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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那么大声。”
“酒店隔音好，不怕。”刘一菲挪过来，靠在丈夫肩上，手搂着程玉安的腰，“看什么呢？”
“什么看什么，我在工作。”程玉安手穿过妻子的头发。
刘一菲看程玉安的pad上是一个剧本，还有几幅图。
“这画好漂亮啊。这什么片子？”
“《大鱼海棠》。”
“这电影我知道，当年那个短片我还看了，一直想看成片，没曾想这片子后来就没消息了。”刘一菲知道彼岸天是远程的动画公司，“现在要做了？”
“嗯，”程玉安一边看梁轩他们做的图一边跟妻子说，“不过剧本被我给否了。”
公司的电影做不做通常有相应的制片人跟踪决定，3亿投资以下的片子拿不到程玉安这里来。
但动画电影是远程未来一个很重要的布局，《大圣归来》和《大鱼海棠》程玉安时不时地会主动过问。
“为什么？”
“你先看吧，”程玉安把pad给刘一菲，“我去洗澡。”
程玉安掀开被子晃悠悠地洗澡去了。
“你把胡子刮了。”刘一菲说道。
“伱不觉得我留胡子特别有男人味吗？”
“男人味是有男人味，但扎大腿。”刘一菲眼睛不离剧本，淡淡说道。
“就你名堂多。”程玉安捡了睡衣，吹着口哨进浴室了。
等程玉安洗完澡出来，看见刘一菲靠在床上啜泣。
程玉安笑道：“看个剧本怎么还哭了？”
“这个故事好感人，椿和鲲的感情真好。”
“要不说你们女演员就是敏感呢，看个这样的故事都能哭。”程玉安上床搂住刘一菲。
“就是好啊，两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但是椿为了报恩，毁了全世界啊。”
“啊？”刘一菲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关注点明显不在这上面。
“你看哈，”程玉安接过pad给她讲，“没说不让她报恩，但她明知道把鲲带进神之围楼会带来怎样的灾难，但还是这么做了。”
“这才说明她义无反顾，情比金坚啊。”
“那湫的死和她爷爷的死又是谁的责任呢？整个神界毁于一旦是谁造成的？鼠婆子逃出神界去人间为非作歹又是谁引起的？”
“但……她……她……”刘一菲说不出来了。
“报恩可以，情比金坚也可以，但她拖着全世界为她的爱情陪葬，这样的感情也值得称赞？”
刘一菲被程玉安问的哑口无言。
程玉安接着说：“影视创作虽然可以不按照现实来，可以稍微歪一点，为了引起观众议论嘛，但鲲和椿的爱情太极端了。不是不可以爱心泛滥，但椿……”程玉安在想一个词来形容椿，“太圣母了，这样的人物观众不会喜欢，反而会厌恶。
“所以我才把这稿剧本否了。”
“那你要怎么写这个故事？”
“我哪有时间给他写剧本，我只是提个大致方向。最起码，椿和鲲不能是大团圆结局。”
刘一菲明显不接受这样的结局，锤了一下程玉安。
“你听我说嘛，整个村子被你俩给毁了，死了这么多人，完了你俩跟没事人一样跑到人间团圆去了？这换谁都接受不了。”
我让你飞，伤痛我背？
呸！
“既然打了《逍遥游》的牌，就做到底，就让两人相忘于江湖，鲲回到人间，椿留在村子里参加重建工作，就当赎罪。两人隔海相望。
“梁轩画画是把好手，但做电影太外行了，他写的剧本犯了一个新人该犯的所有毛病，这大段大段的旁白太膈应人了，用旁白讲故事非常业余，一个成熟的编剧会让人物自然的把故事带出来。
“我已经让公司专业的编剧介入了，给他重新写剧本。”
彼岸天被程玉安收购后停摆过几年，被程玉安打包塞进一家大动画公司学习。
在美国这几年，技术倒是进步得非常快，但一回国，做自己梦寐以求的《大鱼海棠》就哪哪都不对劲。
可能也是受到《大圣归来》的影响吧。
程玉安对《大圣归来》赞不绝口，让梁轩受了刺激，这才着急忙慌赶了一稿剧本出来。
程玉安给刘一菲说完剧本，放下pad准备睡觉。
“你现在就睡？”刘一菲问。
“不睡觉干吗？这都11点了。”程玉安看了看时间。
“几个月不见，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两个小时了，姐姐。”
“这才哪到哪。”
