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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坑死我们了，三年啊，我们辛辛苦苦种了三年的，一分钱没赚，还倒贴了几百万，我告诉你，这钱你不赔，我们明天就去砸了你办公室。”
“就是，你去打听打听，谁特么敢惹我们高庙沟的！”
……
伴随着吵闹声，凌云和胖子走出了病房，然后顺手关了房门。
见两人出来，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你谁啊？”
凌云看着这人，确定自己不认识，蹙眉问他。
来的这人讪讪的走了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凌总，您好，我……我是咱们黑水县的齐三泰，对这次的事情，我深表歉意，我我我……我其实没有恶意，听说老爷子晕倒了，所以……所以就想来看看老爷子，对了，老爷子的医药费我们县里全部负责。您这边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到时候可以……”
“你先别急，我刚回来，发生什么事还没搞清楚，医药费的事我会解决，还是先说说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第519章 事情原委
凌云摆摆手，阻止了他，然后扭头看了看围观的村民，无奈的小声开口。
“各位乡亲，我爷爷身体不太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我刚回来，还不知道咱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大家放心，不管什么事，我凌云都会帮大家解决的，现在麻烦大家，能不能先回村子，这里的事都交给我。”
凌云在高庙沟还是很有威望的，他说完话，村里人立刻就开始陆续撤出了医院，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仅仅三分钟，场下就剩齐三泰和凌云胖子的父母。
凌云看了看几人，然后扭头对胖子父母开口。
“叔、婶，你们要不在这照顾爷爷，我和我爸去找齐书记先聊聊。”
“好。”
……
凌云和他爹，胖子三人，带着齐书记一块下了楼，在楼下的花园里找了个长凳，4个人坐下，齐书记想说话，凌云却朝他爸问道。
“爸，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咱们村的人让人给骗了？”
他爸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叙述起来。
“大概是两年半前，县里带了一个项目，说是咱们那的土壤怎么怎么就好，很适合种葡萄，然后来了一个满天星公司，说他们刚研发了一款新葡萄，名字叫满天星，哦，就是他们公司的名字，然后由县里推广，让老百姓都来种。我们从他们那买苗木种植，然后还要购买他们提供的化肥、农药，还有一些种植葡萄的书籍资料。
然后签的合同约定，等葡萄种出来后，再由他们进行统一收购，而且价格绝对比市面上的葡萄价格要高。”
凌云老爸郁闷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村里人一合计，这一是县里的助农项目，二又确实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人家给你科学指导，种出来还包收购，多好啊，于是大家基本上就都把玉米小麦改种成了葡萄，不但如此，还把山里能开垦的地方都开了……”
“啊？”
胖子啊了一声，凌云爸尴尬的笑笑解释。
“是这样的，满天星公司的人说了，每家每户如果超过10亩地，那么到时候收购价格就能多好几块钱，如果每家每户超过20亩地，收购价格还要再多一些。村里人这不是想着多挣点钱嘛，所以就把这能开的荒地都给开了。”
旁边的胖子是听不下去了，咧着嘴嘟囔。
“人家搞这个方法，就是想让你们多种点，好让你们多买苗木和化肥，不用说，等今年葡萄开始挂果后，这公司肯定跑路了。”
“是啊……”
凌云老爸讪讪的点点头。
“今年我们种的葡萄开始陆续挂果了，结果大家发现这满天星的人联系不上了，跑到县里去，结果县里也联系不上，最后查来查去，才发现这个公司就是个骗子公司。乡亲们情绪比较激动，跑去闹，结果你爷爷这高血压犯了，晕倒后就送到医院去了。”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全部经过，听完讲述，齐三泰赶紧讪讪的解释。
