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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斗兽场而已。
但这次之后，秦满江不再这样认为了。
所谓瞳界……
似乎是某种人类无法理解的神秘生物。
就和那座雪山山顶的存在一样。
它们……是同类。
第四百五十三章 道观
伏城西北，四处都是荒山野坟，正常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来。
此刻，一辆车却停在了山脚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下了车，仰头看着这座险峻的高山。
近日便是年关，空气中弥漫着烧尽的纸灰味，还有香烛与鞭炮的味道。
以往根本没什么人来，年节前后倒是人来人往，大家是来祭祖上坟的，一个个裹着羽绒服，拖家带口地在烟尘中穿梭。
钟雪燃面无表情，她并非因祭祖扫墓而来。
而是……为了这里的道观。
伏城西北，有小重阳观，以前一直香火鼎盛，近来却是荒废了。
荒废的原因是后继无人，因为掌管小重阳观的人，姓钟。
这里……算是钟家的祖地了。
钟雪燃裹紧了风衣，一言不发地开始登山。
小重阳观在山腰，没有上去的大路，车辆不通，只能靠两条腿登上去。
一路上去，风越来越大，等钟雪燃到了道观门口时，却看到了与以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景象。
怎么小重阳观已经不是那副破败的模样了？
钟雪燃眉头微皱，看着眼前明显重新翻修过的小重阳观，她心底有些不解。
古老的道观在朦胧烟雾的笼罩下，像一副飘在画卷上的剪影，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可记忆中的小重阳观早已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就连道观内的泥塑都已残缺不全，根本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这里算是钟家的私产，自己现在是钟家唯一的后人，怎么有人能不经过她的同意，擅自入住小重阳观？
甚至，这里还开始重新接待香客了，来着荒山扫墓祭祖的人，多半也会顺道来这里一趟，倒是显得小重阳观颇为热闹。
钟雪燃心下不解，她四下看了一眼，来小重阳观的的确都是普通人，大家进进出出，有的则是在参观这座死而复生的道观，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她迈步进了道观大门。
“施主？施主？”
门边，一位知客小道出声叫道。
钟雪燃停下脚步，扭头看去。
“怎么？”钟雪燃问。
她的嗓音冰冰冷冷的，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想来，任何人忽然发现自家的“东西”被他人重新装潢盗用，心情都不会太愉快。
更何况，钟雪燃此行是专程来找东西的。
这里已经被从里到外地装修过，自己要找的东西也很可能被人拿走了。
“施主，请买票。”
知客小道探手说道。
钟雪燃顺着他的手往门口旁边的牌子看去，上面黑白分明的写着——
【小重阳观，门票十元】。
我进我家的道观竟然还要给钱？
这倒是把钟雪燃气笑了。
她拿出十块，递给门口的知客小道，从他手中取来一条算是门票，也算是收据的小纸片。
“请问，这座道观的主人是谁？”
钟雪燃微笑着问。
知客小道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是刚上大学的模样，虽然钟雪燃是带着笑意在问，但听在他耳中，却多出了几分寒意。
小道抬头打量了眼前这个穿着风衣的女士一眼，她鼻梁高挺，五官很有英气，比起漂亮之类的词，这位女士更适合干净利落。
小道也不知钟雪燃来历，却也如实回到：“观主姓李，是……”
不等他说完，钟雪燃就已经迈步进了道观，直接朝后院的清修室走去。
不是姓钟的就行。
“等……等等！施主！”
小道想阻止钟雪燃，却又不能擅自离开门口，只能干巴巴地喊。
他见钟雪燃这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再联系刚才钟雪燃的问题，很难不怀疑这位女士是专程来找茬的。
此刻，钟雪燃已经进了后院。
这里是不对香客开放的，但怎么可能拦得住她？
推开静室大门，一个外表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穿着黄色道袍的男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
钟雪燃眉头一抬，问：“我叫钟雪燃，钟虚鸣是我爷爷，小重阳观是钟家的。”
她开门见山。
却见那坐在蒲团上的道人睁开了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论辈分，我可以叫你一声师侄，你父亲钟白凤是我师兄。”
钟雪燃这倒愣住了。
可她很快反应过来，盯着蒲团上的道人，说：“你说谎，我父亲是爷爷亲自教导的，钟家不会收外姓弟子。”
谁知这位李道长哈哈一笑，摇头道：“钟小姑娘，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父亲是入赘钟家的，以前的俗名叫张白凤，和我一起拜入了城南冲墟观，他和你母亲成婚后，才改了姓，叫了钟白凤。”
“那又如何！”
钟雪燃的眼睛像是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雪粒，听到眼前的李姓道人开口，依旧不为所动。
“小重阳观是钟家的，你凭什么鸠占鹊巢？”
“钟姑娘言重了，请坐，”李姓道人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道，“钟姑娘有所不知，小重阳观是登名在册的道观，是万万不可荒废的。这些年来，伏城官方一直在挂号道人接手，可小重阳观破损严重，谁也不愿出这笔修缮费。”
钟雪燃一怔，她心下怒火渐消，这位李姓道长说的是实话。
的确有这样的规定，登记在册的道观是不能荒废的，一旦无人做主，便可收归官方所有，凭官方指派道人入住。
她盘腿坐了下来，问道：“李道长，你是官方指派过来的吗？”
“然也。”李道长点头道。
“小重阳观的修缮费是伏城官方出的吗？”钟雪燃继续问。
“不……”李道长摇摇头，苦笑道，“这道观，是半年前才开始重新修缮的，直至近日才算完工，出资者并非伏城官方，也不是我这穷酸道人，是月城一个民间组织的捐赠。”
月城？
钟雪燃眸子里闪过疑虑，月城的民间组织给伏城的道观捐钱做什么？
等等……
钟雪燃面色微变，问道：“李道长，负责这里重新修缮的，难道也是月城那个民间组织？”
李道长点点头：“没错。”
钟雪燃脸色难看，这种程度的翻修一定是被翻了个底朝天了，祖上传下来的【瞳界秘闻】很可能已经被对方带走了。
那个月城的民间组织，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请问道长，那民间组织的名字是……”
李道长细细想了想，说道：“古生物研究协会，是这个名字。”
