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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两个人的根源都来自玩偶，而这个玩偶……
不……不能告诉秦满江。
虽然秦满江与江渡完全是两个人，也完全是两种个性，但以聂云真对秦满江的了解，这个人一旦知道二十年前月城的真相，一旦知道这场游戏的真相……
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和江渡作出同样的选择！
他和江渡，是伏城【瞳界】之所以能够存在的根源，也是……不能被捅破的秘密。
不行，就算江渡现在不在秦满江的体内，也什么都不能让秦满江知道。
伏城……
隐藏，伺机待发……曰伏。
伏城【瞳界】……已经发展到了这种阶段，不能功亏一篑，绝对不可以！
自己的身上，带着月城所有人的期望……
聂云真看向玩偶，摇摇头：“不是，我的归来，和【棺中人】无关，你不要问了。”
秦满江果然没再问。
不过只是看聂云真的态度，秦满江就已经能猜到个大概了。
他不再说话。
聂云真只是一个“工具人”，眼前的“聂云真”，也许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才是真的“聂云真”吧……
第五百零九章 老人
地下停车场，一层。
夜风钻进地下，发出鬼哭一般的呜咽。
刘婧清走在前面，江渡紧随其后。
“就是这里，”刘婧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江渡，“我只知道秦先生大概在这个位置。”
“嗯，谢谢，”江渡略一点头，微笑道，“已经够了，你可以走了。”
“不行，”刘婧清摇头拒绝道，“我要看着秦先生安全出来。”
“他会安全的，反而你在这里他才会不安全。”江渡的说法让刘婧清有些犹豫，但这次，刘婧清没有相信他，依旧站在原地没动。
江渡不再看她，而是踱着步子，在黑暗的地下停车场内四处漫步。
刘婧清只知道大概位置，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属于秦满江的那只鬼应该在这附近的某处才对。
在哪儿呢？
又是什么样的游戏……
他倒是颇为期待。
刘婧清紧紧地跟着他，怕他耍什么花招，让秦满江永远无法出来。
而就在这时，漆黑的空间内，突然出现了一声诡异的呻吟。
“啊……”
“呜……啊……”
这声音拖得很长，唉声叹气的，像是个老太太。
来了。
江渡双手揣在衣兜里，走向传来声音之处，发现声音的来源是一辆车？
刘婧清赶紧跟了上去，她有些毛骨悚然，这种漆黑的地下停车场里，怎么会出现老婆婆的呻吟？
果然和这个人说的一样，是属于秦先生的那只鬼在这里……
是车里吗？
刘婧清也隐隐听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是眼前的这辆车。
江渡把手机的光亮照向生源处，果然是一辆车，一辆红色的小轿车。
声音就是从轿车里传来的，难道鬼在车里面？
江渡没有丝毫畏惧地凑上前去，把手机电筒贴在了车窗玻璃上，往里面照去。
然而……车内空空荡荡，没人。
刘婧清也用手机照着查看了一遍，她有些没牛髅饔猩胍魃底永锶疵蝗恕�
难道是这部车在呻吟？
江渡倒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车窗户，他不管眼睛能不能看见，至少行动上是当作自己已经看见它了，问道：“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听到有人呻吟，上前提供帮助是正常的行为。
但在这种环境下，江渡这么做难免有些不正常了。
接着，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唉……哟……”
“啊……”
“呜呜……”
一听来了动静，江渡再次把手机照进了车窗里，然而无论前座还是后座，依旧空无一人。
他甚至把耳朵贴在了车身上，产生了和刘婧清类似的疑问，难道这部车就是鬼？
这时，那个声音竟然说话了！
“救救我……”
“我被撞了……”
这一次，两人听得极为真切，是车底下！
江渡和刘婧清立刻弯腰蹲在地上，往车底盘下照去。
光刚一照到，刘婧清就吓得立刻捂住了嘴，差点尖叫出声。
这的底盘下面，正压着一个露出半张苍老惨白，遍布皱纹的面孔！