“凌总，这次确实是个意外，这家公司我们引入合作的时候都调查过，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联系不上了，我很抱歉，不过我们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今年的葡萄我们会全部帮忙销售……”
对于齐三泰，凌云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怨恨，对方顶多算是好心办坏事，而且这葡萄助农项目选择高庙沟，其实原本就是对方想拍凌云马屁，结果谁也没想到，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作为这件事所有的当事人来说，可能最不愿意发生的，就该是齐三泰。
所以自出事后，他也才一直在积极协调、沟通。
可不怨恨也不代表有好脸色啊。
“那明年的呢？明年让老百姓把刚挂果的葡萄树砍了？还是你们接着帮忙销售？”
“这……”
凌云眉头一皱，又补充道。
“再说了，能拿收购来当诱饵让老百姓种葡萄，我想……合同里给的收购价肯定高的离谱，你也能给到这个价吗？”
“我……”
齐三泰不说话了，这价格何止离谱，简直已经到了变太的程度。
从医院回到村里，村长和村里有威望的一些村民等在他家门口，打开门后，几个人围在小院，这紧急会议就算开始了。
“凌云啊，这次大家可只能靠你了，我们是什么招都想过了，可就是解决不了问题，本来大家上个月就要给你打电话，可你爷爷一直拦着说不让打扰你，还说我们这是小事，叔知道，这对你说是小事，可对咱们大家伙，那就是要命的大事啊……”
村长还要说话，凌云却独自翻看着合同，他们家还好，只种了一亩，估计是老爸为了应付县里的任务。
“满天星葡萄……收购价……1亩地按5。8元每斤收购，10亩地按8。8元每斤收购，20亩地按……13。8元每斤收购？50亩按18。8元每斤收购？100亩以上按28。8元每斤收购？嘶……这价格给的可真高啊，市面上葡萄刚下来时，一斤也就2元左右吧，等大量上市，价格最低几毛钱一斤吧，这么高的价格，你们当初就没怀疑过？”
凌云看着合同上写的阶梯收购价格，差点就吐血了，不说别的，光看这价格就知道是假的啊。
村长苦笑着叹了口气。
“唉，我们刚开始也怀疑过，可人家是县里带来的，而且还拿着什么葡萄新品种证书、资料，还有什么农业学院的教授，咱们农村啥时候见过这阵势啊。”
另一村民也跟着附和补充道。
“对，他们还说这葡萄是新品种，营养价值丰富，还能当中草药，因为需要精细化种植，所以回购价格才高。”
“那……有人种100亩以上吗？或者更多的？”
问的这个问题，村长和其他人又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摇摇头。
“没有，本来村里也有人想承包的，可大家谁不想发财啊，怎么可能还把地卖给别人呢？咱们村大部分人种植的都是七八亩，只有个别几户雇人去山里开了地，种的比较多的……可能……可能也就三四十亩。”
“哦，那还好……”
第520章 酸葡萄
凌云松了口气，随后又和胖子商量。
“实在不行，把村里种植的葡萄统计一下吧，都放到慈善直播平台处理掉，这点量应该不算大。”
结果这话刚说出口，起码就有三四个村民齐齐摇头。
“不行啊，这葡萄根本卖不掉。”
“卖不掉？为什么？”
凌云一愣，就见他爹从里屋端来了一碟葡萄，然后咣一声就给放桌子上了。
“你瞧瞧，就这玩意，别说5块8了，5毛8都没人要。”
凌云看着碟子里的葡萄，当时也傻了。
长这么大，他也算吃不过不少葡萄了，什么红的、绿的、粉的、紫的，什么夏晴、皇后、阳光玫瑰，可从来没见过这种。
只见这葡萄个个只有小拇指大小，纯黑色像黑宝石。
胖子嘟囔着抓起一颗。
“虽然小了点，不过这颜色看起来还行啊，黑乎乎的像宝石。”
说完他就给嚼了。
可结果这一嚼，直接让他怀疑人生。
“呸，呸呸呸……我曹，怎么这么酸啊，还有些苦……”
这酸的他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凌云以为胖子夸张了，结果摘了一颗塞到嘴里，直接比胖子还夸张。
两人用嘴漱口，村长这才叹了口气说。
