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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弦无奈地看着秦满江：“这可是最大的秘密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我】
这个消息确实把秦满江震得不轻。
左弦似乎也想通了，江渡和秦满江本身就是同一个人，告诉秦满江这些江渡早就知道的东西，根本没什么损失，反而可以得到这个“残缺版”江渡的信任。
一念至此，左弦迈开步子，一边往洞穴深处走，一边说：“其实【瞳界】背后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怀疑祂已经死亡不仅是我的认识，也是月城大家的共识。”
说到这里，左弦看了一眼秦满江：“难道你没发现吗？作为一个能够操纵鬼怪，撕裂空间的恐怖存在，它对自己的造物却用了怪谈游戏这种说法，而且整个游戏的执行逻辑也是完全按照人类的逻辑在运行。”
左弦一声轻笑：“这是最好的证据，人类无法理解人类不理解的存在。虽然这像一句废话，但你仔细想，瞳界的现行规则基本都是以人类的视角制定的，这很蠢。包括搭建整个怪谈游戏的方式，甚至是那些不男不女的【系统音】，处处都充满了人造的味道。”
“所以，我们设了一个局，准备把真正掌控着【瞳界】的人钓出来，”左弦的声音里充满乐趣，“易连海甚至发现了那些蠢货擅自改造【瞳界】后留下的漏洞，已经制造出了可以从另一个【后台】进入瞳界的造物，虽然那东西现在还只有一台，但你也知道，从无到有很难，可一旦有了，易连海造出第二台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江渡和我，”左弦停顿了片刻，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直白一点，我想把自己变成【祂】，其实易连海也是这个思路，只是我们采取的方法不同，易连海无法进入瞳界，进度比我慢，可惜……我失败了，这条路走不通。”
“你要如何把自己变成祂？”秦满江多嘴问了一句。
“灵瞳啊，足够的灵瞳，加上足够的情绪，就可以让人升华，要么变成丧失理智的鬼物，要么升格成祂，”左弦没有丝毫隐瞒，只是她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些为难的神色，“说起来很简单，可怎么去收集足够多的灵瞳？然后我们发现，【瞳界】在进行的，其实一直是收集灵瞳的工作。”
“这样一来，目前掌握着【瞳界】的人，目的也很明了了——他们也在造神，”左弦停下脚步，仰头看着眼前的一扇硕大石门，说道：“或者说，他们的目的也许比造神更加恐怖，毕竟从我们查到的信息来看，柏家，似乎从古至今都在掌控着【瞳界】。”
说到这里，左弦转过头来，看着秦满江：“你说你是从二十年后来的，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了一件事——这个世界是已经确定的，是一个环形的圆圈，并不是一条无限延伸的线。”
“而这件事的存在，也足以说明我们这个世界已经死了，或者说，创造这个世界的祂，已经死了。”
左弦的神色，让秦满江想到了一个人，或者说她跳脱自信的态度，一开始就让秦满江想到了那个人——钟雪燃。
左弦和钟雪燃的个性实在太像了，如果她不先说自己的左弦，秦满江甚至会以为钟雪燃的意识也进入了这场游戏。
他沉默着，不仅是因为左弦和钟雪燃的相似，还因为左弦所提到的“柏家”，虽然已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柏家，甚至柏阳，一定和【瞳界】有所关联。
但当这层窗户纸真的被捅破时，秦满江还是有些烦躁。
那个阳，真的是幕后之人吗……
“你不信？”左弦好奇地问。
秦满江摇摇头：“没有。”
“你想法都写脸上了。为什么不信？”左弦说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哦！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是吧？”
左弦一脸幸灾乐祸：“我刚才说过，要想升华，有两个必要条件，一个是足够的灵瞳，一个是足够的情绪。积攒灵瞳虽然难，但有【瞳界】的存在，他们编织了怪谈游戏这个框架，倒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更难的是收集足够的情绪。”
“人类的情绪极不稳定，个体之间的差异也很大，这时候，引导的作用就很重要了，人都是从众的嘛。”左弦说道。
