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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什么事了?”沈骸打断了对方的废话,眉头一皱。
“钟姑娘和贫道交谈一阵后,离开了小重阳观,不多时,道观外传来喧闹声,等贫道赶去时,钟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询问周围香客后得知,是钟姑娘忽然发出奇怪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地上只遗留了一部手机。”
“小重阳观在哪里,我们马上过来。”
秦满江发出了声音。
对方停顿片刻,似乎在惊讶还有另一个人。
“伏城西北,车程两个小时。”
第四百五十九章 许一
挂断电话后,严潇拦下了准备一起立刻出发的秦满江。
“你有更重要的事。”
他对秦满江说道。
秦满江刚要说话,却听严潇转头对深渊说道:“能请你和他一起,先去打探一下观音湖最近的消息吗?”
深渊沉默,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件事。
沈骸笑眯眯地拍了拍秦满江的肩膀:“他总算是说了一句为数不多的好话,你现在的时间应该花在调查观音湖上。据我所知,那个地方是人尽皆知的诡异之地。和你的老家下江村名声也不相上下。”
“而且五天后是一月二十二日,正好是春节。【瞳界】把时间定在那一天,应该不是巧合。”夏南也补充道。
秦满江哑然。
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毕竟自己没车,这群人铁了心不带自己去的话,自己也没辙。
“放心,这是在现实世界,有事电话联系。”沈骸右手做了个call我的手势后,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现在也的确没什么时间耽搁了,现在已经快四点钟,赶到小重阳观起码六点,这个时节六点钟天都快黑了。
钟雪燃的事又明显格外紧急,必须尽快赶到。
夏南,沈骸,严潇三人立刻出发,往伏城西北方向去了。
只剩秦满江和深渊留在原地。
秦满江看着他们的车消失不见后,转头看了深渊一眼:“我们也走吧。”
……
离开江边的会所后,秦满江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观音湖的方向。
而是先让深渊开车回清瞳酒吧。
一路上,深渊似乎一直想对他说些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
秦满江看着车窗:“有什么就说吧,不用客气。”
尽管还没到天黑的时间,但今天有雨,天色本就阴沉,此刻路上来往的车辆早已打开了车灯,照着细腻的雨丝,车窗玻璃上的雨滴晕开了光辉,朦胧斑驳之间只能隐约看到城市的虚影。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深渊的声音很低,低到完全不符合“秦满江”的人设。
此刻他扮演的“秦满江”,应该是一个各方面都被设定好的人物,他不会狂喜,不会大悲,不会失落,不会犹疑,他的一切情绪都只是平淡的,一切表现都只是中庸的才对。
但……秦满江明显感受到了深渊此刻的低落。
“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同病相怜吧。”
秦满江伸出手指,在车窗玻璃的雾气上写字。
他先写了一个一,又竖着加了一笔,变成了十。
“在了解你之前,我有过很多猜测过,比如你是某个单字代号的月城前十席,又比如你是江渡本人,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对你的确抱有不小的恶意。”
“但……后来我发现,你只是自己,不是他们,也不是我。”
秦满江收回手指,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一个连替身都算不上的肉身人偶,怎么现在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和自我认知?对吧?”
不等他回答,秦满江就自顾自地说:
“一开始,我甚至连迷茫都不会,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下意识的。”
“下意识顺从身体里设定好的数值,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又下意识地反抗,不想让自己变得像江渡。”
“但除了江渡之外,我不会做任何人。”
“【秦满江】这个人的个性与想法,从一开始就是江渡的弱化版本,当我不想变成江渡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本的样子,也就是……【我】该是什么样子。”
“所以,我无意识地学习,模仿,拙劣地去扮演自己遇到过的每一个自己觉得好的人。比如……阳,许一,沈骸,严潇,钟雪燃,甚至李西就……我的个性千奇百怪,自己也感觉别扭。”
“直到有一天,我意识到……”
“这就是我。”
秦满江扭头看了深渊一眼,却见这家伙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喂喂,看路!你在开车呢!”
深渊转回头去,又摇摇头:“我不懂。”
秦满江松了口气,自己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万一交待在了一场车祸上,那才是真正的狗血。
“因为你……我,我们是没有婴儿时期的,”秦满江给了一个让深渊更加费解的说法,“人类的婴儿,从呱呱落地开始那刻,就是一张白纸。但我们不同,我们从一出生,就被设定好了某种固定的数值,那些数值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的行为与思想,把我们变成预定中的那个人。”
“我的预定……是江渡,而你的预定……是我。”
“所以,我们并不是一张白纸,我们是一张写满了字符的纸。我现在为什么愿意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不是【深渊】,你就是你,你诞生了【我】的意识。”
“虽然还很稚嫩,但从诞生【我】的意识这一刻起,我们才真正变成了一张白纸。或者说……把那张原本写满字符的纸张翻了个面。”
“人类婴儿自呱呱落地起,开始了模仿行为,第一任模仿对象是母亲,从一个眼神,一个举止,从最初的模仿开始伴随着人体一路的成长,直至成为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
“但我们……是从有了【我】的意识开始后,才开始的模仿,所以……阳是我,李西就是我,沈骸是我,许一是我,严潇是我,江渡是我,钟雪燃是我,秦满意是我……包括你,也是我。”
“我的模仿从有了【我】的意识那一刻开始,我无意识地模仿了自己感兴趣的所有人。所以,你不用避讳自己的茫然。”
“模仿,是人生的第一步。”
“那张纸是我们的性格底色,在此之上的任何勾勒,都在塑造一个全新的你,所以……”
“除了你设定好的数据,也就是【秦满江】的数据外,你印象最深的,最感兴趣的人是谁?”
