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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刚才还对你颐指气使,这会怎么舍得给你买衣服了?”而且刚巧是在她去拿模型这么短的时间内,宁溪百思不得其解。
战宸夜眸子微闪:“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算了,难得他肯尽一个父亲的义务。”宁溪左看看右看看,是她家儿子没错,也不再纠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什么事?”
战宸夜粉嫩的唇瓣轻启:“没什么,我就是有点饿了。”
“外婆肯定做好晚餐了,那我们快回去吧,一会公交车要停了。”说罢,她单臂将宝贝抱起,快步去往附近的公交车。
突来的腾空感和亲昵,让战宸夜眉峰微微拧了一下,但很快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温暖让他不自觉地放松。
原来这就是妈咪的怀抱?
和宁洋阿姨一样的栀子花香。
却又比宁洋阿姨的更好闻,更加自然,他也更喜欢。
向来沉稳的小男孩脸颊爬上两抹淡淡的红晕。
“怎么不搂着我?”宁溪打趣道。
战宸夜迟疑了一下:“可以么?”
他学习的绅士礼仪,行为举止需端庄,再加上他天性冷漠,也鲜少主动和别人亲近。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平常不都喜欢搂着我么?”宁溪汗颜,儿子是不是太饿了,都有些不正常了,好像变得寡言拘束了?
战宸夜英俊的五官轮廓微敛,伸出双臂,试探性地搂着宁溪的脖颈。
心潮涌动,从未想过会在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身上体会到暖暖的母爱,薄唇微勾,一抹满足的笑意弥漫。
“妈咪”他低低地喊。
“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好想喊喊你。”战宸夜脑袋一歪,靠在宁溪的肩头,抱着她脖颈的力度慢慢收紧,忽然好羡慕那个叫做宝贝的小男孩。
如果能让他永远当自己留在战公馆
战宸夜想到这里又摆了摆脑袋。
他身为战寒爵的儿子,有他需要承担的责任。
但现在,请允许他只想做母亲怀里的小奶包。
这点时光是他偷来的。
夜色拉开帷幕。
一辆疾行的车冲着奢华气派的战公馆驶来。
雕花大铁门被拉开,在夜色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排穿着统一制服的门卫矗立在铁门口,恭敬地垂下脑袋,迎接着小主人的归来。
车子停稳,桑伯拉开车门,温柔地笑着。
“小少爷,到家了。”
宁宝贝一路上不停地观察着附近的地形以及最适合逃跑的路线,然而谁知道车子越开越偏,如今竟然开到了半山腰。
这里压根不是那老男人的家
肯定是人贩子!
可这里露天泳池、喷泉、巨型浮雕,甚至还有一望不见边的运动场,一切都奢华得恍若宫殿。
宁宝贝端端坐着,心中更是怀疑他们绑架自己做什么。
桑伯见宁宝贝不起身,弯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笑容慈祥和蔼:“好啦,小少爷,别生气了,桑爷爷亲自抱你怎么样?”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绑架犯!
宁宝贝气鼓鼓地瞪着大眼睛。
桑伯被宁宝贝这副生动的小表情逗乐。
“小少爷,我记得你出门时身上穿的不是这一套”
宁宝贝才不听桑伯套近乎的话,小脑袋一扬,冷不丁地瞥见了高高的拱门上几个烫金大字
战公馆。
笔走龙蛇,遒劲有力。
宁宝贝震惊地睁大眸子。
宝贝虽然从未战家的人来往,但他知道自己是战家人之后偷偷查过族谱。
战公馆是战家大少住的地方。
按照辈分,他应该叫这里的主人爷爷。
据传,他为人杀伐果决,冷酷无情,外号人称商界活阎王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宁宝贝小身板颤了颤,脑海中闪过一个接着一个恐怖的画面,该不会是战少晖被他激怒,故意送他来这里弄死他吧?
他好想大溪溪。
从小就是他和大溪溪相依为命,他如果不在了,大溪溪一定会很难过的。
他该怎么办?