“每一次【瞳界】游戏的开始，柏家都会让自己的一个家族成员进入其中，在整个绝望的环境中起到引导作用，让整体氛围趋于统一。”
说到这里，左弦也严肃了许多：“易连海也曾研究过情绪，虽然可以运用灵瞳的力量提炼出情绪，但这东西实在太难收集了，每个人都只有那么一点，可一旦笼统地从所有灵瞳拥有者的身上采集，那些情绪又极其混乱，一下就散了，根本无法收集。”
“所以，柏家为了收集情绪，需要让【瞳界】的玩家们，情绪达到一个相对统一的程度，无论是统一的正面情绪，还是统一的负面情绪，只要不过于混乱，都能进行更好的采集。”
秦满江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柏阳在伏城的【瞳界】中，担当的就是那个角色吧……
给大家以希望，帮助，传递正面情绪，塑造伏城【瞳界】的整体氛围。
秦满江的目光深深一黯……阳，你还真是做得好。
可这时，秦满江又猛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玩偶！
对……那个【我】的玩偶！
在【嫁衣】怪谈中江渡曾说过，他和秦满江的来历一样，同样的孤儿，同样的经历，同样得到了一个名为【我】的玩偶，自己的正面情绪同样被玩偶吸收了，而负面情绪，则是被自身这副身体给吸收了。
如果整个世界真的已经死了，未来有终点，过去也有起始点，它只是一个环形的圆。
那也就是意味着，每一次的【瞳界】游戏开始，都有一个【我】诞生，同时不停地积攒正面情绪，传递给下一个【我】。
等等！
【玩偶】的起始点到底是谁？
那个人……早就意识到了升格为【祂】的必要条件是情绪和灵瞳。
他很早就已经开始在进行这项工作了……
秦满江忽然头皮发麻，感觉自己正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操纵着。
无论秦满江，还是江渡，都不过是他计划中的其中“一代人”，是积攒情绪的工具。
玩偶【我】的真正主人，到底是谁？！
第五百八十章 小阳
另一边。
秦满江与左弦下了地洞，探寻【祂】的墓葬之时，一个特殊的客人，来到了观音村。
老村长带着村中为数不多的青壮，站在村口张望。
山间薄雾弥漫在山坳中，雾中隐约间透出来的枝叶如山水画中随意点染的一两笔，韵味十足。
不多时，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男人，穿过薄雾走了出来。
老村长眼睛发亮，他局促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转头对身后的村民说：“都放机灵点。”
“知道，村长！”
赵老头兀自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猪烤好了吗？”
“好了，随时能抬下去！”
“嗯，那就好。”老村长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急忙迎了出去。
村长身后一人紧紧地跟着，忍不住仔细朝前打量了几眼，嘀咕道：“这神使这么年轻啊？”
“闭嘴，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赵老头低声喝骂一句，此时来人已经走到了近前。
“柏神使！”
赵老头赶紧躬身行礼，这种大礼，在现代社会已经很少见到了，可他这么一鞠躬时才发现，神使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个小娃娃？
来人正是柏古，他见赵老头神色有异，便让开身子，露出身后的孩子，这孩子只有五六岁大，眼睛明亮，长相清秀端正，很是可爱。
“这是我的后人，叫他小阳就好。”柏古语调平静地介绍道。
赵老头心下咯噔一下，生出了些许不满。
做这种事，带个孩子来合适吗？
还什么后人……
等等……赵老头忽然意识到“后人”这个叫法有些奇怪。
儿子就儿子，孙子就孙子，后人是什么意思？
仿佛对这个柏古而言，辈分完全不重要似的。
虽然满腹疑惑，但这个柏古的确有真本事，赵老头哪里敢开罪他？
“走吧。”
柏古出言，赵老头心领神会，给身后的村民们使了个眼色。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跑回村里，不多时，便抬着一只被烤得肉香四溢的猪走上前来。
这一回自然是要下地底，做正事。
赵老头偷偷瞧了一眼那五六岁大的孩子，低声对柏古说道：“神使，小阳也跟着一起去吗？”
“嗯，你只管带路。”
一身黑色唐装的柏古明显不愿多言。
赵老头悻悻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他挑了两个身材最高大壮硕的年轻人，抬着烤猪，和柏古，小阳一起，一共五人，去了观音雕像前。
