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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把手里提着的马甲袋交给老布,说道:“今晚上我家小孩和她爸爸都去他奶奶家,没有人做饭,所以就到你家里来蹭饭了。路上斩了半只鸡,还有一些熟菜。布叔你把东西换碗盛好吧。”
俩人换好鞋,一前一后先到布礼房间里。
放下背包,布礼换好衣服。
周姐靠近布礼,悄声说道:“我看情况还不算很差。等会你一定要屏住,先看看你母亲到底知道了多少,我们再说话。”
布礼点点头。俩人出去厨房帮忙。
母亲一直在沙发上不做声,视线却随着布礼的移动而移动。
在厨房里面,布礼一遍帮着父亲盛饭,一边看看外面,悄声问:“老娘怎么啦?”
“你说还能怎么啦?还不是被你给气的?!”老布把锅里的西红柿炒蛋盛出来,一边说道。
周姐在一旁插话:“等会小心应付为上。”
布礼手上不停,不说话。
老布想了想,说道:“你老妈今朝一整天就早上吃一碗稀饭和一个煮鸡蛋,一直呆坐到现在,中间几乎滴水未进。都七十的老人了,你们要多体谅自己老母亲一些,更不能气她,晓得伐?!”
布礼心里自然很难过,说道:“我也不是存心的啊,老爸?”
老布想了想,再一次叮嘱,“等会儿和你老妈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就多让着她一些。记住,千万不能俩人吵相骂,记住了吗?”
饭菜,碗筷全部桌上摆好。
老布朝老太太喊:“老太婆,吃饭喽,快起来吧。”
母亲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不动。
如此三次,还是一样。
父亲朝布礼笑了笑,呵呵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只好你自己亲自去叫你老妈过来吃饭了。”
周姐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其实就很想笑,但还是使劲忍住了。
布礼想了想,走去对母亲笑道:“老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向你道歉。只是我们现在先吃饭,行不……………?”
话说完,布礼就真的向母亲深深鞠了一躬。
母亲翻了一个白眼。不动。
“哎呦………,老妈……………?”
母亲仍然不响。
老妈………,先吃饭,有话我们边吃边说好伐?你看,小周还在的呢?你不好这样的好伐?”布礼走近老娘身边,准备去拉她起来。
这时候母却摆开布礼伸过去的手,自己坐了起来。她盯着布礼,狠声说道:“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死我的,对吧?!”
“妈……………”布礼去拉母亲的手。
母亲把手移开了,又狠狠说道:“你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死的吗?”
布礼手僵在半空。
“我要是哪天一下子死了,肯定是被你给气死的!”母亲盯着布礼一字一句说道。
“布姨,不管哪能,我们饭也还是先要吃的啊。”
周姐赶紧过来打圆场,拉住布礼母亲的手臂,劝说道,“再说了,你就是想要骂布礼,也要先吃好饭,才有力气好好着骂她的啊,对伐?”
“太让我失望了!”母亲一声长叹,又说道:“给你吃给你喝,还让你从小学艺术,到国外留学。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到头来竟然就这样对你老娘我?!”
………………………………
28。4
布礼低着头,任由母亲说。回来的路上,她就和周姐商量好,这趟子打定主意只听母亲说,而自己尽量少说话,能不说就坚决不说。
“布礼你这样这么骗老妈,可好玩是吗?”母亲见不利不说话,不由得声音又抬高了一些。
周姐插话:“布姨,布礼并没有骗你。只不过是没有和你及时说而已嘛…………”
“是的。本来我就没有骗你!”布礼想了想,说道,“老妈………,我只是隐瞒了你几天,实际上几天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和你说这事情的呢?”
布礼母亲气鼓鼓地,不做声。
周姐再次想去扶布礼母亲起来。
“那,你是不是对妈有意见啊?”母亲却突然间又问布礼。
布礼摇头。
“当我是傻子,是吗?你们还一起合着伙骗我?”母亲指着布礼,再一次狠狠的问道,“如果不是今早上在菜市场我偶然间知道了,你还想蒙我到什么时候?”
布礼低头。不响。
“或者说,是妈让你不舒服了,是吗?”母亲再一次盯着布礼问。
周姐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布礼见母亲这样一再地数落自己,双手捂住脸,忍不住突然间想哭,有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转。
说实话,从小到大,母亲都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过话,更不要说是在还有外人的情况下了。并且,到目前为止,虽然说早知道家里人反对自己找外地人作对象,可是现在自己都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了,作为自己的母亲,会不知理解个中当事人,自己的体会和滋味吗?!
她感到一阵阵的委屈。
母亲接下来的动作,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母亲从沙发上滑下来,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还不止如此。
母亲竟然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后来,突然间就竟至于坐在地上捶足顿胸,全身搐动,嚎啕大哭起来。
母亲一哭,这边布礼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一直压尽力抑着的难受。
无声地低下头去,布礼双手捂住脸。
先是她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过了一会儿,开始呜咽。她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自己的痛苦,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看得出来布礼想竭力制止自己抽泣。
不久,布礼的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遮住了她的表情。
可即使是这样,最后眼泪还是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
布礼终于大哭出声来。
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
…………,还有地板上。
彷佛从布礼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就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阵阵哭声,让人感到分外地茫然和失意。
母亲声嘶力竭,哭得更大声了,甚至都能从中听出来一丝丝的绝望。
一边哭,她还一边大声不停数落:
“你从小我就到处跟人说,你是妈妈的好孩子,是妈妈的骄傲,也是我们家的希望。可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你压力大,妈妈压力难道就不大吗?”
