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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程毓灵叹了口气，“这件事，其实我不太想说。”
“遇到麻烦了？”
“我父亲和朋友合作开公司，因为生意上的不顺，朋友卷钱跑了，公司破产，债务全都留给了父亲一个人。”程毓灵低下头，目光黯淡，像是太阳一下子灰暗了一般，令人心疼。
“欠了很多钱吗？”左言直接问道。
公司破产，牵扯到的肯定就是钱的问题。
而且从程毓灵特意拿玉佩到拍卖场来，肯定是想要询问一下价格，看看能否借此次拍卖会，卖出个好价钱。
“这件事，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程毓灵眼睛望向车来车往的马路，眼神复杂，“你是第一个。”
“这也算是陌生人的好处吧。”左言微微笑了一下，“可是光靠卖玉佩，应该还不上那么多钱吧。”
“抵押了车子和房子，二叔帮忙拿了一部分，但还有三千万。”程毓叹息道，“以前，我始终认为，这辈子我不可能跟钱纠缠在一起，永远不会为了钱而去生存，但现在转过头来才发现，那时的我太天真了。”
“我常看书，我也喜欢看书，书里的世界，一直是我向往要去的地方。但现实把我狠狠拽了回来，现在的我，不得不为了以前从来看不起的金钱，四处奔波……”
程毓灵轻声讲述这些天自己的心路历程。
左言没有打断她，非常仔细的聆听。
他知道，现在程毓灵需要的就是一个倾听者，一个能够听她所有心声，并能够交流的人。
程毓灵说了许多，左言也听了许多，越来越了解到，程毓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样子自然不用说，宛若从画中走出的人，翩然若仙，光是气质就非凡绝尘。
以前的身份是大小姐，但受到古典文学熏陶的缘故，一点也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反而十分平易近人，可是因为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向往现代，向往疯狂青春的方式，令她有些格格不入，显得不那么合群。
“很抱歉，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肯定都听厌烦了吧。”程毓灵不好意思地说道。
“哪里！其实我也挺喜欢看书的，不知道你平时都看什么书？”左言问道。
“是吗？你也喜欢看书？”程毓灵意外的看着左言，不太相信左言是跟喜欢看书的人，“我平时喜欢读散文集，诗句，不论国内国外，只要是有艺术气氛的书，我都喜欢看，你呢？”
“散文诗句……我略微懂一些吧，都是初中高中的时候，受到课本熏陶，就看了一些。”左言说道。
“我是从小学开始喜欢散文诗集的。”程毓灵脸上展开笑容，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开始讲述她接触并喜欢散文诗集的经过。
左言怎么也算是一枚超级学霸，那时候为了对付语文考试，可是专门翻阅了不少散文诗集，什么郁达夫，叶绍钧，冰心，茅盾等等，几乎就等于一本散文百科全书。
之前一直没怎么派上用场，这时候刚好，左言随便几句，立马就勾起了程毓灵的兴趣，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一个是真的散文诗集爱好者，兴趣使然，另一个则是纯粹为了装逼，在美女面前展露自己强大的阅读功底。
两人一拍即合，从下午一直聊到傍晚，待到咖啡馆外的路灯都亮起的时候，这才发觉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
“……今天和你聊得非常高兴！”左言说道，“正所谓他乡遇知音，想要碰到一个跟自己有共同语言的人，特别难。”
“我也是。”程毓灵笑容里已经没有忧愁了，只有碰到知己的欢乐与相谈甚欢的畅快。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算是朋友了，既然如此，朋友之间就应当互相帮助。”左言掏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千万，刚好足够偿还你家的债务。”
程毓灵看着桌上的银行卡，黛眉一下子皱了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左言继续说道：“这些钱，对我而言，不算什么，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做一次生意就是几十个亿的额度，我可以非常自豪的说‘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区区三千万，并不能影响我什么，可即便如此，三千万我还是不能够白白给你。”
