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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琴与林景周听闻她是沈家的人,面上均是一僵,竟异口同声地解释道:“这其中有些误会,还请嬷嬷不要人云亦云。”
汪嬷嬷笑道:“老奴知道定是个误会的,决不会在外胡说的,请两位放心。李小姐还要应付主持师太,老奴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了。”
李瑶琴只得眼睁睁看着汪嬷嬷带着人离去,心里不免一叹,沈丽君只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如此想着便看向林景周。
林景周也正好看到来,看出李瑶琴的担忧之情,他忙笑道:“放心,不管后面有什么事,我都会同你一起承担的。”
李瑶琴感激地冲他一笑。转身坐到蒲团上,静等主持师太的到来。
虽是佛门弟子,但既然是在世间修行的,定是还未真正达到六根清静,所以庵庙的主持也只能同意隐瞒此事,甚至隐瞒的心比他二人还迫切。
不过今日。这天水庵注定要发生的点事,这边事情刚按下,就有小尼姑气喘吁吁地跑来禀道:“前院里进了贼人。”
主持叹口气。急急忙忙起身奔去了前院。
却原来是一个小财主捧打鸳鸯,要强拆了女儿与穷鬼女婿的姻缘,那女儿也是个有烈性的,借着来上香,暗地里约了未婚夫婿见面。准备商量出个对策来。
那个小伙子也是办事粗心的,爬墙进来。就被小尼姑给发现了,将人赶了出去。
对众贵夫人来说,银子是小事,关键是这庵的名声要清白,不然反会被带累,如今一前一后,就出了这两档子事,前边的事倒也罢了,可这深院里的事不容小觑。
有做事谨慎不欲多生事的,便匆忙做完法事,急急离了庵庙,心里自然免不了下了决定:以后这天水庵是来不的了。
却也有不怕惹事,好奇心又重,非要看看有最贞烈的未来贤王侧妃,在这庙里与何人私会。
倒让林景周憋屈不已,他功夫再好,也不能上天遁地,这小禅院四周都是瞪大了的眼睛,直到李瑶琴一行人离去,他还得带着人一直留在院里,等到天黑下来,才翻墙而出去,这其中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等到林景周快马赶到京城时,城门早就关了,不得已只得与手下在城外民宅借宿,草草打了一夜。
定国公府众人见林景周一早就带人出去了,竟一整夜都没回来,未免有些担心,直到第二日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这才放了心。
定国公便将林景周叫去训斥一番,追问昨夜到底做什么去了。
林景周自来是个孝子,且也知道纸里兜不住火,只得将事情和盘托出。
定国公听了,勃然大怒,抬腿就结结实实给了儿子一脚。
当日他就看不上城安伯府,没想到儿子竟然还在那里痴心妄想,而昨日之事,只怕不是偶然,明显得是有人作了个套,让自己这个傻儿子往里钻,不由气得骂道:“整日就知道显摆那年抵御陈兵的事,自以为自己是诸葛在世,目中无人,越发的成了井底之蛙,这样明显的套,就挣着脖子往里钻。以后不能再由着你在京城混了,再混就真成了傻子了。”
其实林景周经过一夜的沉淀,也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如今见父亲如此分析,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计,跪在那里越发的不敢动了,只任凭父亲责骂。
定国公骂了几句,也觉无趣,便问道:“这事不管传不传扬出去,既然永宁侯府的人知道了,也就基本等同于贤王知道,你准备如何处理?”
林景周也知此事极其棘手,正不知该如何处理,如今父亲问话,又不能不回,想了半日答道:“儿子只是恰巧在庵外看到有贼人翻墙进入,没想到一路追到李小姐所在的禅院中,这才有了昨日被人撞见之事,儿子做事问心无愧,心中坦荡,那些人也不会胡乱说话,以儿子与贤王几年的交情,此事定不会影响我二人之间的关系的。”
定国公直接一口涂抹啐到林景周脸上,骂道:“你拿到贼人了吗?只会空口说白话,是个正常人都不能相信,谁能证明你的清白,被人觊觎自己的女人,还能心无嫌隙,世上又有个男人能大度到如此地步?”
