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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安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呢。实在舍不得，告别会你去送送呗。虽然咱们跟她没什么往来，但好歹进一份心。”
程灵凤看了一眼大侄子：“说这话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世终究没有许老师为她续命，42岁撒手人寰，英年早逝。
程玉安当然也喜欢《红楼梦》，但没有小姑姑那样狂热，她办公室里放了一套，随手翻随手看，她家书房单独有一个书柜放各种版本的《红楼梦》和红学研究读物。
叹了一口气，程灵凤问程玉安：“《火星救援》现在怎么样了？”
“青省工地那边再有两个月就能完工，京城这边的室内戏布置也开始了，租了北影厂的摄影棚，但很多道具现在还没做好，还得等等。7月份开机应该来得及。”
程灵凤听了，点点头：“你有计划就行。”正要起身往外走，又想起一件事来，“你有时间去看看你那小徒弟。”
“韩严啊？他怎么了？”
“《少年巴比伦》票房太惨，他有点接受不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要不是每天给他送饭送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票房扑了我也没怪他，他一个人气什么。”
程玉安当初把《少年巴比伦》和《蝴蝶效应2》摆在他面前让他选。
他选择拍《少年巴比伦》，写剧本建剧组用了3个多月，拍了2个月，今年3月初上映，被《门徒》《博物馆奇妙夜》和《汉江怪物》轮番吊锤。
300万成本，到下映票房堪堪过200万。
韩严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自认为自己写的剧本不差，虽然有缺点，但故事连贯，要温情有温情，要笑料也有笑料。
虽不至像宁皓那样大卖四五千万，但料想收回成本应该没问题。
没想到直接亏本下映。
“哥，我跟了你四年，在学校也努力用功，在片场也勤奋，怎么拍出来的片子会成这样。”程玉安来看他时，韩延整个人瘦了一圈。
“片子我看了，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太学院了，一板一眼，我看你第一个镜头就知道你第二个镜头会怎么走。《少年巴比伦》本来是一个关于青春的故事，有温馨、有惆怅、有欢乐，但你把路小路少年的惆怅放得太大，把观众喜欢看的温馨和幽默处理的又太淡。路小路和白蓝的感情你拍的太梦幻了，前一秒工厂的剧情还正常，后一秒到了两人感情戏， 你的打光和镜头就全脱节了。”
“韩严，你这样不行的。你现在得重新开始学拍戏，等什么时候你把学院的东西忘了你就成了。”
程玉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该揠苗助长，个人有个人的成长轨迹。
就像他提前签了胡哥，但他依然出了车祸。
韩严的成长之路有自己保驾护航，但不能过度拔高。
“你先跟几部片子的执行，后面再拍电视剧，等几年再想电影的事。起来吧，二十多岁的人了，坐在地上不像话。《火星救援》我还要你给我当助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乌尔扇的新点子
之前说过，范小胖这一代演员很有心气，缺奖项她真的会下苦工去体验生活拍现实主义题材冲奖。
突破自我嘛。
但她还是惹上了事。
因为《苹果》。
5月18日《苹果》上映。
不得不说李钰很会拍范小胖，范本身就美艳动人，在她的镜头下，范尤其好看。
但《苹果》一上映就引来了巨大的争议，集中在片中的激情戏。
甚至引来了总局张洪森副局的批评，认为影片对时代有侮辱性描写。
导演李钰则认为，影片没有侮辱性描写，只是展现现实，没有批判。是讲述经济快速发展情况下人们心灵上的失落与回归，整个片子是充满希望的。