果然是一个老太太，但这位老太太的瞳孔已经充血，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肤也有大面积的皲裂，露出了腥红的血肉。
她的嘴微微张着，还在不断地发出声音，充血的瞳孔死死瞪着江渡和刘婧清。
会说话的鬼？
江渡心中一动。
“救救我……”这老太太再次开口说话了。
虽然知道这老太太就是鬼，但此刻的情形却有些骑虎难下，按照常理来讲，如果她就是鬼的本体，那直接触摸她就可以了。
但眼下的状况却又明显不是这么一回事。
江渡微不可查地仔细扫了一遍这老人，笑着说道：“可是，我们要怎么救您呢？这部车我们搬不动。”
刘婧清看了江渡一眼，没有说话。
却听着老太太继续说道：“把车……开走……”
“钥匙在我脖子上……你们来拿。”
这话让刘婧清打了个寒颤。
什么东西？
这部车，是这老太太自己的？
那她是怎么把自己压在下面的？
还有……她竟然让我们伸手去拿！钥匙在脖子上挂着的话，不可避免地会碰到她，可是按照这个人的说法……刘婧清看了江渡一眼，只要碰到鬼不就成功通关了吗？
难道这位老太太不是鬼？
刘婧清脑子很乱，一时间没有弄清楚这里面的逻辑。
“好，我们商量一下，谁来开车。”江渡依旧温和地对老太太说着话。
只是说话的同时，也在给刘婧清使眼色。
刘婧清见状站了起来，跟着江渡走到一旁去，这时，江渡说道：“刘小姐，一会儿你去拿钥匙，我来开车。”
“为什么？”刘婧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不要，你不是说，碰到鬼就算成功了吗？只要你碰到它，秦先生就能回来，除非你不想让他回来。”
江渡却摇摇头，说：“并不是这么简单，按照秦满江的说法，每名玩家需要抓住对应的鬼，但对‘我’而言，并不是这样。”
“在上一阶段中，秦满江是找鬼的角色，所以……我想这就是属于他的这只鬼，会如此异样的缘由，它不仅会说话，而且主动让我们触碰，这说明这只鬼的通过方法并不是单纯地碰到它，抓住它。”江渡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担心被鬼给听到。
“那是什么？”刘婧清觉得江渡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至少这解释了为什么秦满江的这只鬼能碰，因为秦满江上一阶段的角色和其他人不一样，那么第二阶段，他的通关方式和大家不一样当然也能理解。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所有人都只需要抓住彼此对应的鬼，那这种情况，是不是和上一轮秦满江在做的事类似？”
“你的意思是……抓人？”刘婧清眼睛一亮。
“我想，应该是的，”江渡瞟了一眼那辆红色轿车，笑道，“上一轮被抓的你们，这一轮需要抓住自己对应的鬼。那上一轮负责抓住你们的秦满江，这一轮要做的应该是好好的藏起来，不被抓到。”
不等刘婧清回答，江渡便立刻说道：
“所以，此刻这副秦满江的身躯，最好还是不要被它碰到，你觉得呢？”
他面带笑意地看着刘婧清，意思很明显，你去拿车钥匙。
第五百一十章 眼睛
刘婧清咬牙看着他，虽然她现在已经对眼前这个人的任何说辞都抱持着怀疑态度，但让她无奈的是，每次他的话都让自己无法反驳，也恰恰切中要害……毕竟她是真的不希望秦满江死去。
哪怕反复思索了好几次，刘婧清也不得不承认这番话有些道理，秦满江在第一阶段时并不是玩家，那时候他的生路就和大家不一样，现在的第二阶段又和第一阶段存在着明显的联系，那秦满江的生路还是极有可能和大家不一样。
“好，我去拿。”
刘婧清咬牙点了点头。
“但你真的要把车开走救她出来吗？”刘婧清虽然被江渡一通话术说得晕头转向，但心底还是保持了一定程度的清醒。
在眼前这个人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开车“救鬼”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江渡似乎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很快就找到个理由：“她说，救救我，你应该还记得吧。”
“这是一场游戏，这句话就像npc头上的惊叹号一样，明明知道点开后会有一连串麻烦的任务，但你也必须点开它，不是吗？”
这理由实在有些朴实无华，但却说服了刘婧清。
没错……这只鬼是根据秦满江衍生出来的，不展开它的具体任务，也就没办法通关，这件事……的确必须去做。
