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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拔了去。
容妃到底是个女子,还做不到害人能心中平静,况且还是自己的庶子,想到与陈王的夫妻情分,更觉得对不起他,只为了子孙,她必须狠下这个心来。
故唯有在心里暗示自己:六皇子虽是自己肚子里生出来,却因为不是陈王的骨肉,所以陈王定要取他性命,同理,虽然陈安国兄弟是陈王的子嗣,却不是自己肚中所出,自己害他们有何不可,何况如果他二人能在心里敬重自己这个嫡母,自己也不会与他们势同水火。
此后,齐陈之战虽各有胜负,但在大齐的强势攻击下,东陈终是节节败退,随着东陈主要关口的失去,大齐渐渐进入到东陈的地盘中,战线便全在拉开,大齐皇帝看在眼中,喜在心里,又连连调派将士支援这次战争。
陈王此时已不能只据守一处,不得不分出兵力,全面抵抗,于是陈安国兄弟也成了重要将领,独自带兵镇守一方。
除此之外,陈王又重金送于之前的那些部落,并阐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乞求其发兵相助。正所谓国与国这间,没有永远的敌人,那几个部落也深恐被大齐顺手灭了,如今既得了实惠又有了面子,于是真就派兵助打大齐。
初时他们这些联盟利用熟悉地势的优势,的确打了几场胜仗,陈王也极大方,缴获所得,一粮一草都不取,尽数拱手让于那些部落,于是那些部落更加积极,唯陈王之命是从。
郑将军等人连吃几场败仗后,心是急红了眼,却又一时奈何不得他们,只得在别处找补,纵观之下,发现倒是陈安国兄弟二人最弱,于是暗暗齐中兵力攻打了过去。
陈安国兄弟已经被有心人捧上了天,且东陈又接连胜了几场,不免有些轻敌,兼东陈的财神爷田氏家族在里面暗暗活动,于是不几日二人便被大齐各个击破,等到陈王得到消息时,已然晚了。
这次没有六皇子回护,再加上大齐连番吃了败仗,损了好几员大将,俘获了他二人之后,二话不说,先砍了祭奠死去的大齐将士。
陈王得知后,顿时痛切心扉,昏死过去,东陈众将士都着了慌,急忙施救,总算是救了回来,士气却不可避免地低沉了下去。
容妃看到陈王一夜之间就足足苍老了十多岁,倒有些风烛残年的风景,心中也是悲恸,不免后悔自己动手太早,可是又想到自己的孙儿们尚年幼,不能养虎为患,自己没有做错。
只是到底有些对不住陈王,容妃跪在陈王面前,沉痛说道:“都怪我乱出主意,当时只想到提他二人上来,只想着为你分忧,却没想到竟要了他二人性命,我当不该多嘴,早知有今日,我情愿舍去这条命,也要换他二人回来。”
陈王想着两个儿子就这么没了,不由老泪横流,可是此事怪不得妻子,就算没有她的提醒,他也会慢慢分担子到两个儿子肩上的,见妻子如此自责,他少不得劝道:“这事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没有福气,好男儿当战死沙场,他们至少曾有过建树,也算是没白来人世间走这一遭。”
容妃见陈王没有怀疑到别处,心里放松的同时,更加的愧疚,更发小心殷勤地照料陈王。
陈王心中充满的仇恨,只在床上躺了十天,便起身带兵出战,要为儿子们报仇。
沈秋君知道陈安国兄弟的下场,心中不免凄凄,她深信这件事定有容妃的手笔在里面,也就是说她的挑拨见了点效果,可她心里没有计谋得逞的窃喜,相反心里却有沉甸甸的负罪感。
前世陈王的两个儿子一直活到陈王兵败被杀,他兄弟二人借着外家的势力,一边与那几个部落纠缠,一边暗自组织东陈各方势力为陈王报仇,几次动乱后,才被活捉,押到京城砍了,今生他们生生比前世早死了好几年。
沈秋君心中不安,这几日便悄悄为他二人在菩萨面前诵经超度,并暗自祈祷:虽然他二人或因自己早早枉死,但看在以后会有不少的百姓可免死于动乱之中,望菩萨能以此功过相抵,宽恕信女,如果不能,则只降祸于信女,万不可牵连亲人。
正文 第二三五章 治国之道
因为陈王及陈安国兄弟的外家一心要为他二人报仇,故陈兵此次反击力度很大,双方之战如火如荼,六皇子此时反倒闲了起来。
以前战局小,他还能带着陈安政出来溜达一下,现在全面战争,他二人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只好做回老本行:负责押送粮草,顺便打探打探前方的战况。