但总局可不会听你这么说，然后《苹果》惨遭撤片，要求制片方重新剪辑送审。
就文本而言，《苹果》是非常好的，但总局的意见也有道理。
奥运在即，你拍一部这样讲京城的片子，也难怪总局会多想。
范小胖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于是她找到了程玉安，希望能从他这里争取到一个角色。
她可是知道《火星救援》里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女角色还没有定下来。
一个是航天指挥中心的卫星通讯员，就是她率先发现主角在火星还活着。
一个是航天局的媒体公关主管。
两个角色戏份非常多，一点都不弱于火星小队的两个女主角。
但程玉安连面都没跟范小胖见，直接在电话里说：“不好意思，这两个角色已经定了。通讯员吴天真定了杨容，媒体公关主管周红，海露姐推荐了刘韬。我看她们都挺合适的，昨天已经签了合同。”
“只能下次合作了。”范小胖意兴阑珊地挂断了电话。
郭飞来找程玉安商量排片的事。
《蝴蝶效应2》要上映了。
她想放在暑期档。
“可以，但别放在7月。”程玉安说道。
“我知道。”郭飞事先做过功课，7月11号《变形金刚》上映，她傻了把《蝴蝶效应2》放在7月份？
“放在8月24吧。”程玉安看了看排片表。
“为了避开《哈利·波特与火焰杯》？”
“嗯，”程玉安点点头，“这部片子妥妥的过亿，我们没必要跟他们碰。”
8月10号《哈4》上映，晚他两周上映应该没问题。
“到时候你会来首映吗？”郭飞问他。
“我尽量吧。”程玉安想了想，“不过你别报太大希望，《火星救援》7月份开机，8月24我还不知道是在京城还是在红崖。”
远程传媒今年没什么戏上，就一部被压后的《蝴蝶效2》，和几部参与投资的电视剧。
即远程传媒会缺席今年几乎所有档期。
这对一个成熟的传媒公司来说，是极不正常的，但没办法，《火星救援》抽调了公司绝大部分资源，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再做其他戏。
…………
《火星救援》项目有条不紊地往前推进，乌尔扇在开拍前夕找到了程玉安，说自己想拍一部新戏。
乌尔扇自《动物世界》之后就回去鼓捣他的广告工作室了，他自认为自己积淀还不够，不足以独立执导长片。
但拍电影的瘾已经被程玉安勾起来了，时隔三年，终于忍不住找到公司说自己有个想法。
“我想拍《聊斋》。”
程灵凤一听眉头就皱起来：“神鬼？让拍吗？”
“没问题。”程玉安让她放宽心，“只要不像《苹果》那样拍社会阴暗面，神鬼是可以拍的。《聊斋》里可有很多故事，你准备拍哪个？”
近几年，国内拍了很多《聊斋》的单元剧，收视率普遍不错。
“《陆判》怎么样？”乌尔扇说。
“《陆判》故事倒是很好看，但不好深挖，而且他讲的是科举黑暗，这个主题早就过时了，没什么意思。”程玉安一说完，灵光一闪，“《陆判》换心换头……《画皮》怎么样？换皮。”
乌尔扇为了拍戏，肯定是通读过《聊斋》的：“你爱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容貌？爱情里永恒的主题。”
乌尔扇一点就透！
“对！就拍这个！”程玉安笑道。
可怜程灵凤，她哪里看过《聊斋》，不过听着有点怪：“这个主题会不会太老了？”
“不老，”程玉安解释道，“用神怪来考验爱情，这种故事就是过一百年也有人看。而且这个主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可以随便我们怎么编。”
乌尔扇脑子飞快转动，接着道：“我们还可以把原著里的道士改成驱魔人或者捉妖人都行。”
程玉安当时就跟他一起头脑风暴，慢慢把乌尔扇往《画皮》电影上引：“删掉那个疯乞丐和救活王生的戏。”
“对，王生不能死，就拍个人妖三角恋。捉妖人要杀妖，王生还不同意，王夫人起疑心。”
程玉安接着说：“还要让王夫人和那只妖互换身份，台词我都想好了：‘你来做妖，我来做王夫人怎么样？’”
乌尔扇眼睛一亮：“这个好！还要给这个妖怪安排一个暗恋她的跟班小妖。”
“暗恋吗？”程玉安想了想，“跟班小妖换成女的吧。”
程灵凤：“咦——”
