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昭英说罢,便毅然转身而去。
沈昭英怒气冲冲地走进祠堂,沈大嫂见丈夫如此神情,也知自己确实做得过分了。不由怯怯叫道:“夫君。”
沈昭英见此,越发地肯定妻子做贼心虚,又气妻子行事歹毒。全无一点亲情味,此时火气更旺,抬腿便给了沈大嫂一个窝心脚,沈大嫂不提防,挨了个正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胸口发疼,一时起不得身,只趴在地上呻吟。
沈昭英此时还不解气,抬腿还要再来一脚时,得了消息的珍姐儿正好赶到。吓得她急忙扑上去,抱着父亲的腿,哭求道:“父亲请留情。这样下去,母亲会死的。”
沈昭英见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怕不小心伤着她,只得硬生生停了下来,喝道:“死便死了。如此歹毒之人,将来必会带累儿女。”
珍姐儿哭道:“母亲也是心有苦衷的。这才犯下此等大错,可是表兄毕竟无事,难道父亲一定要取了母亲的性命吗?”
沈昭英叹道:“可是你母亲做下这样的事情,你让父亲如何面对你大姑母,如何面对沈家的列祖列宗。罢了,到底是夫妻一场,一会我会给你一纸休书,你我夫妻恩断义绝。”
此时沈大嫂已经缓过劲来,闻言,泪珠便簌簌地滚落下来,凄然说道:“历史总是在重复,十几年前,也是在这间祠堂,我被婆婆关在这里,以便逼你休了我去,幸好当时怀了珍儿,这才躲过一劫,本想着能与夫君做一世的夫妻,为此,我舍下儿女,舍下侯府的家业,只躲在边关,不敢回京。没想到十几年过后,我仍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珍姐儿闻言,心下难过,扑到母亲身上痛哭起来。
沈昭英想到夫妻二人这数十年的夫妻情义,心下也不由一软,叹道:“只怪你行事太狠毒了,木已成舟,你何苦如此做呢。”
沈大嫂苦笑道:“我如今这般年纪,又做了国公夫人,这一生也算是圆满的了,可是我想到子女们前途没着落,心中实在难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沈丽君那日寻你叙什么兄妹情谊所引起的,这让我心里如何舒服。况且,以当今皇上的小心眼,他真会放过贤王血脉吗?不过是暂时隐忍罢了,将来总要暴发出来的,到那时,仍是要带累儿女的,倒不如及早下手,免得后患无穷。”
“这不是你取人一条性命的理由,况且桂儿是我的亲外甥,是妹妹的命根子,你这样一来,岂不是间接害死她母子,你让我如何做人。”沈昭英痛苦道。
“我是一位母亲,我必须为自己的子女着想,别人我管不着,也没心思去管。”沈大嫂含泪道:“如今夫君要休我,我也无话可说,这是我自己作的,只是求夫君可否暂缓一段时日,至少让儿女们成家立业,不然有个被休了的母亲,不仅影响他们的前途,也会让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等事情都了了,我会自我了断的,这样大家面上也都好看。我便是现在死也不要紧,却要连累他们白白耽搁三年。”
珍姐儿闻言,口内直叫道:“母亲。”趴在母亲身上号啕大哭起来,沈大嫂亦搂着女儿哭泣不止。
沈昭英紧闭了眼睛,叹道:“罢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沈昭英来到主院,向父母说道:“到底关着儿女的将来,休不得杀不得,况且又是诰命夫人,如今倒不如就把她关在祠堂,等儿女事了再提此事,儿子以后会严加管教于她的,等国公府一建好,儿子便带她离开侯府,妹妹一家就拜托父母和弟弟了。”
沈侯夫妻闻言唯有叹气,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不然沈大嫂也不会有恃无恐地行那歹毒之事。
沈夫人叹道:“也罢,以后你们便算是客居侯府,府中一切事务都不要插手,还有,你也该去看看丽儿,她如今苦得很。”
沈昭英心里愧对妹妹,一时不敢见她,此时少不得硬着头皮来到妹妹院里。
沈丽君因着儿子的身体,早把从前的雄心壮志抛了去,只求儿子能多活几年,见到沈昭英,也没心思兜揽,只是淡淡说道:“这是我的命,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自认了,大哥不必过意不去。”
沈昭英方才去看过桂哥儿了,知道桂哥儿身子真是遭透了,如今见妹妹心如死灰,越发心里难过,说道:“是哥哥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必会为桂儿主持公道的,只是因着你下面侄儿侄女,倒一时不好发作,还请给哥哥一些时日。”