柏古站定脚步，仰头看着观音雕像，可看着看着，他脸上却露出了几分诧异。
“这两天是否有生人出现？”
赵老头心下一惊，心说这神使果然厉害，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他有心撒谎，却又知道根本瞒不过柏古。
便连忙说道：“是有个女人出现，神使不是说，这雕像是给地下那位的供奉吗？我怀疑……那女人就是这尊观音的化身，她不想被献祭掉，就偷偷跑了。”
柏古面色明显一变，他靠近老村长，低声说道：“我不是让你拿她去喂地下那只怪物的，你这蠢货。”
赵老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到了这年纪，他已经很久没这样被人骂过了。
这该死的柏古……要不是有求于人，老子活剐了你。
一旁抬着烤猪的两个年轻村民也诡异地扭了扭脖子，神色不善。
但柏古却像是未曾察觉一样，继续说道：“地下的祂只是养料，这座观音是树，你看到的那个女人才是果实，你这蠢货放跑了最贵重的东西，你到底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提前出来？”
柏古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让赵老头的脸色极其难看。
原来那不是观音化身，那女人才是真正的宝藏！
却被那个陌生的男人给弄走了……
至于那女人为什么会提前出现，赵老头倒是有些目光闪躲。
“我……我也不晓得。”赵老头低着头，一副低声下气，任打任骂的模样。
柏古似乎隐含着怒气，自己念叨着：“算了，提前出来，想必只吸收了一部分，带我下去。”
“好好……”
老村长连连点头，绕去了观音雕像的背面，一阵摸索后，地面轻微颤动，立马便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
“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俩先给我滚下去！”
赵老头叱骂了抬着烤猪的年轻人两句，然后便躬身引着柏家老少二人进了这地洞。
——
小阳目光炯炯，他时常听自己的爷爷讲一些奇怪的事，其中便有这个地方。
这次，爷爷说要带自己去长长见识，他便跟着来了。
一入地洞，脚下便是斜着向下的泥土阶梯，又湿又滑，四下更是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这老村长早有准备，两个抬猪的汉子，外加老村长，三个手电筒照着路，总算是能看清周围了。
洞中湿冷，脚下时不时滑一下。
偶尔一颗水滴从洞顶砸下来，钻进脖颈里，激得小阳一个哆嗦。
他年纪尚小，对许多事根本不知道害怕，但在这个洞里走着，害怕倒更像是藏在骨子里的天性，立马便全然释放出来了。
小阳瑟瑟发抖，下了泥土阶梯，踩在平缓的地面时，他刚松一口气，眼角却瞥见了一堆骸骨。
“爷爷……”
小阳抓住了柏古的衣角。
柏古扭头看着他，居高临下，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怕什么？”
“可是……”
小阳脚步一顿，有些委屈。
“我问你在怕什么？”
柏古干脆也停下了脚步，完全不走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小阳：“回答我，你在怕什么？”
赵老头给抬猪的两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站一旁看起了热闹。
“他们……他们死了吗？”小阳指着墙边的骸骨问道。
“死了，”柏古毫无停顿地回答道，“然后呢，因为死了，所以你害怕他们？”
小阳颤颤巍巍地点点头，刚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只见柏古高高地举起手，“啪”的一个耳光把小阳打翻在地。
这突然的举动连赵老头都吓了一跳。
什么毛病……
小阳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但刚才委屈得想哭的他，此刻却反而流不出眼泪了。
他怔怔地仰头看着自己的“爷爷”。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开门
“怎么样，收获颇丰吧？”
左弦看着秦满江。
秦满江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很不得了的消息。
如果一切属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