林景周悄悄抹净了脸,跪在那里,一言不吭。
定国公见此,也不由暗叹一口气,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骂也不能让时光倒流,以去矫正之前的错误,他无力叹道:“你去给贤王讲清楚此事,一字不落地讲,在事情还没有传开之前,让贤王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好早做筹划,至于最终会如何,还有待看事情的发展,不过,我看以后对贤王也要防着些了,再不能一心待之了。”
林景周无法,只得起身洗漱整理一番,前去贤王府求见贤王。
这时,贤王已经得了消息,正呆呆坐在书房里皱眉思索。
原来昨日汪嬷嬷回去后,立马就将事情经过说给了沈老太太。
老太太不由苦笑,怎么把林景周也牵扯进来了,一个处理不好,贤王的损失会非常的大,故必须让他早早知道此事,也好在林景周上门解释之前,做好应对措施。
沈丽君接到祖母送到的信,心中也是一沉,虽然李瑶琴因此而没脸嫁入贤王府,但损失了定国公府,却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于是沈丽君赶忙跑去告诉了贤王,在这紧要关头,她可不敢添油加醋,只原原本本将汪嬷嬷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贤王闻言,不由握紧了拳头,他了解林景周的性子,如今他与李瑶琴名分已定,林景周定不会有非分之想,而且以定国公府的处事原则,也不会同意与城安伯府的亲事的,所以林景周是不可能设计这一切的。
但是他也知道林景周一直对李瑶琴的感情不一般,也说不定是他想私会佳人,一时不察,被外人看出了行藏。
可是,他如今求贤若渴,一个美人的分量明显是不能与定国公府相提并论的,可是明明是自己的盘中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到他人口里,这其中的屈辱不足为外道也。
贤王一夜没睡好,他一直在权衡二者之间的利弊,最终,他不得不决定舍弃了李瑶琴,只要不能登上皇位,他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一切,只有成了人间帝王,他才能拥有一切,在此之前,他要学会忍。
等林景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后,贤王见与汪嬷嬷所说倒都能对得上来,心里便相信了林景周,于是拿出全副精力来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最终得出与定国公一致的结论来:定是有心人存心设计,以达到离间二人的目的。
林景周见贤王如此坦荡,毫不怀疑自己,倒觉得心中有愧,连声说道:“都怪我不小心,连这个都没看出来,被人钻了空子。只不知是何人,竟然如此险恶。”
贤王沉吟一会,冷笑道:“依我见,只怕少不得是太子的人做下的,最有可能是老六。”
林景周咬牙道:“这个六皇子,我定不会饶他。”
贤王叹道:“一旦查明自然不会放过他,只是如今还是解决眼前事要紧。”
林景周忙道:“不知王爷有何良策,此事因我而起,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必不敢推脱。”
正文 第一八七章 天作之合
贤王沉默良久,方缓声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李小姐?”