第四百五十四章 回归
严潇趴在桌上，闭着眼睛。
这是午休时间，小憩一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这种事发生在严潇身上时，却让诊所内的三位护士都觉得很奇怪。
“严医生最近好多觉啊……”
一位护士说。
“我也觉得，以前医生从不午休，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医生会睡午觉了……难道严医生有女朋友了？”另一位护士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
“不可能的！严医生是我的！”年龄最小的护士一仰脖子，反驳道。
“嘻嘻，我就知道你看严医生的眼神不对，春心动啦？”
“严医生那么优秀，那么有钱，还那么帅……当然会心动！”小护士不仅没有反驳，反而信誓旦旦地说，“你们等着看吧，我一定会把严医生拿下！”
两位年龄稍大的护士笑着摇摇头，没去说什么。
她们是过来人，医生和护士的组合看似很常见，其实能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
说到底，是这两者的社会地位差距太大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厨师和传菜员，机长和空乘之类的，表面上是在一起工作，实际上天差地别。
“不过，你们注意到没……最近严医生不仅中午开始午睡了，白天的其他时候也时不时犯迷糊，好像总是在睡觉……”
“说到这件事，前几天，我躲在窗边偷偷玩了一会儿手机，没想到严医生一直站在窗边在打盹，吓死我了！他明明就站在那里，但我根本没感觉到，就像一块石头一样。还好他迷迷糊糊的，我赶紧跑了，没被抓住……”
“严医生最近可能有些生活上的烦恼，我们小声些，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医生！让我来照顾你吧！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你这小丫头，又在做梦……”
“……”
严潇依旧趴在桌上，沉沉地睡着。
他最近的确很累，但严潇知道自己的累来自何处。
每天的活动时间越来越少了，他必须耗费比常人更多的时间休息，才能保持相对充足的精力。
这一切，都是应该支付的代价。
每次他睡着的时候，都不会做梦，也不会有任何动作，甚至就连存在感本身都变得若有若无，连带着……他的身体似乎也隐隐约约的，偶尔会有一部分消失在空气中。
然而下一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再次清醒时，严潇听到了手机铃声。
他拿起来一看，打来电话的人是秦满江。
“喂。”
严潇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捏了捏鼻梁，低声说道。
“你在睡觉？”电话那头，秦满江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不像是严潇平时的感觉。
“午休，出什么事了？”严潇问。
“我回来了，想跟你见一面。”
秦满江也没有追问严潇发生了什么，他相信严潇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你在伏城？”严潇直起腰来，起身走向了饮水机，准备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没，还在月城的机场。”
“好，一会儿我去伏城机场接你。”
“嗯……我多叫两个人你不介意吧？”秦满江问。
“信得过？”
“信得过。”
“好。”
“那一会儿见！”
电话挂断了。
机场的秦满江揉了揉秦满意的头，把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秦满江转过身，刚要走，又忽然扭头说道：“对了，你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如果我在伏城的时候你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
“谁啊？”
秦满意看着这个号码。
“方休，一个刚入职的刑警，也是月城瞳界的玩家。”其实，秦满江考虑过要不要让方休和秦满意知道对方的存在，可眼下看来，方休多少可以调动一些警方资源。
虽然连言和米巧应该都不会拒绝秦满江让他们帮忙照顾妹妹的请求，尤其是前者。
但秦满江不想和那两人再有什么瓜葛。
人果然还是喜欢跟更单纯的人相处，方休虽然有些稚嫩，但的确不是个坏人。
“方休？”秦满意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
“你认识他？”秦满江问。
“不认识，只是这个名字好像听过？”秦满意皱着眉头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了！”
她放弃了。
“你可能在新闻报道里看到过他的名字吧。”秦满江也没有过多在意，要上飞机了，他赶紧跟秦满意道了别。
“哥，小心些……”
秦满意喊道。
“嗯，回见。”
秦满江头也不回地招了招手。
……
下午三点，飞机落地，秦满江到达了伏城。
今天的伏城在下小雨，比月城冷一些，不过他穿得也不少。
下了飞机后，秦满江第一时间拿出面具戴上，这副面具的作用根本不是掩人耳目，只是为了隔绝对同伴的食欲罢了。
准备工作做好后，秦满江四下看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几个人影。
他们几个，竟然待在一起？
秦满江表情有些古怪。
机场的候机厅，严潇一身黑色风衣，坐在椅子上，双臂抱怀，正闭目养神。
沈骸也换了他那身万年不变的西装，穿上了一身白色的羊绒毛衣，眼镜也没戴，正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一本杂志。
而第三个人，却是谁也想不到的……深渊。
伏城【瞳界】的，秦满江的替身，深渊！
他也出现在了接机的人里，他仿佛不知道寒冷一样，白色衬衣外罩着一件灰色马甲，头发也仔细打理过，显得干净又清爽，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他安静又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类。
自己是分开联系的他们，本来打算由自己牵头，分别给介绍一下【深渊】的，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自发地坐在一起了。
这倒是完全超出了秦满江的意料。
他人未至声先到，挥了挥手：“嗨！”
严潇睁开眼，沈骸放下了杂志，深渊的目光，也从其他人的身上，移到了秦满江身上。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我为什么要在下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