻底没辙了,哀求房东宽限几天,下周就交。
房东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一个大男人,连房租都挣不上?”
以前,家里的开支基本上都是妻子在负责,里里外外的开支他基本都没怎么管过,对于别人“吃软饭”的议论,他一概充耳不闻。可事到如今……哎……
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章嘉泽不停地揪着自己的脑袋,扪心自问。
也许,真的该放弃写作这个职业,该去找一份工作了?
可……好像又不心甘……
糊里糊涂地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答案。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吐露心迹的人。
二十多岁的时候,男人最大的愿望是找一个女人上chuang;三十多岁的时候,男人最大的愿望是能够有很多的财富;现在,还不到40岁的章嘉泽,刚刚30过一点的章嘉泽,竟然越来越深刻地明白: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上chuang,不是有很多很多的钱,而是一个知心的人。
天下之大,有谁能懂我?
他希望给华星灿打电话,约她出来聊聊,可是他又担心妻子这边有什么误会。毕竟妻子已经误会他了,这事儿要是继续发展下去,这个本就风雨飘摇的家非支离破碎不可。
平心而论,章嘉泽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宋雅竹的错。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咋就那么喜欢吃醋咋就那么小心眼呢?
更要命的是,眼下还只能忍。
为了女儿章一诺,他只能选择忍耐。
章嘉泽长叹一声。
一个现实的问题是:他连生活费都已经所剩无几了。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光靠梦想并不能解决问题。
房租得交,肚皮得填饱,这是比梦想更迫切的现实问题。
又有谁能想到,原本还有一些风光的章嘉泽,如今竟然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该怎么办?
………………………………
第259章 闷声不吭
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没有钱了,就得想办法,要么挣,要么借。
除了写作,他几乎想不到有什么挣钱的方式。而且,在章嘉泽看来,除了写作之外的挣钱方式都是浪费生命。
唯一剩下的办法,就只有借。
可是,天下之大,找谁借呢?
找人借钱,是一件相当难堪要命的事情。而且,借钱的人必须把借钱这件万分尴尬万分无奈的事情,装着很轻松很不屑的样子。一旦你开口找人借钱,那么无异于你向全世界宣告:你成了一个穷光蛋。
更要命的是,他借的是生活费。
这就等于向全世界宣告:他这个大男人,连生活费都没着落了。
一旦这样做,他必将成为身边所有人的反面案例。
章嘉泽当然不希望受到这样的伤害,所以,思前想后,完败无奈,他只好回家,回到老家,找父母借钱。
这样的事情,最好只能对母亲说。
母亲刚从城里带孙女回老家不久,章嘉泽就跟着回了老家。
在城里,当着儿媳妇的面,有些话,黄秋菊不好说。回到家后,只有儿子一人,黄秋菊便再无顾忌,什么都说了出来:
“你们两口子是怎么的?章一诺都这么大了,为啥还吵吵闹闹不好好过日子?你们知不知道这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好?”
虽然是种地的农民,但黄秋菊毕竟是在城里呆过几天的人,说起话来,还有一些城里人的味道。
事到如今,章嘉泽已不想辩解,不想争论,他反而有了一些轻松。
“妈,年轻人的事情,你们不懂。”
没想到这话彻底激怒了黄秋菊,黄秋菊瞪着一双眼睛,提高了嗓门,激动地说道:
“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懂?你以为就你年轻过?妈就没年轻过?你们也不摸着良心想一想,一言不合就吵架,一言不合就闹离婚,这日子是这样过的吗?年轻人啊,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要学会忍耐,什么时候,你们不吵不闹了,这人一辈子啊,才算是活明白了。”
章嘉泽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话来。
清官能断家务事,说得真没错啊。
章嘉泽的父亲章勇男在一旁闷声不吭。
章勇男有一定的文化程度,空闲的时候也喜欢看看书,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泥腿子。
章勇男紧皱着眉头,半晌,才问儿子: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么?”
章嘉泽一愣,没有立即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什么?”
