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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我已经经历了太多,现在好像再也没有事情能伤害到我,即便上一个被拖出去没有回来的狱友愤怒地辱骂我是个Slut,我也依旧无动于衷。
毕竟我已经明白,好死不如赖活着。
与此同时,“咔嚓——”金属门正巧被打开,一个瘦弱苍白的小巧女人被狱警一把推了进来,狱警贪婪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将监狱大门缓缓合上。
那个女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在一阵闷哼声中,她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即便如此,这张隐约窥见的沾染着旧日美丽的容颜朝我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平静微笑。
似乎对于自己的处境并没有任何察觉,天真地像是一个不知危险为何物的脆弱猎物。
只是这样平静的笑容,在这个地方略显诡异。
我收回视线,虽然我认为这个女人的笑很刺眼——毕竟怎么有女人能在监狱里还笑得出来,但这也与我毫无关系。
女人只是垂眸走到属于她的简陋床榻上,此时我才看到她眼下青黑色的黑眼圈,显然这个女人此时已经非常疲惫。
“我是阿德里娅,你呢?”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抬起双眸,认真且友善地看向我。
自然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此时我麻木的内心对任何事情都感到波澜不惊,因而我只是躺回了床上,继续闭目养神。
如果说外面的世界充满苦难,那么这座监狱对于罪犯来说就是地狱,我甚至都不会好奇,这个女人过了今晚还会不会继续笑出来。
这个叫做阿德里娅的女人似乎对此也并不在意,只是蹒跚着,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床铺边,简单地拍了拍脏兮兮的木板床,便疲倦地坐下,昏昏欲睡。
沉默,唯有沉默。
然而就在这样的沉默中,我的脑海却不知为何突然浮现起了过去的画面,不由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段时间,我那原本脾气和蔼的丈夫好似疯魔了一样,整日说着自己好像听到了墙缝里老鼠的吱吱叫声,一脸好几个晚上不睡觉,大半夜神神叨叨地在房间里踱步。
但白天又对自己晚上的失常毫无所知,他的脸上尽是疲惫,苍白疲倦的脸色就和此时的那个女人一样。
那一晚,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猛地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丈夫瞪着麻木无神却又还沾染疯狂的眼神,带血的刀锋反射着幽光,他咧着嘴疯狂地站在自己的床头,高高抬起手,像是要用力地朝我砍下。
其实,我还是很爱我的丈夫的,可这不代表我愿意为他去死。
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温柔女人,也因此,我反抗着,把自己送到了监狱。
可是,也因为我的强硬,我在这里受到了非人的痛苦折磨。
我也曾想离开这个世界,但就在我要这么做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只要自己放空自己的大脑,不去想那些痛苦,假装自己的另外一个人,那些趁着夜色作恶的人好像就不会伤害到自己了。
既然如此,那就这般活着吧。
于是,这所监狱多了一个麻木迟钝的木偶,少了一个为命运反抗的女人。
也因此,这个女人的到来无法让我的内心产生任何波澜,不过她看上去美丽又脆弱,或许和这里的很多女人一样,会因为绝望沦落到自我毁灭的地步。
我平静地翻了个身,朝着斑驳漆黑的墙壁,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但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狭小的监狱里,一道持续不断的难听噪声忽然从耳边响起,像是木板与木板在不停地碰撞,从新来的那个女人这边传来。
我其实并不想管,甚至感到很烦躁,但声音会引来狱警,我可不想自找麻烦。
果然,没过多久,监狱外传来了狱警不耐烦的敲击声,因为害怕受牵连,我便起身上前,试图阻止那个叫阿德里娅的女人继续发生噪音。
只是看到女人的状态,某个一瞬间,我在模糊的记忆中又回到了那个血腥诡异的夜晚,忽然想起了自己那莫名发狂的丈夫,在疯魔之前他也曾在睡梦中如这般古怪。
此时的阿德里娅眼睛上翻露出白色的巩膜,露出恐惧痛苦的神情。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正常人很难抖到这种程度,像是陷入了可怖的梦境,但又好像不止于此。