林景周闻言,心头一沉,忙恭身说道:“王爷,我都已经说了,昨日的一切只是个误会。我不敢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妄想。”
贤王笑着扶住林景周,说道:“你不必惊慌,咱们相知多年,早就情同兄弟,只是一处话话家常罢了。”
林景周的心这才安稳下来,贤王又说道:“你也知,当日与城安伯府的这门亲事,不过是为了避出北蛮之祸,口头上那么一说,完全是权宜之计。当日也是我不忍心李小姐这样一个聪慧贞烈的女子落得那般悲惨命运,这才出手相帮,如今北蛮人已离去多日,这门亲事早就该退了去,只是我私心想着,她一个女孩子被人退亲,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便只等她家上门,哪知一等之下,就到了今日。”
林景周涩声说道:“王爷本就是人中龙凤,与那李小姐也算是天作之合,只怕城安伯府也是如此想的,这才一直等着王爷上门正式提亲呢。”
贤王忙笑道:“这事可不能随意玩笑,先不说我与她年纪相差较大,只说我也是有正妃的人,且与王妃感情甚笃,哪里还能容下她人,我内院之事,想来你也知道几分。而李小姐乃是堂堂伯府嫡小姐,定是要做夫人的,哪里能委屈她做人侧室。”
林景周忙道:“王爷的侧妃与他人侧室可不同。”
贤王摆手笑道:“先不要提我这一茬事,我是真觉得那李小姐不错,你我相交多年,我觉得你二人金童玉女般配的很,而且看你二人缘分不浅,我劝你不要辜负了老天的恩赐,很该顺应天意成就了这一番佳话。”
林景周一直暗自打量贤王。发现他说话时并没有试探的意思,倒真是一幅为自己考虑的神情,心里的防线便松懈下来,便说道:“一直以来我敬重她品性。却只是拿她当妹妹一样,从没有过什么心思,如今听王爷一说,我得好好想一想才成。”
贤王不由爽朗大笑:“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小将军和未来国公爷的影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能随心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做妻子,实属不易啊。”
林景周知道贤王素来喜欢李瑶琴,不过今日看来他已选择放手。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林景周在贤王的几番打趣下。终于承认自己现在对李瑶琴确实有几分好感。
贤王心里悲喜难辨,忙正色说道:“你既然有求娶之心,可要早早说服家人前去提亲。你我皆知此次是有人设了圈套,所以城中过不几日必会有谣言流传,到时对谁都没好处。不过,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必会倾力相助。”
林景周忙郑重点了头,一时作别贤王回国公府去了。
不提贤王如何神色莫测地看着林景周离去的背影,只说沈丽君见林景周离去时,脸上是满满的压抑不住的喜色,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此次既阻了李瑶琴入府的路,又未与林景周决裂,真是老天庇佑。
林景周回到国公府,将与贤王的言语都重复给了父亲。
定国公听到贤王认为是有人从中设计,不由点头,但听到林景周竟然准备去城安伯府提亲,不由气得站起身来就要拿拳脚去招呼儿子。
林景周也不躲闪,等到父亲火气发得差不多了,这才跪正身子说道:“儿子一直以来都严格要求自己,生怕砸了定国公府的牌子,这次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儿子心悦李氏久矣,还请父亲成全。”
定国公连退两步坐到椅子上,叹道:“你这是何苦呢,刚将自己择得差不多了,转身又跳进泥淖里,这让贤王怎么相信你此次是无意中了他的圈套?”
林景周忙跪行到父亲跟前,说道:“贤王并没有疑心于我,他也是极力赞成这门亲事的。儿子是真心喜欢李氏的。昨日之事,不出几日必会传得满城风雨,到时李氏只有出家修行一条路可走了,儿子实不忍心,况且儿子今生除了她,只怕再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定国公指着儿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真是糊涂啊。世间女子何其多,你怎么就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贤王真是打得好算盘,如果真出了流言,城安伯府必会将帐都算在贤王与你的头上,我林家倒不怕城安伯记恨,贤王将来还要指着他呢,自是不愿得罪他,于是将你俩送到堆,指望着一床被子遮了羞,却不知这桩丑事怕不好遮掩啊。”
林景周急忙磕头道:“还请父亲成全。不管如何,儿子将人娶到家,可是真正得了实惠的。”
“实惠个屁!”定国公骂道:“贤王在此事中也会失了面子,若他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就罢了,怕就怕他将来秋后算帐,到时有你哭的。”
林景周迟疑道:“贤王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不是那样的人,将来也未会有奸佞小人吹风的,到时少不得夹了尾巴做人。”定国公低声叹息,又道:“我也不知那李氏到底是何品行的人,这亲事你去求你母亲吧,我是不管了。”
林景周大喜,急忙磕头谢了父亲,就去求见母亲。
定国公心中暗叹:自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如果贤王当日只是纯粹讨好城安伯也就罢了,怕只怕他对那李氏生了心思,那可就棘手了。
只是这些不能明白对儿子讲,儿子到底还年轻,还达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到时被贤王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