这样一来,倒是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且身份不同,也没人敢管,甚至还巴不得他别去前面捣乱,免得将来不好和皇上交代。
看到沈秋君这几日因为陈安国二人心中不安,六皇子知道沈秋君钻到牛角尖去了,认为是因为她的挑拨,才使得容妃暗地里下黑手,害了他二人的性命。
于是他便上前笑劝道:“两国交战,刀箭无眼,死在对方手里很正常,况且他们还是敌军,与你我又无交情,死了就死了,怎么反倒象欠了他们似的。须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们多死几个人,我们大齐的士兵才能少伤亡,那些折在他们手中的人,在天之灵必会感激你的,如果他们不死,还不知折在他们手中多少人呢,说起来也是你积了阴德,再说了,这也是他们的命,他们合该那时死,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沈秋君本还因为六皇子的话有些宽慰,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心头又发虚,他二人的性命可不是提前被勾了吗,不由讪讪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讲起功德来了。”
六皇子见沈秋君仍不能放怀,便自责道:“也怪我一时逃避,把你推到前边去了。你又是那样心慈的人,自然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这些私阴事,你还是不要沾手了,免得总心神不安的。要我说。你不必把这事放心上,若真有个什么,一切都在我身上呢。我煞神下凡,等闲小鬼也得绕着走,有我在你前边,你只管安心地过日子。”
沈秋君心里甜蜜,不由把头靠在六皇子怀中,笑道:“你别这么说,倒象我只能躲在你身后的琉璃人似的,也太小看我了。再说这种事你也不方便出面。罢了,当日既然曾如此谋划,就该知今日结果。倒是我想不开了。”
自此,沈秋君便也真放开了心怀,倒是六皇子担心她心情抑郁,便整日在她跟前说笑,连她与儿子亲近的事情也视而不见了。
这日。六皇子讲了些趣事,逗得沈秋君抱着儿子笑的前仰后合,松哥儿见母亲如此高兴,也跟着咧着嘴露出几颗小牙傻呵呵地笑,沈秋君越发开心,捧着儿子的小脸蛋就亲了起来。
六皇子看了心中不忿:老子在这里和个小戏儿似的。好容易逗笑了人,倒是他得了便宜。
这一寻思,心里为数不多的笑话便忘个精光。沈秋君此时又抱着儿子笑看着六皇子,等他讲下文呢,六皇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容易想出一件事来,便笑道:“要我说这世上最傻的莫过于老百姓了。一点小恩小惠就能买了人心去。就说这段时间,陈王因损了两个儿子。这东陈的老百姓们就在心里为他悲戚,好像得他多大的恩惠似的,不过是赋税略比前朝时低了些罢了。都说皇帝不好当,要学什么帝王之道,依我看,实在是简单的很,只要轻徭薄赋,就能得天下民心。”
沈秋君听了,笑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就算君主体查民情,不穷奢极欲,却也不敢说下面就一定政通令行。就好比说咱们庄子上的佃农,如果一个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你我面上也不好看,况且也不指着他们省下的那点租子,自然让着他们几成,可是保不准那些庄头们从中渔利,倒是白白糟蹋了我们的一片好意,反让佃农们以为咱们是喝人血吃人肉的呢。这要上升到朝堂上来,事情又复杂的多了,这治国之道,御人之术,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六皇子笑道:“这历朝历代的皇帝有明君也有昏君,还不是一样过,你我也不必操这些闲心,只过好自己的逍遥日子便是了。”
松哥儿见没自己什么事,便乖巧地在一旁打起瞌睡来,沈秋君忙把儿子放到小床上,轻轻拍着入睡,六皇子被冷落一旁,少不得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悄悄出去了。
沈秋君见儿子睡着了,便也在一旁合目歇息,脑中却止不住地思考六皇子的话。
陈王在东陈一带极得民心一事倒是不假,今生百姓会为了他痛失两子而悲伤,前世也曾为了给他报仇而几次动乱,使得朝廷屡次派人前去剿灭乱党。