程玉安瞪大眼睛：“你们女人技能都不用冷却吗？这么快就恢复好了？”
“我洗完澡身上舒服多了。”刘一菲说着翻身起来，“你不也……。”刘一菲感觉到丈夫强烈的反应。
“这是正常的反应，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躺在身边，我这是对你这张脸的基本礼貌”
“还是的嘛，别墨迹。”
“我明天还有活动。”
“不耽误。”刘一菲开始解丈夫的扣子，“我放过你两个月，哪能让你这么糊弄过去。”
程玉安生无可恋：“算了，来吧来吧。”
不愧是小时候练过舞蹈，还拍过不少武侠片，刘一菲的身体素质绝对没得说。
再加上伤好以后一直坚持锻炼，她的核心力量在普通人里算非常不错的。
为什么说核心力量？因为再敏感的词就不让写了。
一直到凌晨2点，小姐姐出了一身汗，几乎晕厥过去。
最后程玉安忍着疲劳抱着妻子洗了澡，擦干净身体，两人才相拥睡去。
两人直睡到临近中午才起。
“我看你也不累啊。”刘一菲见丈夫起床依然生龙活虎的，笑道。
“两个月的养精蓄锐，草原上等的牛羊肉奶伺候着，开玩笑呢。”男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别的地方不嘴硬，在夫妻生活上绝对硬撑。
两人叫了饭菜送到房间，一起吃了，才双双出门。
第五百七十八章 威尼斯访谈
6号，电影节闭幕。
中国军团参加了红毯。
张一谋还是没有出现在丽都岛，成为本届电影节的一大遗憾。
程刘夫妇盛装出席。
“程导，好久不见。”汤韦过来招呼，她跟远程关系不好不差，但跟陈止奚是好闺蜜，当初陈止奚结婚，她还是伴娘。
“是好久不见，还没恭喜你新婚呢。”汤小姐在爱情路上也算是熬出来了，不是说她多辛苦，是说她把人原配给熬走了。
汤韦轻声道：“我也是个科幻迷，大刘的作品我都有看，咱们约个时间一起交流交流？”
原来是过来套近乎要角色的。
程玉安笑笑：“有机会一定请教。亚闻，来。”程玉安赶紧把话题转移开，叫不远处的朱亚闻。
汤韦也懂，笑道：“你们先聊，我过去了。”
程玉安叫朱亚闻也没什么事，纯粹拿他当挡箭牌，和他聊了几句，就进电影宫了。
夫妇二人坐一起。
“烦死了，每天都有人找我套近乎。”程玉安跟妻子抱怨。
“别说你了，我这几天都不知道见了多少人，都想通过我给你递话。”
“都谁找了你？”
“这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一个都没答应。”刘一菲道。
颁奖典礼开始，台上各种语言乱飞，有意大利语、英语、法语，听的两人累死了。
至后半段，程玉安上台颁发最佳导演奖。
程玉安在台上用英语致开奖词：
“导演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他向观众表达，向自我表达，向世界表达。但导演能做的往往也非常有限，”程玉安开始活跃现场气氛，“一个剧组，有编剧，有灯光，有摄像，有道具，如果你问我导演是干什么的，我会说，导演什么也不干。”
这个段子效果不错，现场观众都十分捧场地笑了。
程玉安接着说：“如果非要我说，我会说，导演干的活就是，”说着侧过身子表演，“麻烦，把摄影机摆在这。然后坐在监视器后面喊开始和卡。”
“哈哈哈！”
这个笑话引起在场导演的共鸣，纷纷报以热烈的赞同的掌声。
“但导演依然是剧组最不可缺少的一个人。我热爱导演事业，因为我在剧组打瞌睡没人敢叫醒我。”程玉安说完“尴尬”地舔了舔嘴唇。
全场又笑了。
电影节主席阿尔伯托·芭芭拉在台下笑得最开心。
“我已经数不清我来过几次威尼斯了，威尼斯是我电影梦开始的地方，我热爱威尼斯，如同我热爱电影一样。”
这段扇情的话效果也很好。
“好了，现在我们来颁奖。”
程玉安在台上颁奖，刘一菲开着手机给丈夫录像。
她喜欢看程玉安在台上轻松自在的样子。
毕竟32岁了，平时又不注重保养，程玉安的颜值肯定没10年前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高。
但只要他上了台，或者进了剧组，程玉安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迷人的轻松和自信。
