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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牲类的东西,都是欠调教的,在强者的绝对实力驯服之下,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曼罗有些跃跃欲试,仿佛只要迟尽一声令下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这块玻璃用激光刺碎,然后抓蛇抓七寸,将它献给主子。
“不急,那么漂亮的小东西,自然要我亲自动手~”迟尽缓缓勾唇,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下搭一条万年不变的破洞牛仔裤,鞋子倒是难得地没有穿那双万年凉夹板,而是一双沉郁色泽的黑色板鞋。
打扮穿搭极其刁钻,要是旁人这般混搭估计跟个神经病一样,但是偏偏这个男人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能穿出慵懒高贵冷艳不容亵渎的味道。
明明看起来极其接地气,但就是让人琢磨透,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是。”曼罗俯首,十分安分地退到了一边,现在这样跟着迟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感觉很好,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然后蓦然回归平静,掩饰住自己这点小心思。
刚才可以说是她刻意支开了暗浔,才有了那么短暂的时光能跟迟爷单独相处。那天她的确也去挂了眼科,但是她眼睛没有问题,心脏也没有问题,她就是这样孤注一掷地喜欢。
就算是一辈子只是成为他的影子,能够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她已经知足了。
迟尽始终是那副冷漠又懒散的模样,连眸子都没有移开乖乖半分,乖乖也很默契地盯着他,睨了半刻,居然缓缓松了筋骨软软地蜷缩着继续休息了。
刚才还凌厉的眸子不似刚才警惕又锋利,居然跟迟尽放松时软软瘫在沙发上的时候那份慵懒随意模样如出一辙,画风转变太快,曼罗看得一愣一愣的。
而一直盯着乖乖的迟尽站在玻璃墙前居然也是有几分意外的懒散,越发对这条白蛇感兴趣,正当他指尖触及玻璃墙想要逗一逗乖乖时,玻璃墙一侧的门突然缓缓打开,诡异至极。
曼罗尽职尽责地蓦然移到迟尽的前方,一双幽深的眸子警惕着四周。
迟尽倒是没有在意那处动静,而是身子一转,继续盯着那条盘踞着的大蟒蛇,见它没有丝毫在意这条突然打开的生路,而是继续慵懒地躺着,懒散的眸子偶尔眯起看他两眼。
“有意思~”迟尽冷薄的眉梢一挑,舒缓而迷幻的嗓音一点点溢出,带着一点点悠然笑意。
这样的迟尽是曼罗从未见过的,这样放松,这样悠然自若的模样居然轻飘飘多了几分温润凉薄……诡异而惊喜。
话音一落,迟尽也没有心思去注意曼罗的想法,应该这样说,冷血乖戾的迟爷,何曾在意过任何一个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
正是这般,才成就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地狱猎手,没有破绽,没有弱点,自身就是最强大不可突破的化身,谁在他身上都讨不到好处。
迈着大长腿泰然自若地经过曼罗身边,修长的指覆上门把,轻易把门推开,然后一步步走进这处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偌大的人工打造的生态园,他走进去乖乖也没有转头理他,明明刚才还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气势,此刻却是不同。
蛇类是冷血动物,自我防护意识一直就很强,很多人被蛇咬都不是因为蛇饿了,小蛇又吃不下人。
而更多情况下是一种对于自己领地的防护,是人类触及了它们的地盘超过了它们的安全范围而反射性发出的攻击。
所以刚才这条蛇看着有陌生人出现才会那样凶狠,但是现在……为何又凶了?迟尽只是皱了皱眉,不再多想。
一步步走到乖乖的身边,略带薄茧的指腹落在乖乖的脑袋上,他的体温不高,手脚也常年冰寒,似乎也跟这些冷血动物有共通点呢~
曼罗站在门外,观察着会不会有什么突发危机发生,可是她终究不过是迟尽懒散无趣时打磨出来的一柄华丽锋利的刀刃,够阴够毒,但迟尽早就看透了这柄刀的弊端……不够细致入微,也容易……生锈呢~
一把注定会生锈的刀刃,冷血如迟尽怎么可能会一直留在身边?
