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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节半课，苏陌一下课就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不少人盯着他看。在没有老师的时候，他们泛红的眼睛里还透着怨恨和愤怒。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走到苏陌的面前，瞪圆双目，直勾勾地瞪着他，身体微微颤抖，眼睛红通通的。
“凭什么？”
他问，班级里响起了两个女生的抽泣声。
期中试卷已经全部发下来了，不过这次连校方都没想到实验班会有人拿出了去年一中“政史地”四个班的成绩表。
十六中的学生们突然发现，他们几乎每一科的平均分都和一中学生差了四十分以上。最凄凉的是数学，一中“政史地”四个班的数学平均分是107，而他们是31分，这还是在苏陌凭一己之力把整个班的平均分提了将近三分之后的结果。
一中不少人是五百多分，从分数上看很多还不到去年的一本线，但是十六中的学生里，超过三百分的都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在二百多分游荡。
平均分比人家差不多低了整整三百分，三百分啊，他们的平均分还不到人家的一半。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和一中学生有着巨大的差距，但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切实的体会到如此残忍的现实。他们和同龄之间，似乎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是的，这差距大到不可逾越。
这种无法追赶的差距，似乎不应该存在同一个物种上。
他们还是十六中实验班的呢，现在却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垃圾堆里的垃圾。
而苏陌其实是被迁怒的，因为他考了632分，排名第五——在一中“政史地”班一百四十七个人里面。
虽然已经习惯了苏陌在成绩方面的领先，但是不甘心啊，为什么会被一个上课还睡觉的人、如此毫无尊严的踩在脚底下，差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啊！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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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住，明天上午第二章吧。
第120章 不信你了！
凭什么你能如此轻松地践踏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这是很多人心中都在问的。
如果没有一中学生的成绩摆在一旁，他们也不会如此绝望，如果苏陌的成绩没有到一中第五，他们也不会如此怨恨。
因为你们笨啊。
要是初中时的苏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争锋相对，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
“我错在分数考得太高了？”但是现在的苏陌只是笑了笑，趴在桌子上，看不出任何戾气，好像只是在进行普通的对话。
“……”那男生一时语塞，又咬牙切齿，声音里带着尖酸，“你这么牛逼，你还来十六中干什么！”
“无聊。”苏陌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讨厌我，那能不能把刚刚从我这借去的数学作业还给我？”
男生脸上涨红了，就像两大绝世高手打算生死决斗，在万人瞩目之下，战场上杀机四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然后其中一人突然伸出手说：“狗娃子，你有本事先把小时候从我这抢走的五毛钱棒棒糖还给我！”
男生的气势顿时没了，灰头土脸地把苏陌的作业扔给了他：“还给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陌淡淡地道：“嗯，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是你非要借。”
男生尴尬地回到座位上，班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语文耿老师走了进来，他挠了挠头，原本凶狠的目光此刻也和善下来：“这次我们语文考得还行，有六个人都及格了，说实话，真的出乎意料，比我想的要好！这里我要表扬一下蓝素诗同学，古诗文填空里面有一句词，一中学生都没有几个知道的，但是我们班只有她答出来了，请同学们翻开试卷，我们看一下这道题目。”