她朝我张扬着双手,口中呐喊着含糊不清的抽泣和呻吟,似乎还在迫切地寻求着其他人的帮助。
但此时,我只觉得极度地恐惧。
因为,眼前的画面好像和丈夫当时的情形逐渐重合,梦魇再度浮现。
不不不,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个女人……应该只是患有癫痫罢了。
我如此安慰道自己,并不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诡异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我宁愿用我能接受的方式理解我因此所遭遇的痛苦。
但我为了继续阻止阿德里娅的颤动,目光由此瞥到她的衣服时,却忍不住又是一愣。
我很难形容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可能只是很小的、不正常的细节,但这个细节却诡异到让我感到了一阵头皮发麻。
女人此时的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裙子,照理来说裙子应该会存在一些褶皱,可是,不论她再怎么动弹,她胸口、肩膀处的布料却始终像是被什么绳状的东西下压,紧紧地贴着她的身体。
不仅如此,贴合在她身上的布料甚至还随着绳子的挪动而小幅度地移动,好像不像是绳子,而像是什么有生命、却又看不清形态的东西在她的身上游走。
衣服的夹层里露出几张藏着的纸,隐约能看到上面画着的诡异线条,里面的其中一张因此忽然掉了下来。
顾不上那张纸,我仿佛被蛊惑般,试探性地朝那个好似在蠕动的透明物体伸出手……
“——安静!”
门外再度传来了好似震天响的敲门声,暴躁的狱警在门外不耐烦地吼道。
我吓了一跳,忽然回过神来,也顾不上那么多,伸出的手转移方向,转而捂住了她不停呢喃哀嚎的嘴。
只是,我的手刚触碰到阿德里娅柔软的嘴唇时,这个女人便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是浓浓的惊恐和绝望。
而后,她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的从木板床上重重地摔下来,颤抖着将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蜷缩在墙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剧烈地喘息。
她的胸口不停地起伏,几乎是带着呜咽说道,“他没死……他没有死——”
“什么?”我汗毛竖起,下意识地开口询问。
只是,还没来得及听到回答,监狱大门再度打开,两位狱警走了进来。
“别挡路!”
其中一人朝着我喊道,另一个则和以往一样朝她吹了吹口哨。
我心中厌恶,但也只是下意识地后退,而后看着两人将角落里彷徨绝望的阿德里娅拎了起来。
“你需要接受些教训。”
……
我很清楚阿德里娅之后会面对的是什么,但在这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狱友消失离去,我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心。
冷静过后,我觉得刚刚的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应该只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事情也不会再回到过去了。
只是突然,我的视线瞥向一张从阿德里娅怀中掉落下来的纸张,像是被什么指引一般下意识地弯腰捡起查看。
只一眼,我便畏惧地将手中的纸扔了出去,心乱如麻地握拳喘息。
那个瞬间,我的耳中好像响起了海浪奔腾的咆哮,鼻尖萦绕着弥漫不去的腥咸气息,诡异的尖刺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疯了一般地攻击她的耳膜。
和当时丈夫在描述自己症状时说的一样。
不,詹妮弗。
这间监狱建在海边,海浪的咆哮是因为浪花拍打着监狱所在的山崖,腥咸气息是海水固有的味道,至于尖刺声……或许是监狱哪里藏着老鼠。
可是即便我再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解释……那张纸。
纸上除了大片大片看不懂的诡异文字意外,画着一个人形却带着触手的丑陋生物,它竖起像手指一样的物体,诡异的表情上,鲜活地笑着,朝我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像是在警告,又像是诱惑我一起坠入最深的地狱之中。
良久,我才大着胆子再度垂眸看了一眼,不过这一回,纸上的生物此时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了,只是目视前方,“双手”自然下垂。