兰姐儿在旁听了,鼻中冷笑一声,沈昭英也觉得自己太过敷衍了,便又道:“因为哥哥的一时疏忽,才害得桂哥儿如此,也罢,我既然险些毁了你的儿子,如今就把女儿陪给你,等过些时日,桂哥儿好些了,我就把珍儿嫁给他,一来冲冲喜,二来母债女偿,让她好好服侍桂儿,将来生个一男半女,也能稍减轻一些我们的罪责。”
兰姐儿知道珍姐儿在沈昭英心中的地位,如今见他竟可以舍得,倒不由愣了一下。
沈丽君却冷笑道:“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果大哥真想让我们母子三人多活一日,只管每日横眉冷对才成,更不要来这里,至于亲事,大哥最好不要再提,不然我怕桂儿的性命不等成亲,便被我那好大嫂给取了去。”
沈昭英讪讪说道:“你不必担心,今后她会被关在祠堂中,况且如今我们也算是客居在侯府,不算是这里的正经主子了,她便是想难为你,也没人可使。”
沈丽君不为所动,看着沈昭英,郑重乞求道:“大哥不要再说这话了,我只希望桂儿能安安乐乐地过这剩下的几年。”
沈昭英只得狼狈地逃离了沈丽君所居的院子。
兰姐儿这才哼道:“这就是母亲口中的好大哥!如果桂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必与沈家人玉石俱焚。”
沈丽君忙打断道:“别说了,你就安生些吧,将来桂儿的病还要靠着沈家呢。如果当日不是我心有所图,对他使什么心计,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或许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吧。”
兰姐儿不以为然,仍道:“我不会让就此便宜她们的,总能让我找到机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永宁侯府表面上看来,倒是风平浪静,重又归于寻常的日子,当然府中上下人等心里到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沈昭英虑着几个儿女的终身,便郑重请求沈夫人帮着寻摸一番,早早定下来。
沈夫人心中暗叹,当日因为她擅自为环姐儿作主订下亲事来,惹得大儿子夫妻老大的不高兴,沈昭英更是明言道:母亲年纪已大,底下儿女的亲事不劳操心,否则是儿孙们不孝了。
沈夫人当日虽然生气,不过想到几个孙子小的小,大的倒都有些志气,非要自己做出点什么来才肯成家,至于远在边关的珍姐儿,她伸手够都够不到,便索性真就撂开手去不管了。
第三二零章 兰儿巧言
如今见沈昭英相求,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沈夫人也不忍让他难堪,便道:“我自会留意的,孙儿们的亲事倒还好说些,毕竟我能见到那些闺中女子,品貌如何,是差不到哪里去的,至于珍姐儿的亲事,却要你自己多费些心思。”
沈昭英心里已存了让珍姐儿嫁桂哥儿的心思,此时事情不成熟,便也不提起,只在面上诺诺应是,沈夫人看出儿子有些敷衍,却也不点破,因为现在确实不是给珍姐儿说亲的好时机。
原来自从沈大嫂被关在祠堂后,珍姐儿的精神便一日日黯然消沉下去。
沈夫人知道她是因为担心母亲之故,故曾特意寻她来好生劝慰了一番,无奈,她祖孙二人关系生疏的很,效果并不明显,如今再提要将她嫁出去,不知她会如何多心呢,故沈夫人思前想后,便着人去请环姐儿前来劝慰妹妹。
其实沈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珍姐儿自然极为担心母亲的,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她知道沈家人投鼠忌器,不会真拿母亲怎么样的,等到卫国公府一建成,她们一家子搬过去,母亲仍是风风光光的国公夫人,谁也奈何不了她。
如此一想,珍姐儿心事便去了一大半,这担忧一去,她因府中事而压抑了几天的少女心事便凸现了上来。
她的脑中总是时不时浮现出年轻俊美皇帝的面容,以及他温存的笑,体贴的行动,让她心是脸红心跳地遗憾:为什么他面对的人不是自己呢。
尤其是在看到父亲对母亲无情的一面时,珍姐儿越发感慨起皇上的多情来,当年三姑母惹下多少麻烦事,若是发生在父母身上,只怕都得写下好几封休书了,可人家帝后却仍是情笃如初,怪只怪自己生不逢时。
珍姐儿越是如此想,越是发了魔怔一般,每每对月叹息见花含羞,幸好府中众人皆有自己的心事,倒没十分在意,便是看到了,也只当她忧心母亲之故。
倒是兰姐儿一次无意看到,虽然她不曾嫁人,亦不曾爱上哪个男子,但她的眼睛却是锐利的,再加上年长,一些事情细琢磨之下,便也就想到了:必是对皇上起了心思,因为未进宫前,珍姐儿一切都还正常,这从宫中返回,府中事多,沈家人既没有出去作客,亦没有外客造访,她却如此,只怕是那日见到了她那俊美的六叔了。
兰姐儿不由冷笑:沈家女总爱做这些没脸没皮的事情,当年的沈秋君垂涎自己的父亲她嫡亲的姐夫,如今珍姐儿又对自己的皇帝六叔她的姑父动了情,也不知这两个没脸皮的女人对上,谁更胜一筹?
