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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小天的眼睛里，恍然失去了神采，他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疯狂地朝安然的头颅捅去！
“噗……”
第一刀就刺中了安然的眼眶，匕首扎进左眼，在用力地拔出来，鲜血与破损的眼球瞬间被带了出来……
安然短暂地愣了愣，便立刻痛苦地惨叫起来！
“啊！！！”
小天拿起匕首，他的眼睛里已经浑浊一片，嘴里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
“我要活下去……”
“对不起……”
他拿起匕首，不断地捅向安然的头颅！
“啊！！！”
“请你……住手……”
“我好疼……”
安然哀求着，哭嚎着。
她美丽的脸被他捅得千疮百孔，左眼没了，嘴被划开了，脸颊上全是血洞。
“不要……”
“救命……”
“救……”
安然绝望地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小天。
一刀，两刀，三刀……
鲜血从她的伤口流淌而出，染红了脸颊，也染红了整个床铺……
小天还在不停地刺，在动手前，他本以为只是一刀的事，自己已经见了这么多的人死去，这应该不难。
可当亲自由他握着的匕首刺入那颗头颅时，那种恐怖又诡异，又有些歇斯底里的快感，瞬间就摧毁了他残存的理智。
他开始疯狂地用匕首捅着安然的头。
即便安然在痛苦，在哀嚎，他也充耳不闻。
他自己似乎也已经绝望了。
有些事一旦做一次，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双目充血，额角青筋突起，双肩剧烈颤抖，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一直喃喃念着的对不起不知何时变成了……
“去死……”
“去死……”
“去死！”
“你怎么还不死！”
“啊！！！！！”
他疯狂地吼叫道，这狂吼里的癫狂，悲恸，绝望，比之厉鬼更要恐怖三分。
疯狂的刺击持续了整整三分钟，在匕首掉落地面那一刻，小天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怔怔地看着厉鬼肩膀上，那颗早已经血肉模糊，死得不能再死的女大学生的头颅。
死了……
她终于死了……
“成功了，嘿……嘿嘿……成功了……”
小天的身上溅满了血，他却只是盯着自己刚才握着匕首的手，痴痴的笑着。
“我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怪谈通关的提示还没有出现？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悄然出现……
“救救我……”
谁？
小天抬头看向还是沉睡的肥大厉鬼的肩头，难道是那个安然还没死？
他眼中的疯狂与恐惧同时出现。
可是，厉鬼的肩膀上依旧是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没什么改变。
是错觉吗……
小天有些失神。
“求求你……”
“救救我……”
突然！又是两声女人的求救，这次比刚才要更近，更大声。
在哪里？
她在哪里？
小天扭头四处寻找。
“出来！”
“给我滚出来！”
他已经完全不管会不会吵醒厉鬼了，拿着匕首疯狂地吼叫道。
“救救我……”
安然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一次，小天听得真切，声音来自自己左边！
他猛地一扭头，看向左边肩膀……
一颗血肉模糊的，满是刀伤的女人头颅正长在他的肩膀上，左眼已经破碎吊在眼眶外，右眼里的恶毒，已经完全不加掩饰……
“为什么……不救我？”
小天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
“叮叮——”
匕首掉在了地上。
随后，便响起了恐怖的咀嚼声与绝望的惨叫……
……
公寓外，小天的惨叫让叶子浑身一颤。
她哪怕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
“沈先生……你是……故意的吗？”
叶子双眼直直地看着沈骸。
沈骸注视着她，微笑道：“我做了什么？”
叶子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类都不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人，”沈骸看着公寓大门，“自己却又往往自作聪明。”
他的视线似乎锁定在了门上，轻描淡写地说：“做出卑劣选择的同时，就应该承受相应的后果。”
“杨柳叶小姐，下一个该你了。”沈骸没有看向她，只是宛如陈述般地说。
叶子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下一轮的时间快到了，她才忽然问道：“我想活下去，有办法吗？”
沈骸似乎听到了什么令他意外的话。
扭头看到叶子的眼睛时，被她眼里纯粹的求生欲刺了一下。
“有，你能杀人吗？”沈骸问道。
叶子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能……”
“可是，只有杀掉其他人，你才有活下来的可能。”沈骸似乎在劝说。
“那只是一个陌生人，你和她的人生毫无交集，况且，她……”说到这里，他罕见地停顿了片刻，“本来就活不下去了。”
后半句话，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杀了她，你就能通关怪谈，并能获得几乎所有灵瞳奖励，这些筹码，足够你在未来的游戏中更好地生存下去。”
“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而且她……”
“不行……”杨柳叶突然打断了沈骸的话，她下意识地摇着头，连连说着：“不行……不能杀人……”
沈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戏谑笑意更加浓郁：“哦？为什么？”
杨柳叶只是低着头，喃喃说道：“我不知道……”
“只是觉得，我是人……”
“如果为了活下去而杀了人……”
她抬起头，第一次没有回避地看着沈骸的眼睛：“我和它们就没有区别了。”
沈骸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忽然发现，在这种愚蠢但纯粹的目光下，自己竟有些刺痛的感觉。