以他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被敌手追杀逃亡到这样一方无名又神秘莫测的变态园子里。整件故事的发展趋向都被这个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千丝万缕尽在他那双修长冷白的指掌间闲散地挑拨抚弄……
曼罗看着迟爷蹲在地上,纤白的指堪比白玉精致绝伦,落在那条白蛇头上轻轻抚弄的模样像是在鉴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每一块鳞片每一个细节他都细细密密地去勾勒。
偏偏他纵然如此,那条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大蟒蛇一点也不发威。反而是一副跟缪斯一般在迟爷手底下臣服讨宠的模样。
她看得痴了,忍不住想要靠近这样精彩绝伦的画面,谁知一脚刚踏入那片人工草地,刚刚还慵懒耸搭着脑袋的白色蟒蛇突然睁开眼。
一双幽冷的眸子一转,盯住曼罗,身子蓦然挺立,盘立着身子突然张扬地站起来,一副蛇类作战时威慑对手的强势做派。
迟尽被它这样大幅度的动作惊了一下,指上似乎还有乖乖蛇鳞的温良触感,转眸看向事件的源头,曼罗还站在那里,有些局促地看着他。
依曼罗的性子,要是现在是在拉斯维加斯,绝对提着刀子就冲过来剐蛇皮了,但是她不能,这是迟爷看上的宠物,她不过是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一把可以随时为了他牺牲的刀刃,工具而已,怎么比得上宠物的分量?
她有自知之明,也不甘于这自知之明,却还是不得不屈服于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迟爷,她连从泥潭里蜕变厮杀的机会都没有。
人啊,就是贪婪而自私,得到了一点点便想要索取更多,永远不会满足,曾经她还在那方蚕食人命的林子里厮杀绝望时,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抹每天都会出现在堡顶穿着一袭松松垮垮的黑色睡衣,冷漠地宛若上帝俯视苍生的男人。
希望活下去,能够在每个日出时见到他修长的身影。
后来,她从林子里脱颖而出,成功地靠近了他,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级别的杀手,挤在万众杀手里,仰望着那个懒散却一举一动都透着张扬霸气的男人。
他们唤他迟爷,他是这里的主宰,那双漂亮修长的手底下沾染万众孤魂……
而偏偏,她就是迷恋上了这么一个,一看就是她永远触及不到若神祗一般的男人,她跨过血海千万,终于在一次完美执行完任务以后入了他的眼。
那时候他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潋滟着慵懒痞气,毫无形象地瘫软在沙发上,修长的大长腿搭在茶几上,修长的指夹着一根劣质烟,烟雾缭绕朦胧了他的俊颜。
她不敢多看,低着头安静地站在原地,紧张地像是个等待被校长处分的坏学生,觉得自己哪里都很差,甚至配不上让那个宛若神祗的男人多瞧一眼。
“有名字吗?”
迟尽睨了她一眼,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随意点了个看起来顺眼些的苗子,这种事儿于他而言不值一提,也不会放什么心思。
“回……回主子,没……没有。”她紧张得快要窒息,说话都结巴了。
而等来的却不是他恩赐一般地赐她名字,而是迟尽冷艳的背影,黑色的身影修长笔直,偏偏喜欢歪着脑袋懒散地耸搭着沙发靠背,仿佛生怕自己因为直着脖子就多花了几分力道一般。“哦,聂七……”他只是这样随意而散漫地打发了一件于她而言无比慎重敬仰的事。最后她这个名字也不过是聂七带她去翻了一本厚厚的花名册让她自己随意挑的。
聂风见她有些失落,还冷然道:“以为迟爷会给你赐名?得了吧,迟爷可是出了名的懒,他可懒得花脑子在取名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上。”
“自己选一个吧,都是前辈们用过的,其实一个杀手要什么名字?死后也不过荒坟野冢打发了,谁会在意你叫什么?给你三十秒,选完就赶紧下去训练,迟爷挑了一百个苗子,只有一个有资格成为能够被迟爷亲手磨砺的刀刃……如果活不下去,给你挑那么个名字也是浪费咯~”
聂风说得轻松,其实也是在暗示她,前路凶险,想要步入这里最高层最尊贵的男人身边……有多难。
后来她还是从里面爬出来了,那一刻她哭了,只是不知道是喜还是悲,能够站在他身边是她的夙愿。
可是在某一天,她却渐渐又滋长了贪婪,她不甘于永远在他的身后,她嫉妒白月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古堡找迟爷。
纵然每每都被迟爷赶出去,但是那个女人尊贵大方,漂亮得让她发自肺腑地自卑,自卑自己为什么没有那样的美貌,为什么没有那样傲然的家世支撑自己有足以配上迟爷的资本?