………………
布礼泪流满面。
她痛苦地坐到地上,头低在两膝之间,肩膀在颤抖。
布礼是如此的伤心,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
“老妈,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好伐?我向你再一次认错,还不行吗……………?”
“你错了。你错哪里了?”
“我不该隐瞒你的呀——。”
“我和你们父女俩说,千万别逼我,晓得伐?”
“老妈,我哪里逼你什么了……………?”
………………
母亲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母亲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房间里,一下子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客厅里本来明亮的灯光似乎一下子变得朦胧浅淡了。
转眼间这么大的变故,在厨房里换碟子的老布也被吓一大跳,赶紧走过来劝说自己的老婆。相骂无好话,并且母女吵架不比父子,女人更容易记仇。
布礼这时候伤心极了。
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这时候却嗡嗡作响。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生活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现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受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眼睛似乎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毛眨了还几下,有泪珠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
透过依稀水气,眼前却映出来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布礼看不太清到底是谁。但她却十分肯定,那是一张落落寞寞,被无形拉得很长,很长,很模糊的脸。
家里彻底乱套。
………………………………
28。5
这天晚上,王有节洗完澡上床,拿手机准备和布礼聊天。
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的这个点,他和布礼有约定,俩人基本上都会在睡前聊上几句。每次聊完天,再看看微信,刷刷短视频,王有节然后入睡。
刚打开手机一看,布礼已经在十分钟前发了微信过来,上面却只有八个字:实在太累,我先睡了。
王有节看着着这简简单单八个字很久,会意一笑。他知道布礼有时候晚上会带队在外演出,带队很辛苦,回来肯定会很劳累的,所以早些睡觉也很正常。
看看时间,刚好11点过2分。
王有节在手机上写了几个字:那你多休息,保重身体。晚安。
刚要安发送键,王有节突然间想到,布礼既然在那个点发消息过来,现在应该是已经睡下了的,自己还是不要再打扰她了吧?!
想了想,他又把刚刚写好的那段话删掉了。他心里想:还是自己再玩会儿游戏好了。
第二天早上,在上班的地铁上王有节给布礼发微信:昨天怎么会累成那样?工作要紧,但是身体更要紧。多当心,多喝热水。晓得伐?
可是一直到公司,布礼却一直没有回短信。
上午一如既往忙忙碌碌,基本上没有成段的空闲时间来给布礼联系。
可尽管如此,王有节中间还是找机会有发微信给布礼。只是,布礼仍然一直都没有消息回来。
这样一来,就大大出乎于王有节的意料。
难道布礼还在家里休息,没有去单位上班?王有节心里好几次都不禁这样想。
吃中午饭的时候,终于得闲。王有节再一次给布礼发短信:怎么不回消息?
等了很久,仍不见有回。
王有节终于决定不再等,马上拨打布礼的手机号码。
可是连拨三次,话筒里都是传来一段小提琴“梁祝”的音乐声,布礼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不应该的啊?!
以布礼的性格和做事的方式,手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在自己身边的。而且,即使手机一时不在身边,那么从早上至现在,自己发过去了这么多的微信,怎么也都不见有回过来?
难道手机一直都不在她身边!
对于一个上班族来说,想想都不太可能。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布礼肯定有事!
但是,可能会是什么事情?
手机是开着的,只是没人接。王有节突然间想到,或者是…………,布礼,只专门不接自己的电话,还有自己的消息?
一想到这种可能,王有节突然间心里一惊,甚至于显得有些小小的慌乱起来。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那………,布礼的不接电话和不回微信,那就是真的只针对自己的了。
可是,自己这一段时间———?
王有节把自己这一段时间和布礼的交往的各个细节,重新梳理了一遍。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然后掏出来手机,在上面仔仔细细的再一次翻看自己和布礼近一段时间的所有联系。
连续看过三次,王有节还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头绪。前天的晚上,俩人在微信里还在讨论,这次中秋姐去布礼家里,自己应该带上什么礼物的呢。
明明都很好的呀?
可是,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间这样?!
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王有节有些急躁起来。
他想起来周姐。周姐是她最好的闺蜜,她应该知道布礼现在的状况。
出去办公室找周姐。同事告诉他,周姐早上在公司点了一个卯,就直接随她们小组去浦东张江客户那里了,可能要下班的时候才能回来。
每个小组每天的工作情况,王有节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具体到每一天每一个小组里每一个人的具体工作安排,王有节就不一定很清楚了。
按部门规定,大办公室的白板上,每个小组长当天的去向都登记在上面。王有节过去一看,周姐当真是去了浦东的一家公司。
王有节给周姐打电话。
电话打通。他开门见山:“周姐,布礼今天怎么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手机不回微信,也不接我的电话,你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