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是幻觉一样。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慌乱地爬着从床底拿出了自己从狱警身上偷来的火石,胡乱地摩擦着石块,直到一簇火星跳跃到纸张上面,任由火舌快速地将上面画着的“怪物”吞噬。
一切平静地像是从未发生,而那个叫做阿德里娅的女人也从未到来过一样。
即便我并不知道,一个已经身处“地狱”的麻木女人,对祂来说并没有什么弄坏的意义,而这也是祂——奈亚拉托提普所赐予的最大恩赐。
第9章 森林
我当时完全陷入了绝望当中,因为在我几乎是绝地的反击之后,“他”竟然没有死,而是继续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嘲笑着我不自量力的渺小和滑稽。
即便狱警用力地将我拖走,身体被拖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摩擦带来强烈的疼痛,但我也无法对此产生任何心理波动,因为和监狱相比,“他”才是更可怕的存在。
身体的疼痛让我尤为清醒,我这才意识到或许我此时的境遇比我想象地更加糟糕。
被拖行着的我没有挣扎,我被他们带到了一间阴暗发臭的金属房间,与之前的监狱不同,至少之前还能看到栏杆外的蓝色天空。
面前黑色的人影轻微晃动,甚至逐渐朝我走近。
“哒哒哒——”
监狱,密闭的房间,朝我怪笑的狱警,面前的所有画面仿佛都在阴晦地摇晃扭曲啸叫。
上帝——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告诉我,我究竟是沦落到了怎样的一番境地?
而“他”——无所不在且触目惊心,又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脑海中忽然有一道诡异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呢喃,那声音阴暗恶臭地萦绕这我,像是从悠远的黑暗深处蛊惑我放弃一切挣扎,陷入真正的疯狂之中。
但不知从哪儿又有一道渺小脆弱的声音,属于我自己的声音,尖叫着试图回击所有伤害我或者即将伤害我的人,即便这股声音脆弱地快要破碎。
是了,没错。
或许事情还没有变得那么糟糕。
一定是因为我仍身处这座被诅咒过的城市,这座隐藏在腥臭海边的罪恶城市,所以我受到了那个可怖生物的影响,以至于被我杀死的“他”扔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只要我离开这里,那我一定还有摆脱“他”的机会。
但无论如何我都得试试,或许我前往了足够远的地方,那么这些可怕的事情就很有可能再也不会缠着我了。
而有什么比前往大海的另一边更遥远、更安全呢?
想到这里,世界好像豁然开朗。
意识到或许我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我的体内充满了力量。
但就在此时,我注意到面前的那个男人正在向我靠近,他令人厌恶的双手在我的身上游走,巨大的力气几乎要将我撕裂,又让我被禁锢得动弹不得。
他口中的恶臭同时朝我扑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恶心的感觉从喉间快要溢出,可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再也不会呕吐了。
我别无选择,瘦弱的我只能假装顺从,但却趁他不注意之时艰难地抽出他腰际的警棍,而后用力地捅向他的肚子。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啊——!”男人吃痛,而后我咬紧牙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警棍,朝他的脖颈砸去。
如果说那些怨恨和痛苦能有具体的形态,那我此时一定产生了更强大的能量,试图将它们狠狠击退。
但他的反应很快,忍痛死死握住我的手腕,我与他对抗着,几乎要将我的手腕折断。
我从来没有这般疯狂过,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顾不上疼痛,抬起膝盖重重地向上一顶,而后在他蜷缩哀嚎时,抽出那根警棍,转身就跑。
但在我恐惧地转过头向身后看去时,我忽然发现,有什么连续不断地从他的脑袋上凭空喷溅出来,“唰——”得一下沾湿了本就漆黑发霉的地面。
耳边好像是“他”浅浅的笑声。
我惊恐地停下动作,因为除了躺倒在地的狱警,我分明什么都没有看见!
它在哪儿?!
来自混沌和无序之中,又有另外的什么喃喃地在我的耳边低鸣,嚎叫的频率愈来愈快,伴随着那些熟悉的诡异亵渎的音乐,我的身体忽然不自觉地扭动抽搐了一下。
“唔!”细碎的轻哼。
整个人像是被更高层次的生物注视,又时不时地被剧烈地拉扯、玩弄,恐惧的麻意从脊背处快速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