可是……现实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悲剧,她的过去暗无天日,唯一的信仰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星辉。
贪婪过,自私狂妄过……却还是归于凄凉,乖乖站在他的身后,至少站在这里,她还能一直看着他,跟着他。
“出去。”男人冷漠的嗓音传来,如一枚冰刃直接刺入曼罗的心脏,他的命令,她只能顺从。
她扫了一眼那条白蟒,这到底是谁养的蛇?如此**裸地针对她,若是哪天这东西失了宠,她定要撕了它的皮做护手,割了它的肉炖汤……
“我这里没事,你去找暗浔。”迟尽缓缓开口,冷然的眼甚至没有看曼罗一眼。
他可是警告过她去看眼科的,如果再犯眼疾……迟尽凉薄地安抚着乖乖,眼底闪过一抹冷光:他可不介意剜了她的眼珠子呢~
“……是,迟爷。”曼罗有些心有不甘,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服从命令,转身离开原路返回。
她这样的小心思怎么逃得过迟尽的眼睛,迟尽不管,只是觉得该让暗浔那小子长点心了,跟着他的人还会被曼罗算计……丢人!
曼罗离开以后,这处生化园林里只剩下这么一人一蛇在诡异地对视着。乖乖在曼罗出去的一瞬间已经放下了防备,主动缠上了男人修长凉薄的手,指节温润完美,仿佛上帝的杰作。
“倒是个腻歪乖巧的小东西,有名字吗?”迟尽懒散地挑逗着乖乖的脑袋,兴趣盎然地问道。
“……嘶嘶~”乖乖:……
“没有名字吗?见你这么乖巧,不如叫乖乖吧?嗯……乖乖,跟你这体简直标配~”迟尽难得愿意花脑子替人取名字,虽然这只是一条蛇,他却蓦然觉得十分亲切熟悉。
“……嘶嘶~”乖乖:你确定?见你这么帅,想不到品味简直跟自家主子云罗大美女一样……烂……
“真是心有灵犀啊……”一袭白色身影渐渐从暗色里走来,温雅的男人穿着白色医师服,驾着一枚金色眼镜,一副儒雅温润浅笑调侃模样却又是一派斯文败类模样~
“哦?此话怎讲。”迟尽并不意外,见着来人只是习惯性挑眉,一副准备倾听的样子。
“乔乔毕业以后就失踪了,你如果是想来我这儿入手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题外话------
……快了,别急别急~
要是救不活人,我就送你下去陪葬
“乔乔毕业以后就失踪了,你如果是想来我这儿入手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邵东棋衣冠楚楚,眼镜片反射着冷然的光,让人根本看不清这个人眸子里到底在酝酿着什么难以琢磨的深沉。
在迟尽踏入这里时他就已经料到这个男人是来找自己的,为了掩人耳目,连自己贴身的护卫都遣走了,看来是对他邵东棋太信任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
邵东棋一步步走入那方他亲手为乖乖打造的园林里,他从来不叫云罗乔乔,但是夏夜会,他们虽然是两重人格,但是彼此的意识会有流通。
正如他一醒来夺舍了他的身体的夏夜就知道是自己从中作梗,把云罗甩了,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邵东棋的意识里同样会存在夏夜身上发生的事情,夏夜暴力嗜血,虽然是另一个自己……但本质上,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们共存共生,生命共享,聪明共享,连经历的感情……也不会例外。
邵东棋甩了穆云罗曾一度让穆云罗抓狂,导致云老大老早就看他不爽,明里暗里没少给他使绊子,要不是有云罗这座大靠山,他早就不知道被云敖千刀万剐多少次了。
而云罗会护着他,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当年的一件旧事,她待他的看似与众不同,其实跟她这些年游历草丛随意撩拨的任何一个男人一样,从来没有进过她冷漠多情的含情眸,那双狐狸眼里可不仅仅蕴着媚丝丝的风情万种,更多的是锋芒暗掩,冷漠无情。
而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