听到这，程毓灵的眉头才松缓了下来。
“这是笔，这是纸，你写一张欠条给我，三千万借给你。”左言从怀里掏出纸和笔，“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谢谢！”程毓灵抿着嘴唇，认真看了左言一眼，随后轻言一声谢谢，开始写欠条。
左言这才松了口气。
他非常清楚，程毓灵一身的傲气和傲骨，恐怕就是死，也绝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文人气息太重，自尊心非常强，容不得半点侮辱。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老朋友，而且草头还跟她相过亲，也算是半个熟人。
当然，最重要的是，程毓灵是个大美女，换一个普通点的过来，左言哪有功夫跟她聊一下午？闹哪！
综合以上条件，左言干脆决定，帮一帮她。
第297章 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好！现在我手里有你的欠条了，以后咱们除了书友关系之外，还有债务关系。”左言微微一笑，“不过你千万别有负担，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我觉得特别庸俗，但到了你的嘴里，我觉得像是散文的诗句一样。”程毓灵大眼睛亮晶晶忽闪忽闪，认真地说道。
“谢谢你的夸奖。”
左言笑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以后有空再联系！”
“好！”程毓灵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后，左言目送程毓灵笑着搭上一辆计程车远去。
“呼……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用来开导这小妞了。”左言长吁一口气，“不过能够帮助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钱多了，随随便便一砸三千万都不带心疼的，哈哈！”
帮助别人，左言心里也畅快。
看了一眼手里的欠条，左言本想将它直接碾碎，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现在是时候该去把剩下的499枚金币拿去换钱了！”
一想到五百枚金币就带来了数十亿的收入，左言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
……
另一边，程毓灵也回到了家中。
一开门，烟雾缭绕，程毓灵的父亲程雄愁眉苦脸的抽着烟。
烟一支接着一支，程雄想要用烟浇灭心里的烦恼，可他只要一想到朋友卷钱跑路，公司破产，一大堆烂摊子全都落到了他一个人头上，自己身上背负的重担时，忧愁就如同潮水般涌来，怎么也挡不住。
家里的亲戚能借的程雄都借了个遍。
以前程雄有钱的时候，一个个都上赶着巴结。
现在出事，落魄了，立马像赶苍蝇一样将程雄往外赶。
这不，刚刚打完一个亲戚的电话，才刚说了声“喂”，对方一听是程雄的声音，慌忙就将电话挂掉了。
世间冷漠，莫过如此。
“毓灵回来啦！”
母亲林丽见程毓灵回来，连忙问道，“上了一天学，累了吧，妈做了好吃的，赶快尝尝。”
程毓灵看了一眼餐桌，说好吃的，也不过是比以前多了一盘青菜。
“妈，你的那件外套呢？好久都没看您穿过了。”程毓灵问道。
林丽表情尴尬。
“毓灵，是我对不起你们娘俩啊。”烟雾掩盖了程雄通红的双眼，“你妈为了还债，把所有金银首饰，包包衣服全都卖了……都是我没用，以前答应让你们过好生活，好日子，结果到头来……”
说着说着，程雄的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爸，您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程毓灵红着眼眶走到程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里，有三千万，可以帮我们渡过难关。”
林丽和程雄当时就愣了。
“你……你说什么？”程雄语气有些颤抖。
“爸，妈，今天我碰到一个朋友，我给他打了欠条，借了他三千万。”程毓灵说道。
“三……三千万？！”林丽张大嘴，不敢相信。
“毓灵，你跟爸仔细说说，那人是谁？”程雄语气紧张。
“这个人妈见过，她认识。”程毓灵说道，“是上次妈带我去相亲，碰到那个叫做左言的男孩。”
“是他？！”
经程毓灵这么一提醒，林丽一下子想了起来。