“……更看碧天如水、月如流。这是宋代爱国诗人向子諲的词，这两句前面应该是‘清寒初溢暮云收’。这道题很偏，我之前都不知道……苏陌你答得怎么是‘暮云收尽溢清寒’？”
耿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清寒初溢暮云收”这个几个字，随口问道。
“哦，和别的人的词记混了。”苏陌笑笑，耿老师也没多想，可能是苏陌答题太快没注意太多吧。
这时，蓝素诗回过头看着苏陌，目光在苏陌的身上停留了整整三秒，才缓缓地收回脑袋。苏陌淡定地翻着试卷，眼角的余光在尹琳琅的身上。
尹琳琅微微侧着头，在订正着一些能够订正的题目。只是苏陌一直看着她，让她动作不太自然。但饶是如此，尹琳琅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敲打苏陌让他好好上课。
苏陌直接搭话，脸上委屈：“尹琳琅，你说他们过分不，明明是自己不够努力还觉得不公平。要是像我一样好好学习，哪能考那么差？”
尹琳琅嘴角微微抽搐，依旧看着自己的试卷：“……哦。”
“就是啊，所以你一定要替我向他们解释，我经常学习学到半夜两三点！所以我成绩好是必然的！”苏陌一拍大腿。
尹琳琅最近越来越觉得苏陌的本性真的是厚颜无耻，明明以前跟她说话还是挺正经的。
她现在在刻意跟苏陌保持距离，也知道苏陌的目的，所以尹琳琅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淡淡的点头，无论苏陌说什么都不跟他争论。
苏陌忽然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其实，我得了癌症，已经晚期了，我来这里只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
“啊？”尹琳琅吃了一惊，有了李裕的先例，她的第一反应居然相信了，她猛然扭头，愣愣地看着苏陌，突然感觉喉咙很干，“你，你又再骗我，对吧！”
“哎，我我死之后，礼诗就请你噗……”苏陌那悲伤的气氛还没酝酿好，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趴在桌子上，身体一颤一颤的，“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你！”尹琳琅差点气死，伸手就捶了他一下，尤不解气。
她是真的被吓着了，还想再补上几拳，但是拳头挥到半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
苏陌抬头看了一眼，尹琳琅已经收回拳头了，咬着嘴唇：“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别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哼……”尹琳琅哼了一声，咬着嘴唇，黑着脸，“你听说过狼来了吗？没人信你了！”
苏陌咋舌：“狼来了谁不知道啊？我前几天还跟咱们闺女说到这个故事呢。”
“你又在胡说八道！”隐琳琅又羞又怒，红着脸在苏陌肩膀上捶了一圈。
她感觉自从苏礼诗和苏月舒两人出现之后，苏陌就好像越来越大胆了。以前的苏陌是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的，多看他几眼他都不好意思。
“咳！”耿老师突然咳了一声，敲了敲讲台，“好好听讲，这次试卷比较难！”
虽然耿老师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尹琳琅的脸更红了，连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试卷。
“就是，好好听讲。”苏陌小声道，“像我一样做个三好学生不行吗？”
隐琳琅胸口起伏，再也不理他了。
“对了，你知道班长这次总分考了多少吗？”苏陌轻轻推了推尹琳琅。
尹琳琅抿了抿嘴，不说话，就是在试卷上写下一个数字：556
“……这样啊。”苏陌呼了口气，“一中的中线是多少分？”
尹琳琅想了想又写：561
“那差不多也到了。”苏陌点头道，“这么看的话，班长上985应该是没问题了，现在还有一年，加加油的话C9……哦不，C7说不定都有可能。”
“嗯。”尹琳琅微微抬起下巴，轻轻嗯了一声。
苏陌抬头看着坐在他前面的蓝素诗，对方正在一丝不苟地做着笔记，一些理解和赏析题目，无论对错都会把老师给的答案写在试卷上，以便复习时可以对照。她依旧腰背笔直，线条优雅得就像贵族。
苏陌和蓝素诗打赌基本都是输，这次难得的赌赢了，但也不感觉开心。
他看得出这次考试很难，所以稍稍放了点水。但事与愿违，看来这笔只能自己留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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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封了一章……还是前面比较重要的一章，真的心累了