“那你，就照顾它三天吧。”
沈骸侧过头，不知为何，说出了自己心底的答案：
“照顾不是全盘接受，厉鬼的要求无法拒绝，但可以换一种‘更为它好的方式’去完成。”
“总之，不要和它发生肢体接触。”
第八十二章 同行之客
伏城忽然降温了。
秦满江醒来后，看到窗外一片大雾。
有些冷了，他靠在窗边，肩上披着一件夹克外套，外面的客厅里能听到一些动静，米巧也已经起了床。
开了门，秦满江简单地洗漱一下后，对她说：“我要去眠山一趟，不用做我的饭。”
米巧点头应是，昨夜之后，她忽然变得沉默，虽然昨夜在秦满江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他甚至贴心地给她留了个台阶，但她却不再看他，也把那条小黄狗拴上了。
秦满江有些遗憾，挺好的狗，可惜在家里也不自由。
离了暂时的家，秦满江裹紧了夹克，低着头在大雾中匆匆穿行。
一夜之间，这温度降得怎么这么快？
忽然，手机轻颤了几下。
点开一看，是一条短信。
——听说你退学了，见一面。
秦满江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封简短得可以的短信，再看了一眼发信人，尽管他没有保存名字，但这个号码他记得。
“呼……”
他呼出的白气很快融进了大雾中，想了想，飞快地打下两个字。
——没空。
虽然看上去像个反派角色，事实上，他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面对这个人，秦满江却怎么也不想过多接触。
“老情人”？“初恋”？
关系没到那一步，或者说，对方只是拦着他表白过，被拒绝后还纠结过一群人准备揍他。
后来还是在李西就的斡旋下才算是勉强脱身。
简而言之，发来短信的是一个秦满江搞不定的女人。
看了眼时间，刚到八点半，现在去眠山精神病院还能赶上中午饭。
之前因为怪谈游戏的关系，已经失约过一次，现在得了空，秦满江准备立刻去见秦满意一面。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上了专车，秦满江坐了最后一排。
片刻后，他拿出了一部手机。
这是那个博士寄来的，说是生父的遗物，这段时间他一直带在身上，也从未将它开机。
毕竟那个人在信里提到，一定要获得专属永久道具之后再打开。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秦满江忽然有了一种很强烈的，将其开机的冲动。
去往眠山精神病院的车启动了，车辆摇晃之间，秦满江一直注视着手上的神秘手机。
从心底来讲，他对这部手机，以及手机里的秘密完全不感兴趣，也对什么生父的过往，与怪谈游戏的什么渊源完全不好奇。
他不觉得自己和那个根本没见过的人有什么联系，他也没义务去完成对方的嘱托。
这也是他第一时间拒绝接受这部手机的原因。
可博士说得也有些道理，生父无所谓，但养父养母，甚至因为他的到来，而变成怪谈般存在的下江村却不能不管。
而发生那些事的原因，很可能就隐藏在这部手机中。
秦满江正思忖之间，汽车猛然一个急刹！
怎么了？
感受着车辆的停下，秦满江也抬头朝着前门看去。
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上了车。
这是去眠山精神病院的专车，算上他在内，一共就只有五个人。
现在加上刚上车的那位与司机，也才七个人。
车辆再次启动，秦满江低头继续看着手机，将它开机的欲望已经越来越强烈，这时，旁边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哥们儿，这里没人吧？”
秦满江的视线从那人的手指往上，直到看到对方的脸。
大衣的衣领将这个男人的脸藏了一半，但光是露出的鼻子以及眼睛的部分，就看得出来他不是个老年人。
具体年龄看不出来，年轻和成熟两种奇怪的气质在他身上交织，矛盾又诡异地和谐。
这一车到处都是空位，他就这么径直走到了秦满江身边，向他问话。
秦满江眯了眯眼睛，说道：“随便坐。”
“谢了。”
对方将大衣裹了裹，在他旁边坐下。
好浓的烟味。
还有药水的味道。
“你也去精神病院？”
对方都坐身边来了，秦满江肯定是要聊聊的。
“是，有个朋友，疯了。”
他一抬眼，看了秦满江一眼。
啧，挺酷。
他坐下之后，秦满江稍微看清了些他的相貌。
短发，浓眉，皮肤黝黑，大衣里面穿着纯黑的短袖T恤，他打量秦满江的眼神也很奇特，不像是第一次见他。
果然，他出声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秦满江利落地摇头：“第一次见，我姓秦。”
他略一点头：“是我认错了。”
沉默片刻后，他又说道：“我姓周。”
没说叫秦什么，也没说叫周什么，不过都无所谓，秦满江好奇的是，对方为什么径直走过来坐到了自己旁边。
不等他询问，这位黝黑有型的周先生就主动说道：“我有事要告诉你。”
他似乎不擅长说这种事，说出口时犹豫得很，又立刻补上一句：“我不是骗子。”
秦满江像看了一出独角戏，这人想干嘛？
“你印堂发黑。”
周先生坐得笔挺，格外认真地扭头对秦满江说：
“不详。”
秦满江的确愣住了，他想了很多对方想说什么，却没想到竟然是这句话？
难怪这位周先生一副不好开口的样子，实在是这句话一开口，气氛瞬间就到位了。
“我不是骗子。”
他再次强调道。
秦满江倒也不反驳，只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先生摇摇头：“无法告知，总之……”
他深深地看了秦满江一眼：“别去不祥之地。”
不祥之地？
说完后，这位周先生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朝他略一点头后，立刻起身换了座位。
秦满江看着他来了又走，忽然一笑，探头对坐去了前排的周先生喊道：
“好！我记住了。”
挺有意思的人……他说得没错，都能被怪谈游戏选中，那可不是印堂发黑到了极点吗？
不过，别去不祥之地这种事，就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怪谈所在之地，都是不祥之地，可那些地方，就算他不想去，那个游戏也会安排他去。
秦满江收回思绪，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那股强烈的想把手机打开的欲望也没了，将其收好后，秦满江看向了窗外。
快十一点，眠山精神病院，到了。
第八十三章 我的妹妹
十一点多，出了太阳，雾气终于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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