“你们认识？”程雄诧异的看着母子俩。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去见一个十多年交情的老朋友吗？她的儿子，还有那个叫做左言的男孩，就是那次见的面。”林丽说道，“这不过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他怎么会这么帮我们？”
“可能是因为我们成了朋友吧。”程毓灵想起刚刚那个欢笑畅谈的下午。
“朋友？”
林丽和程雄两人诧异的相视一眼。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程毓灵，在他们看来，程毓灵就是一个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不愿意与外界沟通的人。
基本上除了家里熟识的亲戚以外，程毓灵很少与任何人说话。
可是这一次，程毓灵竟然跟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成为了朋友！
朋友这两个字在程毓灵口中说出来，意义非凡，林丽和程雄两人眼中赫然涌现了了然于心的眼神。
“爸妈，你们放心，他是借钱给我们家，我给他打了欠条了。”程毓灵说道。
听程毓灵这么一说，林丽和程雄两人才松了口气。
就说程毓灵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接受一个陌生人的馈赠，实在太不合理了。
论到自尊心，程毓灵比任何人都要强。
不为五斗米折腰，这才是他们闺女的一贯作风。
“打了欠条就好，这个人情必须要牢牢记着！别人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我们以后如果起来了，绝不能忘了感恩！”程雄认真道。
随后，程雄接过程毓灵手中的卡，跑了一趟银行。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一个亿？！”
没错，卡里的钱不是三千万，而是一个亿！
程雄赶紧拨了家里的电话。
“毓灵，你确定你借的是三千万吗？”程雄声音颤抖。
程毓灵心里一突，想到一些不好的结果，这时候程雄又继续说道：“卡里有一个亿！整整一个亿！”
程毓灵一下子怔住了。
一个亿？
她借的不是三千万吗？
当即，程毓灵挂掉电话，按照左言留下的联系方式给左言打了个电话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是空号。”
机械的客服声音传出，程毓灵拿着电话，久久沉默。
……
一个星期后，拍卖会当天。
左言早早收拾了好，带着食灵虫前往柳氏拍卖场。
“豪车挺多啊！”
一来到柳氏拍卖场门前，左言就见到一水的豪车正排队往停车场驶去。
“左小友！别来无恙啊！”
苏师赫然就在门口等候着左言，见到左言后，抬手打招呼。
这一下将周围正准备入场的名流们全都吓了一跳。
苏师是谁？
华夏十一家族名副其实的掌舵者！
别看京首目前来说是柳家的地盘，柳家最大，可真正的掌权者，非苏师莫属！
如此大人物，竟然会主动跟人打招呼？
一想到这里，众人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究竟被苏师如此看重的人会是何等人物。
结果令他们大跌眼镜。
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稚气未脱的小毛头而已！
那眼神，那姿态，那气质，完全没有丝毫上位者的样子。
就这种人，苏师竟然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到底什么来头？
在一众疑惑不解的眼光中，左言也伸出手，笑着跟苏师打招呼：“苏老先生，别来无恙！”
两人边说边往里走，让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
“看左小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此次拍卖会，想必你已经做足了准备吧？”苏师笑道。
“为了弄到心仪的东西，花点时间准备准备也是应该的。”左言笑道，“不知此次苏老先生看中了拍卖会上哪一件东西？”
“我奢求的不多。”苏师洒然一笑，“拍卖会上有一物，名为‘葵水天雷铜’，是不可多得的千年铁精，据闻赤手摸上去，还会有触电的感觉，非常适合我炼制一件兵器。”
“提前跟左小友知会了，届时左小友可得给我点薄面，不要跟我争啊。”
“苏老先生客气了，您老想要的东西，我说什么也得让啊，待会要是有人跟你争夺，我帮你！”左言豪气道。
“是吗？那我可就放心了！”苏师笑道。
两人有说有笑，跟随迎宾小姐一路搭乘电梯到二十八层。
电梯一打开，喧嚣吵闹的热浪扑面而来。
满满的都是穿着光鲜亮丽，造型一丝不苟的上流社会人士。
几乎整个京首稍微有些权势的人物，全都在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