秦满江看着他,问出了这样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
就像父母在问刚上幼儿园的孩子,最喜欢班上哪个同学一样。
他沉默良久,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易博士……”
又是他啊……博士这个明显的称谓,让秦满江不得不将他和那个把江渡遗物送给自己的“博士”联系起来。
然而,还没等秦满江深思,他的口中又缓缓吐出了另一个名字。
只是这个名字,让秦满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一……”
他眼神呆滞,仿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名字。
然而恍惚间,秦满江却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眼熟!
他……深渊……
他是那个周博士制造出来的人,在【七个孩子】怪谈中,他的身体可以触发“触摸尸体”的反应。
也就是说,他本身是用一具尸体制造的。
这个人……这个正开着车的人,难道用的是……
许一的尸体?!
第四百六十章 遇鬼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
光是来到小重阳观,钟雪燃就已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她之所以逃离钟家,不仅仅是家里让她赶紧结婚留下后代那样狗血的原因,还有从小时候开始的不好回忆。
钟家的确是道士世家,但不为常人所知的是,钟雪燃从小接受的教育一直也不太一样。
同年龄的小朋友在看画册的时候,她也在看画册,只不过画上的是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厉鬼。
小孩子怎么可能喜欢看那些畸形又诡异的东西?
钟雪燃没成长为一个疯子和变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也知道钟家的所有“宝藏”都藏在小重阳观,但却一直没去取。
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钟雪燃都觉得如果生下来就注定要进入【瞳界】,那这种被诅咒的血脉,不如从自己这代断绝吧。
她没有结婚的打算,更遑论生子。
直到最近,许一的出事后,她才逐渐改变了观念。
人的确是会成长的,但成长这个词,从来都是伴随着苦痛。
当她决定回来取自己家族的遗物时,却发现不仅道观不再是自己的,就连东西也早就被拿走了。
这位李道长也只是官方指派的人而已。
从李道长处得到了“古生物研究协会”这个名字后,钟雪燃告辞离去。
古生物研究协会是月城的组织,对方既然知道东西在这里,肯定对【瞳界】有很深的研究,甚至知道钟家的存在。
虽然世世代代都被【瞳界】选中,这根本就是血脉中埋藏的诅咒,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钟家也的确不是“普通人家”。
要么是祖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要么是钟家的人本身和【瞳界】天然存在某种联系,才会出现这种异常。
她一边想着,一边离开了小重阳观。
雨已经下过来了,不过现在还小,赶紧下山去吧……
钟雪燃加快了脚步往山下赶。
下坡时,她远远看到一个人打着红伞从山脚下上来。
也许已经成了“职业病”了,看到撑着大红伞的人钟雪燃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对劲,立刻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人。
山路盘旋,偶尔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但对方身子的大部分被雨伞挡着,依稀能看出来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穿着黑色裤子的女人。
钟雪燃很警惕,虽然这里不是怪谈世界,而且身后还能听到隐约听到小重阳观里其他香客的声音,但她还是选择了立刻转身回去。
她相信人的第一感觉。
从小到大,钟家的特殊教育也是这样告诉她的。
人体很神奇,有许多还解释不清楚的现象存在。
不过,虽然人类还无法完全解释所有现象,但却可以根据一些现象来帮助自己。
比如,在到达一个新的环境,自己觉得隐隐有些别扭和不舒服时,那就立刻离开。
如果一个人让你觉得不舒服时,也是同样的道理,不要想着再了解一下,与其给对方“机会”,不如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刻钟雪燃的直觉就在告诉她,不要继续下山,不要和那个女的碰面。
然而,当她转过身想回到山腰上的小重阳观时……
一扭头,一把红色的雨伞幽幽出现在她眼前。
细腻的雨丝砸在伞面上,溅起白白的水花……
伞向前倾斜着,挡住了撑伞人的脸。
但……钟雪燃知道,这就是她,是刚才山脚下的那个人!
这次她连衣服也看清楚了……是和裤子同样的黑色。
这么单薄的衣物在这个季节,不会有人穿的。
这是人是鬼?!
钟雪燃本能地转身想往山下逃,可她在转身后同样看到了一个撑着红色雨伞的身影……
那个女人……下山也有她的身影!
而这时,一道冰冷的气息,已经贴近到了钟雪燃身后。
“请问……肉坡怎么走。”
女人的声音冰寒得令人浑身战栗。
钟雪燃头皮一麻。
这种状况,她在怪谈世界中听说过不少。
就像极其有名的“裂口女”一样,作为都市怪谈的她会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荡,那是一个穿着大外套,戴着围巾,手拿大剪刀,披着长头发,戴着口罩的女人形象。
遇到人后,她会询问对方:“我漂亮吗?”
如果回答“漂亮”,她就会摘下口罩,事实上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但她的嘴却割裂到了耳根处,露出了腥红的血肉。
再问“这样呢?”如果回答“不漂亮”,她就会用镰刀或者剪刀杀人。
而如果回答“这样也漂亮”,她会把对方的嘴剪开,让他跟自己一样漂亮。
此刻,钟雪燃感觉自己遇到的,就是和“裂口女”类似的怪谈。
上山也有它,下山也有它,而且……它在询问问题。
肉坡怎么走?
虽然小时候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肉坡,更准确地说,小重阳观附近根本没有叫“肉坡”的地方。
但她也不敢回答“不知道”。
面对这种厉鬼时,如果没有给出对方想要的答案,撞鬼者几乎必死无疑!
而更让人无奈的是,绝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厉鬼的问题是无解的,也就是说,无论你怎么回答,都是错的,都不是它们想要的答案。
钟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