“要是普通的葡萄我们也就认栽了，大不了拉到市场上卖掉算了，可这玩意根本就不能吃啊，就像你爸说的，别说5块8，就是5毛8都没人要啊。现在咱们村总共一万三千多亩，要是全扔了心疼，不扔吧又卖不掉。最主要的是，这两年多大家是没黑没白的伺候这些葡萄，苗木、化肥、农药……买下来也花了不老少，要是直接砍掉再种粮食，那损失可就太大了……”
所有人齐齐的叹了口气。
凌云又漱了漱口，朝大家摆摆手。
“大家放心，这次的葡萄问题我会解决的。”
“真的，哎呀太好了，我就说咱们凌云肯定没问题的。”
村长顿时大喜，这次的葡萄已经给村里人造成了心理阴影，很多人为了种植葡萄，几乎是倾家荡产。
……
送这些人出门后，凌云老爸叹了口气。
“儿子，你真能解决？可别打肿脸装胖子，如果实在不行就和你村长叔说说，没人会怪你的。”
“爸，放心吧。”
凌云笑着安慰，可他心里，此刻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不是一斤、十斤，而是一万三千亩！
自己虽然也有这个实力买下这些葡萄，可就如之前他给齐书记说的话一样，你今年买了，那明年呢？
再说了，骗子骗了人，凭什么让他来买单？
再再说了，自己也没做亏本买卖的习惯啊！
想到这，凌云又拿出了之前老爸签订的合同，这合同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公司的名字、公章，自不必说，这些玩意肯定都是假的，电话也早就注销了。
可他还是决定先查一下。
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白羊的号码。
大概10分钟后，白羊的电话回了过来。
“老板，合同上的电话号码注销了，注销前的身份信息也是假的，这家公司倒是注册过，可注册的法人信息是假的，而且目前已经显示经营异常了。”
“这些我猜都猜的到，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凌云有些无语，白羊却在那头咯咯咯的笑了几声。
“老板，您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
“你说。”
“是这样的，这合同上虽然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可我们查了下3年来同类的事情，倒是还真发现了不少，比如拐子沟村民被白云中药材公司骗着养土元，西河岸被星辰公司骗着养蝎子等等吧，这白云、星辰和你们村的这个满天星，虽然是不同的东西，可套路都差不多，基本上都是承诺高额的价格回购，然后骗这些村民高价去购买种苗和肥料饲料等。
骗子骗完之后，往往就直接注销了公司，然后更换一个法人再开一家公司，重新换个地方、换个项目，继续骗人。”
白羊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所以说，从法律上来说，虽然你知道都是他们干的，可因为人家注销了公司，又新开了公司，法人不同，所以相互之间没有法律关系，自然也就起诉不了。”
“那法律之外的证据呢？”
“当然……有。我们调查了他们他们在不同地区签署合同的笔迹，以及车辆使用轨迹，消费记录轨迹等等，可以基本确认，白云、星辰、满天星等等，总共32起诈骗，其实都是同一个团队做的。”
“那……”
凌云张了张嘴，却又迟疑了，他本想让白羊给这群人一点惩罚，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白羊说的很对，这群人的确做了违法了事，可他们每次从开始到结束，又都在合法的进行。
比如先去选择合适的地点，然后注册公司，选择合适的产品，联系当地的部门配合，宣传推广，签合同，再许诺高回收价格。
等骗了钱之后，注销公司，直接跑路，然后再换一个合法的外壳。你就算找到人家，那也拿人家没招。
这种套路就类似托尼老师开的理发店，先骗你办会员卡，然后直接关门重新装修，等过段时间换个店面重新开张，虽然是一个骗子，但人家店铺名字不一样，而且法人不同，你去告，那也告不赢。
似乎知道了凌云的打算，白羊又咯咯咯的笑了笑，然后开口。
“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我已经帮老板把这件事解决了。”
“解决了？”
凌云有些惊讶，就听电话里白羊笑嘻嘻的开口道。
“是啊，我已经找到了他们诈骗的银行账号，然后把他们骗人的钱全都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