程玉安和乌尔扇一脸古怪地看着程灵凤，程灵凤道：“你们俩口味这么重啊。”
乌尔扇很快地反应过来：“你是说青蛇白蛇这样的暧昧姐妹？”
“再极端一点，李秋水和巫行云。”
“《天山童姥》那样的会不会太明显了？”乌尔扇有点怵了。
“不怕，拍暧昧点，但不点破。”
“行！”乌尔扇越说越起劲，还要拉着程玉安往下聊。
“好了，就到这儿吧。”程玉安起身，“故事大概就是这么个故事，你先去写剧本，过几天《火星救援》开拍，拍完我再来看。”
“这片子好好做，有搞头，等我拍完《火星救援》就弄这部戏。《聊斋》是个大宝藏，好好整弄不好能拍成公司的头部项目。”
程灵凤说出自己的担心：“《无极》搞成这样，还有人给咱们投神鬼魔幻吗？”
“额……”乌尔扇一时语塞。
开歌导演凭一己之力关上了国产魔幻的大门，这话不假的。
程玉安也有这样的担心，不过当下也放宽心：“没事，到时候拉上制片厂和中影一起做，这片子我亲自去谈。”
《画皮》值得程玉安亲自出马，不然凭乌尔扇一个人还真拉不动投资。
敲定了《画皮》的初步计划，程玉安又投入到了《火星救援》的筹备中。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7月份。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日常
《火星救援》终于要开机了。
秦海露一行六人在训练中心待了3个月也终于出关了。
剧组在青省举办了盛大的开机发布会，连省里的大领导都亲自来捧场了。
实在是青省文旅产业有点落后，接待《火星救援》这么大一剧组，青省也是头一遭。
顺带提一嘴，青省的文旅单位和电影部门对《火星救援》扶持力度很大，投资、补贴和赞助，加起来有四五千万。
更别说一些政策上的优惠了。
夏天的红崖真的很美，但太干太闷，对整个剧组都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程玉安特地在片场安排了两辆救护车和足够的凉水。
“好！我们试一遍，演员就位，各部门准备！”
“！”
《火星救援》主要场景还挺简单的。
火星，地球航空指挥中心，和飞船舱内，这三个场景剧组都搭了景。
还有就是少许的外太空戏份，这些就要借助绿幕抠图做特效了。
《火星救援》没有动作戏，但同样存在一定的危险，戈壁的环境变得太快了。
全剧组都在抢天气。
而且现在7月份，又是戈壁滩，六位宇航员要穿着四十多斤重的宇航服拍摄，条件可想而知。
其他五人都还好，夏宇要全程穿着宇航服，开拍没两天直接中暑昏倒。
害的还留在剧组照顾他的袁全吓得要死。
但没办法，拍戏就是这样。
程玉安只得让夏宇先在医院休息，现拍其他五个宇航员在舱内的戏份。
《火星救援》预计在红崖拍摄一个月，主要拍摄男主角在火星上的戏，之后就会转回京城拍室内戏。
当程灵凤时隔半个月来红崖探班的时候，全体主创集体黑了三个度，瘦了一圈。
以程玉安和秦染秋为首的男同志，干脆在片场光着膀子工作。
太热了！
程灵凤笑道：“要让二伯（程玉安的爷爷）看到你现在这样，肯定要骂我没照顾好你。”
程玉安现在的样子要多衰有多衰，浑身上下黑红黑红的，因为紧张的拍摄，疏于锻炼，好不容易练起来的肌肉现在也垮下去了，浑身甚至有些骨瘦嶙峋。
但好在每顿饭吃得不错，精神很饱满。
“这地方条件太艰苦了。”程玉安脖子上搭着条湿毛巾，“之前想过难，没想到这么难。我倒是无所谓，这帮演员真是受了罪了。”
来红崖拍戏的就六位宇航员，其他五个不用常驻“火星”，就是可怜了夏宇。
每天脱宇航服都能拧下几斤的汗来。
袁全本来在剧组待两天就会走，但看到夏宇这样哪里走得开，好在今年她事情不多，索性留在剧组照顾夏宇。
夏宇每天下了戏跟死狗一样提不起精神，袁全每顿饭都逼他往下咽：“再不吃你人都要垮掉。”
见夏宇这样，她也当着丈夫的面埋怨过程玉安：“这不折腾死人嘛！”
关心则乱，倒不是说袁全真觉得程玉安做的不对。
…………
7。24，《不能说的秘密》公映前一周举行首映礼。
京城首映典礼安排在政协礼堂。
这是周杰仑自编自导处女作，他非常重视《不能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