兰姐儿心内有了主意,便谋之于母亲沈丽君。
这些日子经过太医的精心照料和宫中大量珍奇药材供给着,桂哥儿的身子到底还是有了点起色,脸上已有开始有些血色了。
沈丽君看着熟睡中的儿子,起身走到外面,劝女儿道:“罢了,我也认命了,我们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我只求你与桂儿平平安安地过一生也就知足了。桂儿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再则现在你小姨为皇后,我虽心中不忿,却总比让那贱妇的女儿做皇后,她做风光的天子岳母要好的多。”
兰姐儿却不认同道:“母亲也说小姨不是盏省油的灯,皇上又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她夫妻沆瀣一气,哪里真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倒是珍姐儿年纪尚幼,如今我帮了她,她自然对我感ji不尽,到时只要她尝到了甜头,是听我的还是听那贱妇的,还真不好说。”
兰姐儿见母亲摇头,又道:“再则,我也不是真心要成全她,而是弟弟身体之事,摆明了是皇上设的套,所以无论是他还是那贱妇都该死,到时他宠了皇后的内侄女,他便别想有消停日子过,看到他们过得不好,我这心里才好受些呢。”
沈丽君见女儿主意已定,自己未必能拦得住,便只好叹道:“你行事必要小心了,可别被他顺藤摸瓜,那里我们一家子才是死无藏身之地呢。”
兰姐儿哼道:“他到时抱得美人归,哪有心思查这些。”
这日珍姐儿在花园子里,看到花园里百花盛开,蝴蝶蜜蜂成双,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惆怅,一个人坐在园中小厅里发怔。
这时兰姐儿正好经过看到,不禁心中冷笑,人已经提衣款步走了过去,直到走到珍姐儿的眼前,珍姐儿才倏然一惊,抬头看去,不由冷了脸面,站起身来便要离去。
兰姐儿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园中美景,悠悠说道:“看着也是个聪明灵巧的,却不过是个腹内草莽的绣花枕头罢了,就知道恨恨恨,却不知自己白白恨了一场,竟连正主是住不知道。”
珍姐儿住了步,回头冷哼道:“你不必在此花言巧语,如果不是你们一家子不肯消停,我们家何至于如此,如今倒是得了便宜来卖乖,恩将仇报。”
兰姐儿想到尚躺在病榻上的弟弟,心里火起,差点脱口将那日沈昭英许亲的话说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生生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轻笑道:“你真真是个傻丫头,看事情的眼光也忒浅了些,你以为你家的爵位真是因为我母亲才失去的?可真是天真的可以,却不知你我两家皆是入了皇上设下的局:他根本就没想过对你家三世传袭的爵位,不过是故意吊在那里惹人眼谗膈应人罢了,更是为了让我们两家变成仇人下的饵。”
珍姐儿脱口而出:“你胡说,皇上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兰姐儿看了珍姐儿一闪过一丝嘲讽,嘴角亦翘了起来:“皇上或许不是这样的人,可是防不住他身边有个吹枕边风的美艳皇后啊。”
珍姐儿愣了一下:“你是说三姑母?这更不可能了,她是沈家人,自然是要维护沈家人的利益的,不然沈家人不好,对她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