今生容妃母子又是个棘手的,最终少不得放了他们去,将来陈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这笔账又落在六皇子头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陈安政的影响力又比他两个兄弟强的多,万一纠集了恋旧主的东陈各方人士,免不了又一阵闹腾,到时六皇子里外不是人。
沈秋君正在苦思时,六皇子又蹑手蹑脚拿来,看到儿子已然睡熟,便上前把儿子抱起递给一边的奶娘。
沈秋君睁眼看了,忙起身小声说道:“他刚睡着,挪什么地方,小心醒了,没睡够再哭闹。”
六皇子摆摆手,奶娘忙悄悄退下去,六皇子这才拉着沈秋君笑道:“你天天就知道儿子,我这些时日统共也没在家待几天,如今好容易在家,你也不理我一下,枉我还在一边费心逗你开心呢。”
沈秋君看他那无赖样子,转身躺下闭目睡了。
六皇子也顺势靠着她躺下,手却不老实地摸来摸去,沈秋君忙按住他的手,轻斥道:“大白天,你做什么呢。”
六皇子涎着脸笑道:“你这段时间老心事重重的,我这不是帮你找些乐子,也好放松开心一下。”
沈秋君闻言,又见六皇子手上仍是不规不距的,脸便红了,又羞又气道:“说的什么话,我不开心,就靠这个寻乐子,我成什么人了。快住手,我还有正经事说呢。”
六皇子笑道:“我这也是正经事,你天天被那小子霸占着,也该均些空出来给我。有什么事,过会再说。”
一时二人翻滚一团,半天,沈秋君才得空说了自己的担忧,然后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六皇子却正儿八经地躺在那里考虑起来。
若是陈安政真集结了人为父报仇,自己少不得就会被派过来应战,天高皇帝远的倒也过得逍遥,可是这打仗总要时时盯着战事,哪里能象现在这样惬意地在府中生活,反使一家子总处在分离状态,这样不好,还是想个法子,来个祸水东引才成。
第二日,六皇子打定主意,打点好人马,对沈秋君说道:“你考虑的极周全,我已有了主意,你不要在这上面费心思了。”
沈秋君忙问道是何主意,六皇子笑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省得到时又过意不去,以后有什么忧虑的事只管提点我,我自然帮你解决,至于如何解决,你还是不要过问了。”说罢,便带人往前边去寻郑将军去了。
正好郑将军此时也正吃饭,于是请六皇子一起做下喝酒,说话时自然就会谈到当时的战局。
郑将军气哼哼地说道:“只要把东陈灭了,一定要顺手把那几股小势力也消灭掉。当日皇上派了使臣去,给了他们多少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当时答应的痛快,定帮着大齐两面夹击,如今倒好,陈王给点好处,他就倒戈相向,这样不重诺言的小人,早晚得收拾了他们。”
六皇子笑道:“他们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蛮人罢了,又是极没远见的,将军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不过话又说过来,他们地势险要,咱们人生地不熟,真要全力歼灭,恐怕代价小不了,况且别看他们一盘散沙,到底曾是一族,若是逼得急了拧成一根绳,更是不好办。我看皇上的意思,是只要收伏中原地带,再往东穷山恶水,冥顽不化之邦,只要他们臣服大齐,年年上贡,倒也可就此罢手。”
郑将军嗟叹道:“一想到他们出尔反尔,这心里就不舒服,我也知皇上的意思,总觉得便宜了他们这起子小人。”
六皇子笑道:“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他们既然反复无常,陈王的一点小恩惠就能降了他们,咱们也可以再把他们收买回来,而且那个诱惑绝对比陈王的小恩惠更要吸引他们。”
郑将军忙道:“愿闻其详。”
六皇子笑了笑,却话题一转,说道:“如今咱们已经进入大齐的腹地,将军对陈王的治下有何感想?”
郑将军不由叹道:“要说这陈王倒也有几分才能,这东陈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倒都能安居乐业,渐渐也有些繁荣气息,只可惜他心太大,看不到自己的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