昨天那一章有人指责苏陌的同学……但是我觉得其实没有必要。因为他们都是正常人。如果苏陌和他们一样用功学习，或许他们也不会这么激愤。
很多人讨厌“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在苏陌同学的眼中，他们属于后者，而苏陌就是那个“杀人放火”却能耐衣锦还乡还在尸骸上吐了口痰的人。
他们不会怪一中学生，因为相较而言对方早就高高在上且遥不可及，就像我们不会无缘无故去怨恨王思聪。但苏陌在他们潜意识里再天才也只是十六中的，在他们被撕开差距怀疑人生的时候，苏陌一人鹤立鸡群当然扎眼。
现实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当然是不公平的，但是人们真的切实体会到这种不公平的时候，一样会愤怒，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一群没有踏足过社会的高中生。
虽然这是小说，但我还是希望不要总是站在男主的视角看待问题。很多时候，主角也未必就是绝对正确。我们可以站在上帝视角思考问题，但是最好不要站在上帝视角轻易评价书中人物的对与错，书中的角色没有上帝之眼。
而造成十六中差距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够努力。除了初中的基础，还有学校教育水平上的巨大差距。
还有人可能质疑这种差距是否真实存在，但事实上我前段时间在《中国青年报》的栏目下面看过类似的报道。
虽然那篇报道有软文的嫌疑，但是数据应该可以参考的。省会里最好的学校之一和某贫困县的第一中学做同一份卷子，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平均每科平均分在五十分以上，数学上的平均分也是一百零几分和三十分。我在文中也没怎么夸张，有人觉得假，只是所在的世界不一样罢了。前段日子我在重庆永川的时候，第一次注意到一个老奶奶徒手在满是恶臭的垃圾桶里扒着垃圾，里面苍蝇飞舞。原来现在还有人这么艰苦，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这就像思聪公子在微博上惊诧9012年了，居然还有没出过国的傻〇。但事实上，虽然是9012年了，还真的很多人都没出过国。他不是蠢，只是他的圈子看不见凡人罢了。
当然了，这本书本质上还是童话，现实中我也不知道是否存在像苏陌这样智商点满的人，不过还好我没有遇上。
第121章 换座位
当然了，虽然不少人一时间对苏陌充满怨意，但是冲动劲过了之后，这种怨气也逐渐消散。
苏陌现在是温吞和善的性子，人气也恢复得很快。课间围在他身边请教问题的学生也越来越多。
苏陌也浑不在意，还主动提起了自己的分数远超众人的事情。虽然羡慕嫉妒恨是有的，但没人像一开始那么愤慨了，双方一笑而过。
“那个，不好意思啊……”下午课间，之前那个和苏陌有些摩擦的男生走了过来，神情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脸，吞吞吐吐地道，“我上午……就是，呃，有点冲动了……额，反正吧，我向你道歉！”
“小事，不用在意，毕竟我有时候也恨我自己太优秀了！”苏陌大度地在对方的身上轻轻拍了一掌。他从小到大收到的嫉恨不少，早就能自动屏蔽这些了。
“哈哈哈哈……”男生只是附和着讪笑，然后犹豫了片刻，“嗯……那个，还有件事……”
但是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也不说什么事。
“没关系，你拿去吧！”苏陌心知肚明，故意晾了他一会儿，然后拿出了数学作业。
“谢谢谢谢。”男生脸上感激涕零，点头哈腰，“其实我就是有几道题真的写不出来，明天就要交了！”
……
天空中阴云密布，天气愈发闷热粘稠，很多人时不时就看一看天空，期待着能早点下雨。
苏陌身边还是围满了问题目的人，由于考了“一中第五”的缘故，他的学霸形象愈发稳固和高大。
他也毫不吝啬地给同学们分享解题思路，一群人把他围在中间，就像教徒们膜拜耶稣似的。
苏月舒和苏礼诗倒是没有去凑热闹，因为回家之后有的时间让苏陌单独辅导，更何况苏月舒本身就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
“老爸这不行啊，没想到在政史地班里面才考第五。”苏月舒跟苏礼诗一起去厕所，瞥了苏礼诗一眼，淡定地道。
“毕竟十六中现在还不是什么很厉害的学校嘛，现在的确有些耽误他了。”苏礼诗微笑着摇了摇头，“老爸应该是去了北大之后，才开始成长的吧……”
“都怪苏荷华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苏月舒脸上义愤填膺，虽然她心里觉得无所谓。就结果看，老爸高中在哪读好像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苏礼诗轻轻摇了摇头：“姑姑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姐姐你不要再说她坏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