这种气质是最为刘一菲着迷的。
刘一菲嘴里说希望他少拍点片子，多抽出时间陪自己，但她又清楚地知道，程玉安不只属于自己，他更属于电影，属于片场。
“获得最佳导演的是……”程玉安拆开信封，“是威尼斯的老朋友，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邮差的白夜》。”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77岁了，当代俄罗斯大师级艺术导演。
此前已三次入围威尼斯，据他上次来到丽都岛已过去12年。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上台，和程玉安握手拥抱，从他手里接过银狮奖杯。
程玉安在他说获奖感言前还捣他的乱，对着话筒说：“我也有一座银狮奖杯。”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晃了晃手里的奖杯，笑说：“g，谁没有啊。”
程玉安没想到安德烈会给自己捧跟，他都站在一旁让出位置给安德烈致辞了，听安德烈这样说，他又凑上去：“我还有一座金狮奖杯。”
全场大笑，老头儿谁不好惹去惹程玉安。
安德烈笑着轻拍了程玉安一下，算是结束了插科打诨，正式致辞。
后面的最佳影片金狮奖给了瑞典导演罗尹·安德森的《寒枝雀静》。
第71届威尼斯电影节到此才宣告全部结束。
华语军团颗粒无收。
当晚，程玉安接受国内媒体采访被问到了此事：“您对今年电影节上，华语电影的表现怎么看？”
“现在整个艺术电影市场都不景气，奖项是一方面，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吧，还是要以平常心对待。”
“最近有一种声音说，希望政府像法国一样扶持艺术电影，给以资金支持，没有盈利就不需要退还扶持资金，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程玉安冷哼一声：“提出这个建议的人不是蠢就是坏。如果真要这么做，这群导演就有胆子把一部电影的成本做到五亿，然后用一万种方法把电影做成亏本，以此来骗取国家补贴。”
“哪您觉得艺术电影的出路在哪里？现在国内艺术电影确实不太卖座。”
“艺术电影在全世界哪个国家都不卖座。我们有些艺术片导演有个毛病，好为人师，不想着给观众拍好片子，就想教育观众。
“看，我这电影牛吧，你们还不乖乖把票钱送上来。
“我也做文艺片，我知道国产文艺片的困境，但有困难并不代表就可以这样无理取闹，这不成了我穷我有理了？”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文艺片盈利确实比类型片要困难很多。”
“那就控制成本啊。”程玉安解答道，“我们公司有一个专门扶持文艺片的资金池，每部片子的成本控制在三五百万，最高不能超过一千万。在这个成本内，文艺片走走海外版权，卖卖电视台，再加上上映的票房收入，足够回本。
“现在电影上映都是数字密钥，没了实体拷贝，发行成本进一步降低，质量不错的文艺片是能够成功盈利的。
“归根到底，是我们一些文艺片导演的思想出了问题。五六百万拍一部电影，又想拿奖得名声，还想拿三亿五亿的票房赚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让你碰上。《归来》怎么样？张一谋加陈导明和巩丽，还不是3亿票房出头，这几乎已经是现阶段国产文艺片的票房天花板了。”
记者意识到程玉安的脾气上来了，很聪明地把话题转到别处。
又聊了几句关于《流浪地球》的事，就结束了采访。
第五百七十九章 《流浪地球》筹备
京城的秋老虎还有肆虐几天，之后天气才会逐渐转凉。
程刘二人回到京城，二人后面日程都不紧张，程玉安过几天要回一趟学院，给今年的新生做开学典礼演讲，之后就待在京城和郭帆一起监督《白狐传说》的后期，这方面的工作程玉安只协助，主导的还是郭帆自己。
他最主要工作是在《流浪地球》的前期筹备上。
他必须拿出07年做《火星救援》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