“好吧……”
刘婧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
明知道对方是鬼的前提下，还要把手伸进车底，去鬼的脖子附近找一把车钥匙，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鬼会突然抓住我，把我拖进车底吗？
它会忽然吃掉我的手吗？
种种可怕的想法在脑海中游走。
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有一条暂时被铁链拴着的猛犬，自己的手机又不小心掉在了猛犬的身边，必须小心翼翼地伸进去拿一样……
“呼……”
刘婧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不再那么惊恐。
秦先生帮过自己那么多次，就算鬼真的会伤害她，刘婧清也已经在心底做好了觉悟。
江渡看着刘婧清神情的变化，他的脸上，竟也出现了些许奇异的神色。
那个小子……竟然已经值得让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还不够……
这种程度的情感，什么都支撑不住。
二十年前的的遭遇清晰地告诉了他，这世上最坚固的情感，是恨。
刻骨铭心的恨！
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才能抵消这场游戏最后的冲击……
才能……把一切变回常态。
江渡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不再去看刘婧清。
计划在顺利进行，那个人……把伏城【瞳界】的氛围也塑造得很好。
越是这样，摧毁起来就越会滋生出最恐怖的恨意。
他不在意一两个人的仇恨，那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他要的……是在一切都在变好，所有人都充满希望迎接未来的那一刻……把血淋淋的真相揭开。
然后，让所有人的性命成为养料，喂养出一个比【瞳界】更要绝望痛苦的……能与之匹敌的怪物。
只有这样……
只能这样。
刘婧清调整了好一会儿后，看向江渡：“我准备好了。”
江渡没有转身，只是给她用手机照着，让她方便把手伸进车底去拿钥匙。
红色的轿车，在此刻的刘婧清眼中，仿佛一口大红色的棺材，横亘在她眼前。
恐惧这种情绪，是压抑不住的。
但有些事，即便再害怕也要去做。
“我……我来拿钥匙了！”
刘婧清半跪在车前轮旁，像是对江渡在说，也像是在对车底下的老人说。
车底没有回答，只有断断续续的细微呻吟。
刘婧清一咬牙，长痛不如短痛，她直接将手伸进了车底，摸索起来。
然而，她手上传来的触感，却是黏糊糊的冰冷液体……
本能反应让她想把手缩回来，但脑子里的想法却又让她要一鼓作气把钥匙找到拿出来。
人的意志与本能，在此刻疯狂交战。
江渡站在刘婧清身后，用手机给她照明，同时，他也安静地想着关于这只鬼可能出现的解法。
刚才他没有撒谎，这只鬼的确像是游戏任务的惊叹号，不接受救它出来的任务根本没办法展开下一步。
所以，关键在于救它出来之后的事。
说起来，要救被压在车底下的“人”，根本就不应该采取这种方式，这只会造成更严重的二次伤害。
但这不是人，是鬼，更何况这部车的钥匙在鬼身上，这本身就不合理。
可是……这种不合理现象只是为了凸显鬼的诡异吗？
江渡不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
而这时，正在摸索的刘婧清面色一僵，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她摸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立刻不敢动了。
车底也出现了老太太的声音：“你把我的眼睛抠走了……”
“还给我……”
刘婧清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哆哆嗦嗦地道着歉：“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着那颗硕大的，滑滑腻腻的圆球恐惧地摸索着车底下那张脸。
刘婧清心底害怕到了极点，但却不敢扔掉这颗眼球。
她记得自己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