桑伯不可思议地望着宁宝贝,伸手抚上小家伙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还好,没有发烧。
可是
“小少爷你不记得了么?这是你家啊。”爵少到底对小少爷做了什么,让他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第17章 父子见面
“我家?你开什么玩笑,我家才不是这里”没有宁溪,再豪华的宫殿,也不过是一座冰冷的房子。
虽然又怕又气,但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
他要尿尿,憋了好久好久好久了。
宁宝贝不安分地在桑伯怀里挣扎着,桑伯毕竟年纪大了,很快,宁宝贝敏捷地旋身,从桑伯怀里跳了出来。
虽然是小短腿,但那频率却是超快,一转眼就远离了桑伯。
桑伯追都追不上。
战寒爵结束和宁洋无聊的饭局,已经是九点。
疾行的豪车内,阿澈紧绷着身体,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神不经意间通过车镜去偷瞄战寒爵。
战寒爵一想到战宸夜敢顶撞他,表情就变得无比冷凝。
“那小子现在在哪?”
冷冽的嗓音从后排传来,携裹着一层寒霜,阿澈明知故问,甚至还装作无辜的样子:“爵少,不是您吩咐了不许去追小少爷么?”
战寒爵深邃的黑眸一沉,车内顿时弥漫着一股低沉的气压:“你们就任他一个三岁孩子在外面乱跑?”
“咳。”阿澈清了清嗓子,若不是气氛不对,他都快要笑出来了,就知道爵少嘴硬心软。
面上说不在乎小少爷,心里很疼爱他的。
“您和宁小姐在外面用餐,我们不敢离得太远,所以真没派人去找小少爷,但我私下通知了桑伯带小少爷回家。”
战寒爵略一抬眸就看到阿澈嘴角那微微抽搐的弧度,像硬憋着笑。
“你在看我的笑话?”
“不是,我”
“这个月的奖金扣掉一半。”
阿澈登时垮下脸,满腹委屈哀怨:“爵少”
“再说就全部扣掉。”战寒爵眸光如炬,不容置疑。
阿澈:“”
倒霉,老板难搞,员工遭殃。
不久后,车子也抵达战公馆。
战公馆在夜色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月色下,景观树上璀璨的灯光相互辉映出一副别样的美景。
听到车库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桑伯守在儿童房门口,着急地询问着佣人:“快点,爵少回来了,小少爷收拾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男佣七嘴八舌地说着,将穿着真丝睡衣的宁宝贝推了出来。
被当成玩偶摆弄的宁宝贝一双澄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愤怒。
就在半小时前,他被佣人强行带去浴室洗澡澡,换衣服。
桑伯嫌弃他的小T恤布料太粗糙,把他的衣服都丢了,还强迫他换上新的纯真丝睡衣,很贴合肌肤,如凝脂般滑腻柔顺。
不得不说,还挺符合他的身材尺码的
就是颜色太老气了。
纯黑色,把他衬得老了一大截。
女佣轻轻地用毛巾将宁宝贝的湿头发擦干,随意抓出一个微卷的发型。
出浴后的宁宝贝白皙稚嫩,五官精致,鼓着腮帮子瞪向桑伯的时候,惹得桑伯轰然心软。
小少爷太可爱了。
他牵着宁宝贝的手下楼去大厅,谆谆教诲:“小少爷,爵少马上就要回来了,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待会你一定要主动道歉,知道么?”
“莫名其妙。”
宁宝贝冷哼着,目之所及却是一具高大健硕的男性身躯。
战寒爵迈着修长的双腿步入大厅,习惯性地脱了西装外套,佣人恭敬地接过挂在衣架上,略一抬眸,男人的视线和宁宝贝那惊讶的眼神正好对上。
宁宝贝粉嫩嫩的唇微张着,不可思议地指着战寒爵。
他怎么和自己这么像?
“你”
“我什么?”战寒爵健硕的身躯埋入沙发,不悦地抿唇:“这是你该对长辈做的动作?过来。”
才三岁半就敢当众给他甩脸色,此风断然不可长。
宁宝贝岿然不动,战寒爵和自己长得太像了
让他觉得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为了掩饰这种恐惧,他扫过战寒爵,双手抱胸,故意一副昂扬不屈的傲娇模样:“那你怎么不知道爱幼?”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小少爷这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吧??