章勇男继续问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听完父亲的这句话,章嘉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故乡,还是像他儿时那般葱茏。
只是,原本喧嚣、热闹的故乡,如今已是一片沉寂。他的同龄人都已经外出打工,故乡只剩下了老人和小孩。
章嘉泽久久地咀嚼着父亲的这句话,像是在咀嚼一个老的窝窝头,那么有韧劲,那么有嚼劲。
他扪心自问,是啊,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瓦房外,蝉鸣依旧;空气中,清新依旧。
他万万没料到,父亲,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人,竟然能问出如此高深的问题。这个问题,赛过很多高僧,赛过很多自诩为学识很渊博的专家们。
章嘉泽定定地望着远处的群山,天上的白云苍狗,不停地在脑海里问自己: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什么吗?
平心而论,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丢掉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故乡这片热土地,每次回来,都能有不同的收获和感悟。
只是,这一次,他是落魄而回。
………………………………
第260章 猛地一颤
章勇男“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沟壑交错,像极了广袤而荒凉的原野。
这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农民,用自己的汗水浇灌着儿子在城里的道路,然而,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儿子在城里的道路似乎并不顺畅。
“人生的路,长着呢。”章勇男在心里默念着。
良久,章勇男才徐徐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地说道:
“是不是该去找个工作?”
章嘉泽的内心深处猛地一颤。
找个工作?大学刚毕业那会,他也的确满世界地找过工作。那时候,他在城市里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个可以依托和借用的关系,他唯一的敲门砖,就是自己发表过的满满两大本作品样报样刊剪贴。
章嘉泽抱着两大本作品剪辑,走了七八家报社,没有一家愿意接纳他。最后,章嘉泽并没有气馁,而是下定决心,他要把这座城市的每一家媒体都跑遍,直到每一家媒体都对他说“不”,他才会放弃。报纸跑完后,跑杂志,杂志跑完后跑广播电台,广播电台跑完后跑电视台……总之,所有能跑的地方,他几乎都跑遍了。
后来,还是没有一家愿意接纳他。
怎么办?
章嘉泽并没有因别人的白眼和拒绝而退缩。既然工作不行,那实习总可以吧?最后,他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媒体做实习生,就当学习经验吧!就这样,大学毕业的他,从实习生干起,然后做到见习,最后才转正,成为正式记者。在外面奔波跑了几年的新闻之后,他又回到办公室,做起了编辑。再然后,做到副主编、主编。
章嘉泽固执的认为,一份媒体的气质,就是一个主编的气质。通过媒体,就能判断出办这份媒体的人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再后来,他从媒体辞职,辞掉了50万元的年薪,一头扎进自己的文学梦,希望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文学梦把他撞得头破血流。
想起刚从媒体辞职的时候,传媒集团的老总把他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告诉他:
“文学是一门艺术,艺术作为一门高雅的活动,你也配玩儿艺术?”
言外之意,你这个**丝就不要做什么文学梦了。
老总继续对他循循善诱:
“像我这样的成功人士,如果想出小说,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很多出版商争着给我出版。”
章嘉泽像是入了魔,着了谜,对写作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在心里对老板说道: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去死吧。”
章嘉泽终究还是辞了职,一头扎进文学创作的汪洋大海之中。
可是没想到,几年的坚持下来,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父亲的这个问题,如醍醐灌顶,惊醒了他。
“不,这肯定不是。”章嘉泽在心里回答道。
但是,他却无力改变现状。
章嘉泽嗫嚅着嘴唇,好半晌,才鼓足勇气,红着脸,对父亲说道:
“爸……能不能……借点钱……”
这话的声音很小,小得像蚊子一般,但是章勇男还是听到了。章嘉泽恨不能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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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禽兽不如
章勇男的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惊喜,没有哀怨,没有无奈,没有幸福,没有自责,没有愧疚……所有与情感、表情相关的字眼统统在他的脸上遍寻不见。
就像惊涛骇浪卷过沙滩,沙滩不为所动;就像狂风暴雨洗刷过大地,大地依然故我。
自始至终,章勇男的脸上,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情感。
听完儿子的话,章勇男像一尊雕塑,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很久。
在此期间,章勇男没有再问,章嘉泽也没有再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章嘉泽觉得,每过一秒,对自己都是一种煎熬。
就在他觉得再也煎熬不下去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