“小少爷别闹了,爵少是您父亲,他向来说一不二,你快点过去跟他倒杯茶认个错,今天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桑伯小声劝说。
宁宝贝像个傲娇的小王子:“我也说一不二,要过来也是他过来。”
下一瞬,刚落座于沙发的高大男子果真骤然站了起来,原本还无比宽敞的大厅顿时显得逼仄。
就连空气,都染上压抑。
战寒爵黑眸危险地眯紧,落在宁宝贝小小的个子上
“你说什么?”
凛冽的气场袭来,宁宝贝被这股气势吓得差点后退,转瞬又赳赳地挺了挺胸,掩饰掉擂鼓般的心绪,故作镇定,白嫩的小短手叉腰再叉腰。
“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你们忽然把我绑回来,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再不放我走,我就报警告你们拐卖虐待儿童。”
“”抽气声再度此起彼伏。
“很好,既然你说我虐待你,那不坐实这个罪名岂不是辜负你了?”战寒爵怒极反笑,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桑伯,带他去禁闭室,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桑伯气血翻涌,着急劝诫:“小少爷,爵少真的生气了,你快点认错。”
“我也生气了。”宁宝贝扯了扯嘴角,气鼓鼓地瞪大了眼:“大魔王,你别以为和我长得有几分像,又是我的长辈,我就会被你吓到,做梦。”
战寒爵:“”
佣人:“”
桑伯:“”
小少爷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之前被爵少压抑得久了,所以爆发的时候才会这么离经叛道?
战寒爵在战公馆的权威第一次被这般挑衅,怒不可遏,额头青筋都显得突兀鼓了起来
“才放你出去几个小时就野成这样?战宸夜,不好好教教你规矩,你还以为战公馆如今由你做主了?”
“什么战宸夜?我不是唔”
宁宝贝惊诧着睁圆了眸子,梗着微红的脸蛋,刚想要解释,可话音还在喉咙里打转,桑伯一把将他抱起,伸手又捂住了他的嘴。
宁宝贝瞪大了漆黑的眸,示意他松手。
“爵少,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少爷,小少爷肯定是晚上受了凉导致脑子不太清醒,才会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带他去禁闭室。”
桑伯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整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宁愿让小少爷去禁闭室冷静一下,也不敢再留着他和战寒爵父子对峙了。
“唔唔”宁宝贝小短腿在空中踢踏着,可桑伯却紧紧抱着他,无论他怎么样都挣不脱,径直被锁紧了所谓的禁闭室。
说是禁闭室,实际上就是三楼靠近楼梯拐角的一个房间。
主色调黑白灰,略显冷峻,但被佣人打扫得很干净,不染一丝纤尘。
空气中清新,香气弥漫。
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些厚重书籍以及零星一些杂物,对面的墙壁则悬挂着一幅巨型人物油画
油画背景是一个小男孩。
他穿着类似中古世纪的骑士服,头上戴着帅气的骑士帽,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斜斜垂着,头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眼神深邃,动作标准,恍若优雅的小小贵族
宁宝贝陡然怔住。
这不是他么?
不对,这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第18章 家里进了个小男人
宁宝贝虽然有无数怀疑的念头,但毕竟是孩子心性,转瞬又想到他跑出来这么久,宁溪肯定担心坏了,他当即将这些念头甩开,蹬蹬蹬跑去门口,恼怒地拍着门。
门框被拍得啪嗒作响,稚嫩的童声连绵不断
“开门,你们放我出去,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是好人。”
“大魔王,有本事我们单挑!让人关着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妈咪,呜,宝贝好想你”
隔着一扇门,桑伯原本想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
原来小少爷又想他妈妈了,难怪今晚脾性大变。
只可惜,在战公馆,小少爷的母亲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橙海澜庭,小区五楼。
一家人围在餐桌用餐,三菜一汤